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eless II（Endless 二）+番外——消失的地平线

“问你话呢！”四个字，四下鞭落，墨艳动起狠来，也是毫不留情。

闭眼，将生生疼出的泪挤碎，凌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小凌疏忽了，请师父教训。”已近十鞭了吧？金丝的威力，这才算开始发挥出来，鞭鞭，都有如刀割般，划裂皮肤……只有脚趾能够勉强碰触地面，可由于分开的双腿，几乎，卸掉了可支撑身体的力，所以，凌珲随着鞭子摆动在半空的身子，则完全残忍的加重了腕子的负担，绳索越来越紧，双手是充血肿胀的疼痛，太过难熬的姿势啊……

“我不想听请罚的话！”眉头皱起，墨艳依旧语气冰冷。

“是，”喘了喘气息，凌珲忍了周身的痛，“是小凌办事不力……”师父，可以不要解释了吗？不想，小凌不想说出贝少，您说过，要我处处照顾贝少，时时保护贝少，小凌记得……

“要不要去主上那儿，告诉他你办事不力，再听听你的下场？！”

“不！”一双凤眼里尽是晶莹，凌珲出身修罗场，对于那个地方的残忍暴虐和血腥，实然太熟悉太熟悉。

“办事不力，不是借口，从来都不是！要是主上真的追究起来，你熬得过吗？”不失为一种担心，墨艳就是不希望自己的徒弟牺牲在修罗场陈腐晦暗的规矩之下，才费尽心思，带他到了S.O.U.L……，而眼下，亓之扬的万俟家蠢蠢欲动，而做为家主‘眼睛’的S.O.U.L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打探出来，若有一天家主想起来追究，到时候，要怎么解释？怎么办？小凌，怎么会这么不懂事？自己嘱咐的那些话，都忘掉了吗？

“你为了乱七八糟的感情犯傻，那小白呢？总不会也办糊涂事吧？”

“贝少，贝少他并不知道……”声音很小，小凌在怕，怕墨艳的怒气，怕身心的疼痛。

“不知道什么？”

“亓之扬的真实身份，我，没有，告诉贝少……”隐瞒，是刻意的，或许带了点私心，可确实毫无恶意。亓之扬是真的喜欢贝少吧？那么，如果贝少知道了亓之扬的身份，必定会利用感情去欺骗，这是最快获取有效信息的不二法门，可那样的话，当一切水落石出的时候，亓之扬会难过，贝少，也会自责吧？毕竟，自己太了解太了解利用感情做赌注的悲哀，所以，不要这样，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去背负所有的罪责和情债，那么，自己一个人沦陷，足够了……

026.

“为什么？是怕小白知道之后，利用感情主动出击，会，成为你的障碍？你，怕失去他？”墨艳没有想到凌珲的心，也就更加会错了凌珲的意。

话音入耳，直穿内心，对于墨艳的误会，凌珲的心，真的很痛，师父，小凌就是怕把握不住自己的心，才向您坦白，您为什么，要这样怀疑我？从来，我都是听了您的话，不敢去和贝少争抢任何一样东西，一切都顺着贝少的心思维护贝少的立场，哪怕，是这次，自己也甘心舍弃真心的感情去成全！只是，只是毕竟，心是暖的，会痛会难过会摇摆，会害怕会担心会想要坚定，所以自己说出一切坦白一切，却为什么，师父您这样误会我？

怕失去，的确，小凌怕失去，所以甘愿主动放弃，实然啊，已经被那样糟蹋过的自己，又还有什么资格用身体去抢夺爱情？师父，小凌一直以为，您会懂的……

凌珲不语，墨艳更是心急，自家徒弟不解释不否认，难道，当真是被自己洞穿了心思？莫名的恐慌，“你来真的？”不，不可以，这是拿生命做赌注，这太危险！

闭眼，微微，小幅度的点头，心灰意冷的凌珲不想再骗自己，哪怕只能承认这一次，哪怕只能短暂的放任一下，也好吧。

“你TM敢来真的？”当墨艳看着凌珲犹疑了片刻之后坚定的点了头，暴怒之下的鞭落击打，毫无章法，“你疯了你！你忘了吗？忘记了你的第一个恩客是怎么玩弄你的？感情，就是感情，让你险些万劫不复的，就是感情，你答应过我什么？又是谁说的，不再为情所困所扰所伤？你，做不到了吗？”

冷静了下来，再看凌珲那满是冷汗却依旧倔强不敢言痛的样子，墨艳的心，一抽一抽的痛，终于，还是停下了鞭子，长长吐了口气，下着命令，“给我忘了他！”忘了可笑的爱，小凌，我要怎么告诉你，你才会明白，爱，不该是这样出现的，如果，他只是迷恋你的身体，那根本不是爱！肯定不了他的心意，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傻乎乎的陷进去？更何况，如你所说，他也许根本就不喜欢你，他的心若真是在小白身上，你又何苦这么委屈你自己？你还小，有足够的时间等待，为什么，受过伤的你，还是这么的懵懂，还是这么的不敢等待真正属于你的爱！

