廖崇峰没办法,一狠心把廖安和调到了偏远的山区驻守,希望这样可以把他们分开。很不幸的是,当地发生了大地震。四处房屋倒塌,到处都是哀嚎声。这次地震震级很高,情况相当惨烈,连地貌也发生了改变。
因为地震、泥石流道路坍塌,救援十分困难。廖安和所在的部队距离震区最近,临危受命,急行军深入灾区救人。
临走时,廖安和只匆匆给张远发了一条短信就出发了。张远看了新闻,在收到廖安和发来的短信心都快跳出来了。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灾区现在随时都有余震发生,救援是件极度危险的事。安和,安和,你可不能有事。
廖崇峰接到消息,小儿子被派去救灾,也是如同晴天霹雳。那有多危险他比谁都清楚,而且他们又是第一批深入的部队,那处境更是不用说。廖家的气氛变得凝重,元敏天天守在电视机前,就盼着能见到小儿子一面。廖崇峰和丁承业也会每天打探部队的伤亡情况,希望名单里不要出现安和的名字。
此次地震伤亡惨重,波及面广,电视上每天都在报道。因为运送物资的道路阻断,灾区缺医少药。第一批赶到的战士也有不少在救援时遇到余震,被掩埋在废墟之下。不少民间人士开始自动自发的组织到灾区救灾。
张远再也坐不住了,他得去找安和,他要确认他没事。于是他提出他出一部分钱,公司出一部分,组织了一队志愿者,带着公司的一些医生、护士及20车药品赶往灾区救灾。不过最后公司没有让他出钱,而是全部由公司承担。
公司监视长刘琴,同时也是董事长夫人也在这次的行列中。套句他们夫妻的话就是:“一个企业不只是追求利益,它同时也要承担起社会责任,而此时就是体现企业社会责任的时候。”
张远临走时把自己所有的投资都交给了李宏文,这次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安全回来,所以他得做好万全准备。李宏文想要劝服张远不要去,可一面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面是自己的表哥,他也很矛盾。反而是张远劝慰他一番后坚决的背着行李离开了。
越接近灾区,路越难走,听说前面已经及时抢修出了一条应急道路。但因为余震路上经常堵车,张远和刘琴下车查看情况时,张远问刘琴:“大表姐,姐夫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前来?”
“有什么不放心的,除了我还有谁更能代表公司?”刘琴豁达的笑笑。“那你为什么急着来?”
“我最爱的人在第一批深入救援的部队里,我来找他。”张远看着远处因为又一次余震被泥石流掩埋的路段,眼里有担忧,有坚决。
“路通了,赶快走。”这时前面的道路被打通了,车队又开始缓慢动起来。
这次比较幸运,没有再遇到泥石流。但因为道路的损坏,车队一路还是走得十分艰险。大家要时刻警惕泥石流,还有路面坍塌。
张远所在的车队一路跟随着部队运送物资的队伍来到重灾区,受到了百姓们的热烈欢迎。
张远看着眼前这满目疮痍的县城,到处都是坍塌的废墟。眼前这一切远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惨烈,还要震撼。那些废墟之下不知掩埋了多少活生生的生命,这次灾难不知又造成了多少生离死别。
因为受伤的人很多,没有留给张远多少感叹的时间。也没有留给他第一时间去寻找安和的机会。张远他们的队伍都是医药专业人士,现在医疗人员紧缺,他们大部分人很快就被分派去配合部队野战医院救治病人。
留下的一小部分都是中医和几名护士,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接着由一名经验丰富的老中医带着他们,用他们带来的中药材配置,并熬制预防瘟疫的药剂发给灾民。大灾之后最怕的就是瘟疫,特别是在环境如此恶劣的条件下。
负责赈灾指挥的负责人对他们的到来表示了感谢,并派人找来了几口大锅给他们熬药。
张远暂时放下了寻找安和,开始忙碌着防止疫情发生,救助伤员——
074
