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个脑袋看着尼克,“我是变不出来的,但我可以把克拉利斯的借来参考一下,”一条细细的青藤自左肩伸出,并且不停的延展枝叶,直直的自大门伸了出去,很快一个笔架就带了回来。
“这拂风弄絮的功夫越来越精进了,”胡克也不由得赞了一句。
“惭愧!惭愧!”
“齐克,这些小玩意儿你在行儿,你来吧!”灰克道。
“什么来不来的,不是已经摆在那儿了?”齐克道。
果然,一个与书桌同色、与茶杯同质、与尼克手中同样的笔架出现在辛迪的脚边。
“孩子,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么?”杜克用一种少有的和蔼口气问道。
辛迪低下了头,“不是不愿意说,是我不会说,就是用我自己的语言我也不会说,你、你让我怎么说呢?”
“那你只把会说的说出来,可以么?比如说这个笔架……”
“这个笔架、不,我先说飞走的那个笔架吧,那个笔架是土属性,飞回去就会化为尘土,但还是能看出原来的样子,虽说是将其物归原主,但隔着那道看不见的障壁,很有可能会殃及池鱼,引发争端是在所难免。若是这个笔架还在我这儿,那么就可以洗脱物主的嫌疑,而我们也就可以知道是谁把东西放到了这里。”
“嗯!有道理,但……”
“这还是只是其一,”
“还有其二?”胡克也来了好奇。
“嗯!其二就是,若物主也是为人所利用的,那么物主就会千方百计想把这个笔架拿回去,还给真正的物主也是有可能的。”
“哎呀!不好!”齐克大叫。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出、出了什么事?”尼克忙问。
“此番话你不该讲出来的,你不讲、没人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你已经说了出来,会千里听音术的人不少,必会被人听了去,那岂不是枉费心机?那些人必会有所准备,我们要看到的结果就看不到了。”齐克道。
“怎么会?他们哪有我快?这些也只是我能说出来的而已,还有很多我不会说的,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呢?单是给他们知道这些,就足够省去我们很多的麻烦,我还怕他们听不到呢!”
“这么说,这些都是你计算好的?”灰克问。
“是啊!要不我干嘛讲这么仔细给你们啊,我还从来没在一天之内说过这么多话呢!”
“你今年多大年纪?”胡克突然冒出来一句。
“十六岁。”
“十六岁?十六岁会有这等心机?”灰克不信。
“这哪里是什么心机,我只是配合他们的想法罢了,这等事旁观一下,就会很清楚的!”
“旁观?怎么旁观?”齐克追问。
“现在不就是在旁观么?你们怎么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啊!真是急人啊!”辛迪跺了下脚。
“可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啊!”阿尔方索实在忍不住了。
“旁观不是看,而是观!”辛迪看到每个人的脸上全是问号,无奈之下只好说道:“尼克叔叔,我们快点把其他地方都看一遍,吃过午饭之后,我们去看艾迪爷爷,就可以不用我解释,也能实实在在的旁观了。”
尼克意味深长的看着阿尔方索道:“还有客厅、洗手间、更衣室、餐厅、花厅、茶亭、地下室、储物间、酒窖、客房、杂手间,还有几处说不出名堂的地方,什么地方少了什么你只管说好了,我不会再问了。另外,你还需要什么,也一并提出来,申请表我就替你写了,让他们再行添置也就是了。”
“我们也不问你了。”杜克道。
“多谢尼克叔叔,”一口一个叔叔,是尼克一个上午最舒坦的事儿,听得胡克要怎么不爽、就怎么不爽。
到了客厅,所有的家俱摆设皆都平常,基本上都是半旧的,靠垫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这个吝啬鬼!舍不得就不要充大方。”胡克气冲冲的说道。
“他肯拿出这么多东西就很了不起了,你还怪他?”阿尔方索道。“我认识他几十年,也只收到一根牙签的新年礼物!辛迪,你看这里可曾少了什么没有?”
“没有。看来找件旧东西也不是很容易呢!”
“不是不容易,是那家伙守财奴到了极点,不看到所有人都离开,是不会走的。”尼克道。
“那就是说他最有可能在别的地方放什么东西喽?”齐克道。
“不会的,他不把别人东西拿走已经是万幸了,他的宗旨是什么怕是你们还不知道吧?”
“他除了顺手牵羊外,还有什么宗旨?”杜克不屑的说。
“着啊!就是这么句话,所以他还拿了什么东西走,都是说不定的呢!”
“也是呢!孩子,你以后可要当心着点儿,千万不要让他到你住的地方来,他划拉别人的东西,是没有身份限制的!”灰克嘱咐道。
“他、他是谁啊?我见过么?”
