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处,所有堆叠在床上洗衣机里的衣服都洗干净熨平整挂在里面,无端端地还飘着淡淡的香味;连丢在角落的台灯都装
上光线柔和的节能灯……
田螺姑娘啊这是!绉飞眼泪都要飚出来了——养蘑菇的,你不要好得这么过分么!
绉飞惴惴不安地洗了个澡,怎么也想不出拿什么报答人家:他又不吃烤鱿鱼,不然我天天烤给他吃。不然一会儿问问他
爱不爱吃烤牛肉串?咳……他好像不太爱吃这种东西,老说这些是垃圾食品……
对于把做家务当做一种乐趣的宅男邵友名来说,并不觉得有什么麻烦,不过是浪费一点玩游戏的时间而已。叮当被关一
晚小黑屋后,明显老实了很多,不再去挑衅小白猫,而是蔫了吧唧地蹲在桌子上嗑瓜子,邵友名欣慰极了:如果它们能
这么相安无事就不用送走小白了。他用鱼汤煮了一点米糊,喂小白吃下去,叮当丢下瓜子,靠近碗往里面抓一抓,舔舔
爪子,似乎觉得味道实在不合自己的口味,便抖抖大尾巴回到瓜子堆旁边继续嗑瓜子。
小白像一只病美人似的,吃下小半碗米糊,半眯着眼睛扭过头去,示意自己吃饱了,然后小心试探着在屋子里溜达。邵
友名回到厨房,粥还在煮,他拌了点狗粮,送上楼去喂喂大雄,真觉得有些累了,养宠物一只刚好,两只有点烦,三只
真要崩溃了!
绉飞家的门从来不锁,邵友名没有敲门,打开门直接走进去,“大雄,吃饭。”
大雄与磨牙棒厮磨得难解难分,“嗷嗷嗷——”
绉飞从浴室里探出上半身,含羞带怯地问:“唉,你帮我收拾房间了?”
“嗯。”
“……”绉飞搓着头发上的泡泡,没话找话:“上来喂狗啊?”
“你能不能少说些废话?”邵友名不耐烦:“很早以前我就想说你了,看到我去倒垃圾你问倒垃圾啊?我晾衣服你问晾
衣服啊?我浇花你问浇花啊?有什么好问的?我拿着垃圾袋去逛街吗?我拿着衣架跳舞吗?我拿着喷壶洗澡吗啊?”
绉飞委屈地抠着门框:“我就随便问问么……”
邵友名好笑:“神经病!”
大雄终于玩腻了磨牙棒,气喘吁吁地喝几口水,扑过来吃饭。
绉飞冲掉身上的肥皂泡,关了水龙头,习惯性一丝|不挂地走出来。邵友名大惊失色,喝道:“喂,你干什么?”
绉飞正往卧室走,被他这么一呵斥,不知所措地站在厅中央:“我怎么了?”
邵友名言语不能:“你,你有裸奔癖吗?”
“你才裸奔癖!”绉飞反驳:“我没带衣服,从自己家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不行吗?”
“可以可以,”邵友名黑着脸挥挥手,“赶紧去穿衣服吧。”
绉飞抬腿要走,大雄撒着欢奔过去,绕着他转:“嗷唔嗷唔嗷嗷唔——”
绉飞七手八脚地摆脱大雄的纠缠:“喂我刚洗过澡你别扑我……”
大雄似乎对他的小鸟很感兴趣,伸爪子去拨:“哇呜?”介系虾米?
“哇,你这变态狗!”绉飞捂着小鸟往卧室退,“养蘑菇的,还不快拖走它!”
“干脆让它咬掉你的命根子好了……”邵友名扭开头,有些欲火上涌的征兆。
大雄抱住绉飞的大腿,绷直了俩后腿跟着拖出好几步,这狗足有五十斤,膘肥体壮,发起狂来一个人哪里甩得掉?绉飞
仓皇之中脚下一崴,踩在磨牙棒上,连人带狗跌倒在一块儿,大雄兴致高昂地用前爪按在绉飞胸前,屁股有节奏地做耸
动状。
太猥琐了……绉飞捶地:“养蘑菇的!你的狗要强|奸我——”
大雄,干得好!邵友名捂出鼻子,打开门一溜烟逃了。
“养蘑菇的你别走啊……变态狗,给我滚远点——”
邵友名回到自己家,抽一支烟平抚一下情绪:嗯,那小子的后背和屁股长得挺漂亮的……这个念头一出来,他不自觉地
淫|笑两声,自言自语:“死暴露狂,活该!”
小白猫蹲在沙发下,软绵绵地叫:“喵咪……”
邵友名弯腰摸摸它的脑袋,四下环顾一番,纳闷了:“咦,叮当呢?”
小白猫爪子下的是什么?
一撮棕毛……
邵友名一个激灵,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叮当的踪影,他声音颤抖着质问白猫:“叮当呢?”
小白猫优雅地舔舔自己背上的毛,懒洋洋地:“喵呜?”
