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灼点点头,笑着让阮漓去买。
阮漓轻声的关上卧室的门后转身就看到郁池闲散的躺在沙发上,郁池看阮漓终于舍得从卧室里出来,揶揄的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们这么早就休息了。”
阮漓被噎的说不出半句话,他想起家里的隔墙隔音效果很差,也不知道他刚刚和安灼说的话和在做的事郁池听去多少,想到有可能被郁池听去,阮漓不由得暗自懊恼,干嘛把这个麻烦带回家?他在的话,自己和安灼以后那方面的事岂不被人听去?尴尬的咳了一声,阮漓问,“你听到什么了吗?”
“能听到什么?”郁池揶揄反问,然后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拍了拍沙发说,“这张沙发,以后是我的了。”
“你愿意就行。”阮漓黑着脸接着说,“我去买菜,你自己把你东西整理一下,被子的话卧室内还有一床,记得拿的时候别打扰安灼休息。”说完,人已经打开门出去了。
郁池好笑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轻轻的打开卧室的门,没有吵着安灼,安灼虽然说不累,可真躺在床上后也睡着了。郁池翻出被子,拿到客厅去,然后把自己沙发整理好,整理好后,他舒服的躺在上面,勾着唇角淡淡的笑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头脑一发热想住进别人家里,或许是中午那碗鱼汤让他无法抵抗,也许是两人的真性情让他想欺负?总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想跟进来看看,这样的两个人,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天色渐渐暗下来,郁池也没有开灯。阮漓买菜回家打开门黑灯瞎火的,他打开灯看到郁池正躺在沙发上,放下手里的东西,问,“怎么不开灯?”
“忘了。”郁池淡淡的回道。
阮漓懒的理这个性格奇怪的人,拎着橘子去卧室,走到半道,从袋子里摸出一个扔给郁池。进到卧室里,他看安灼在睡,欣慰不已,把橘子放在床头让安灼一醒来就能看见。
之后,他忙着做晚饭,花了好长时间才做好一顿营养丰富的晚饭。做好后才又进卧室去喊安灼起床。安灼迷迷糊糊的醒来,靠在阮漓身上由着阮漓把他抱到客厅。阮漓对安灼关怀备至,到客厅他果断的把郁池赶到凳子上,让安灼坐在沙发上,郁池看安灼不舒服,也不跟阮漓计较,很配合的坐到凳子上。
阮漓搂着安灼担忧的摸了摸安灼的头,确定是真的没病,才端着汤柔声对安灼说,“安灼,来,喝点汤。”
“嗯。”安灼点点头,张开嘴喝着阮漓喂过来的汤。阮漓照顾安灼喝完一碗汤,安灼这才清醒不少。他想起来还有郁池在,脸红红的,不好意思的看了郁池一眼。
郁池当然当做没看见两人这亲昵模样,他可是在大快朵颐的吃着满桌子的好菜。
“来,吃些。”阮漓加了些菜放到碗里,目光温柔的看着安灼,安灼虽然不大想吃,可抵挡不住阮漓的温柔,张着嘴含住菜。可刚吃到嘴里,胃又是一阵翻滚,他推开阮漓跑到卫生间开始干呕起来。阮漓焦急的跟在安灼身后,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站在安灼身后手足无措,等安灼干呕完,他才一把抱住安灼,心疼的抚着安灼的背。
“吃不下咱们就不吃了。”阮漓心疼的吻了吻安灼泛水气的眸子,他看安灼那么难受他也难受。
“别担心,我没事,就是觉得菜好腥,或许别的菜我吃得下。”安灼笑着安慰阮漓。
郁池倚在卫生间门口,他注意到安灼的这些反应不大正常,便对阮漓说,“去客厅,我帮他看看。”
阮漓把安灼扶到沙发上坐下,怀疑的问郁池,“你是医生?”
