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阳,你呢?想吃什么?”
泰阳一怔,海桦问他的意见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们去约会他要去当电灯泡?
“不用了,你们去吃吧,我想先回家了。”绞着裤边边,泰阳脸通红,“海桦,可以……可以借我点钱吗?”
秋果果热心的挽住泰阳的手,“走啦,没事的,反正你回去也是一个人,不如跟我们一起多个人热闹。桦,你说是不是?”
“是啊,小阳,一起去吧。”
泰阳还在踌躇,秋果果一手拉一个,“走啦走啦,真是两个大男人扭捏个劲,不就吃个饭么,又不是上断头台,看你们为难成
什么样。”
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一阵凉风吹过刚才几人站立的地方,刮起地上的废纸,打着卷儿飞向半空……
小太阳,我会来找你的,一定会来找你的!
泰阳回头,匆匆而过的忙碌人流,没有人朝他多看一眼,更别说会有人叫唤他。
他思忖:怪了,刚才明明听到有人叫“泰阳”,难道又是幻听?
安静高雅的餐厅里,泰阳低着头使劲吃东西,只有秋果果不停的变换着话题说着,海桦偶尔说一两句表达他的意见。
海桦今天没有喝酒,泰阳感到高兴,他终於把注意力转到吃东西上来了。等他的点餐送上来,泰阳又皱起了眉头,海桦点的牛
排好像压根没弄过就端了上来,泰阳在旁边都能闻到牛排上的血腥味。
海桦切牛排的动作很优雅,连着血丝的牛肉块送进嘴里,他有滋有味的嚼着。泰阳一把夺下他手里的刀叉,两人都诧异的瞪视
着他。
“海桦,这个吃了会拉肚子的,别吃了。”
011、始料未及的用餐
头一次,泰阳这么强硬的干涉海桦,海桦没动,秋果果也没动。
泰阳擅自做主替他点了份意大利面,推到他面前说,“这个我以前吃过味道很不错,你吃吃看。”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泰阳看着海桦,海桦看着意大利面,秋果果看着泰阳。
她的表情很奇怪,泰阳也说不清楚,那是一种跟她的甜美长相非常不相符的扭曲。
良久,海桦抓起了放置一旁的餐具,在泰阳期待的注视下叉起面条送进嘴里。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脸色有点勉强,海桦还是点头,“嗯,不错味道……”话音未落,海桦就捂着嘴脸色苍白的冲出餐厅。
“海桦……”泰阳看着他仓皇的背影消失了,问脸色也不好看的秋果果,“海桦怎么了?这面我觉得还可以啊!”
秋果果的语气完全变了,带着凶狠,“你不了解海桦干嘛做自主张,你知道不知道这意大利面条里的某些调料会要了海桦的命
。”
泰阳呆住了,跟海桦住这么久,他从来没听说过海桦有这些怪毛病,“那现在怎么办?海桦会不会有事啊?要不要送他去医院
?”
抓起海桦丢下的背包,秋果果甩话就走,“你最好祈祷他没事,不然有你好看。”
“等等,你去哪里?”泰阳追上去拉住她,“可不可以先把单买了?我没钱……”
不知道该说是女人善变,还是人本来就是戴着面具跳舞的多面人。
短短几秒锺秋果果的脸色转了又转,现在变得更难看了,“桦说的没错,你真是白痴的不可理喻。”说完,秋果果从包里拿出
钱包,一叠钞票数也没数拍到他手上,“这些够你活一段时间的,真不知道桦是中了什么邪……”
拉扯的两人引来餐厅里不少人的注目,甚至有服务生走上前问秋果果需不需要帮助。
桦说的没错,你真是白痴的不可理喻。
桦说的没错,你真是白痴的不可理喻。
桦说的没错……
每个字都像尖刀一样刺在他的心口,泰阳无力的手甚至都抓不住手里粉红的钞票,机械的弯下腰,泰阳麻木的捡着地上的钱,
秋果果高挑的身影已经出了餐厅。
在你眼里,我只是个白痴吗?
同样的问题,泰阳一遍遍不停的问自己,每问一次心便痛一次;他想问问海桦,是不是这样的,虽然知道这种行径有点自取其
辱的嫌疑,泰阳还是想向他寻求一个死心的答案。
海桦苍白的脸色一再的浮现,秋果果忽变的情绪……好好一顿饭变成这样,泰阳始料未及.
