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臻黎抱着的人,也有了疑惑,但他看不到,他也跟臻黎有过约法三章,只是臻黎的情绪有了变化。“哥哥,为什么不走?”
“嗯,这就走。”
左琏夜也奇怪自己为什么就叫住了一个男子,看他们也是赶路的人,跟他认识的人相差甚远,也没再理过路人了,而是转过身,看向里头正在按太阳穴的人,调笑道:“四殿下是太久没逛花楼了,竟然差点醉死……”
臻黎顿住了身形,不敢转身,他总是控制着不去想的人,就在身后……
第一百零九章:两个方向
外头的光线有点剌目,宗政倾华也头痛,他眯了眯眼睛,按着太阳穴。昨晚他喝太多了,后来怎么就留花楼了?还有左琏夜怎么从皇城跑来?左太师可没那么闲吧。
等缓过神,宗政倾华想起昨天的事了,他昨天是被左琏夜花楼,后来两人一起喝到快天亮,因为顶不住才睡过去,结果两人一直睡到现在。宗政倾华想起了所有,他疑惑地看着身边总是吊儿郎当的人,左琏夜最近也有苦闷的事?这人也是浪子一个,到底是哪家良男被他看上了?这次估计也是难搞的对象,要不然他左太师也不会放下公务,找他喝苦酒。
“殿下……”
宗政倾华被身边出现的香味呛到,皱着眉头。
“你落下的东西。”追上来的女子,可是精心打扮过的,她专门等着两位贵人,而贵人包过的屋里刚好有落下的东西,她立即抢了机会,送上来。
宗政倾华接过物品,连看对方一眼都没有,然后就与左琏夜打道回府了。他与左琏夜走上早就准备好的轿子,也没注意周围。所以,这时的宗政倾华,并没有看到不远处停留的一个不起眼的身影。
“哥哥,怎么还不走?”宗政墨宇有感觉到臻黎的变化,而且臻黎抱着他的手,在颤。
“这就走。”臻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了心里的躁动,天知道他刚刚看到那个女子拿着东西送到宗政倾华手上的时候,他有多难受,但宗政倾华也是正常男人,去寻求慰藉也不为过,况且,他也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哥哥,我饿了。”宗政墨宇只恨自己什么都看不到,臻黎的伤心传递一了他,那种殇,让他也痛,他只能用其他方法,引起臻黎的注意。
臻黎回神,他忘了两人还没吃饭呢,“小宇想吃什么?”
……
是幻觉幻听吗?他好像听到了黎的声音。
“停轿!”
宗政倾华冲出轿子的时候,臻黎已经抱着墨宇拐进了一个胡同。
四周查看无果,宗政倾华顶着头痛,在还不算热闹的街上寻找着,左琏夜随后跟了下来,他没有阻止宗政倾华,只是陪着寻找,宗政倾华的疯,他早就见识,只有这个倔强的人知道找不着,才会停下来。
果然是幻听!
宗政倾华失望了,最后无力地靠着左琏夜,“扶我一下。”
左琏夜摇摇头,本是强壮的身体,如今也无法消受多日的奔波和煎熬,昨天,他不该请宗政倾华到花楼。
光看宗政倾华往死里喝酒,他就担心宗政倾华会不会就这么喝死在花楼里。
爱的滋味并不好,太执着也用情太深,合家欢到的殇,很痛。所以,他才不愿投资感情,可是,情之事,谁又能算准,今天能流连花丛不沾湿一身,明天就得栽在哪些一朵小花小草身上。自己不也是栽了吗?
左琏夜无奈了,宗政倾华问他怎么来扈城,他还不是追着那个男人来了。
再过不久,宗平覃也会到扈城。
宗政覃,温润的模样还真是装出来的,在他面前,就是一只猛虎。左琏夜一想到宗政覃将他压倒,然后高姿态地说:“如果左太师愿意在本王身下承欢,也许本王可以对左太师的建议考虑考虑。”
身下承欢?他左琏夜尝过的草有多少,有哪个不都是被他伺候得非君莫许,以他的技术服务宗政覃,他能证宗政覃欲仙欲死。但是,宗政覃有尝过男人吗?好像调查的结果,证明这个王爷几乎都没碰过女人,更不必说男人了,让他被一个不懂得怎么和男人做的人上,那不是要他命!
