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阳连忙摆手。一本正经的道:“哪有的事!”
“是么?我可是听见某人口口声声叫人家娘子!”北辰羽的嘴角带笑,眉梢上扬,眼里的冷意却是不加掩饰。
“怎么会?我是看气氛比较沉闷,这才给你们活跃一下气氛!”季阳有些底气不足。
忽然的,北辰羽抬起季阳的下巴,仔细的将他打量着,许是由于受伤的关系,季阳的小脸比起以前瘦了不少,顺着视线下移,将目光移到季阳的胸口,那里便是季阳曾替北辰羽受伤的地方。
季阳也暗自打量着北辰羽,不知为何,突然见到这人,自己心里竟然是喜悦甜蜜的。
相比于以前,北辰羽瘦了不少,眼窝深陷,一看便是操劳过度。
就在二人互不说话,相互打量的时候,花魁一句话将二人重新拉回了现实。
“相公,回来了也不理人家!”
花魁的声音从没有过的娇弱,甜腻甚至还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
季阳浑身一僵,抬眼便对上北辰羽盛怒的眼。
“还说没有?都叫的这么亲热了!”北辰羽不自觉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季阳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无奈的向天翻了一个白眼,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回头狠狠的将那花魁瞪了一眼,不期然的看见花魁眼里的狡黠,末了还幸灾乐祸的对季阳眨了眨眼。
季阳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他才不信会有人无缘无故的捉弄自己。
想来想去,自己在这个世界认识的女人有限,数来数去,一个巴掌数的过来,突然季阳脑中灵光一闪,这丫头的眼神分明便是春桃那丫头才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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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季阳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尖,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呢,还被这丫头摆了一道,看自己以后怎样教训她。
看来春桃这丫头早就看穿了自己的身份,还这样来捉弄自己,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季阳觉得有必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嚣张的丫头。
似是看懂了季阳眼神里的含义,知道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了,暗自吐了吐舌头,继而一本正经的弹着手中的琴弦。
在北辰羽看来却是季阳与自己的娘子眉目传情,心里炸了锅,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为了他提心吊胆,茶不思饭不想,结果却是他有了自己的娘子。
怎么想心中怎么不是滋味,霸道的将季阳乱瞟的眼摆正,“这辈子你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我的人!其他的想都别想!”
季阳被北辰羽眼里的认真与执着吓了一跳,这家伙不是认真的吧?虽然自己与他有过那么一次的鱼水之欢,但也不至于将自己绑在身边吧?
眼珠滴溜溜乱转,难道自己的魅力滔天,人见人爱?季阳心里不断的歪歪着。
北辰羽这回简直气炸了肺,见季阳如此心不在焉的表情,这些日子以来心里对他的想念完全变成了怒意。
见北辰羽动了真怒,季阳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伸手握住北辰羽仍旧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在上面轻轻拍了拍。
盯着北辰羽的目光深情而专注,眼神转变之快,让人措手不及。
“小羽……”
“嗯……”
北辰羽见季阳眸光专注的看着自己,甚至能从季阳浓若点漆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不知不觉,自己胸中的闷气已散了大半。
“你知道吗?”季阳痴痴的望着北辰羽的帅脸,突然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掌贴上北辰羽瘦削的脸颊。
感受到那只冰冰凉的小手轻抚自己的面颊,北辰羽有一瞬间的错觉。
眸子中染上疑惑,不知道季阳接下来的话语是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我对你有多想念……”
北辰羽的眸光怒气完全散去,变得柔和,如同皎洁的月光散发着暖人的光辉。
“我对你的思念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季阳神情专注而深邃,就这样直直的望进北辰羽的眼眸深处,一番话如流水一般,唾沫横飞。
最后,不知北辰羽是被季阳的真情打动,还是为了阻止季阳滔滔不绝的唾沫,在季阳还来不及反应的一瞬间,用自己的唇堵上了季阳的。
