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做什么呐?”辛迪好奇心大起。
“当然是训练。”
“那我想去试试那个,……”辛迪指着远处的几架高高低低的横杠。
杰菲尔看了看,道:“那边是单杠、双杠、高低杠的训练区……”
“那边是什么?”
“哪里?”
“他们在丢球儿么?怎么扔得那么近啊!”
“那边是铅球……”
“这个是什么?他们怎么都站成一排了?”辛迪停下不走了,看着前面的两根杆子中间还有一个厚厚的垫子。
“这个是跳高……”
“跳高?怎么跳才算是高呢?”
“当然是越高越好,你看到那个横杆儿没?”
“就是那两个人刚放上去的那根么?”
“对。”
“看到了。”
“那杆儿升得越高、成绩就越好,当没有人能超过你的时候,你就是第一名!”
“我怎么才能知道有没有人能超过我呢?参赛的人应该不止我们吧?”
“那是自然,不过还有记录不是?”
“记录?什么东西?”
“就是将历史上最好的成绩记录下来,将其公之于众,让更多的人来挑战它、刷新它、创造新的记录!所以,你只要超过记录上的高度,你就可以赢了。”
“就是说什么人都有可能超过那个记录喽?”
“哪儿那么容易啊!虽然说有的记录一年会刷新几次,但更多记录那是几十年都难以刷新一次,……”
“跳高一年会刷新几次啊?”
第三十五章:中流失舟壶千金
第一节:暗袭
“每年能超过一点点都算是奇迹了,若是能超过一寸两寸的,少说也能保持个五年十年的。”
“是这样啊!那现在那个记录是多少?”辛迪向前挪了挪。
“大概已经有两米多了吧!”
“那是多少?有几尺?”
“尺?什么意思?”
“你俩在这儿大一声、小一声儿的,都咕噜什么呐?”一个教练模样的大个子走了过来。
“我想知道最好成绩有多高,”辛迪抢先说道。
“没多高,只比我高一个头而已,”大个子说道。
“我想试一下可以么?”辛迪试探性的问道。
大个子打量了一下辛迪:单薄的身子板儿,三级海风就不能出门了,个头儿才将将到自己胸前,“你想试试?好,就让你试试!”大个子也很爽快,满口答应,“来先升个高度给他试试。”
三个人来到标杆前,大个子问道:“你会跳……”就觉得眼前一花,什么东西升到上面去了。仔细一看,居然是辛迪,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已经高出标杆一人多了,好象还能往上升似的,心里一下子就开了花儿,“好了,够高了、够高了!”
辛迪又落回原处,问道:“怎么样?能打破那个记录么?”
“高度是没问题,但你的这个成绩不能算啊!”杰菲尔马上就指出问题的所在。
“为什么不算?我不是跳得很高么?”辛迪的两条细眉毛拧了拧。
“你要跳到横杆儿的那边去,而且绝对不能将横杆儿碰下来,落到垫子上才能算数儿的!你刚才是跳得很高,但只是原地跳起,并没有跨过那根横杆,所以成绩无效!”里诺士的声音传了过来,“想不想再试一次?”
“嗯!”辛迪再次原地跳起,高出标杆将近两尺是时候,左腿向横杆儿的另一侧迈了一步,另一条腿随后也迈了过去。下面的人就象是在看慢动作似的,看着辛迪轻巧的迈了一步后,自空中落到了垫子上,但垫子很软,辛迪没有站住,跌了一个大腚蹲儿,费了很大劲才从垫子里爬到地上,只是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惊奇的面孔——
太不可思议了!没有逐跑、没有翻身,什么都没有,就那么简简单单的跳了起来,迈了一步,创造了一个也许一百年都无法超越的记录!里诺士的眼睛恨不能长出手来,将辛迪留住,因为韦伯斯特早就挤了过来,见辛迪的脚落到了地上,就一个箭步上前,拉了人就往径赛场地跑去。
“你怎么到那儿去了?害得大家都在那儿傻等,想玩儿也得等上午训练结束了,再让杰菲尔陪你玩儿也行啊!”嘴上说着,脚下更快,里诺士就是再年轻十岁,也追不上!
“哦,……”
韦伯斯特已经把辛迪带到了径赛场的起跑区,有十几名选手在那儿又是下腰、又是压腿、摆头晃肩的,看着也满有意思的。辛迪便呆站在那里,看那十几个人反复的做着这些动作,“杰菲尔,他们在干嘛呐?”
杰菲尔早一溜小跑儿的跟在后面到了起跑区,“他们在做准备活动。”
“准备活动?准备活动什么?”