“你当然见过!他还很喜欢你呢!是不是阿尔?”胡克问道。
“我、我怎么知道?”阿尔方索不解,“他不是一直都在本部么?辛迪根本都没见过他。”
“辛迪是没见过他,但并不意味着他没见过辛迪,要不怎么会有此大手笔呢?是不是大哥?”
“这会子又问我,有那时间还是去下一个地方吧!”杜克离了木杖飘出门去。
第四节:午餐
餐厅里只少了一柄小汤勺,出了餐厅是花厅,其实就是茂名轩的所有植被,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厅,茶亭就是刚刚的三角亭。从茶亭又重新回到卧室,阿尔方索担心辛迪又跑到床上去,拉着他直接进了洗手间。
“哈哈!还是这个地方有趣,少了什么东西我也能看得出来,”阿尔方索抚掌笑道。“拖鞋少了一只、玻璃少了一块、浴桶上少了一块木头,连地砖也少了两个半块。”
“还有一条蓝色的毛巾、一个银质帘子扣。”辛迪从旁补充。
四个大脑袋在那边修修补补……
“别光站着说话,也来帮一手!”胡克又来气了。
“那可不成,移形换物是你兄弟的长项,我只有看着的份儿!”阿尔方索很认真的说。
胡克不言语了,很快缺的东西都一一补全了。
接下来就是更衣室,说是更衣室,其实是一栋相对独立的五层小楼,每一层的正中间都有一面古朴的大镜子,每面镜子上各有一行字:骑士装、绅士装、旅行装、运动装、便装,看来每一层是一类服装,真要是挨件试,没有个两、三天功夫可是试不完的。所以辛迪只略看一下没有缺失的物件,便准备离开更衣室。
“你就不试试么?过了今天可就不能改了。”尼克问。
“先去其他地方看吧,这些晚些时候再试也是可以的。”杜克替辛迪做了回答,“如果不合适,我会请我家的御用裁缝给你重做!”
尼克也不好再说什么,领着大家来到客房:客房一共是五间,全是一个样式,就连内部摆设也是一模一样的。
“那五胞胎回来了,是不是?”阿尔方索问。
“是,但又走了,今天早上天没亮就走了,这是他们在外面做好的,他们一回来就移了过来。本来地面上已经没地方挤了,是他五兄弟硬挤进来的,所以外形有点儿改变,这也是茂名轩里最后建起来的建筑。”尼克道。
辛迪挨个儿参观了一圈,道:“并无任何缺失,看来一切都在这五栋房子出现之前发生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杜克兄弟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现在我们去地下室,储物间、杂物间、酒窖什么的都在那儿,”尼克说着用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一个门环出现的,伸手向左转了两圈儿,一架旋转楼梯从众人脚下升了上来,“好了,现在就下去吧!”
尼克当先走了下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盏烛台,在摇曳的烛光下,七个人来到了地下室。
这地下室除了没有光之外,倒是茂名轩中最正常、最普通的建筑。
“这是茂名轩中原本就有的建筑,自艾迪的先祖时代就已经存在,里面的一桌一椅都不曾更换过,也不曾腐朽,现在仍然能用。左边是储物间,里面有什么东西已经记不得了,你如今是这飞来丘的新主人,东西自然由你来处置;右边是杂物间,里面尽是一些旧物,你自己拾掇吧!地下室的下在是一个三层的酒窖,酒已经被我和艾迪喝得差不多了,你日后喜欢自己再去搜罗好了。”尼克自顾自的用左足尖点了点一块颜色偏淡的地砖,前边的墙壁消失了,露出另外一架旋梯,“下了楼梯就是酒窖,那里面自有另外的样子接承上下。不过,我想这里面是不会有奇怪物件儿的。”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胡克问。
“因为只有我和艾迪能够进到地下室来,别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做不到的。因为一把钥匙只能开一把锁,不是么?我知道你们还有疑问,但不妨我们边吃中饭边谈吧!”尼克也不管其他人愿不愿意,自顾自的顺着梯子上去了,阿尔方索等人也只好跟着上去,当最后一位灰克飘到地面的时候,地下室的旋梯不见了。
“辛迪要怎么才能打开那道门?”灰克问。
“他打不开,能打开的人只有我,艾迪也不行。”尼克道。
“那他要怎么才能进去呢?”灰克接着问。
“他怎么去找的你们,就怎么进去。”尼克道:“孩子,中午想吃点儿什么?”
“这个不用你操心,匹克早就安排好了,我们定好了地方,他就会送来。”胡克转而问道:“孩子,你想去哪儿吃呢?”
