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他拿感情设局,他用真心作赌,输了身输了心,一世飘零。
他拿江山换情,一生作陪,是否换得回他曾经笑颜,傲视天下。
江山与爱情,孰轻孰重?两位帝王不同的选择,结局是喜是悲?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第一章:风国 皇宫
这是间华丽雅致的屋子,屋内家具虽少,却件件精工雕琢,皆是不凡,一片素颜下倒也显出三分贵气,七分清冷来,想
来该是与主人性情相似。
一少女从外面疾奔而来,脸上因奔跑出现淡淡红晕与细汗,经过萧条毫无生气的院落推门而入,“公子公子,要如何是
好?他们都要与公子过不去,都要治公子的罪……”
听到众说纷飞的传言,她便急急赶回来,只是看到那张清俊淡然的脸,那日益消瘦的身影,让她如何说得出口,魅惑天
子,以色事人,别人不知道,她陪伴了公子这两年又如何能不知,公子的苦,公子的伤,公子的无奈,公子的痴怨……
“紫杉,慌什么,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碍事的。”温润的声音平复了不少心乱。
“不一样,这次不一样,陈淑妃死了,一尸两名……她来看过公子,回去后便没了命,大家都说是公子嫉妒心起,才下
手……后宫是什么地方,一句流言足以要一条人命,何况死的是权倾朝野的陈相之女,还有当今圣上的第一位龙子啊,
公子……他们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过公子……”
寒少卿看着眼前神色焦急的女子,放下手中书卷,悠悠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也逃不掉,从软塌上起身想给自己倒杯茶,
许是起得急了,竟止不住咳了起来,不免苦笑,他已不是当初的寒少卿了,那个风流才俊,文武双绝的寒少卿了,这具
残破的躯壳早已油尽灯枯了。
“公子怎的这么不小心。”紫杉急忙扶着他走到桌前,伸手倒了茶递给他,哽咽道,“……公子,你离开这里吧,公子
根本不适合这里,公子绝顶聪慧,曾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离开这吧。”
寒少卿喝完茶,转动着茶杯,一圈又一圈,像是能转过轮回,不知疲倦,“你也说了那是曾经……率土之滨莫非王土,
一个君王怎会允许发生无法掌握的事……或人。”也许是想到了那段过往,两人皆沉默不语了。紫杉最终道,“陈相不
会善罢甘休的,公子就不能向皇上服个软吗?”
服软?心早已僵硬,如何服软?
这一晚的风国皇宫喧闹中透着寂静,十分诡异,这一晚注定了所有人的无眠。
翌日清晨,当侍卫长卫青带着一群侍卫来到林阁时,看到寒少卿早已穿戴整齐,碧色的长袍衬着清瘦的容颜,低着头静
静盯着手中的茶杯,很是祥和的画面,宁静而哀伤,听到来人的声音,他抬头,对着他,微微一笑,何为一笑倾城,何
为一笑倾国,这便是,许多年之后,卫青依然想起那个微笑,才明白那个久违了的笑容里却只剩下礼貌的告别,释然的
解脱。
第二章:御审
当寒少卿被带到朝堂之上时,真真恍然如梦,人上人与阶下囚当真只在眨眼之间。
越王风越,太师陆良,太傅顾生,大学士李卫,六部侍郎左清之,左将军宋远,右将军陈天……大多是旧人。
龙座上那抹明晃晃的身影,风烈,风采依然,一如八年前,只是多了份威严和贵气,岁月不曾苛待他。
不等他跪安,陈相悲泣声起,“寒少卿,枉你一代才俊,居然沦落到以色事人,争风吃醋,痛下杀手,你……你……死
不足惜!”
不少人附和道,“皇上,媚色误国啊,何况还是个男宠,吾皇英明,不能让此人毁了这盛世年华。”
“皇上,此人残害龙子皇妃,不严惩怎能服众?”