只是因为一碗面……
午夜,喧哗的城市进入休憩状态,夜风吹动着树梢,倒影在地上摇曳不休。街边偶尔还会看到三两个夜间活动的小混混,一阵
阴风平地而起,打着赤膊的少年仔们缩了缩了脖子,其中有人咒骂道,“妈的,都几月份了怎么还觉得冷。”
盈缺的月隐入黑云,昏黄的路灯下有几分阴间路的错觉,抖着一身的冷栗粒,一群寒意爬满全身的夜游神迅速的消失在了街头
。
没开灯的屋内,窗帘大开,男女剧烈的喘息声有及床摇晃的吱吱声从窗口传出好远。
声音是很年轻的男女。
女人高亢的呻吟,男人伴随着撞击的闷吼声,空气中迷漫着一股淫乱的气息。借着窗外薄弱的夜光,暗夜中依稀能看到交媾中
男女白白的肉体。
“好黑……开灯吧。”是女人的声音,虽然沈浮在情欲中可是深厚的黑暗还是她感觉到心悸,虽然这是在自己的地方。
今晚的夜黑的不正常。
012、凶案发生
“你们女人就是麻烦……”男声不满的嘀咕。
妈的,怎么黑得跟农村似的,黑天摸地。他悻悻的啐骂着,手摸索着开灯的方位,感觉到不对劲,是在门边啊,怎么找不到了
。
再大范围的摸索……这是什么东西?细小的,长长的,竹竿一样的,有这东西吗?疑惑着再次摸去时,墙面上空空如也,哪里
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好不容易找到了开头按钮,刺眼的光闪了一闪又复入黑暗。
“妈的,不会是烧了吧,这才换多久的灯泡,明天我非去找那个无良的便利店算账不可。”男人悻悻然,摸床边再次趴到了女
人身上,“不管了,黑就黑吧,黑点感觉更好。”
女人在抖,“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东西?“没有啊!”
“我……我看到了。”女人的颤抖更厉害,“黑影,我看了一个黑影,就在你背后……”虽然只是亮光一闪,她真的看到了,
她发誓绝不会是眼花。
男人挺身进入她,很猴急,“有这功夫瞎想,不如给我点反应,你这样子跟奸尸有什么区别。”
律动让女人没有心思多想,跟着男人的动作继续着呻吟……
“嗯……嗯……舒服……咦?你干嘛老摸着我的头?”头被大力的按压,女人疼痛的嚷。
男人动作不停,“神经,我两只手都在你奶子上,哪有第三只手摸你的头。”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往大脑里涌,女人感到自己正在极速缩水,她惊慌的大叫,“啊——快救救我,有人,我的头顶有人,救
……”
叫声遏止,男人惊讶的感觉到身下的已经不是刚才鲜活的女人,枯柴一样的。他倒吸口凉气,想脱离却发现自己被卡住了,一
动命根子就像被扯断一样的疼痛。
灯亮了,适应了光线后的男人惊叫起来,原本漂亮丰润的女朋友已经是一具黑糊糊的枯尸,粘粘的触感……他感到自己一阵阵
剧烈的痉挛。
有鬼……肯定有鬼……
“现在到你了……”没有一丝温度的嘶哑男声,平地而起。
动弹不得的男人闻着女友腐烂的体臭发出遏制不住的干呕,一只同样没有温度的干瘪手掌掐入他的颈部动脉……恐惧到边最高
点,那个东西在吸他的血。
好干,眼球从眼眶中掉了出来,掉在女友的旁边。终於看到了自己此时的模样,跟女友一样的焦尸,以及身后……
工作没找了,泰阳天天等在家里,因为那天后,海桦都没有再回来,打他手机一直都是冰冷的女声告诉他,不在服务区。
难过的同时泰阳又担心,海桦是不是真的因为吃了体质适应不来的食物而出了事情,有时间就蹲在电视机前,希望能从新闻里
听到点什么消息。
医院没有食物中毒的报道,却接二连三的报导Z国发生的连环命案。
今天清晨在郊区发现了两具尸体,一男一女,全身赤裸没有一丝伤痕。经法医检验两人是在进行房事时,欲火高涨时突然遇袭
,甚至两人的私密处到警方赶到时还紧紧的连在一起。
几起命案,手法一致,死状相同,都是见所未见;他们的精气血全都被吸得精干,就像被熏干的腊肉一样,死鱼一样的眼孔大
大的睁着,是还没有从震惊中回魂的模样。
发现两具尸体的地方很显然不是第一命案现场,凶手是谁?又是怎样在杀人之后将两人移尸到了这里?
警方一愁莫展。
这已经是第四起命案,第五条第六条人命,已经可以论定凶手为同一个人。
整版的屏幕是死者放大的生前照片,一男一女泰阳记得,就是那天在街上踹他几脚的年轻情侣;其余几个人,泰阳记忆不深,
却模糊记得跟他们都有过交集,只是过程都不怎么愉快罢了。
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电视机,泰阳的大脑没能从死机中醒转来。
猛然打了个激灵,泰阳想到海桦,海桦不会也是出事了吧?
013、天降贵人
最后一次被人直接从警察局丢出来后,泰阳丧气的蹲在大门口数蚂蚁。海桦忽然就不见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报警,却被那
些穿着制服话说是人民公仆的执法人员撵了出来。
怎么办?
Z国这么大,他到哪里去找海桦,等他找到海桦说不定已经是具尸体了。
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滴,好像海桦的尸体就在面前,泰阳悲伤到不能自抑。
从禽兽寥非到这几天的命案,泰阳越想越心凉;他喜欢海桦是无庸置疑的,海桦喜不喜欢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泰阳灰色天空
里的那抹阳光消失了,不见了。
边走边哭,一脸的弃夫模样别人都以为他刚被女朋友抛弃了。
“先生,请等等!”