就算他真的愿意让宗政覃上,宗政覃心思也不在他身上。
真是郁闷!
左琏夜永远也不会承认,也许他拔光衣服打开大腿,那个男人也不会有兴趣。
‘啊啊啊啊——气死人了!’
左琏夜恋爱了,他真的恋上了一个表里不一的男人,所以他现在追到了扈城,他想吧,只要宗政覃知道宗政郦死了,或者宗政郦没死,让宗政覃看清宗政郦与宗政倾华的爱恋,那么他就可以趁虚而入!
……
“皇叔也来了。”宗政倾华看着不远处高头大马之上的人,没有任何表情。
宗政覃也看到了街那头许久没见的皇侄,总是温和的脸上,如今带着一丝冷意。他下马走近宗政倾华……
“啪——”
宗政倾华接下了宗政覃的一掌,脸上的痛如今变得麻木,皇叔是气他去了花楼吧。
“跟我走。”
宗政倾华没说一句话,默默地跟着宗政覃。而另一个被宗政覃忽视的人,也灰溜溜地跟着,而且他心里在想,如果让宗政覃知道,是他带宗政倾华去花楼,会不会连他也一起讨厌?
宗政覃忍了两个月,自宗政郦假死之后,他就闭门不出,而宗政郦没死的消息传到他那里时他才高兴不过一天接着又收到了宗政郦又失踪的消息,几天之内,他从天摔到地上,再从地上飞上云霄,接着又被狠狠地再一次摔下来,纵是心里承受力极好的他,也快疯了,他真的失心疯了,整日恍惚,性情也变了,要不是宗政郦留下来的江山需要他,他早就奔来寻人。
‘皇兄是早就有预料变故吧,才会早早就准备好了信,等一出事就送到他那里。’
就是一封托孤之信,让他留在皇城守着。如今,宗政墨宇也失踪了,他没有办法再坐得住,如果没来亲自查看情况,以后他还怎么见皇兄?
刚到扈城的宗政覃,要宗政倾华带他来到当时的事发地点。
几人来到河边,面对着咆哮的漩涡浪花,只有无尽的伤感。
宗政覃接着询问了查找的结果,再看了看地形,他突然看着瀑布,说道:“也就是说,除了最危险的瀑布和上游地段没有查,其他的地方都找过了。”
但瀑布之后,有可能吗?如果按当时的情形,也只有冲到下游而已。
很快,天色变暗,几人只有按原路回去了。
宗政倾华与苗月溪相约的两个月,也到了,如今宗政覃的到来,是跟宗政倾华“换岗”了,因为宗政倾华必须回皇城去继承皇位,而这里的搜找工作,他们不想放弃,宗政覃要留下来继续找。
“黎,我困了。”宗政墨宇拉了拉发呆的人,自白天开始,臻黎总是遗忘他,而且白天臻黎带他到一个地方,站了很久才走,现在,他们还在扈城,也在扈城找一家客栈住下来。好像,臻黎不愿离开扈城。
“小宇,被铺好了,过来睡吧。”致黎安顿好墨宇,然后一直坐在床边,直到宗政墨宇睡着了,他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臻黎打开东边的窗户,并站在窗边。窗外夜色正浓,清凉的风拂着他的脸,让他清醒了几分,但就是这份清醒,让他突然觉得好冷,眼睛也酸酸的。臻黎抱着自己,眼前模糊了,再怎么埋,也埋不掉那份情,而今天让他再一次见到倾华,他更加难以深埋那一份情了。
他,好想倾华。
“无赖……”
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
臻黎的哭泣,让假装睡着的墨宇,陷入了重重的疑惑里。
臻黎是他的!那个让臻黎难过的人,到底是谁?
