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就算是自己那天并非出自本意的对罂的严苛,也不该至于把罂伤到如此吧?何以,自己的罂,竟突然转性?如此大胆的话,如此娇媚的体态,这,真的是罂?
“湮汐,这样的我,不好吗?”
“罂,乖,你看着我,冷静点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罂的眼神,依旧炽热,却带着一丝莫名其妙,“湮汐,你说过,我们是情人,我这样,做错了吗?”不过是这样的我,就令你反感的皱了眉吗?那么纪在呢,为什么,你却那么的享受?口口声声说爱我,就是这样的骗我吗?画面里头的你,是那样的专注和动情,是因为对方是纪在而不是我吗?
“不是错,罂,这不像你。”
“呵呵,”轻笑出声,“湮汐,不是连你都说,你的罂,有千百种的性格吗?这也是其中一种,怎么,就这么不喜欢?”
看着罂如此的轻松,倒也不像是怀了什么心事,于是,湮汐倒是追悔自己,有些太过的敏感,反是让彼此尴尬了,“没有,只是,不习惯……”实然,自己的欲望,早就中烧,若不是担心罂而拼命的隐忍着,怕早就已经扑倒了罂,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清心寡欲之人,更何况,罂是这等的容貌和主动?
“不必不习惯,我上次就说过了,这是,我的道歉方式……”
抱过罂,湮汐终于选择相信,自己的罂不过是在讨好自己,这也没什么不可,相反,这样充满魅惑的罂,竟是让人这样的欲罢不能。
做 爱,本就是宣泄的唯一方式,于是,该有的蜜吻爱抚缠绵进入抽动,每一步,湮汐都极其的小心,“要是痛就说,你身子还没好利索……”
“没关系,”匆忙打断,罂的心底,有些发苦,这时候的湮汐,的确好温柔,和纪在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般温柔吧?“湮汐,十三年间,你真的没有碰过别人吗?”欢愉之间的不经意出口,罂知道,这是自己能够给湮汐最后的机会,虽然,就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期待或者能容忍的,是怎样的回答和结果。
湮汐果然身子是一僵,很微小的举动,却极难瞒过怀着心事敏感的罂,于是,还未等湮汐开口,罂就已经试出自己的心,如水晶坠落一般,飞快,探不到底的失落……
被欲念驱使下的深入,湮汐突地用力狠狠一顶,惹得罂痛到极致却更显妩媚的呻吟,快感之中,湮汐终是开口了,“没有……”虽然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可湮汐觉得,今天这样的气氛,实在不应该被破坏,于是,刻意的隐瞒,匆匆带过,心底希冀着,等到机会成熟些,自己再对罂坦白,毕竟,唯一一次与纪在的糊涂事,也实非自己所愿。
心底坠落的水晶终于探到了底端,而后,粉碎,再也无法拼起,湮汐,以往你的反应,我从未深究,而今,我也总算明白,你到底,依旧再骗我,湮汐,你还有多少事是在骗我,还有多少……
身子总是最诚实的,心碎的一瞬太突然,后穴几乎凛住的本能收缩使得湮汐有些吃痛,却因为这特别的紧致,而更加的满足,舒爽的刺激让湮汐的头脑有那么几分钟的空白,快感太强烈,他并没有注意到罂的不专心。
含着泪的狭长的湖蓝色双眸轻阖,带着绝望的伤心,湮汐,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你知道,我的爱情,容不得瑕疵,为何,我那般相信你,你却,对我如此残忍?那么,也许,现在,我收回无条件爱你的心,总算还会来得及吧?
而湮汐怎会猜到罂的心思,以为,实在是自己弄疼了罂才惹得他咬唇隐忍,于是,极尽的轻柔,嘴上仍是宠溺的安慰,却不知……
痛,下身痛,心也痛,罂咬死的嘴唇,不让自己的泪流下来,就是这样的倔强,心痛,心好痛,湮汐,是你对不起我,你记得,是你,对不起我!