“皇上,老臣早就说了,这违背人伦之事迟早会带来祸患的,如今这样的事也不知还会重现几回。”
“皇上……”
“皇上……”一人堂上高坐,一人堂下长跪,何时他们之间隔了一个尊卑,隔了一个天地。“皇上,臣以为,此事牵连
甚广,光听一面之词难以服众,待严查之后人证物证齐全了再行定夺,也不迟。”宋远,当年也不过是他近前一小兵,
如今已是将军了,岁月果是最无情。
“寒少卿,你是如何令淑妃小产,以至于一尸两命的?”寒少卿猛然抬起头,看着高高在上提问的男子,一直压抑着的
咳嗽声响起,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他死变是最好的结局,陈家已是一手遮天,陈淑妃之子是女孩便罢,若是男孩,皇室长皇子,其地位不言而喻,所以那
孩子必死无疑,下手的必然不止一方人马,却不想陈淑妃也丧了命,此事便更是复杂了几分,他一个寒少卿,身世飘零
,无所牵挂,更不牵涉任何一方势力,唯有他死,才能维持这面上的平静。
其实他明白的,只是还在赌,赌这最后一丝牵挂,用八年来赌,赌来的却是这么一句问话,罢了,罢了,不如归去,至
始至终,寒少卿不再言语。
“大胆,吾皇问话,竟敢不答,如此蔑视朝堂,蔑视圣上,罪责百杖啊,皇上。”太傅顾生已近古惑之年,侍奉了三代
君主,他如何能让皇上一世英名尽毁于一旦,这一男子,虽天纵奇才,奈何留不得于世,此人必除之。
“皇上,无视王法,杖责之罪难免。”请罚之声此起彼伏,最是输不起人心二字。
“卫青,带下去,一百杖。”无波无澜的声音为何听着如此寒冷。
“是。”
“慢着,皇兄,臣弟有言。”越王上前一步道,“风越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想起了不知当年是谁解了京都之围,平了
诸侯之乱,是谁让这四分五裂的风国得了这一片盛世,是谁封都一战退敌千里,是谁让周边诸国对我国不敢再犯,是谁
一人独闯百煞楼,从此百官不再有被刺杀之事,风越不事生产,不懂权贵,却也深记父皇教诲,有恩不报非君子,风越
记得四年前漓江一战,寒将军一人深入敌营,救风越于水生火热,不然实在无法想象他们要如何对待一个敌国王爷,风
越一直无以回报,如今愿代责这百杖之过,望皇兄成全。还有一事,待陈淑妃一事查清,如与寒少卿无关,请皇兄放少
卿自由,后宫终究不是一个男子的归宿,更何况是如他般通透的男子,他更适合这天地。”
沉默,死寂般的沉闷,直直地锤在每个人的心上,“有过功劳,便可以肆无忌惮了吗?准越王代责五十杖,同时行刑。
”
一时间只闻杖落声,一下一下,偶尔听到寒少卿强压下去的咳嗽声,背上已血肉模糊,胸内翻滚的鲜血喷口而出,二十
……三十……
“皇上,良才人求见,她说,她知道害陈淑妃的凶手。”听到侍卫传报,风烈顿了顿,“传。”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来人不艳丽不娇媚,毫无过人之处,风烈皱眉,想不起是何时封的才人,这样一个见过
就忘的女子,在这件事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起吧,把你知道的一一道来,如有半句虚言,连你硬闯朝堂之罪一并罚
了。”
“臣妾不敢妄言,是刚才臣妾的侍女小荷来报,说今早为臣妾寻找丢失的簪子,却不想在御花园后山角落外听到了假山
中传出来的说话声,说什么事情已经办妥了,已经把荷包放进了林阁,这回一石二鸟,后宫中已无能和娘娘相争之人了
,回去得仔细把祈子香收了,世上少有人知道祈子香遇血落会要人命……小荷害怕,一直躲着直到那人离开……”
“可看清那人是谁?”
良才人小心道,“是陆贵妃的贴身侍女小莲。”
“休得胡言乱语,子虚乌有,搬弄是非。”陆良听后,脸色大变,他这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度量太小且鲁莽异常,又对
皇上情根深种,说不定此事……若如此,陈相必不会善罢甘休,以陈陆两家各持有的三分之一兵力,相斗必然两败俱伤
。
风烈边听边暗自心惊,一直寻不到机会除却外戚专权,此次到时一个契机,如处理得到,人证物证,如真能指向陆贵妃
,那么,说不定,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只是……
“臣妾也知事态严重,怎敢有半句欺言,请皇上明查。”
风烈一摆手,“卫青听令,速速将此案件一干人等缉拿,并着人仔细搜查各宫。”
“臣领旨。”
第三章:峰回路转
此时,侍卫声响起,“皇上,五十杖刑完。”
重又将寒少卿带回,人已经昏迷,血肉模糊,单薄的身子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了般。风越不顾背上的伤赶来,“苏太医,
快,快看看。”
角落一旁的苏子清微微颔首,“无需查看,可为此人准备棺木了。”
“胡说!不过是杖伤。”
“此人来时便脸色惨白,气血不足,咳血之症也并非一时之间,瘀血黑暗阴沉,肺部已伤,目色青暗,毒血凝聚,想来
是曾经中过剧毒,虽无大碍,但残毒犹在,如能好生调养,到也能活些时日,如有内力护体,但也能自我调节,只是臣
听闻,此人一身武功早已被废尽,且心脉尽损,这五十杖不过是催命符,早去晚去罢了。寒家少卿天下知,纵横天地万