“不是。”郁池否决,他拉过安灼的手腕,搭上安灼的手腕处把脉,说,“不过,我会医术。”他能出院,也是因为他会医术。他和医生提议出院,连医生都无法反驳。
郁池把手搭在安灼手腕处,仔细的听脉,可……他竟然把出双脉!他以为自己把错了,皱着眉继续把。阮漓瞧郁池皱眉,担忧的问,“怎么了?是不是真的病了?”
郁池眉头越皱越紧,他那模样把阮漓看的心惊肉跳,以为安灼真的病了。阮漓紧紧的握着安灼的另一只手,等待着郁池的宣判。郁池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眉头,说,“没病。”
阮漓霎时松了一口气,郁池看阮漓不那么紧张了,又接着说,“只是……”
“只是什么?”阮漓一个心又被吊起来挂在半空。
“怀孕了。”
“啊?!”阮漓一颗心停在半空中飘啊飘,他刚刚听到什么了?
安灼也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郁池在开玩笑,他疑惑的问郁池,“郁池,你刚刚说什么?”
郁池瞧两人这模样,心底叹口气,而后又感慨,自己怎么就这么淡定了?难道因为在国外呆了久了?可就算在国外呆的再久,遇到男人怀孕这种荒唐的事情也该表示一下惊讶啊吃惊啊怀疑啊才是。
再次怀疑自己的淡定度到底有多深,郁池淡然的说,“你们没听错,安灼,你怀孕了。”
阮漓再次听到怀孕二字,停在半空的心一下子冲到云霄,他惊喜的抱住安灼,兴奋的说,“安灼,你听到没,郁池说你怀孕了!”显然,阮漓现在沉浸在喜得贵子的喜悦中,而忘记他的爱人其实是个男的。
相对于阮漓的惊喜兴奋,安灼则表现的呆滞,他由着阮漓抱着,目光呆滞,以为自己还是出现了幻听,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一个男人竟然会怀孕?这前所未闻,然而这件事竟然发生在他身上?他哭笑不得的对郁池说,“郁池,你肯定把错了,哪有男人怀孕的?你再把一次,我肯定不会怀孕。”
郁池看安灼这模样,心疼的揉了揉安灼的发顶,“我已经再三确定了,安灼,你这几天身体应该很容易疲倦,嗜睡,反胃,干呕,这些都是怀孕的症状,你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可是我是男人啊!男人怎么会怀孕?!”安灼听郁池这么说,激动的站起来反驳,他怎么也接受不了自己以男人之身怀孕。他是男人,又不是妖怪……
“安灼,别激动,身子要紧。”阮漓赶紧站起来抱着安灼安慰。安灼愤愤的瞪着阮漓,甩开阮漓的手臂,吼道,“我怎么能不激动?我是男人,又不是妖怪,怎么会怀孕!”
说完,他一把推开阮漓,冲进卧室里把门关上落了锁。阮漓焦急的趴在门上敲着门,安灼也不应声,他倚在门后抿着唇,抱着腿,怎么也接受不了他怀孕的事实。
这么荒唐的事情叫他怎么能接受?
第三十八章
阮漓站在门外不知道怎么办,他虽然不明白安灼为什么会怀孕,可不管怎么说,安灼怀的是他们两人的孩子,他既惊也喜。但看安灼不愿接受这个孩子,他着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求助的看向郁池,郁池拍拍他的肩,丢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想当然尔,郁池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的,以同样是男人的角度来说,要是这件事发生在他身上……抖了抖身子,郁池果断丢掉这个乱想,男人怀孕什么的还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好。
瞧着一桌子的好菜还在那,郁池很满意的坐到桌边继续吃饭,留阮漓一个人继续坚持不懈的挠门。极力劝说爱人接受怀孕这点,还是身为爱人去说比较有说服力。不过……郁池边吃饭边想,正常夫妻是这样没错,但两个男人的话,会不会说着说着吵起来?毕竟,男人怀孕这点……好吧,他只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阮漓在门外既着急又难受,他不停的敲着门,“安灼,安灼,你开开门,我们好好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安灼蹲在门后对门外的阮漓喊道,“这事又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懂什么!”