“医生~~医生~~快,有人受伤了。”几名军人抬着一名腿上血肉模糊的军人前来就医。
那人脸色苍白,头上不断的冒汗,咬着牙,因为忍耐着巨痛脸色都有些扭曲了。
张远叹息,几分钟之前又发生了一次余震,不知道又绝了多少人的生机,连救援的也伤了好几个。不知道安和现在怎么样了?但愿他没事。
张远到重灾区已近两天了,现在他在医院里协助治疗一些外伤。这里的人因受到了惊吓,有些人一脸的麻木,有些人满脸的恐惧。胆子大,恢复较好的人现在已经协助部队加入到救援中去了。
他打听了一下,安和所在的部队现在已经被派去周围的山村里搜救去了。具体在那里就打听不到了,现在通讯还没完全恢复。只是政府弄了几条电话线给灾民向外界报平安,而且还时通,时不通的。每天排队打电话的人也是排起了长队。
来了两天,刘琴见大家都挺辛苦的,而且也想家了。就和政府领导协商在吃午饭时给他们打电话向家里人报平安,因为他们都是医务人员没有时间去排队。
轮到张远的时候他给丁承业打了电话,号码是以前廖安和给他的。
【丁师长,我是张远。】
【什么事?】丁承业很诧异。
【我想请你帮个忙,我现在重灾区,听说安和去了山区救援,你能帮我打探到他的具体位置吗?】
【我试试吧。】
【谢谢!】
丁承业沉默了一会说:【把他安全带回来。】要是你能把他安全带回来,我就真心的支持你们,丁承业心里默默的说。
【我会的。】
丁承业挂了电话并通知了廖崇峰,张远已经去找廖安和了,而且自己准备帮他。廖崇峰冷冷的说:“连我们都什么也做不了,他能做什么?”现在大难当前,他们不能搞特殊,那样会引起一系列的不良反应。所以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和在生死线上拼搏。
“他是一名医生,而且他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安和,这就足够了。”他们之间的执着让丁承业不得不佩服,也希望廖崇峰能让步。
廖崇峰和丁承业通完话沉默了许久,其实他不是不后悔。要不是他把廖安和调到那地方,他现在也不会生死未卜。
下午,一名军官找到张远,告诉他廖安和带领的连队现在的动向。而且他们似乎遇到了困难,需要支援。张远急忙表示自己是医生愿意和他们一起前往救援。
很快部队集合完毕,张远背着自己的登山包,跟着部队一起上山。临走时,刘琴塞给他一个特殊的急救包。虽然在他来之前已经做了准备,他的背包里装了不少应急药物,但他还是很感激的收下了。
“安全回来。”刘琴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一起来的同事也向他道别。
“我会的。”
上山的路很艰难,原本就陡峭的山路因为地震许多地方都无路可走。天工不作美淅淅沥沥额下起了小雨,路上更是湿滑不已。还好张远从小在山上长大,背着大包行走起来也不是很艰难。更何况他还准备了登山工具。
一名城里来的小士兵滑倒几次被张远拉住以后,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张医生看不出来,你体力不错,而且还准备齐全。”
“我以前也是军人,而且我是来救人的当然准备齐全了。”张远看了看前方茂密的山林,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山上的气温很低,现在大家多少都被淋湿了情况不是很好啊。
“啊!张医生在那里服役?”小士兵惊讶。
“准确的说我以前是军医,好了,别说话,省点力气。”
他们出发的较晚,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天就渐渐黑了下来。他们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前行。又走了几个小时,入夜后才到了预定地点。
这是一个小村庄,村里的房屋已经坍塌,村民在村外搭了些简易窝棚暂时住着。在这里张远并没有看到廖安和的身影,这让他开始不安起来。
一名受伤被留下的士兵告诉他们,廖安和带人到附近的村庄搜救去了。要把附近的村民集中起来,然后转移到山下去。