任谁也想不到,本是纯良的小人儿,眼里竟闪着浓浓的杀意。
两个月,要有多久?也许就是一眨眼的工夫。该是要走了吗?这个问题,萦绕在宗政倾华和臻黎心里。一个想着回去完成臻黎交待的事,然后能早早见到思念的人;一个想着分离以后,也许随着时间的消逝,他们就会慢慢忘了对方。
终究,宗政倾华选择回了皇城,臻黎选择了相反的方向,不过在扈城的臻黎听到了宗政倾华要离开的消息,他也去送行。
宗政倾华怎么会知道,他所思念的人,其实就站在送行的队伍中,望着他的背影,直到队伍出了城门,远离了视线。
“哥哥,又是沙子进了眼里了吗?我帮你吹吹。”
“小宇。”臻黎搂紧了宗政墨宇,宗政墨宇是他选择的啊,怎么老是忘了。可是,如今抱着宗政墨宇,心里全都是歉意。
爱,怎么就这么痛?
心好痛。
“黎,你怎么啦?”宗政墨宇慌了,臻黎全身发冷,他碰触到的手指,更冰冷!
这一次,宗政墨宇开始讨厌自己了,为什么他是这么小?为什么他眼睛失明?如果他是大人的话,他一定能更好地保护臻黎的,臻黎是那么脆弱,他不想看到臻黎伤心。
“黎,别难过,我会保护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宗政墨宇暗暗下着决心:‘我一定会长大!我一定不会让你伤心落泪。’
第一百一十章:襄王执念
这是嗜心之痛。
原来,莲心一直还在。
纵是武功在好,内力再强,也受不了发作时的疼。
臻黎脸色苍白,手脚冰冷,他不得不放下宗政墨宇。就在臻黎症发之时,盯了他们很久的人群中的地痞,找到了时机,凑了上来。
如今变装之后臻黎是平凡可欺的老实人模样,脸蛋不怎么样,但温润和熙,双眼流光异彩,乍一看不怎么滴,可他的身段可是一流,细腰翘臀,而且习武的柔韧和优雅的肢体动作,让他在城里走动之时,便被人盯上了。
再说宗政墨宇,变得清秀之后,还是一个可爱的小男娃,贵气掩去了一些,但是看在有人心眼里,也是一颗好培养的苗苗。
异乡人,更好出手,地痞最近手头也紧了,刚好找到肥羊,不宰了不行。
“哎哟,撞疼老子了啊。”
这是王二是人见人逃,鬼见也愁的流氓,平日里好吃懒做,就爱跟几位同好者在城里闲逛,收收保护费,打打小劫,再偶尔强抢强卖人口,这几人也算是人神共愤的地痞,但就是有那么一个好后台,于是也没有人敢过问。
大伙一听王二开口,立即为今次王二的目标捏了把汗,再附上同情,很多人自然地让出了道,还离的远远的。
“就说你,撞了人了,知道不?”
臻黎本来就难受,现在的情形他能看出点门道,跟他讲话的人,并不是好角色,他将宗政墨宇拉到身边,按着胸口。
突然一阵更强的揪疼感,臻黎脸色又白了几分,他扶着墨宇,也没有开口回应王二,而宗政墨宇只关心臻黎而已,其他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所以,唱独角戏的混混火大了。
“兄弟们,今天你们大哥被人撞了,可人家不道歉,该怎么办啊?”
混混,当然是没事找事了,就算臻黎回应了什么,他们也是找借口捉人而已。几位高壮的青年,在王二的示意下,冲到臻黎身边。
臻黎忍着痛,带着宗政墨宇,避开地痞的攻击,他也不好发挥内力和武功,一方面是一运内力,连心发作得更厉害了,另一方面,他不想惹事。
而地痞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男人,有这么灵活的身手,竟然并不能近小白脸半分。
“把你们干婊子的力气拿出来!给老子活捉他们,晚上老子给你们庆功。”
庆功?那就是到最红的妓院嫖宿头牌,这可是王二最喜欢用的奖赏,几人一听,心动身燥,都将看家本领使了出来。
一阵疼痛又袭来时,臻黎四肢抽疼之外,还瞬间无法使力,连被他拉着的宗政墨宇被迫放开了。
“小宇!”臻黎一个不察,墨宇就被擒住了。小默宇是看不见,二是完全如平常孩童一般,被大人架在空中,也只有踢打反抗而已,对于现如今的小墨宇来讲,力量极小。
捉住小的,还愁捉不住大的?