“可,可那也是我的孩子啊!”阮漓听安灼这么说,立刻解说。虽然他比不上安灼的难以接受,可他听到怀孕也很震惊的,虽然里面有不少的惊喜成分在。
结果,他不说还好,一说,使得安灼脸色越来越不好,安灼咬着唇脸色难看的站起来走到床边扑到在床上,他想不通为什么他会怀孕,他是男人又不是女人,他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他又乱想着,想,是不是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还是说自己真的是妖怪?不然男人怎么会怀孕?不不不,他不是妖怪,而且他是男人,所以,他才没有怀孕,郁池肯定不会医术,肯定是瞎说的……
可这几天的身体,他自己也知道,他没有病,只是疲倦、什么都不想动……
阮漓还在坚持不懈的敲着门,安灼听的越来越烦躁,突然就升出一股子怨气来,都是阮漓的错,要不是阮漓,他也不会被人说他怀孕了。这么一想,就很想把阮漓拖过来撒撒气。安灼愤愤的下床,寒着脸打开门,阮漓惊喜的看安灼开门,刚想进去,就被安灼一脚给踹出去了。
安灼红着眼朝阮漓吼,“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被人说怀孕!”说完,又把门砰地关上。
阮漓捂着被踹的疼到发麻的腿,不知是该哭该笑。他无奈露出一丝苦笑,等腿不疼了,他拧了拧门锁,发现没锁上,欣喜的打开门进去。他进来后看到安灼正趴在床上用枕头捂着头。叹口气,阮漓走到床边坐下,把枕头拿下来,抚上安灼的背,温柔的轻唤,“安灼……”
安灼不想理他这个罪魁祸首,趴在床上闷着声不说话,阮漓不死心,继续轻唤,“安灼……”
“安灼,别胡思乱想,嗯?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别一个人闷在心里。”阮漓俯下身子靠在安灼耳边柔声劝慰,亲了亲安灼的侧脸。
安灼心情不畅,又埋怨因为阮漓他才会怀孕,气恼的动了动身子把阮漓推开,整个人往床里面缩了缩。阮漓看安灼这别扭劲,又想笑又感觉怜爱,其实他也知道,真要叫安灼接受他怀了孩子,是件难事,可已经怀上了,不接受也得接受啊。
他脱掉鞋子上了床,翻过安灼让安灼侧卧着面对他,看到安灼正一脸倔强不看他的模样,安慰的吻了吻安灼的唇,“安灼,我知道你难以接受,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接不接受都一个结果。放宽心,不会有事的。”
安灼紧咬着唇,听阮漓这么说,恨恨的瞪着阮漓,什么叫都已经发生了,接不接受都一个结果?他是男人,怎么会怀孕!“我没怀孕!”
“好好好,你没怀孕。”阮漓抱着安灼安抚道,“你只是身体不舒服,会干呕、会容易疲倦、吃什么吐什么,这不是怀孕症状。”
安灼听阮漓这么说,又气又急,他愤愤的抵了阮漓一腿弯,“你别在这敷衍我,在你心里肯定认定我怀孕了是不是?你心里肯定在偷笑,一个大男人竟然会怀孕,肯定认为我是妖怪!”
正在气头上的安灼的那一腿弯力道不小,阮漓的肚子被他撞的疼的要死,阮漓纠结着眉,紧紧的抱着安灼,强迫自己忘掉疼痛,他继续劝慰安灼,“你怎么会是妖怪?要说妖怪的话,也是我啊,我可是从古代跑到现代的古人。安灼,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可我真没笑话过你,你肚子里的孩子可也有我一半血脉的。”
“孩子孩子!哪里有什么孩子!”安灼恼羞成怒,他一口咬在阮漓的肩上,“我都说了,我没有怀孕!”