季阳愕然的张开嘴,就在这一愣神的空档,北辰羽趁机而入,卷起季阳的小舌随着自己一起翻滚。
季阳惊讶的合不拢嘴,自己可是强忍住身上不断冒起的鸡皮疙瘩,昧着良心说了一番感天动地的违心话,只为了平息北辰羽的怒火,可是,可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季阳眨巴了一下大眼,接着便透过北辰羽见到了蝶衣那张铁青的脸,而且蝶衣的眼里分明闪着不屑。
季阳怒了,老子被偷亲也就算了,你丫那是什么眼神。
季阳在北辰羽怀里挣扎了一下,未果,反而被勒的更紧。
下一秒便看见蝶衣神色不善的走到北辰羽面前,寒着一张脸道:“放开我家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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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衣的目光冰冷无情,自己跟随季阳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监视他,同样的也是为了保护他。
虽然自己与他同时池沐月的男宠,但是主上的命令不可违。
正在季阳嘴里翻云覆雨的北辰羽见蝶衣如此,眼睛微微眯起,但是嘴上的动作却是不慢。
那人,穿了一身暗红镶金边的妖艳长袍,衬托的那张脸更是娇媚无比,眼里的阴冷让北辰羽很不舒服。
这人是谁?为什么跟在季阳的身边?为何又叫他少爷?北辰羽虽心里疑惑,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停下对季阳的吻,深看了季阳一眼,将其拉到自己身后,这才转身面对着蝶衣。
此时,在一旁仍处于惊愕中的紫川与洛珈在听到蝶衣不加掩饰充满杀意的声音中,走上前将北辰羽挡在身后,却被北辰羽以眼神给制止了。
“你是谁?”北辰羽同样寒着一张脸。
早在进来见到北辰羽的时候,蝶衣便觉得此人高贵清雅,身上霸气浑然天成,定是人中龙凤,如今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人就是北辰羽。
季阳见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忙插进二人中间,眼神是看着北辰羽的,手却指着蝶衣,
“他是我的跟班!”
听了这话,蝶衣握紧了手中的拳头,这个混蛋一路上都对自己指手画脚,将自己指使过来,指挥过去,自己只不过奉命来保护她,却被他当下人一般使唤,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蝶衣额头青筋暴突,好半晌,才深吸了一口气,从季阳一句话中跳脱出来。
“你给我滚开!”这句话,北辰羽几乎是与蝶衣异口同声的喊出来的。
季阳转动眼眸,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好不委屈,自己明明是来劝架的,何以被人如此怒吼?
于是,站在二人之间不动,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大眼滴溜溜乱转。
北辰羽与蝶衣好不退避的彼此对视。
终是蝶衣摄于北辰羽凌然的气势忍不住先开口“季阳是我们主上的人,别人染指不得!”
听了这话,北辰羽心中轰隆一声闷响,“季阳是他们主上的人?”
在蝶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季阳暗叫不妙,这下有得受了,悄悄的抬眼打量北辰羽的脸色,见其并没注意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季阳决定回去要给口无遮拦的蝶衣一点教训,省的他跑出来胡乱说话,丢人现眼。
“你的主上是?”北辰羽说的是你的主上,并不包括季阳。
蝶衣冷瞥了一眼发呆的季阳,“这个无可奉告!”
“哼!“北辰羽铁青着一张脸,心中万般滋味。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家主人说话?”
紫川走上前,面色很是不好看,居然敢有人这样对羽说话,简直就是活的腻歪了。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我这样说话?”
蝶衣妖魅的眼眯起,手中把玩着几根银针,看样子,只要一个心情不好,那几根银针便会脱手而出。
季阳眼尖的见到蝶衣手中的银针,知道蝶衣擅于玩毒,虽然自己不怕,但是别人那就不见得了,毕竟不是谁都跟自己一样有个变异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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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抽身从北辰羽面前挡道紫川的面前,虽然对这个家伙不感冒,但是蝶衣万一一个不小心将他毒死了,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转了个身,扯出一个自认很阳光帅气的笑,露出白灿灿的牙齿,帮蝶衣整理了一番衣襟,不住的给蝶衣眨眼示意。
蝶衣眼见着自己原本整洁的衣领在季阳手中变得褶皱不堪,冷瞥了季阳一眼,“你眼睛抽风了?”