这次带队来的陈连长看着这里众多的老弱病残,以他们原来的人数的确不好转移。不过现在天也晚了,他们也不熟悉地形,决定原地休整,等明天与廖安和他们会合。
夜里又发生了几次余震,让张远的心都纠在了一起。第二天,他们找了一个当地的居民,带着他们往廖安和他们所在的地方靠拢。半路就遇到一队士兵保护着一些村民靠了过来,但是其中并没有廖安和的身影。
上前一问,原来昨天下雨,晚上又发生了余震,他们遇到了泥石流。廖安和为了救人和他们走散了,他们脱险之后等到余震停止返回去寻找,但没有找到人估计是被泥石流掩埋了。
这对于张远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去找他。”山上环境恶劣,而且随时都会有危险。部队有任务在身,要把村名转移到山下,不能多做停留。
陈连长给了他一份地图和指南针,老乡又给他指了路。张远辨明方向急忙向出事的地方而去,多耽搁一分钟,安和就多一分的危险。
廖安和被全身上下传来的剧痛给疼醒。他看着头顶上的太阳,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他们昨天到了最后一个搜救的村庄,完成救援工作后他们原地休整,准备第二天与原来救的村民汇合,再配合支援部队撤离。但是半夜却发生了余震,还遇到了泥石流。
他们急忙带着村民转移,有个跑在后面的孩子摔了一跤。眼看要被石块砸到,他一把拉起孩子往前推了一把,然后他被石块砸伤了。黑暗中他盲目的挣扎着逃生,他一定要活着回去见张远。渐渐的他的伤势越来越严重,然后没有了知觉。
他们肯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吧,现在都还没人来找他,部队已经撤离了吧?他现在动弹不得,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廖安和苦笑。现在他全身发冷,好像发烧了呢?
“安和~~安和~~安和你在哪里?”
朦胧间,廖安和似乎听见了张远喊他的声音,他以为是自己要死了,产生了幻觉。
“安和~~你在哪里?我来找你了。”久寻不到廖安和的张远的声音都喊哑了,而且有些颤抖。
那声音陆续传来,而且还越来越近,廖安和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还是来找他了,廖安和的眼泪流了下来。“远哥,我在这里。”廖安和觉得自己说话,胸口都会剧痛无比。他强忍着疼痛,又喊了几声。
张远听到廖安和虚弱的回应,在一块大石背后看到了一双脚。他急忙绕过大石,就见廖安和脸色灰败的躺在地上。他与那块山上冲下来的巨石相隔不到半米,看起来十分凶险。一想到廖安和差点被这巨石掩埋,张远的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
他急忙上前查看,廖安和身上的伤势严重,初步判断安和左手尺骨骨折,右腿胫骨骨折,肋骨也有程度不明的骨折,头部似乎也受到了撞击。
廖安和现在身体冰凉开始发烧,要是得不到及时治疗将会有生命危险。“安和,你坚持住,我带你回家。”张远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但眼神却很坚定。
“嗯,我们一起回家。”廖安和的声音细不可闻。
张远把他的衣服剪开,开放性的伤口做了紧急处理,骨折的地方用夹板固定好。接着他拿出一包单兵自热食品,一盒牛奶。把自热食品里的炒饭拿了出来,放入水把牛奶加热。然后把廖安和的湿衣服脱了,用保温毛毯小心翼翼的把他包起来。
牛奶加热后,张远让廖安和慢慢喝下,又给他服用了消炎止痛药物。张远还给他打了一针退烧针。一切准备就绪,张远把廖安和背在背上,登山包背在胸前。眼神坚毅决绝的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下山路,他一定要把廖安和带回去。