哪里有人在叫?泰阳左右看看,没有看到人又自顾自的往前走,就算是有人也不会是叫他的。
“……等等。”凌乱的脚步响起在身后,泰阳一回头就对上一只正准备往他肩头拍的手。
“你叫我?”疑惑的看着把手收回去的人,泰阳在脑子里搜索着这个人的影像,得出的结论是他不认识他。
来人是个穿得很体面的中年男人,微微发福的身体在刚才一阵快跑后气息显得不匀,过早就秃了的头顶在阳光下油光水滑,肌
肉松驰的脸部满是汗珠。
“我都追着你跑了好远,怎么叫你都不停,可累死我了。”
中年人拿手里的公文包扇着风,也不介意泰阳警惕的目光掏出张卡片递给他,“这是我的名片,这么大热天我也就不拐弯抹脚
,是这样的,有人托我替你介绍工作,刚好我部门有个职位空缺,也不想到处招人麻烦,有没有兴趣去试试?”
谁会这么好替他找工作?泰阳看着卡片上其尔集团几个镀金体大字,往下是这个男人的职位,市场部经理--高海。
这个其尔不会就是那个其尔吧?
“你怎么会认识我?而且……”还是在这大马路上。泰阳指着周边的环境,从警察局出来到繁华地段要走十多二十分锺,这么
僻静的地儿,可别说是巧遇,也太滑稽了。
这年头骗子太多了。
“呃……我说你不是找工作找很久了吗?有工作送上门来你来犹豫那么多干嘛?”高海擦着额上的汗,有点不耐烦,“我看过
你的照片当然认识你,而且你朋友说你现在处境比较困难,叫我务必要帮你一把,要不然我才懒得理这闲事。”
朋友?泰阳一喜,忙问,“那个朋友是谁?他是不是叫海桦?”除了海桦没有人会这么替他着想。
“海桦?”高海沈吟了一下,迟疑着点点头,“对对对,就是他。我说你先别管是不是海桦,工作你到底要不要去做?”
听到了海桦的消息,泰阳高兴的答应,“我去,我去,不过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海桦现在在哪里啊?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他
?几天没看到他,我很担心……”
“哎呀,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我很担心他,拜托你告诉我吧,求你了……”
两的对话随着渐行渐远的身影而消弥在空气中。
有工作了,海桦终於有了消息,泰阳整个人都振奋起来。
昨夜调好的闹铃还没响他便早早起了床,从衣柜里宝贝的翻出一套手工精良的西装,面料一看就知道是名品,泰阳只有在重要
场合才会穿上,因为这是妈妈的心意,一针一线都是妈妈的心血。
人果然是要靠衣装,泰阳看着镜子里意气风发的人,举拳鼓励自己,“加油,加油!”
014、适应新环境
其尔
据说,其尔打个喷嚏,Z国就要抖三抖;泰阳愣愣的站在门口,总是感觉到这幢大楼随时都会倒下来压住他。
单是找个人事处就迷了几次路后,泰阳终於完成了其尔一系列繁琐的入职手续。
高海把泰阳带进了售后服务部门里,让大家简单的认识了一下。部门里除了出去客户回访的同事,三男二女都给泰阳一种很好
相处的感觉。
“泰阳,这是小柯,你刚来对工作流程也不熟悉,这段时间就由她带着你。”
小柯是个很爽直的清秀女孩儿,她大大方方的伸手过来,“你好,泰阳,你真可爱,真高兴认识你。”
经历了反复无常的秋果果,泰阳自动将可爱两个字归为贬义词,只有无法形容一个人才会用到这个词语。
扯扯嘴角,泰阳淡淡的笑了笑,“是,我也一样,请多多指教!”
部门里的工作听起来很复杂,做起来其实也不难,半天下来泰阳便能独立工作了,小柯连连夸他聪明。
中午小柯带着泰阳去员工餐厅吃饭,泰阳小心翼翼生怕油渍沾到了衣服上,小柯纳闷的说,“泰阳,你这身衣服很贵噢,你怎
么舍得穿来上班?”
“嗯,这是我最好的一套衣服。”他想让妈妈看到,她儿子能进到其尔这样的大集团,这种心意没人会了解。
仔细摸着衣服的质感,她咋舌,“能有一套已经很了不起了,这可是法国最有名的名牌,据说每一件都是单品,独一无二。”
妈妈的心意就算不是名牌,照样也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不想继续衣服的问题,泰阳看她的盘子,“咦?你怎么吃这么少?”还都是素菜。
“我也想吃,特别是今天的炸排骨,闻着我都流口水。”羡慕的盯着泰阳盘子里的大虾,小柯捏着下巴的肉,“昨天我称体重
竟然又胖了,明明都没吃什么莫名其妙也会胖,真是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