“额!”
季阳一鄂,没想到蝶衣这个榆木脑袋这样直接,半点不给面子,脸上的笑有些僵硬,心里却暗恨。
也不想想自己一路上给蝶衣摆了多少脸色,现在才想起人家来,人家能给季阳好脸色,那才叫一个奇怪。
季阳碰了一个冷钉子,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样子好不尴尬,这人算是丢大发了。
北辰羽虽然心中恼恨蝶衣所说的那个主上,却也无可奈何。
强势的抓住季阳的手腕,“走,跟我回去!”
北辰羽拉着季阳便走,不再理会蝶衣,可是任自己怎么用力拉季阳,季阳确实杵在原地不动。
以为他是不愿跟自己回去,刚才隐忍的怒意瞬间上涌。
“不想走?对你那个主上就这样心心念念?”
洛珈上前与紫川递了个颜色,咳了一声,小心翼翼的道:“既然季公子不愿随我们回去,那知道季公子在京里的住处也是好的,这样寻起来也方便不是?”
本来他们就对季阳的身份存在怀疑,这样凭空冒出来的一个人,任谁也不可能完全放心的将其放在身边,更何况,现在的北辰羽的身份特殊,更是容不得半点马虎。
现在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季阳是哪个打扮妖艳之人主上的男宠,更是让他们加大了警惕,万一他们是来伤害北辰羽的,那又如何是好?
于是,顺水推舟的想要北辰羽不将季阳带回皇宫,不管季阳有什么目的,总能做点提前的部署。
季阳觉得莫名其妙,怎么每个人都抓着自己男宠的身份不放?难道自己脸上就贴着几个字,“我是男宠?!”
还是说他长的像个受?怎么看,自己身材健硕,体态风流,怎么看也该是个攻啊。
季阳就不明白了,难道这些人的眼神有问题?或者他们的嫉妒自己长的帅,这才老是男宠男宠的挂嘴边?
北辰羽盈满怒意与痛楚的眼待看到季阳眼里莫名的奇怪神色时,心里突然变得柔软。
想到那人的伤,心中仍是一阵悸动,忙上前扒拉季阳的衣服。
见北辰羽如此,季阳大惊,这大白天的,又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这人居然非礼自己。
如小兽般无辜的眼神充满了警惕,结结巴巴的道
“你,你想做什么?我,我告诉你,我力气大得很,你要是再不老实,我一巴掌将你抽飞!”
同时,季阳双手紧紧攥紧了胸前衣襟,好似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天字号大色狼。
北辰羽嗤的一声,轻笑出声,眼前的少年总是出人意料,明知他是装的,眼里还是染上一抹笑意。
北辰羽踏前一步,几乎与季阳面贴着面,季阳甚至能感觉到北辰羽呼出来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清香,不由自主的伸手抵住北辰羽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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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季阳彷徨的这一瞬间,北辰羽挑开了季阳的胸前衣襟,那里虽然结了茄,但看上去仍是触目惊心,可想而知,眼前这个看似单薄的少年有多隐忍。
抬手轻轻抚摸季阳胸前伤口,犹如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那般的小小翼翼,眸色变得柔和下来,如同夜空月光洒下的银辉。
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撕碎,季阳大怒,接着感受到那人在自己伤处小心触摸的手,惊愕的抬眼,见到的便是那人疼惜的目光。
心里一抹复杂的滋味上涌,这人也许会是个很温柔的情人,如果自己可以接受男男的话。
连季阳也不曾发觉的是自己一向坚如冷石的心这一刻也为眼前这个丰神如玉的人轻微的触动了一下。
随即自嘲一笑,像自己这样的人玩玩还可以,要说是动感情那便是一种奢望了。
很久以前便明白了自己在许多人看来就跟啊贞一样,是个人形的怪物,这样的自己又有理由来接受爱或被爱,自己不能也不想害了身边的人。
在看北辰羽,明明消瘦了许多,双颊深陷,额骨凸出,可想而知这皇帝当得有多辛苦。
眼里染上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嬉笑的道:“我不在的日子里,是不是跟你的旧情人热浪滔天?”