“为，什，么？”疼，就像是要昏过去的疼，虚弱的气息才齿缝之间传出，竟是这三个字。

为什么？师父，难道是你怕我会抢夺这份感情，伤了贝少吗？让我忘了他，他才会安心的和贝少吗？迷离的意识，凌珲开始胡思乱想——可是，师父，我都放弃了，已经放弃了，为什么，你还要逼我？

师父，从来，你都对贝少万般的呵护，从来，你都忽略我的感受，可我不计较，真的，我知道师父是疼着我的，就足够了，属于贝少的一切，我都未曾觊觎过，可有时想想，我也会难过会委屈，师父，我才是你的徒弟，我才是啊，为什么，在贝少和我之间，你从来都不会站在我这边，从来都不会……

“还敢问为什么？混账东西！”又是狠狠一鞭，直接从胸前斜斜抽下。

“呜啊！”痛苦的仰起头，又无力的垂下，已经半迷离的意识没了自己刻意的坚持，更加的涣散，满满堆积在意识里的，只有痛，皮肤，血肉，骨头，都在痛，叫嚣的痛！

“疼……，好疼……”迷迷糊糊的，就只有这几个字。凌珲觉得，心在滴血，真的，好痛好痛……

“这就受不了了？小凌，这离你的极限，还差的远吧？”以为只是徒弟的讨饶，墨艳斥责着。

“疼……，真的好疼……”不理会墨艳的话，凌珲只是呓语。

“小凌！”皱眉，墨艳似乎也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头，上前托起小凌的脸，挂着汗滴的小脸儿竟是那么苍白，顺势摸了摸额头，天！“怎么会这么烫？小凌……”发烧了吗？这个傻孩子，为什么不早说！明明病着的身子，又挨着自己的罚……

“好疼……，好累……”微小的声音，墨艳却听得一清二楚。

一阵心疼，墨艳动作利索的解了绳索，环抱着让凌珲半倚在自己的怀中，“小凌，醒醒，先别睡……”这样的热度，一定不会只是因为挨打挨罚才引起的，还应该有什么其他的伤？可，伤在哪里？“告诉师父，还伤了哪儿？”

迷迷蒙蒙的笑，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妖艳的诱惑，“那里，是那里……”，越发放荡的笑，越发故意不收敛的神情，这是怄气？还是自暴自弃？

不过墨艳知道，现下不是生气追究的时候，于是好脾气的再次问，“那里是哪里？”

“就是后面，他要了太多次，没有润滑……”

“你！”墨艳气极，抬手就要打，巴掌却还是没舍得落下，顺势翻过凌珲的身子，尽量小心的分开臀缝，果然，红肿万分的穴口不自然的微张，些许的殷红，里面似是裂开，“都这样对你，你还觉得是爱？事后不闻不问，他当你是什么？”虽说是斥责，但墨艳的语气里，有听得出的疼惜。

背对着，墨艳看不见凌珲的脸，只是听到弱弱小小的声音慢慢的解释，带着真挚，“不，他不知道我没上药，最后一次，我只是想记住……”哪怕，用疼的方式。

这么傻！墨艳心疼得说不出什么，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凌珲汗湿的发间，带着劝慰，带着安抚。

能被师父这样的疼着，凌珲说不出的满足，这一刻太幸福，幸福的眼泪，流再多也不可惜，“没关系的，”一丝哽咽，即使没什么力气，即使就要陷入黑暗，可嘴上，依旧先于意识的解释，“只有他，能让我在那样的时候，感受到痛之外的，快感和充实……”他会很小心，他会顾及我的感受，他会偶尔停下来，问我是不是受得住，这些年，只有他会这样……

“不过，师父，我答应过你，我会忘了他，请，放心……”小凌一辈子都不会背叛修罗场，一辈子都不会让师父失望！而后，我会明白自己出现在他身边的价值，我会清楚自己应该做的一切，我会摆正位置，扞卫立场，我会，真的会！

实然啊，小凌今天能用这样的方式祭祀早夭的爱情，就算了却此生，也已经无悔，更无怨了……

027.

细心的给自家徒弟上好药，默默然守护在床边，看着凌珲那张白皙的小脸儿安静的沉沉入睡，墨艳总算露出了满是赞赏的微笑。

好在伤口大多集中在前胸和身侧，小凌还可以不必太痛苦的躺着，起身，墨艳轻轻替凌珲掖了掖被角，注视着凌珲的睡颜，眼里满满的，都是宠溺：瘦了呢，想必，是太累吧？小凌，师父知道你的委屈，你的辛苦，你的努力，你的乖顺，这样的你，师父也是疼在心里，可师父却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你受的伤受的苦已经太多太多，师父不忍心也不能够再看你走错哪怕半步路，或许，师父的极端和逼迫，到底还是伤害了你，不过，师父相信，师父的苦心，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若不是这时刚好手机震动，怕是墨艳依旧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微微叹气，又看了眼凌珲，确定他还在熟睡，这才起身出去，按了通话键，“南宫，找我有事？”

