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打开了,远远都看见月玄歌仍是一袭白衣,就连盔甲都没有穿,而一边的男子是风绝?只是为何是一袭红袍?印象中风绝从未穿过这样的艳的衣服,怎么?和月玄歌在一起,看到了生命的火热,这才换上了红色?沐凌夜突然觉得那一抹红色很是刺眼,目光一转,落在月玄歌身上。
“岳兰国皇帝,别来无恙啊!”月玄歌嘴角翘起,风轻云淡的说着,仿佛面对的不是战争,而是两个好友多年未见般的场景,“只是,皇上来此的诚意可真是大啊!竟然带了十万大兵!”
“礼尚往来!月舞国太子难道不知晓吗?”沐凌夜冷冷的答道,哼,你可别忘了数月前你搞的突然袭击?
“杀!”沐凌夜瞟向一边的人,仍是不动声色的坐在马背上,由于离的远,并未看清风绝的表情,但是总有一种他对自己很陌生的感觉,难不成是月玄歌竟让风绝失忆了?狠心的举棋,一个‘杀’字让快要熄灭的士气顿时燃烧了起来,像是几日未进食的饿狼,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
顷刻间,方才还安静的成都便立马厮杀声一片,马蹄声狂乱,踏碎了不知多少条无辜的生命,沐凌夜身披铠甲,一道杀敌,直至凌轩翼面前,看也不看便直接拉凌轩翼入怀,一切的速度极快,待到月玄歌反应过来时,沐凌夜已经带着凌轩翼继续周旋于敌人中间,虽然一直死死的护着怀中人,但却从未看过怀中人一眼。
凌轩翼倒没有任何慌张,而是静静的打量着这个男人,五官端正,剑眉星目,鼻正唇薄,一眼看上去,应是薄情之人,但是这种人却是一旦爱上了便是一生用情之人,只是可惜了一身王者之气,若是爱上了,也只是妄想,想到此,那双妖冶的桃花眼中便多了一丝同情。
似乎感觉到了怀里人儿的不对劲,沐凌夜趁着空档一低头看向那人,当看清那人时,身形一顿,却没有说任何话,而是继续挥剑杀敌,这男子是谁?竟和风绝如此相似,不过比起他来,风绝更为清雅一点,仿若不被沾染的莲花般纯净,而在他怀中的男子却是很妖娆的那种,浑身媚骨,仿若会勾人的妖精,尤其是他那双毫无杂质的桃花眼,似乎能让人沦陷下去。都道是自古红颜祸水,依目前来看,只怕是蓝颜祸水吧?
风绝,你在哪里?沐凌夜像是杀红了眼,可是却仍未见到自己思念的人儿,不免有些急躁,就连杀敌的动作也快了几分。
月玄歌静静的看着若一头失心的野兽般的沐凌夜,不禁觉得心里一震,这沐凌夜倒也是个痴情之人,竟然还对风绝痴痴不忘,风绝,若是你看到为你极尽疯狂的沐凌夜,会是怎样的感受?
“看剑!”正在月玄歌苦笑的时候,沐凌夜却已骑着马儿杀到了他的面前,“风绝呢?快把风绝交出来!”剑在差点插入月玄歌胸口的那一刻,便突然静止,另一只手则抓起凌轩翼扔向月玄歌,提起的瞬间,脑子里竟然在想,这妖孽般的男子的体重竟也与风绝相似。
“果然,这个礼尚往来的理由可比为了戏子而战的理由说服力强一些,哼,只是,风绝不在我这儿,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去了那里,即使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更何况你根本带不给他幸福呢?”月玄歌冷哼一声,脸上写满了嘲弄之意。
呃,凌轩翼则是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这两人有奸情!这风绝是何许人也?竟让这么优秀的男子愿为他而负了天下,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人,那个人分明是武林大会上见到的世间少有的美男子,那天他的一举一动,他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难不成他便是风绝?
“废话少说,快交出人来!”听到没有时,他先是身形一顿,继而便释然,月玄歌,你敢使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沐凌夜手中的剑一转,便刺向月玄歌的身体,在千钧一发之际,手中的剑却不知为何而别弹开,当看到一边得意的凌轩翼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来月玄歌身边可真是高手如云啊!