季阳把玩着北辰羽垂落的长发,漫不经心的摊在手掌心把玩。
北辰羽从季阳的身上移回视线,眼眸牢牢的锁住季阳的双眼,声音暗哑“那么,你呢?是不是也与你的主上翻云覆雨?”
季阳咳了一声,不自在的别开眼,“你说呢?”
北辰羽眸子里酝酿着可怕的风暴,里面的痛楚被愤怒遮掩,这个人总是对什么都无所谓,可是自己的心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烙上了属于他的印记,再也磨不去。
起初,自己一直以为,自己心里的那个人是小寒,也一直当他是个玩物,玩玩而已,可是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自己会随着那人的开心而开心。
他的情绪总是感染着自己,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也是那时才渐渐明白,原来一直以来自己对小寒的执着,只是一个哥哥对不听话的弟弟的期望,自己可以容忍小寒的一切,甚至包容他。
只是因为,他是曾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那种感觉是亲情,却不是爱。
北辰羽觉得自己明白的不算晚,至少还没有失去,虽然自己无法容忍,季阳还是另一个人男宠的事实。
但是,他一定要将季阳带走,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让那个什么主上见鬼去吧。
可是,他居然不愿意同自己一起离开,他离开的时候答应过的不是么
场中,蝶衣黑着一张脸,心里想到,自己这是不是任务完成失败?这可大大的有损自己在月面前的地位,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能不能离我家公子远点?我家主上特意交代过,公子纠像个花蝴蝶一般处处招贼汉子惦记,让我多看着点!”
蝶衣一番话说的阴阳怪气,其中不乏冒着酸水的言语攻击。
“你说谁是花蝴蝶?谁又是贼汉子?”季阳咬牙切齿,抬眼见到北辰羽铁青的脸,心中窃喜,看来这小子有人会代自己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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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季阳贼笑着慢慢向蝶衣靠近,伸出猪手搭上蝶衣的肩膀,朝着蝶衣的耳边吹了一口热气。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蝶衣一阵恶心,这个家伙有怪癖,也是季阳不小心发现的。
只见蝶衣捂了嘴,一脸的娴恶,季阳倒是不以为意,恨不能将整个身体都贴上蝶衣的,心里则是乐开了花,特别是在见到蝶衣惨白的脸色,季阳更是心中得意。
然,下一秒,季阳就被提着衣领,重重的甩到一边,郁闷的抬头,对上的便是北辰羽黑乎乎如锅底一般的臭脸,不明白这又是唱的哪出,可是自己居然有一点点的心虚。
于是,别开眼,不看北辰羽难看的脸色,转头便见洛珈与紫川一脸的憋笑,二人的肩膀不住的抖动。
季阳凉飕飕的从地上爬起,抱起双臂,神色不善,“我说二位,想笑就笑吧,看你们隐忍的多辛苦,在这样下去非憋出病来不可,到时可别怨我!”
季阳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自己从刚才道现在一直凌乱着的衣衫。
然,首先笑出声的居然不是洛珈与紫川哥俩,而是春桃那个小丫头,她居然不顾花魁的身份,笑的前仰后合。
看着季阳的眼神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季阳脸瞬间黑了下来,自己的形象哇,以后还怎么做人家的宗主,在自己的属下面前丢了脸,季阳囧的恨不得挖一个大坑将自己给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