古名,原不过如此。”
“大胆……你……”风越想怒斥此人,却找不到话语。
众人听了苏子清之言,幸灾乐祸的有之,大快人心的有之,黯然失魂的有之,沉思冥想的有之,一时朝堂之上竟无半点
声响,众人不敢言语,伴君如伴虎,其实寒少卿对于当今圣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没有人能看清没有人能明白,不
可否认的万千荣宠,也不可否认的满身伤病。
寒少卿被带回了林阁,等他醒来已过了三日。陈淑妃被害一案也已水落石出,在林阁搜出了装有血落的荷包,有身孕的
女子只要闻到便会小产,要是同时吸入祈子香,那女子便会出现血崩,流血而亡,更在小莲衣服袖口查出残留的祈子香
渣,小莲极力否认,那香只是为娘娘祈子而用,她出现在御花园也只是应了白侍卫之约,替家中传口信,可是白侍卫一
口否定绝无此事,那么已可以肯定小莲在信口雌黄,并且罪证确凿,虽无法直指陆贵妃,只是明眼人谁不明白,一个小
小的侍女哪来的胆大包天。陈相与陆太师之间的斗争已日趋明朗化。
寒少卿听着紫杉的叙述,不置可否,“紫杉,你也跟了我两年了,想来皇上对你是非常器重的……”
“不,公子,紫杉虽死皇上派来的,可是紫杉未曾背叛过公子,而且皇上对公子……”紫杉急急辩道。
“我知道,我也没有想怪罪你,只是希望以后紫杉可以回去好好照顾他,他信任的人并不多,紫杉,有机会告诉他,我
不恨他……紫杉,若有人要带我走,请帮我一把,活着无法自由,就让我死了得个自在吧。”
“公子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伴随着紫杉的哭声,寒少卿又陷入了昏迷,此后便是昏昏沉沉地睡睡醒醒了几日,醒
着时便对着紫杉说些往事,进宫前的往事,那是他与江湖无关,与朝廷无关,那是他还年少,还无知,还轻狂,那是的
他还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还不是万分尊贵的皇子,那是的他也不过是红尘俗世中的一员……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
时怎强求,要去的如何留得住,反反复复十日后寒少卿还是停止了呼吸。
当卫青拥着风烈来到林阁时,看到院落中倚着梨树闭着双眼仿佛只是沉睡了般的寒少卿,一旁紫杉正为他盖上薄被,掖
了掖被角,深怕他着了凉似的。
卫青好像回到了八年前初遇的那天,他与还是皇子的风烈一路南下,表面上游山玩水,其实是在巩固势力,那日阳光极
好,清风徐徐,那人十四五的年纪,也一如现在这般倚着树干,阳光透过树叶星星点点地落在他的身上,不染凡尘,美
绝美奂,微风吹起,一缕青丝抚上他微微上扬的嘴角,说不出的舒心惬意,看着那人缓缓睁开双眼,明亮黝黑,看向他
们,“两位可是看上我的酒了?”晃晃手里的酒壶,眉目微微上翘,笑问道。
那人曾意气奋发,豪气横生,那人曾纵横沙场,所向披靡,那人曾指点江山,睥睨天下,那人如今只剩下一具枯骨。风
烈慢慢地走近,直直盯着树下的人,好似过了千年,那人已形容枯槁,不复当年风采,却依然摄人心魄。
“刺客,有刺客,护驾!”声音随着一个黑衣人的闯入而响起,片刻后已将这里包围,候在御书房的大臣听闻此事也都
急忙赶来。
第四章:坐久忆年时
“刺客,有刺客,护驾!”声音随着一个黑衣人的闯入而响起,片刻后已将这里包围,候在御书房的大臣听闻此事也都
急忙赶来。
来的人一身黑衣,衬得人越发冷酷了,未曾蒙面的脸上无丝毫波澜,只是在看到树下那抹青色身影时有了片刻恍惚。
“‘有求必应’钟无期!”卫青讶然。
钟无期微颔首,“我来带他走。”冰冷的声音里有了一丝动容。
“居然能请得动天门的钟大侠,此人倒是有些能耐,不知是何人,有许了什么,朕可以加倍给你。”
钟无期掷出怀中纸条,风烈接手一看,上面只有了了数字,“三月十八,皇宫林阁,带我走。少卿。”
风烈不由怒火丛生,讽刺道,“原来他是想离开了,如此守卫深严下还能不知不觉地传出消息,不愧是寒少卿,哼,想
跟别人双宿双飞,只是没想到如今只剩下这具尸体,可惜这具尸体也不会属于你。”
卫青道,“钟大侠每做事必有所求,不知所求之物为何,既然所带之人已不在人世,如我们能做到……”
“你们没有……他许我来世,信马由缰。”卫青震惊。
“风烈,看,这是月老的红线,绑一根便是一世,我要你十根手指都系满。”
“风烈,等你忙完了,我们就信马由缰,看遍天下去。”
“风烈,真想去大草原,看风吹草低现牛羊,想去大漠,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想去江南,不知那里的小雨是不
是真的润如酥?……执手天涯该多好……”
“风烈,等到看遍天下后,就选处佳地,建一个木屋,种满梨树,白日里比剑下棋,喝茶看书,夜里便赏月观星相拥而
眠。”
“风烈,原来你已妻妾成群了……”
“风烈……”
“风烈……”
是谁,是谁在唤他,多久了,多久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响起了,风烈抓起寒少卿的衣襟,“你生生世世都休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