“你!”邵友名一瞥白猫圆滚滚的肚子,急红了眼:“你居然把叮当吃了——”
喻陌正在雷粤的床上翻云覆雨,手机响了,邵友名在电话那头火急火燎地嚷嚷:“喻陌我告诉你,你明天给我过来把白
猫领走!它把我的松鼠吃了!”
“冲我吼什么?猫是你自己捡的!关我屁事?”
“今天一大早你把它带走不就没事了?”邵友名真想宰了那只猫,但一看到人家娇滴滴的小可怜样又下不了手,有气没
地方出,咆哮道:“我不管,你明天没给我把猫带走我干死你!”
“你也很久没干我了,你倒是干啊!”喻陌哼了声,有条不紊地在雷粤身上做活塞运动,“我明天带上套套亲自上门找
你干,你不干不姓邵!”
雷粤实在听不下去,撑起身子掐住他的命根子,“贱人,自己死一边去捣腾,爷不陪你耍了!”
喻陌嘶嘶抽气:“别掐啊断了断了……”
摔了手机,邵友名指着白猫絮絮叨叨骂个不停,绉飞气咻咻地冲下楼踹开房门,恼羞成怒地嚎叫:“你你你!你的狗太
下流了……呃?你怎么了?”
“叮当被这猫吃了。”邵友名哭丧着脸。
“啥子呦?”绉飞晴天霹雳:“不可能,这小猫没比松鼠大多少,怎么吃得下去?”
邵友名拈起地上的棕毛,“叮当就是毛多,其实身子只有一点点……”
绉飞严重怀疑:“太夸张了!我死也不信啊,你再找找!”
“我都找遍了,没有……”邵友名痛恨地瞪着白猫:“早知道不把你捡回来了,你太可恶了,叮当只是抓了抓你,你居
然把它生吞了!”
绉飞安慰道:“行了,你骂它它也听不懂,节哀顺便吧!”
邵友名有种想哭的感觉:叮当你死的好惨啊!我对不住你!
纵欲过度的喻陌喻大少爷大清早顶着俩黑眼圈赶到邵友名家,粗鲁地踹院门:“姓邵的!你他妈天没亮就给老子挂电话
催什么催催催?你就这么欲求不满?老子来了,老子无偿奉献你一打中央一套和一瓶美利坚原装伟哥,你操你的家伙来
干啊!”
绉飞被吵醒了,一脑袋浆糊:他在骂什么呃……
邵友名打开院门,把猫往喻陌怀里一丢,“归你了,给我拿远点,免得我一个情绪不受控制宰了它!”
喻陌一身花枝招展的翠鸟打扮,随手把猫塞进裤兜里,大大咧咧地踏进院子,“猫我收下了,该轮到你意思意思吧?”
“给我小声点!”邵友名捂住他的嘴,声音冷沉沉的:“我意思什么?”
喻陌竖中指:“你说呢?”
“你就这么欠操吗?”邵友名无奈地摊手,“那进来吧,虽然今天我没有兴致,但你如此强求,我只能看在这么多年情
分上勉为其难操一操了。”
喻陌一脚把邵友名踹翻,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邵公子,有诚意的话就让我上一回,本大爷一定会让你爽到死。”
邵友名既好气又好笑,爬起来把他搡出老远,“我看是雷粤把你给宠坏了吧?你个小身板还敢觊觎老子?”
雷粤在后面慢吞吞地跟了上来,靠在门边嘬牛奶看好戏。
喻陌趔趄着后退几步,掏出猫递给雷粤,“粤粤你帮我照顾一下,我今天非海扁他一顿!”
雷粤一看这猫,瞬间被秒杀了,连声音都软下来:“咪咪~吃不吃肉包子?”
那边喻陌和邵友名拉开阵势,邵友名两手插在口袋里好整以暇地扬扬下巴,“有种来啊。”胜败很明显,邵友名练过散
打,轻而易举就能把喻陌撂倒。然而大家都是开玩笑的,邵友名不会真的对朋友动手,喻陌也不过是出出洋相,吵吵着
图个好玩热闹,他撸起袖子,吆喝着冲邵友名扑过来,哪想半途杀出个歪脖子,一拳把喻陌打飞了。
喻陌在地上连打几个滚,雷粤当即变了脸色,跑过去扶他:“喻陌,你没事吧?”
喻陌抬头,一手一脸的血,眼泪汪汪地哀嚎:“粤粤——你要替我报仇啊——”
邵友名目瞪口呆:“绉飞,你干什么?”
绉飞跃跃欲试:“你们不是打架吗?我帮你!”
邵友名往他脖子上抽了一巴掌,“谁说打架了?我们闹着玩的!关你个死歪脖子鸟事?你有病吧?”
绉飞张着嘴哑了半天,搞不清楚状况,“呃?啊?”
邵友名没心思多理会他,三步两步跑到喻陌身边:“喻陌……”
雷粤恶狠狠地推开他,暴吼:“你玩儿真的呐啊?”
邵友名从没见雷粤发这么大的火,不由有些傻眼,支支吾吾地辩白:“这……这是个误会……”
喻陌也被雷粤的气势震住了,抹着鼻血停止哭嚎,怯怯地劝道:“粤粤,我没事……”
雷粤额上青筋一跳,握紧拳头:“没事我给你打出点事行不?”