018.
日子还在继续,就好像暴风雨之后,终究会有宁静的到来,只是,奇怪的是,太过的艳阳高照,有些让人眩晕。
罂很矛盾,自己的心底,若说不在意,那肯定是假话,但是,就真如十几年前那样的走掉吗?却好像,这次,真的会舍不得,内心总是希冀着,希冀着湮汐并没有背叛自己的爱情。
是内心的挣扎,罂实在觉得带着这样的心思的自己,小气的根本像个男人,可是,想要解脱,却又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和借口,要怎么办?
这些天,纪在过得很忐忑,却也平静,极其淡定的,等待着,等待着东窗事发,或者,息事宁人……
日子开始平静之后,纪在的心,也跟着渐渐安稳了下来,不过心底倒也是万般清醒的,自己果然没有估计错,以使者那份隐忍的性子,完美主义又浪漫过头的人,果然没有勇气去直面他自己爱情的瑕疵,果然,还是选择默默地忍受下去了,原来,人也都不过如此,谁都是一样吧?所谓冷静,也不过是事不关己时才会有的托词。
冷冷的挑起嘴角,这样的纪在,是疯狂的,是不理智的,是执念的,只是,这样的纪在,他自己却不自知……
修罗场,璃苑。
看着纪在来自己这里,墨艳是相当意外的,几乎修罗场的人都知道,想当初,自己是多么下心思的想要从赫连隼那里把纪在挖过来做自己的徒弟,只是,那孩子相当的执拗,宁死不从……像是自心底鄙视自己这里,纪在几乎很少来璃苑。
“墨师叔……”
“打住,”墨艳微笑,打断纪在的话,“说了几次了,既然不肯认我做师父,那么,也别叫什么师叔,一来,我担不起,二来,我也没那么老。”
纪在被说的有些红了脸,谁都知道,修罗场的墨艳,比起其他的教习师父,那是相当随和的,可是,谁也都知道,修罗场的墨艳,如果真的被惹到,那会是怎样的狠角色,他的笑里,藏着刀。
“对不起,小在知错了,以后小在会注意的。”修罗场里的规矩太多,哪句话都是要小心的,即使做了执事,纪在依旧恪守着这一点。
“也不必这么恭敬,怎么说,我们现在,也是共事,平起平坐的,你这样说话,若是让你师父看到,又要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墨艳虽然一直在微笑,但是嘴上丝毫不会落于下风。
“是。”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墨艳的话,堵得纪在几乎很难再说什么,于是,尴尬的冷场,僵持稍许,却还是墨艳好心的开口,“你这是,找我有事?”
“嗯,MIRROR那边,主子只留着顾磊,这样是不是太单薄了,万一……”当听师父说家主真的只留下顾磊在MIRROR,纪在确实不放心,有过前车之鉴,风扬师哥的下场,纪在不希望自己的小师弟重蹈覆辙。
“我的情报,不管这些,哦,对了,磊磊晚上会回修罗场例行汇报,若真是担心他,就自己问问。”
“恩,还有,小在是希望您能……”
“希望我去劝劝主子?”邪了邪嘴角,“你师父都劝不了,我也一样。”出了风扬那样的事情,本来,向外头派自己培养的杀手,都快成了修罗场的忌讳,但是,没办法,谁让这次是MIRROR,又是和罂有关,想要劝家主回心转意,几乎根本不可能,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提醒顾磊,什么叫恪守本分。
“是,小在知道了。”默默的,纪在没敢再说什么,转身退出了房间。
纪在心底明白,和墨师叔,恐怕总归心底会一直留有芥蒂,而这,几乎是不可磨合的。
对于顾磊,纪在也只能希冀晚上会见到他,能够劝劝他,第一次单独出堡去完成任务,竟就被留在那里,而且,做的还不是杀手的本职,这样的顾磊,纪在实在担心,毕竟,自己这个小师弟年龄不大,万一把持不过自由的诱惑……,不,风扬师哥的事情,绝不能够在发生。
