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眉毛都皱成了一字,只得将水稍微吹冷点,喝了下去。这种天喝热茶,真痛苦。
三人没说多久话,杜成就过来了。看到他们都已经到了,他连忙大声告饶:“别怪我啊,可不是我不想来早,实在是倒霉得不
行,要出门了,结果却被人强行拉去帮忙做了点事,现在才放人。”
胡建军正在殷勤照顾李然,对他迟到的原因也没心思了解。见他来了,连忙叫老板上菜。
盯着自己面前那勺子清粥时,李然表情不好了。胡建军继续维持着喂他的动作,语带劝解:“感冒了,辣的不能吃,吃点清淡
点的最好。这粥是我刚刚特地跟厨房师傅要求的,还被好好给说了顿。”
李然皱眉,将勺子接过去。他虽然爱吃辣,可也没到不管不顾身体的地步。他不舒服的是胡建军的动作,自从看到苏卫找的那
本书,李然心里就有股紧张感。
他不知道是苏卫本身性向有问题,还是看出了自己性向有问题,可他知道,当越来越多人知道同性恋这词时,他和胡建军在外
就一定得收敛点。胡建军如果再不管场合的做出这种越线的动作,迟早有天被人怀疑。而李然,早定好自己的路了。先读大学
,接着是考研,再接着留校当个教师,拿着固定工资,退休后有奖学金,那即使不结婚,没孩子,日子也能过下去。
拿勺子舀了口粥,听着他们凑一起胡扯,李然决定今晚回去跟胡建军说下苏卫的事。
熟悉的人凑在一起,自然有说不完的话聊,杜成在讲自己这个暑假的幸福生活时,对于胡建军的提前过来,不管兄弟死活很不
满意。
“肖度说了,下次抓到你,一定得让你喝一整瓶酒。”他们高三毕业告别时,可一个个喝得烂醉。
胡建军知道自己以前做得不地道,连忙点头。
五姐说了家里情况,李妈打算再买间房子,当初没钱,买了间70平方米的凑合,现在,悄悄凑到李然耳边,五姐说道:“妈现
在是万元户。爹在家完全没地位了。”
李爹在家其实一直没什么地位,因此李然对这话只是笑笑。听了李妈成了万元户,李然不意外。舞厅称得上是日进斗金了。不
过,想来也就能赚个一两年了,后面来分羹的人,估计会越来越多。到时,李家也就占个先来的便宜。
晚上,胡建军洗完澡后,听李然在门外说要进来,顿时喜笑颜开。这可是难得的在家就两人在一起。
打开门,胡建军往外看了下,卢飞腾不在客厅,应该是在自己房间。快速将李然拉进来,胡建军露出个灿烂的笑脸。
李然看着他,有点尴尬,只得将视线往上放,提醒他穿上裤子。现在两人兄弟情那块遮羞布早被摘了,胡建军明明有时间穿上
衣服,还故意不穿过来开门,实在是“其心可诛”。
既然是故意的,胡建军怎么可能在李然听李然的话,去穿衣服。一点羞愧也不带的甩甩手臂,胡建军就穿着个小裤衩,扯着李
然在旁边坐下。
他脸上的赖皮很明显,李然只得抿抿唇,随了他。径自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胡建军和他靠在一起,听了李然的话,他有点委
屈:“你让我和你在外显得生疏?”
李然纠正:“不是显得生疏,而是正常,就是一般兄弟的相处方式。”
胡建军将手搭在他肩上,抬起下巴:“兄弟就这么相处的啊。”说完,还动动手。李然将他手拨下,在说话方面,他一直说不
赢胡建军。
“要是被人知道了你的心思,会怎样你想过吗?”看了看胡建军脸色,他妥协道:“就在外面生疏点而已。”明明自己所想的
才是正确的,可他怎么就不能像胡建军样,说得理直气壮。
瘪瘪嘴,胡建军凑上去,“答应你也行,你今晚留下来和我一起睡。”两人都睡习惯了的,这一年时间里,床上就自己一个,
胡建军日子可不好过。
翻个白眼,李然很不屑的拒绝,他才不会傻得将自己送到狼口。这个不行,胡建军想了会,咧开嘴无声笑了个,接着嘟着嘴,
凑上去:“亲个,亲个,你不亲,我就不答应。”他想占便宜很久了。
李然往他头上狠狠一拍,直接将他心思打了回去,他还没到要卖身的地步呢!