“月,风绝是何人?和我长得很像吗?这可真有意思!”凌轩翼调笑般的问道,眼神却很无辜。倒是气煞了沐凌夜。
“风绝是我的人!”月玄歌在回答着凌轩翼的话,但眼神却挑衅性的看向沐凌夜。丝毫未注意到凌轩翼眼中闪过的一丝失落。
“哼,恐怕是你自作多情吧!”沐凌夜虽然不相信月玄歌所说的,但是听到那句话时,仍是有不可抑制的心痛。
“那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抢走风绝了!”是啊,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自作多情,自己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而如今那个人却被自己弄丢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自己派出去的冷卫也未查到任何线索,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也罢,如果他想离开,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找不他的,就像自己无论如何都走不进他的心一般。
“哼,果然是你把风绝藏起来了!”沐凌夜 冷哼一声,剑再次刺向月玄歌。
两人骑马而战,功力不差上下。刀光剑影,谁也不曾见一袭红袍的妖孽男子嘴角扯起一抹苦笑,泪随着一声杀而落下,消失。
夜晚与白天的厮杀相比,倒是冷清了许多,凌轩翼站在月光之下,静静的看着在别院中独饮的人儿,听人说这是那个叫风绝的人儿曾住的地方,听人说那人如静默如莲,听说那人风轻云淡,听说那人美若云兮,总结的来说那人是如神般的存在。凌轩翼在脑海中勾勒着那人的画像,最后竟仍是武林大会时遇到的那人,若青莲般冷清的人儿。
“月,我们是不是见过风绝?”凌轩翼终是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但同时却又怕听到那个肯定的回答。
“是!”不知为何,对于凌轩翼自己总是不想瞒着他,凌轩翼就像是个纯净的孩子,让人不忍心伤害,而自己带他出来,终究是错了,先是江湖人心险恶,现又被卷入一场无辜的战争中,对与他,自己总是有太多的歉意,于是便毫不犹豫的说出了口。
“那风绝是不是月心中的那人儿!”问这句话时,凌轩翼不知道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满心期望的看着月玄歌,期待答案是不是。
“不是!”月玄歌毫无表情的说完两个字后,便喝下一杯酒,还未等凌轩翼再开口说话,便接着说,“月玄歌心中有很多人,但是风绝是月玄歌这一声唯爱的人儿!”
“哦,你早些休息,明日又是一场持久之战!”一句话便让凌轩翼把准备要说的话如数收回,只是说了一些无关的话后,便离开了。
两国均是大国,因而兵力相当,打了整整七日,却仍未分出个胜负来,沐凌夜在军营里来回踱步,却丝毫想不出个对策。若是再按此下去,必会两败俱伤,且白白的浪费了军力,军队嘴忌讳的便是长久之战,时间越长,失军心,对军队百无一利。看来只有夜袭,却不想两方军队竟夜袭到了一起,又是一场不分胜负的战争。
大约持续了半月之久,无论是夜探还是白天的战争,一次也没见过风绝的身影,倒是那个什么凌轩翼。每天都在战场上晃荡,虽然看似吊儿郎当,但杀起来却丝毫不含糊,那性子与苏柯相似极了。
在两国均快要疲惫之际,却突然出现了一支神秘的军队,支援岳兰国,每个人都身披铠甲,头戴面具,只露着闪现着精光的两双狠戾的眼神,如猛虎般凶猛攻击月舞国,不到一日,那支神秘均被不费一兵一卒便一举打败了月舞国,更让人佩服的是那支神秘的军队竟没有伤及到一个无辜的百姓。月舞国皇帝大概是承受不了打击,在月玄歌举白旗时,驾崩,月玄歌登基,但却是岳兰国的附属国王侯。
然而还未等岳兰国开始庆祝胜利,便立马被下了一道战书,地方竟是消失了很久的帝王朝,带领者是帝王朝皇帝帝凤君,最让人恐慌不安的竟是七日之后,开战。七日,战士们根本就来不及修整,这场战争必败吧?沐凌夜负手而立,心里的那种痛彻心扉的预感也愈来愈强。
第五十六章: 若为他,便还他一个天下
帝王朝早已消失了十余年载,而如今却又凌空而出,整个军队气若山河,有吞天下之势。一出现便将矛头直指岳兰国,让刚沉浸在胜利中的岳兰国的士气顿时陷入低峰,被一个带着灭国之仇的国家报仇,且对方的军队可谓是雄赳赳气昂昂,任谁都会心怯三分。
而今帝王朝的军队驻扎在城门外,使整个兰都又陷入了空前的混乱,似乎预示到了血流成河的场面,兰都城内的城民再也不敢贪恋这块黄金地段,反而带着家人财产纷纷逃离,还未开战,便已城空,只剩下孤零零的皇城,倒有不战而败的迹象。
城内,兵荒马乱。
看到这幅场景,素来皮相的苏柯的脸上是少有的冷凝,“我打探过,我岳兰国当时是踏平了整个帝王朝,皇族之人无一人留下,那么如今的帝君倒为何人?难不成是帝王朝曾流亡的皇子?一直未曾出现,一出现便是帝君,倒是谁?竟隐藏的如此之深?”