可惜臻黎还没平复莲心的疼痛来袭,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墨宇被捉,而且,他就算有能力反抗,现在也不能做任何,对方,已经将刀架在了墨宇的脖子处。
宗政墨宇握紧了拳,他看不到!看不到就算了,还这么弱!该拿什么帮臻黎?
等到臻黎欲束手就擒,宗政墨宇更是心在滴血。不应该是这样!他怎么就成了累赘?
“不要乱来,小宇!”臻黎慌了,当他看到那明晃晃的刀在墨宇的脸前划来划去,他就怕歹徒一不小心划破了墨宇的脸蛋,或者伤了墨宇的性命。
“阿——”那个劫着宗政墨宇的男人,被宗政墨宇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一痛,立即松了手,但是这举动也随后让男子更加恼怒,他直接用刀柄敲晕了宗政墨宇。其实臻黎的担心是多余的,歹徒不可能划花宗政墨宇的脸,那是他们卖货的资本。
就在此时,人群中又有了另外的骚动,那几个欲攻向臻黎的人,被打飞了出去。而且,接下来还有官兵围住了现场。
“不许放走一个!”
群众面面相觑,官,何时这么及时雨了?好像是京官,帝都来的还真不一样。
宗政覃本就心火旺,还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这让他大为震怒,同时,被围攻的男子,让他的记忆被挑了起来,这人的背影,是多么像十年前他一直的追随,如果不是这人的年纪和脸皮相差太多,他还真的以为是那个人。
“你没事吧?”
臻黎怔了怔,他被宗政覃救了,宗政覃也是追他而来的。臻黎没有让那伸手过来欲扶他的人碰到,他压低了声音,说:“谢谢”
忍着疼痛,臻黎赶紧将小墨宇抱起来,“小宇,醒醒。”
臻黎按压着被袭击的后脑,揉着,许久,宗政墨宇才缓缓睁开眼睛,虽然还是一样没有焦距,但眼睛里头已经是满满的自责,“都是我不好,我要长大,我不要这样,”宗政墨宇抱紧着臻黎,他好难受,好无奈,不仅让臻黎被欺负,还帮不上忙,他就是一个累赘。
宗政覃看着两人,心里有着说不上来的感觉,明明不是宗政郦,却让他似曾相识,更奇怪的是,连那个小孩也给他同样的错觉。
也许是他太牵挂那个人,才会有幻觉吧。
宗政覃提出想帮这对兄弟,对方拒绝了。
臻黎怎么有可能让宗政覃跟他接触太久,但宗政覃的热情和真挚,让臻黎妥协还被请吃了一餐饭。
那时刚好宗政覃一个手下来汇报情况被臻黎听到了,要不然臻黎也不会心软。宗政覃代替宗政倾华在寻找他,而且花了更大的心血。另外,宗政覃赶路到扈城这些天并没有怎么休息,来到扈城更是日以继夜地寻找,他俊逸的脸上,满是疲倦,眼里也都是红丝。
如今,没人相信这个年轻的皮囊会是宗政郦,所以,臻黎决定应下宗政覃的邀请,如果有机会,他会劝一劝这个痴情的人。
给不了他什么,能让他放手,才能让人心安些。
“哥哥,我们不走了吗?”宗政墨宇对于臻黎应下宗政覃的邀请,有小小不满,他八岁的记忆,宗政覃是闻名皇城的俊美小王爷,也深得宗政郦的喜爱,皇帝对于襄王的宠可比他们任何一个皇子多。
“小宇乖了,吃了饭我们就走。”
被臻黎软言安抚,还奉上了几个亲吻为补偿,宗政墨宇才勉强同意了。现在的小墨宇,草木皆兵,任何有机会抢走臻黎的人,他都警惕。
两人的亲密让一旁的宗政覃也羡慕,这一辈子,他挺少有嫉妒的情绪,人家也是一对兄弟,怎么宗政郦就没有这样对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