傍晚,直升机轰鸣的声音划破修罗场的天际,缓缓降落,那银色机舱走出的阳刚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顾磊——修罗场中机智过人最善于谋略和斡旋的杀手。
总是挂着阳光般的微笑,弯弯眯起上翘的双眼加上左腮上旋进去的梨涡,恰恰的好看,带着一份难得的青春动人。
汇报完公事,顾磊就直奔纪在那里,将近两个月未见,说实话,自己还真是想念最最疼着自己的小师哥。
从来不敲门,并不是没有规矩,只是,顾磊觉得,这样是和小师哥亲昵的举动,不拘小节,也没什么错。
“哥,我回来了,想我没?”大大咧咧的,顾磊嘴角牵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别样为温暖。
微微皱眉,自家的小师弟怎么还是这么不成熟,不过到底现在难得一见,纪在并没有追究,“去了师父那里没有?”见顾磊摇摇头,纪在无奈苦笑,“不是特殊提醒过你,要先去师父那里的吗?”实在太没规矩了,跨过师父而直接来自己这里,怎么说,也实在是没个主次了。
有些单薄的嘴摆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我才不傻,去师父那里,一定讨打,那天断了通讯器,我就知道逃不了……”
“你也知道?知道还这么胆大?”纪在也是赫连隼的徒弟,当然知道自家师父克徒极严,倒也是理解顾磊心中的那种小小的侥幸。
“这个……”微微红了脸,“和哥说了,哥别骂我。”小心翼翼的问着,有些躲闪的样子,实在可爱。
勉强点点头,纪在默许。
“呃,是没电了了,我也不愿意,谁让那几天应酬太多,太累就忘记充电……”声音越来越小,顾磊知道,这样的错,对于修罗场出师的杀手来说,实在幼稚得无法容忍。
纪在简直哭笑不得,还是这么一直马马虎虎吗?“你啊,若是师父知道了,依他的脾气,非得把你送回入门训练营里学基本功,到时有你的苦受。”
“是啊,我也知道,所以,才在快要断掉的时候,说有事忙,切断了师父的通路,这也不得已……”
“还敢扯谎?你要我说你什么好,怎么就……”
“好师哥好师哥,”实在听不得纪在对自己的谆谆教导,顾磊讨好微笑着打断,“就别骂我了,我都知道错了,这不一有功夫,就回来请罪了吗?”
“请错地方了吧?”纪在直言,戳破了顾磊的心思。
顾磊有些脸红的痞笑,“这不想好好和师哥说会儿话吗?不然,等见了师父,准得屁股开花,然后晕倒着就被扔上直升机送过去,那可就见不着师哥了。”
“看你没出息的样儿,”虽是责怪,但是纪在难得被顾磊逗得露出笑容,“你就随性儿的闹吧,一会儿挨打,可别求饶求个没脸,我也不救你的。”
“啊?”顾磊小小的苦瓜脸,“小师哥,不要不要,若是再没你帮我,我这下就真的惨透了……”顾磊求着,但心底实然是自信的,自从相识相熟,自己哪次受罚,不是有小师哥给求情的?
“懒得管你,”绝对的口是心非,“什么时候走?”纪在还是问了正题儿。
“明早,”顾磊微笑着回答,“那边儿的事情多,邵寒忙不过来。”
“放肆,”纪在听得顾磊的话,眉头再次纠结一起,“邵寒这名字也是你能叫的?我早对你说过,风扬师哥的事,你总还记得吧?提醒你的事,你就都忘了?”
“没,”顾磊见纪在真的有些生气,索性也收了一脸的玩世不恭,认真起来,“我会有分寸的,小师哥,你也该出去走走的,总是待在家主的身边,满脑子的规矩要守着,你都快没了自由没了自我了,再者,我并没有不当邵寒是主子,可是,这种事情,心里记着就足够了,何必总是挂在嘴上?叫主子也是叫,叫名字也是叫,哪里有那么多的规矩?”