“不知道,我累了,你早些歇息吧!两天之后便是一场恶战!”能有如此身份,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便集兵千万,能有这种气魄的帝王将相,怕是非风绝莫属吧?他不敢再继续猜下去,只能逃避。
“夜?”苏柯疑惑的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有种千年孤独之感,他是在逃避吧?他知道他的情
城外,金戈铁马。
“殿下,我们复国的日子终于要到了!微臣早已布置好了一切,当年他岳兰国是如何踏平我帝王朝的,届时我便如何踏平的岳兰国!一将成万古枯,纵使拼了我这条老命,臣也一定要亲手将血洗岳兰国,要让岳兰新帝和皇后阵亡在臣的剑下!以报国仇家恨!”唐云飞说着便将剑直直的插入一旁的稻草人中,正入心口。
风绝微微皱下眉头,将目光转向正在操练的军队,“唐伯。莫要让这仇恨蒙蔽了您的双眼,国仇必报,但不可赶尽杀绝!得饶人处且饶人,沙场之上就且放过那些无辜的生命吧!”
“殿下,恕微臣多言,怀有一颗慈悲之心是我帝王朝百姓的福气,可若是因为殿下私人情怀而报不了亡国之恨,可莫要怪微臣不臣服!”唐云飞毕竟是一代武将,对于感情之事还是有太多的不解,但他知道殿下心系那狗皇帝,因而一听这话就以为殿下要放过狗皇帝一马,便丝毫不顾忌就出言不逊。
幸而风绝乃淡性子之人,于他,也没有多大的计较。只是淡淡的应道:“唐伯,放心,我既然走了这条路,就知道没有后路可退,因而风绝早就放下了一切!”放下了吗?真的放下了?可是为何听到那人即将阵亡在唐伯的剑下时,竟是如此的心痛?夜,不知你若是看到几日后与你开战的是风绝时,你该是怎样的心情?他日若战时定不要对风绝手下留情!
“若是如此便甚好!”听到这样的话,唐云飞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倔强的将目光移向正操练着的军队,并手指着其中一人,大声喝道:“都用心点,否则战死沙场的可就是你们这些兔崽子!你,还有你,听到没有?”
“唐伯可还有家眷?”风绝突然想起了若离,想起了前些日子,碧姨向自己提起的关于若离和唐将军的事,于是便试探性的问道。
“殿下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正在指挥着训练的唐云飞听到家眷二字便立马停下了动作,嘴角勾起僵硬的笑容看向那个风华绝代般容貌的人儿,眼里的神色飘忽不定,似有仇恨,似有绝望,似有哀伤,“呵呵,家眷?我唐云飞早已了无牵挂了,若非要替妻儿报仇,我又怎么苟活到现在?”或许是太过悲痛,竟让向来重视礼节的唐云飞一时忘记了君臣之礼,“当年战乱,我身为一国之将,必定要驰骋沙场,精忠报国!战败时,本想以死谢罪,突然就想起了家中的妻儿,当时我强撑着身体回到府中,可是没想到,我的妻儿奴仆早已死在了敌人的剑下,血都流干了,这让我如何心甘?我的妻儿是何等的无辜?于是我便对这他们的尸体起誓,他日定报家仇国恨!这些军队都是后来我秘密组建的,而今终于让我等到了见天之日!”