“准备跑赛啊!”
“怎么还没跑就有这么多花样儿啊?跑的时候该怎么办啊!”
“跟平常的跑步没什么两样儿!就只有跑得长短不同罢了,”杰菲尔开始掰着手指头开始数:“有长跑,一般指4000米以上;有中长跑,也就只有800米、1600米两种;还有就是短跑,也是两种,100米、400米……”
辛迪的神色一片茫茫然,杰菲尔马上打住话头,换了个说法:“其实就是你开始跑之后,如果看到一条白线,你冲过这条白线就算跑完了。当然,你要保证没人能超过你才行。”
“不懂!这地上就有那么多条白线,我要冲哪一根?怎么冲?要……”
离得近的人全都停下动作,笑作了一团,辛迪自学的闭上了嘴巴,开始抓脑袋瓜子。
“别抓了!你看到前面坐着的那两个人了么?一会儿他们两个会拉起一条丝线,你只要冲过那条丝线就好了……”
“那你就说冲过那条丝线,为什么要说是白线呢?”
“因为那条丝线是白色的……”
“那就白丝线!”
起跑区内已经没有人做准备动作了,全都大笑起来,有的人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们怎么了?病了么?”辛迪小声儿的问杰菲尔。
杰菲尔的汗止不住的流,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当没听见,继续说明:“一会儿,你就站在这条白线后面,千万不能踩到、也不能跨过去!枪一响你就往前跑,就是那两个人的方向,一直跑过白丝线后就可以停下来了……”杰菲尔尽量讲得通俗易懂,最后还是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你听明白了么?”
“不明白!”
杰菲尔差点晕过去,都这么详细了,怎么还不明白啊!狠狠的咬着牙问:“哪儿不明白?”
“枪为什么会响?”
“因为有魔法……”
“不是不能用魔法么?”
“选手不能用……”
“不对!应该是谁都不能用!”
“话是那么说,但总得有个开始的信号吧?用什么做?”
“口哨。”
“吹口哨?”
“是啊,就象这样,”辛迪撅起小嘴儿,“吱儿——”的吹了一下。
……
“说得也是啊,明天试一下,现在我们先跑几圈儿吧……”韦伯斯特一把将想跑的辛迪给捞了回来,“你要干什么去?”
“不是要跑几圈儿么?我去跑啊!”讲得理直气壮的。
“那也得听我的口令一起跑!”韦伯斯特的头开始隐隐做痛。
“可你刚才明明说先跑几圈,并没有说一起先跑几圈、也没有说先一起跑几圉儿的……”辛迪小声嘟哝,虽然有好几个人都听到了,但韦伯斯特全当没听见。
“现在各就各位……”
“什么叫各就各位?”辛迪很没眼色的又开始提问。
杰菲尔不用韦伯斯特的眼神,直接把辛迪拉到最外边的一个跑道上。现在杰菲尔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特选入队了,“你就站在这里,一会儿听到枪响你就往前跑……”
“枪要怎么响……?
枪响了!
但并没有人向前跑,而是向杰菲尔跑来——
杰菲尔傻站在当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手上满是鲜血,身上也是,而正是这两只手拉着的人——辛迪,已经缓慢地滑倒在地上,胸前一个碗大的洞在不停的冒血——
“医生!医生!快叫医生!”离得最近的人最先先反应了上来。
“哦,血……”有人晕厥过去了。
一个黑影自室内训练场溜走了。
韦伯斯特、里诺士、恩里克从不同的方向跑了过来,韦伯斯特将围观的人分开,走到杰菲尔身边——
“杰菲尔,这是怎么回事?”不用杰菲尔回答什么,韦伯斯特已经清楚地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人,今年最有希望出线的种子选手——辛迪,“是谁?是谁干的——?”声音中带着极度的愤怒与悲伤。
“是我,”说话的是站在三级台阶上的发令员,手中拿着那把魔法发令枪,“能亲眼看到他死,真是太好了!他解脱了,我也解脱了,你们大家也解脱了,不是么?”发令员用一种很变态的声音说道。
“凶手——!”杰菲尔疯了一般的狂吼,碍于周围的人太多,不能冲上去将其从发令台上扯下来痛下杀手!身边早有人把他拦了下来。
“我不是凶手!我是在救你们,他是死有余辜!你们想想看,这两天死了多少人?又伤了多少人?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在岛上!他身上还带着可以毁灭整个岛的东西,他若不死,莫奈尔岛将会成为永远的历史!不杀了他,我们就得死!”发令员在歇斯底里。
“是他救了我们大家!”杰菲尔气得将抓着自己的人狠命的推开,向发令台冲,“也救了你这个无耻小人——!”又过来两位教练将他扯住了。
“你杀了他就能活么?”一个阴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但嘈杂的场面将股寒气给蒸发了。
“我当然能活,我现在只要把他的尸体交出去,就可以拿到不老泉的泉水。我不仅能活,还能活得很长久!”发令员举着魔法发令枪一步步自台阶上走下来,把聚起来的人群给硬生生的逼开,“现在,如果你们不想让我发第二枪的话,最好给我让开!”