辛迪想了想,“我们去黑森林的边儿上去吃吧!那里人少、还清静,是个说话的好所在。”
“好!就去那儿。”阿尔方索道:“别忘记拿你的法杖,我们总不能就这么走过去吧?”话是说给杜克兄弟听的。
那几颗人头倒也很配合,又站到木杖上面,辛迪拿着这个别致的法杖,一个淡蓝色的魔法阵自脚下浮现出来,一阵荧蓝色的光闪烁,三个人的身影消失了。
“喂——!你们快看,你们快看,那儿多了一栋房子,刚刚还有一道蓝光闪过呢!”工读生们回来了。
“自打你来,就没安生过,成天价的大呼小叫的,象个什么样子!”西蒙的声音。“那个怪里怪气的东西,哪一点象房子?别往跟前儿凑了,等梅尔、肯他们回来再说吧!”西蒙关上了窗子。
“真是的,我才住了一个晚上而已,不就是占了辛迪的位子么?这可是他们的意思,你有意见去找你们院长说去,用不着对我冷着一张脸!”院子里的人气呼呼的说。
“你住了两个晚上!”特西插了一句。
卡那雷因狠狠的跺了一下脚,进屋去了。
阿尔方索、尼克、辛迪还有那只人头杖,出现在黑森林前的空地。
“真想不出你怎么会选这么个地方。”灰克道。
“在这里我们可以安安心心的说话,没有人可以偷听的。”辛迪道。
“你怎么知道这里不会有人偷听?”齐克问道。
“这里是个四不管的地方,两边的气息在这里分界,彼此互不接触、互不相扰的,仿佛有个无形有约束似的,当然不会有什么来捣乱。”
“你凭什么说不会有人捣乱?”胡克问。
“味道,这两边的味道是不一样的,你们闻不到么?这一边是一种淡淡的如清泉一般的味道,”辛迪指着黑森林,“这一边则是有点酸酸的浆果一样的味道,两种味道之间有那么三、四尺的空白,我们现在就是在这块空白上。味道传不过来,声音当然也不能。”
“我们都已经几百年没吃东西了,你说了我们也感觉不到,”杜克淡淡的说道:“现在既然已经找好了地方,我这就让匹克把东西送来,过后你把这些说给他听,他会明白你要说的东西的。”
辛迪用木杖在地上划了一个圆不圆、扁不扁的圈儿,“东西就放到这里好了。”
“你是说,我们坐在地上吃?”尼克问。
“是啊,这样才象野餐,就是给人看见,也不会有人过来热闹的。”
“野餐?那就是来玩儿的意思,对不对?”
“对呀!灰克不是知道我的意思么?”
“那要是有人来怎么办?”尼克问。
“不会有人来的,您想啊,我们的后面可是黑森林;在那个地方再留个小小的空位,远远看去我们可是四个人在闲聊,再加上我们可以用八种声音说话,那些人早就绕着走了。”
“为什么是八种声音,我们只有七张嘴。”灰克问。
“匹克不是要来么?”
“他不来,他的式神会把东西送来,但式神不会讲话。”齐克道。“再说了,你不是也赞成让他看家么?”
“那个时候局势未明,不能走通道,而他又是人,我没有办法带他过来,现在局势已定,他当然可以从通道过来。”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这会子他可是一个人在吃午餐呐!”灰克道。
“那一会儿就让他第一个看热闹,好不好?”
“那八个声音怎么办?谁能讲两种不同的声音?”齐克问。
“这个我来吧,应该还是应付得过去的。”后半句真的是一种不一样的声音,深沉而又浑厚,透着苍桑,是一种人近中年的声音。“但只能坚持两句,多了就不行了。”又恢复了奶声奶气,“这个可是认真学来的,花了好多功夫呢!”辛迪一屁股坐在那个圈旁边,很认真的说。
阿尔方索松了一口气,脱下外衣铺在地上,“总得垫点儿什么才好,就用这件长袍吧!”自己挨着辛迪坐了。
尼克也把外衣脱下来铺在旁边,对四个脑袋道:“你们只好委屈一下,停在这上面,我们也好说话。”
“哼!”胡克依在木杖上没动,一个米黄色的大手帕托着一大堆东西飘了过来,一阵阵香味直冲鼻孔。
“真香!”辛迪的肚子很配合的叫了起来。
“那家伙,把擦脸的都给你送来了。”齐克道:“你就不能吃相好点儿?”
“也行,那得找个人帮我才行。”辛迪斯斯艾艾的说道。
“你就直接说要个人喂你不是更好?”灰克一下子就给揭了底。
辛迪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
“哼!”胡克的脸更难看了,晃了晃,也自木杖上飘到尼克的外衣服,两缕轻烟自额心飘出,分别握了刀、叉,把各样吃的都挑了几块,放到一个大空盘子上,刀叉灵活地将食物切成小块儿后,两缕烟化为一缕,刀叉也换作了勺子。舀了一勺子送到辛迪面前,辛迪也不客气,脖子一伸、口一张就吃到嘴里。
“老三!你太宠着他了,”杜克道:“让他自己吃!老五,马上把你家的家庭教师找来,教他怎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