“唐伯,请节哀!只是……风绝可否再请教唐伯一个问题?”
“这……”唐云飞微微一顿,显然没想到一向少言的殿下,今日竟会有如此多的问题,“殿下只管问便是了,不必向微臣多礼,您是天子,却一直对微臣敬如宾,这可让微臣如何受得起?”
“无碍,唐伯可有女儿?”风绝挥了挥衣袖,嘴角扯起了一抹笑容,霎时便惊华洞天,看呆了那些小卒的眼。
“有一小女,只是小女在十几年前便已失踪了,之后再也杳无音讯!”唐云飞的思绪回到了十几年前,那夜,清冷无情,小离儿的娘亲死了,而次日小离儿也不见了踪影,无论自己如何找都没有找到,清儿,我唐云飞对不起你啊!
“若离丫头,是我当年在进城的路上捡的,当时她才六岁!”看来这唐云飞有很大的可能是若离丫头的父亲,于是便声东击西,希望可以帮到他们,若离这丫头自小便跟了他,卷入了不少是非,也吃了不少苦,帮她找到亲人,安排个好的归宿便是他唯一能给得起的,他终是背负了太多,这一辈子怕是都还不清了吧?
“若离?唐若离?殿下可曾知道若离身上有这样的一个玉佩?”难道,若离那野丫头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仔细想来那丫头的性子倒和自己儿时一般,思至此,便立刻从腰间取出一个玉佩呈向风绝。
“有,虽然我曾见过两次,但模样倒是记得个大概,应该是一样的图案!”看来碧姨的猜想是真的,如此他也便了却了一桩心事,待若离认亲后便让北堂柒带她远离江湖朝廷上的恩恩怨怨吧!
“多谢殿下,这恩情微臣定会牢牢记在心里,微臣这就去找若离丫头!”说完还不等风绝点头便急速离开,让风绝有些哭笑不得,果真是父女,都是急性子之人啊!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乘凉长廊下,一男一女并肩而站,仿若一对千年恋人般,只是可惜了落花无意,流水无情,倒是急煞了一旁的花花草草。
“真的要打了吗?”女子微微转过头来,琉璃目光落在那人脸上,便不再移开半分。
“这一天终究是要来的,有些仇恨是停不下来的,当年我父王踏平帝王朝时,就预示着这一仗是无可避免的,只是……”男子微顿,双手突然紧握,试图用真气压住胸口的闷气。
“只是什么?”女子依旧不依不饶的追问着,但眼中却有明了一切的悲凉。
“我沐凌夜不怕亡国,更不怕死,最怕有朝一日与风绝兵刃相见。无论这天下苍生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会拼我一生护风绝周全,明日若风绝为帝君,我便弃铠甲,还他一个天下,若非风绝,我便金戈铁马,保天下。”仿佛一时之间便看透了一切,男子释然一笑,语气也变得掷地有声。那种坚定的眼神让女子生生的别开了眼,为何要对他们如此的百般折磨,为何偏偏她要是这段旷世绝恋的见证人,她突然有些恨,恨这些该死的宿命。
“天色不早了,皇后还是回宫歇着吧!”也不知站了多久,许是有些于心不忍,又或是什么原因,沐凌夜突然觉得身边的这个女子有什么难言之隐!
“夜!”莫晓兮终究还是叫住了正欲离去的沐凌夜,如今他们要刀剑相见,那么自己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吧,“其实,武林大会的时候,我有见过风绝公子!”
“我知道。”简短的三个字便堵回了莫晓兮要说的所有话,是啊,他们感情如此之深,又怎会因自己的困扰而有所改变呢?他们之间最大的隔阂便是这灭国之仇,如今看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随着这一句我知道而散的无影无踪,呵呵,多可笑,原来自己始终是个过路人。原来自己一直是个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