69、回家
“弄好没?”将东西都仔细收好,打包好了,李然跑去胡建军房里查看胡建军情况。点点头,胡建军往身上挎上两个包,手里
也提上东西后说道:“走吧。”
和卢飞腾告别时,他才起来,三人定的都是今天回家,可卢飞腾家近,车的班次也比他们迟,所以一点都不急。见他俩已经弄
好了,卢飞腾脸上露出不舍说道:“路上小心。”他还想说我会想你们的,可又因为觉得挺女气,所以给咽了下去。
李然对他点点头,交代:“早餐在还是热的,在桌上,等会吃了。”两人的一日三餐,可是一直都由他管。
卢飞腾侧头往桌上看了看,冒着热气的稀粥还放在那。想着这种情况下,李然都没忘了自己,他眼里泛起感动的光芒,一个劲
的凑李然旁说不舍,明显不想让他走。
郁闷地打断他的话语,胡建军对于他的唧唧歪歪很不满:“一男子汉大丈夫,话这么多干嘛。”和卢飞腾告了别,两人就带着
包裹出了门,他们要去火车站,五姐估计已经等在那。
下了两层楼,李然暗自嘶口气。两人带回去的东西挺多,重量也不轻。李然皱起眉,握紧拳,让自己忽视手上的痛楚,天冷,
即使带着手套,刚刚出门会手就僵了,他的袋子绳子又细,手实在不好过。又下了个台阶,李然从没像此刻怀念行李箱。
将自己提着的袋子放在地上,胡建军伸出右手:“将袋子给我。”
“我自己能拿。”惊讶的往旁移了步,李然躲开他的手,北方的冬天,可不是好玩的,他俩现在全穿成了肉球。李然往旁边移
动时,颇有圆球滚动的风采。
看着胡建军,李然不知他怎么起了这心思。同身为男性,李然可不会作出这种娇娇女才会做的事。将手再递过来点,胡建军坚
持:“东西重,我先提下去,你就在这等着,等会我们一起走。你别提了。”刚刚侧头看到李然皱起的眉时,胡建军就知道了
他难受。
往地上看了眼,李然明白过来他是想让自己在这照看行李。板着脸,李然继续摇头,胡建军现在实在是小题大做。径自提着东
西往楼下走,李然虽然知道胡建军是为自己好,却仍觉得作为男儿身,被人这样照看着,感觉挺怪的。下了几台阶,见胡建军
还委屈的站在那,李然露出无奈的笑脸:“好了,走吧。到了门口就能搭车,真没几步路。再说,走走还能让身体发热,不然
得冻僵了。”
说完,不再看胡建军的表情,他直接提着东西下楼了。等到了车站时,胡建军脸还是绷着的,冷的程度跟凛冽的寒风有得一拼
。他不明白,他比六儿高,也比六儿力气大,自己多拿点不是正常吗?六儿干嘛非犟着吃苦受罪。
进了站台,两人放下东西,李然开始在人群里找五姐。将手套拿下,李然搓搓手,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体质,反正李然自我感觉
,他带了手套,比没带更冷。
胡建军看着他的动作,脸上仍僵硬着,却还是将李然的手扯过来,接着没出息的开始给他的手吹气。李然虽觉得挺不好意思,
可胡建军刚刚才生了次气,李然实在没骨气拒绝了。
暖暖的热气,吹在手上,不是一般的舒服。李然藏在大帽子里的脸上露出笑意。远远看到五姐,他连忙招呼:“五姐,这里,