“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赫连哥离开了修罗场。”南宫言简意赅。

“嗯，”轻轻的嗯了一声，墨艳抬手揉了揉额角，没太在意的开着玩笑，“他赫连隼的动向不必一一向我汇报吧？怎么，难不成，是主上让你跟着他了？那使者那边你不跟了？”

“我就是在跟着使者大人。 ”相较于墨艳的态度，南宫倒是认真。

“那你怎么还知道赫连隼离开……？”前一刻还只是下意识的回复着，后一秒就像登时转醒，倏尔想到了什么，“等等，难道，赫连隼现在，在A城？”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必费力，墨艳还真是聪明的很，南宫颇为赞赏的弯了弯嘴角，可惜，电话彼端的墨艳看不到。

“准确来说，是在来A城的路上，一个小时之内，到达。”

“为什么告诉我？”带着防备的语气。若是南宫要按规矩知会主上，自然不必通过自己，那他特意打电话过来，是何用意？想到这儿，墨艳的神经突然绷紧。

“没有原因，”南宫在那边偷偷的笑笑，拜托，怎么最近人人都和惊弓之鸟似的？“就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

“既然知道了动向，你直接拦下来就好。”

“可是我的级别不够拦下赫连哥。”

“我的也不够！”冲口而出，开玩笑，这小子在干什么？若是论起级别，除了家主和罂，没有人有资格拦下九门执事之首的赫连隼，可这小子明明就有主上的令，他要保护罂，主上给的权限已经足够大！

那端，南宫不地道的笑出声，“紧张什么？安了，玩笑而已，赫连哥这次过来，一切保密措施都没做，不然怎么那么容易就被我的手下盯住？那，还有，现在咱俩这通电话，也没有加密……”

“你耍我？”墨艳这才明白。明明不是什么多严重的事情，这小子偏偏用了那么正式的语气，还故意让自己误会。不过，实然这也只是个由头吧，想来他南宫也不是个没事儿爱好熬电话粥的人，“说正事儿！”

“其实，也不是什么正事儿，我是觉得，既然赫连哥过来了，不如墨艳哥你从希腊直接飞A城吧，也省得来回折腾，是不是？”南宫完全商量的口气。

“打什么主意呢？”墨艳是多精明的人，自然听得出南宫话里的话，“想拜托我什么？貌似，直说的话，我比较容易同意。”善意的给出提醒。

南宫在那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墨艳哥和使者大人最对脾气，我想，墨艳哥最好是来A城，劝劝使者，如果可以的话，就回去吧。”

“赫连隼不是去了吗？”

“那不一样啊，再说，我觉得，赫连哥去找使者，十之，是为了纪在那小子，墨艳哥，希腊那边的事情要是办完了，就过来吧。”

“南宫，你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啊，这回怎么了？”还管起主上的家事了？

“听小白说，主上这几晚一直在咳，几乎睡不好觉，可白天还是强打精神，什么都看不出来，小白劝了几次，可主上依旧连药都不碰，这样下去……”

“有这回事？”见到主上也都是白天，墨艳的确没看出什么异样，如果真是照小白所说，那主上的身子，怎么熬得住？

“小白也不敢再劝，所以我想，能不能想办法求使者大人回去，这样，主上的心病一去，其他的，自然也就好了。”

“也是……”

“那墨艳哥是同意来了吗？什么时候？要不要我让暗影过去接你？”南宫这才大大的放心，还真是怕墨艳哥不肯过来。

“我说南宫，这样的反应，可不像你，说说吧，你就没有什么私心？”墨艳才不信呢，南宫这小子的反应太积极了，太太太反常。

“要说私心，倒是有一点儿，上次柏言的那件事儿之后，主上算是下了死令，我现在，寸步不敢离开A城，就怕使者这儿又有什么万一，可这样下去也不是长远之计，修罗场最近风声紧，主上身边没人，我不放心。”这是实话，主上肯舍得所有的精英暗影来保护使者，可他自己那里要怎么办？

“想不到你有这份心，我还以为，你只是觉得在A城保护罂，太委屈了……”墨艳笑笑，实然也是理解，南宫小小这堂堂一暗影卫的执事，就被派来盯梢，众所周知，盯梢只是暗卫里最最最基础的入门课，对于南宫来说，简直小儿科得有点儿恶趣味，也确实太讽刺了。

“其实，也有那么一点儿了，”大家都熟，南宫也是直言不讳，“那就先这样，等赫连哥办完事，我让人安排他先住下，墨艳哥你也尽快吧。”一股股莫名的势力蠢蠢欲动暗波汹涌，主上若这时没了力量和信念，修罗场的这遭困境，要怎么渡过？而今，能够让主上重新燃起信念给予力量的，只有使者大人，他，是主上的心……

“嗯。”

挂断电话，墨艳暗暗叹息，心道，也是该劝劝罂了，适当的冷战，的确能增进感情，可过分的冷战，对感情而言，就只有伤害了……明明就是舍不得，不是吗？有何苦为了一个纪在，就这样怄气？罂就是太敏感太追求完美，实然，这个世界上，哪里会事事尽如人意？趁着现在还有足够的时间拥有，就该珍惜，不要等到失去才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