此时的廖家阴云密布,前方传来消息,廖安和失踪了,而且极有可能已经牺牲。廖崇峰悔不当初,因为他间接造成了小儿子的死亡,让他内心倍感煎熬。
“我要去找安和。”此时元敏站了起来,神情悲戚而坚定的说。
“我们一起去吧。”听到小儿子失踪的消息,廖崇峰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现在只要人好好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最后廖崇峰因还有任务在身走不了,廖家兄妹和元敏在廖崇峰的安排下即刻前往灾区。
张远背着廖安和步履艰难的行走在崎岖的山道上,道路湿滑泥泞,本就难以行走,更别说是背着一个人了。脚踝处传来一阵阵疼痛,应该是刚才差点滑倒的时候扭伤了脚。树林间杂草上残余的雨水打湿了他的裤子,湿搭搭的贴在脚上,刺激着脚上被刮伤的伤口。
安和现在已经昏迷了,他得快些把他带回去治疗。安和,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
张远此时已经超过身体极限,现在唯一支撑他走下去的就是要把安和带回去。
一路磕磕绊绊,为了不加重廖安和的伤势,张远自己受了不少伤。他咬牙支撑着越来越疲惫的身体,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带安和一起回家”。
廖家兄妹到了灾区带着装备,护着元敏就要连夜上山寻人。指挥部负责人没有办法,派个一个班的战士协助他们去寻人,毕竟廖安和也是因为救人才失踪的。虽然生还的机会不大。
就在一行来到山脚下,准备进山林的时候,一个人影跌跌撞撞从里面走了出来。元敏定睛一看,是满身泥泞和伤口的张远背着昏迷的廖安和。
张远见到元敏,终于放心的笑了。虚弱的说:“我把安和带回来了。”然后就晕了过去。那一瞬间元敏热泪盈眶,也许自己可以放心的把安和交给这个人了。
“快帮忙救人。”廖大哥急忙扶住倒下的张远,然后指挥人帮忙把廖安和与张远分别放到担架上抬了回去。
廖安和伤势严重,送到临时医院时已经昏迷。张远疲劳过度,因受寒引起了高烧也昏迷了。医院检查以后他身上有多处划伤,流了不少血。而且应该是下山的时候崴到脚,踝骨骨折。
之后两人被丁承业转到张远原来工作的部队医院治疗。
张远身体底子好,修养了几天,输了几天的液基本就好了,而骨折的地方就要慢慢养着了。而廖安和的情况也差不多,不过因为肋骨骨折一周不可以下床,这段时间也只可以吃一些较软的食物。
经历了这次磨难,廖家也不在反对他们在一起。廖安和虽然是救回来了,但他的脚骨折有些严重,以后不能再做如跑步等剧烈运动,而且走快了也会有一点瘸。
对此张远除了心疼,丝毫不介意他的腿疾。廖安和因为伤病申请退伍,这次没有受到任何阻挠,很快就审批下来了。原本部队还给廖安和安排了工作,但是被他拒绝。他们现在又不缺钱,剩余的时间他要和张远一起享受生活。
廖安和伤势痊愈之后,张远就带着他出国去了。两人在国外结了婚,又去看了正在复健的陈涵。他现在已经可以自己站起来了,但是要行走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复健。
陈涵知道廖安和的腿疾后和他很是有种难兄难弟,同病相怜的感觉。两人之间的友谊迅速升温。而他们也从宗政轩那里知道,当年害他们的是宗政轩同父异母的弟弟。原因当然是为了老头子的那些财产。
宗志高查明真相后,因自己妻儿三番两次被害的事心灰意冷。他结束了自己的生意,给了那些小老婆和私生子一人一笔不小的钱财。不过大部分他都留给了宗政轩,现在老头子就住他们隔壁。
见到朋友现在的生活幸福美满,他们也很是高兴。告别陈涵他们以后,两人又去了马尔代夫度假,享受这里如同天堂般的美景。之后又去了瑞士、埃及等地方。两人几乎在外面玩疯了,最后还是被元敏打电话给逮回来的。
结了婚,蜜月也渡了,按中国人的习俗怎么说也要摆酒席啊。于是两人回家后,请了家里人还有关系比较好的一些朋友吃顿饭,也算是摆酒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