顾磊从来伶牙俐齿,说的一套一套的,纪在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在修罗场这样严苛的环境下,竟能造就出顾磊这样的性格,真是……无话可数,纪在彻底懒得再和他掰扯,“你好自为之,仔细自己的小命。”总归担心的还是这个。
“恩,就知道小师哥最担心我,还是小师哥最好……”懒懒的样子,在纪在的身边,顾磊真的就像是个孩子,有点儿撒娇,有点儿讨好,舒服,也自在。
不管纪在是怎样去想,顾磊却是相当享受这样能够和纪在单独相处的时间,这样的时候,总是会让顾磊别样的满足,还有安心,那样的感觉,就像是随风漂泊的落叶,归于大地,找到了自己的根……
019.
怎么拖着终究逃不掉的还是逃不掉,虽然千百个不愿意,可是,晚上九点,顾磊还是出现在赫连隼的套院琉斋里,安静的跪着。
知道这次师父怎样也不会轻饶了自己,顾磊难得一脸的认真,不过倒也聪明,没有直接进到师父的里屋,而是跪候着。
“师父,小磊在外头呢。”纪在素来对自己这个小师弟是很照顾的,所以,不放心的跟了过来。
“你再替他求饶一句试试。”赫连隼冷冷的声音带着威胁。
“小在不敢,只是,明天早上小磊还要去A城,师父是罚他一直跪着吗?还是……”纪在试探的问。
“什么错他自己清楚,该怎么罚他自己也清楚,跪在门口,是等我请呢?他愿意跪,那就跪着好了。”
“是,小在明白了。”自己是掌着刑门的,顾磊的错触了师父的大忌,自己也清楚,纪在跟了赫连隼十多年,当然明白赫连隼的心思,于是,回完话,便转身出去了。
纪在看着庭院里的顾磊,倒是真有些庆幸出来的不是自己的师父,这小子也太胆大了些,罚跪罚得竟然用屁股坐在小腿上的姿势偷懒,这要是被师父看见……
冷冷的横了顾磊一眼,出于疼惜,纪在并没声张,而是故意大声责问,“师父问你,知错了吗?”纪在口上问着,眼神还拼命的示意,用意相当明显。
顾磊从小就古灵精怪的,尤其不逞嘴上的能耐,立时乖巧,“师父,小磊知道错了,这不认错来了吗?您就饶了小磊,别生气了。”声音相当大,但凡懂事儿的一看就明白这话就是故意想让屋里的赫连隼听到。
半天,屋里还是没有声,顾磊算是苦了脸,瞅着纪在,却见纪在也是皱了眉,看来,这件事没那么好过去,自家师父,这次是真的气了。
于是,没有办法,纪在眼睛示意着侧房,顾磊却一脸的不情不愿,不敢还嘴,眼神去一个劲儿的恳求。
“废话什么,师父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别磨蹭。”纪在小声的几乎唇语。
像是微微叹了口气,顾磊还是听话的起了身,跟着纪在进了旁边的侧房。
片刻的安静,而后,整个院子听得到的,除了藤杖击打在肉上的声音,就是顾磊时而强自压抑的呼痛声,会有些吃不消的,毕竟,听着声音就能感觉到,纪在落下藤杖的速度,实在是相当的快,几乎没有什么间隙。
终于,推门的声音,打断了除却藤杖击打声之外的寂静,看着师父进来,纪在的身子颤一下,而后强自停下,垂手立在那儿,连多余的动作都不敢有,而刚刚还在趴着受刑的顾磊则挣扎着似乎要起来。
“你别动。”赫连隼冷冷的命令着,顾磊闻言,身子微抖,随即便真的不敢再动,乖乖的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