在这里。”
提着小包,五姐轻快迅速的跑了过来,站在他们面前,五姐对他俩的动作有些诧异,眼光在他俩握着的手中来回徘徊不定。李
然尴尬的把手往回收,胡建军见他手被弄热乎了,也就放开了。看着五姐,他叫道:“表姐好。”
五姐心里好不容易生出的一点怪异感觉,刹那间就被胡建军叫她姐所带来的冲击掩埋了。回过神,看着李然带的东西,她惊讶
:“这么多。”她可就一小袋子,里面就是些换洗衣服。
李然轻笑,他带回去的东西的确挺多的,长达一年的时间没回家,李然心里满是愧疚,自然想多带些好家伙回去弥补。首都大
,有些东西文洋可不一定会有。包里除了给李爹,李妈们长辈带的冬天厚实衣服外,还有虎子和丽丽两小孩的礼物。另外还有
首都一些好吃的。今年过年,可实实在在是全家团圆。而胡建军,新生第一次回家,带的东西自然也多。
三人聚集后,就只等火车来了。五姐看着天色皱眉抱怨:“这里真是太冷了点,每次回去时,都得冻一顿。
李然嗯了声,明白这里天气对于南方人来说,确实残酷了点。上次在这度过的一冬天,怕冷,房里又没空调这高科技产品的李
然可是记忆犹新。
等火车来后,三人连忙提着东西,随着人群慢慢的移了上去。才进火车,李然就觉得整个人温暖了少,满满的一车厢人,虽然
拥挤,却着实暖和。再看五姐和胡建军,他俩脸色也红润了些。路上的水洼里的水都结了冰,可想而知今天温度有多低。
找到铺位,李然将东西放好,舒了口气。胡建军站在走廊里,也不找床铺,李然奇怪的看着他。皱起眉,胡建军纳闷:“怎么
同时买的票,号码不是连贯的。”也不要李然回答,他就自己来到李然旁边,看了看他的床铺号码,接着让李然照看东西后,
就蹿了出去。
站在行李旁,李然疑惑,实在不知他在干嘛。过了会,胡建军就满脸笑容的跑了回来,摇摇手中的票,胡建军将自己行李放到
李然的行李旁。原来他出去了会,就是去找人换票了。现在两人都是上铺票,胡建军满意了。
对他脸上得意的表情,李然只得摇头。拿出自己背着的大包里面放着的杯子,李然往开水房走去,让胡建军在这看行李。
“我去,你歇着别动了。”对着胡建军摇摇头,李然奇怪:“你都不累吗?”
坐在下铺上,胡建军和那床位的一大叔级人物左扯右扯,那大叔带的东西也多,听口音,貌似是湖南的。露着笑脸,胡建军高
兴的等李然回来。而真等到后,胡建军表情霎时间变黑,因为李然除了带回热水,还带回了手背上一大块红肿的水泡。
看着他,李然左手举举杯子,笑道:“只能带一杯了,手实在拿不了。”
腾地站起身,胡建军奔到他旁边,轻轻拉过他的手,小心查看伤势。白皙的皮肤上现在全是一个个红色的小水泡,看着就让人
发疼。轻轻的往上面吹起,胡建军小心翼翼问道:“疼吗?”
他脸上担忧的神色让李然急忙摇头:“不疼。”怕他不信,李然又重复了次:“真不疼,我冲冷水了。”
胡建军看了眼那水泡,又看了他没甚血色的脸,就知道他在骗自己。将人牵到床上坐好,安抚下李然,他站起身说道,“我去
问下五姐那有药没?”