“唉……”阮漓一遍遍的抚着安灼的发,由着安灼在他身上发泄怒火,“安灼,你就这么不愿意接受这个孩子吗?它是我们两人的孩子,你不愿接受它,是不是也不愿接受我?”
“我没有……”安灼听阮漓这么说,稍微软下态度,他想起前段时间闹的矛盾,心情又非常的低落,他不是不接受阮漓,只是,实在接受不了他怀孕,他靠在阮漓胸前,垂下眸子,“阮漓,你说,我怀的会不会真是妖怪?”
男人怀孕,怀出来的到底会是什么,没有人能知道,他真的不敢想象,他真的怀孕的话,那么,怀的是什么?
“你我都是人,怎么会怀出妖怪来。”
“可,你我都是男人,我不是……不是……”安灼实在说不出他怀孕这句话,不由得懊恼的瞪着阮漓。
阮漓看安灼态度软下来,笑着弯起眼,他挑起安灼的下巴,目光柔和的看着安灼,温柔的说,“安灼,别担心,有我在,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不管你肚子里怀的是什么,我都期待,因为它是我和你的孩子。”
“可……”真的是妖怪,那要怎么办?安灼想到这一点,心惊胆战,他紧紧的抱住阮漓,“阮漓……我怕……”
“别怕别怕。”阮漓愈发温柔的抚着安灼的背,他了解,让一个男人接受怀孕这点,比登天还难,安灼现在虽然说态度软下来,但心里一定还在质疑他是不是真的怀孕,也一定会害怕,害怕真要怀孕,会生出什么。可他虽然了解,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掉安灼心底的恐慌害怕,他说再多,也体会不到安灼心底的感受。所以,他只能这么安慰,所以,他只能等安灼自己接受……
安灼闷在阮漓胸前好一会儿,他心底害怕恐慌,紧紧拽着阮漓胸前的衣服不撒手,他真的怕,怕怀孕是真的,怕会生出一个妖怪,这么想,就愈发不待见这个也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孩子,他不想要孩子,真的不想要。
仰起脸,他忧郁的看着阮漓,说,“阮漓,我……我不要孩子,它真的在的话,我们打掉它吧……”
“你说什么?!”阮漓不可置信的看着安灼,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要打掉孩子。”安灼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忧伤里,没有注意到阮漓的脸色越来越不好。阮漓再次听到安灼说打掉孩子,又惊又怒,他以为,他以为安灼虽然还没接受他怀孕,但最起码态度软化不少,接受怀孕是迟早的事情,可他没想到竟然听到安灼说打掉孩子!
“你就这么不想要孩子?!”阮漓板起脸,低声质问的安灼。安灼看阮漓板起脸,脸色也不大好,他以为,阮漓也是男人,应该会理解他不想要孩子的心理,可,看阮漓这样子,似乎并不理解……
“是,我不想要!”安灼执拗的肯定,他就是不想要,哪个男人会愿意接受自己怀孕生孩子?
“你自己亲生孩子也不想要?!”
“不想要不想要!”捂着耳朵,安灼吼着。
阮漓看安灼这般坚决,心痛不已,他怎么也没想过安灼会不打算要孩子,在他心底,安灼是那么的善良……他痛心的看着安灼,眼里有着淡淡的责备和不谅解,语气更是含着哀伤,“我以为,就算你一时接受不了,也不会不要孩子。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心……”
“我狠心!?”安灼听阮漓说他狠心,心莫名的发疼,紧接着心底升出一股子怒气和委屈来,他怒的坐起来睁大眼睛怒视着阮漓,不可置信的朝阮漓吼道,“你说我狠心?我不想要孩子,我就狠心了?阮漓,你有没有想过我TM是个男人!你叫我怎么接受我自己以男人的身体去生孩子?!你叫我怎么接受……”安灼越说越伤心,他捂住脸,眼泪从指间滑落,心底哀戚一片,“我以为你也是男人,你应该会懂我的,可我……可我想错了,你就一直在想着孩子,从没想过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