很多人退到了旁边,恩里克则站在辛迪的尸体前,“想碰到他,就先打死我!”声音洪亮、正义凛然。
“还有我!”杰菲尔的眼睛都红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碰他一根汗毛!”
“好啊!那就试一下吧!”发令员的枪又响了,恩里克重重的倒在了辛迪的旁边,杰菲尔则倒飞出几十米才停下,四脚朝天的砸在地上,想站起来恐怕也得个一年半载的了。
“住手!”一声爆喝差点震聋了耳朵,一个人自训练场门外飞奔而来。
发令员不由得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耳根子,转回身一看,来的居然是法泽尔学院的院长玛弗勒斯,“你说住手我就住手好了,反正人已经解决了,就是我不送去,这功夫她也该自己来取了。”
“他是谁?”韦伯斯特问道。
“你认识她,这里的人都认识她,虽不是很熟,也不必由我来介绍,等她来了你们自然知道。”发令员此时已经站在辛迪的尸体旁边,用脚踢了踢,显然已经不能活了——
“不许用你的脏脚碰他的身体!你这个肮脏的人类!”玛弗勒斯已经走到围着的圈子里,“不相干的人类,给我离远着点儿!”全没了往日儒雅,一脸的倨傲鄙睨。
发令员把枪口对准了玛弗勒斯的前心,脸却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唉!你就这么死了可不能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世界这么大,却偏偏要到这个四面不靠岸的小岛上来,若碰巧来了这里也就罢了,身上偏偏又带着令人恺觑的东西,要说你带什么本不该由别人来干涉,可你又偏偏把东西现出来惹人的眼!若你真的是魔法技艺炉火纯青也还说得过去,倒霉的是,你居然一点儿都不懂!在这片大陆上,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不懂法术就好比盛夏时的一片雪花,想不消失都是不可能的!到时候,陪了自己的性命不说,若是再让你多活两天,那就指不定要连累多少人丧命呢!”
训练场内陷入了沉默。
“玛弗勒斯院长,我劝你还是不要妄动的好,这枪里刚好有一发是为您量身定做的,若真弄出个雨打残花,两界之间的平衡可就要被打乱了,接之而来的是什么,我想您会更清楚的。”发令员肆无忌惮的大放厥词。
玛弗勒斯果然不动了。
“亨得利希,我们在一起训练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里诺士很沉稳的说了话,“今天的你我却是第一次见到,难道你——,也是傀儡么?”
话是不起眼儿,却招来很多吸气声。
“我怎么可能是傀儡?我可是有思想、有决断的人,怎么会变成傀儡?我只是想让这个学园恢复平静而已。”发令员的眼中居然流出泪来,“我们虽然从未在各种赛事上获过奖项,但至少过得平安快乐,可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恶魔降临、人命如芥,没人知道身边的人是朋友还是傀儡,为什么变成这样?那都是因为他!”亨得利希用脚使劲儿踢了一下地上的尸体,“他一来,岛上的一切都变了样子……”
“你到底打算把辛迪交给谁?!是谁让你做的这些?你手中的枪又是谁给你的?”玛弗勒斯问道。
“这个不必他来讲,由我来告诉你好了,”一个悦耳的女声儿传了过来,一阵浓烈的香气随之袭来。
“克拉拉?”韦伯斯特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点眼熟。
“不错,是我!想不到还能给你认出来,……”
第二节:私生女
“克拉拉,虽然你穿成这样上人看着别扭,但你还是先看一下恩里克吧,那边的杰菲尔到现在都还没坐起来呢!最好能先帮辛迪止一下血,……”韦伯斯特已经分不出主次了。
“为什么要我来做?”克拉拉一副极天真的表情问道。
“你是克拉拉?”
“那是当然!”
“那你到这儿来不是救他们,难道还有别的事?”
“是啊!我是到这儿来有点儿事,但绝不是来救他们的,而是——”克拉拉的眼神一变,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众人心头,但克拉拉却停住不往下说了。
“而是什么?你为什么不讲下去了?”里诺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