喻陌抱头蜷成一团,蹬着腿痛哭:“痛死了啊……”
“绉飞,你去巷口找个的士,我们去医院……”邵友名回过头,发现死歪脖子不见了。他愣了愣,忽然想起自己刚才情
急之下骂出来的话,还真的怪难听的。
第 7 章
邵友名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不太对头,凭良心讲,他对雷粤比对喻陌更铁,而雷粤居然为了那只翠鸟朝他大吼大叫?
有点酸,还有点恼火。
到医院拍了片,喻陌鼻梁骨骨折,并不严重,等消肿后做个复位手术就行。雷粤恢复斯文儒雅的姿态,坐在长凳上有一
下没一下地抚摸怀里的小白猫——那猫还真的像极了雷粤,脾气糯糯软软的,一副人人可欺的模样,一发起飙比谁都恐
怖,把叮当活生生给吞了。
想起叮当,邵友名心里又开始抽搐:唉唉,我就不该把它单独和小白放在一起,不管怎么说它也是只鼠,得多害怕小白
呀!就这么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喻陌的鼻子上固定了一块纱布,看过去十分可笑,他坐在雷粤旁边,翘着二郎腿喝一口矿泉水,开始谈判:“友名,通
知你邻居赔偿老子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邵友名冷然:“关他什么事?我让他打的,怎么着?你有种叫我赔!”
“你……你欺负人……”喻陌转而搂着雷粤,“粤粤,你要为我做主啊!”
雷粤嗤一声,“你消停消停吧,全当自己撞电线杆撞塌了鼻梁骨。还赔偿?做梦吧!要是马路上随便一阿猫阿狗揍你,
友名早动手替你报仇了,你没看出他护着那个歪脖子么?”
邵友名狡辩:“放屁吧!我哪有!”
雷粤亮亮拳头:“行,我揍歪脖子一拳算了结了。”
“你敢!”邵友名瞪眼。
“啧啧啧……”喻陌斜眼:“那歪脖子是你的情儿?友名,品味大跌啊!”
“你以为你很好吗?翠鸟!”邵友名反唇相讥。
喻陌下巴搭在雷粤肩上,“听到了吗雷粤,他说我是他的情儿。”
雷粤不屑:“不要用‘儿’字组词,恶心。”
喻陌不依不饶地:“怎么会恶心?花儿、草儿、人儿、粤儿、名儿、歪脖儿……”
邵友名在听到最后三个字后终于忍无可忍:“喂,我说你够了哈,别拿人家歪脖子说事!”
“说一说都不让说啦?他到底是你谁啊?”喻陌不满地抱怨:“而且他本来就是歪脖子,也是你自己先说的!”
邵友名正懊恼自己骂绉飞的口气太重,这一听恼了,把才抽半截子的烟啐在地上,急赤白脸地喝道:“我说归我说,你
敢说我就揍你!”
“唉呀陌儿好怕怕哦……”喻陌贱兮兮地兰花指一戳,“重色轻友!”
雷粤云淡风轻地纠正:“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一个土得掉渣的死歪脖子,算什么色?邵友名回家的一路上耿耿于怀那两个损友的冷嘲热讽,打开院门,大雄甩着尾巴
吐着舌头扑上来。
邵友名搂搂大雄,“唉,没有叮当了,你今晚回来睡吧。”
大雄咬着他的裤管一个劲地拖,“呕呕呕——”
“好了好了,今天没心情陪你玩。”邵友名拍拍狗头,唉声叹气地拐进门道,迎面撞上从楼上走下来的绉飞。
绉飞悻悻地摸摸鼻子,“你朋友怎么样了?”
怎么?刚抽了他一巴掌,脖子更歪了?邵友名走过去,像搂大雄一样搂了搂他的肩,笑:“早上骂你几句,生气了?”
绉飞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坦言:“挺生气的,要不是看在你做夜宵给我吃的份上,我一定揍完他再揍你。”
切,你个死歪脖子怎么连句客气话都不会说?一大老爷们扭捏什么呢,德性!邵友名把他的脑袋摆正,“我错了,向你
道歉,晚上做好吃的给你吃。”
绉飞不好意思地抓抓耳朵,“哪有你这样给一巴掌奖颗糖的?不要。”
“行,那就算了吧,反正我意思到了,你不接受我也没办法。”邵友名眯起眼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对了,今儿开始我
把大雄领回来,不用打搅你了。”
“啊?”绉飞大失所望:“为什么?”
邵友名懒得解释,摆摆手往屋里走。
呀,养蘑菇的生气了!绉飞转念一想:人家都道歉了,自己有台阶不下,怎么就这么作呢?于是死皮赖脸绕着邵友名打
转:“别啊别啊,大雄在我那过的特别好,我没欺负它,你还是放我那养吧我特别喜欢它,天凉了,晚上它还能给我暖
被窝。”
邵友名见自己不说话反而起了出乎意料的效果,不由得寸进尺,挑起眉毛做出“那你怎么报答我?”的姿态。
绉飞讨好地赔笑:“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