早让出位子的湖南大叔连忙叫住他,接着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盒膏药:“不用找了,我这有盒药,不是专治烫伤的,却也挺百
用,将水泡挑破后,敷上这药还是挺有效的。”
看着李然手上不少的水泡,胡建军皱眉:“挑破?”虽知道这是必须的,胡建军还是心疼,这得有多痛。将膏药扭开,大叔点
头:“总是要弄破的,早点弄也好。”说着拿出把小剪刀,用开水仔细烫了。
在李然旁边坐下,轻轻捧着李然的手,让手背朝上,胡建军满眼不忍,摸摸李然的头,他轻声问道:“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摇摇头,李然说道:“我自己不小心。”
狠狠皱起眉,胡建军才不信:“你会这么冒失?”知道蒙混不过去,李然只得无奈抿嘴解释:“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看着李然脸上息事宁人的神情,胡建军知道,找罪魁祸首麻烦估计是不能了。给手吹了吹气,胡建军恨声:“你也太好心了点
。这些水泡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想到让六儿这么疼的罪魁祸首就在这车厢里,自己还不能去报复,胡建军就心里冒火。
知道不说不行,李然只得低声将原因说了出来。原来他去打水时,开水房里已满满都是人,等着喝热水的人挤成了一团。天气
这么冷的日子里,要喝开水的人繁多。李然那时就有些后悔,没早点过来,可要等人少,估计得蛮久,只得站在最外面,随着
前面的人,慢慢的移动。等轮到他时,房间里的人还是那么多。而人一多,就拥挤了,李然越到前面,没了人墙,越站不稳。
站在他身后的是一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天气冷,他却比旁人不只少穿了一点。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李然,他很生气,语气糟
糕:“你快点行不行?别跟爬虫样,磨蹭死了。”人又多,车又挤,想到还要去一穷地方见穷亲戚,少年就不是一般的烦躁,
话里直冒刺。
李然无奈的皱眉,不是他不想快点,实在是太挤,水又热,不站稳根本不敢开水龙头。而这少年哪管这,他只知道,自己过五
关斩六将,好不容易快轮到自己了,还得等。可他的耐心实际上早在等待中消失殆尽。
“快点!快点!快点!”嚣张的嚷出声,少年抱怨:“真是的,最烦你这种人了,浪费人时间,站着茅坑不拉屎,吃饱了撑的
,都什么德行啊。”
后面传来的难听的话让李然眉毛越皱越紧,却又不想在车上惹事。好不容易站稳身体后,李然急忙拿出杯子,往水龙头那凑去
,庆幸这事总算快完成。
可那少年在说完话后,就不耐烦了,眼睛看着别处,他狠狠将李然往前推了下,顺带威胁,这车上他爸他妈都在,凭他们的身
份,他胆子肥得狠,“再不快点,你给我小心点。”
滚烫的热水浇在手上时,立马让李然手上冒出水泡。虽然左手快速的将水龙头拧紧了,可右手仍不依的传出剧痛。这痛让李然
痛呼出声,少年听到声音,回过头,看着这情景,脸上先是闪过丝惧怕,接着挺直腰板,抬起头死硬道:“这事跟我没关系,
我不是故意的,完全是你自己的事。”看着李然,他咬唇:“本来就不关我事,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面无表情的盯了他会,李然呼出口气,往冷水那走去。看到他手背上那一块大大小小的水泡,众人连忙让出道路。笑着和别人
道了谢,将手拿到冷水下,李然开始用冷水冲洗。冰凉的水浇在上面,让手上的痛意轻了点。
冲洗完后,李然提着杯子往外走。至于少年,他实在不想看一眼。不想惹事,可不代表他不能嫌弃。
事情发生经过讲完时,手上的水泡也被挑完了。胡建军看着他额头上大冷天冒出的汗,狠狠咬牙,恨不得将那罪魁祸首生吞活
剥,抽筋拔骨了。可他知道李然不说那少年长什么样,明显是不想让他去找麻烦。不想扶李然的意,胡建军只能憋屈的将一肚
子火闷在心里。
用块干净的布将李然手包好了,胡建军和大叔道了谢后,就将人送到了上铺躺好。拿出干粮,顺带让大叔递上水,胡建军让李
然吃后老实歇息。看着胡建军那铁青的脸,李然急忙点头答应。
拿起手,隔着布,胡建军做无用功的吹了吹气,只希望自己一吹气,这些水泡就全消失不见了。瘪瘪嘴,胡建军承诺:“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