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用余光扫了一眼一旁单独的床……在心里早就诅咒了那两个认真负责过头的医生千次万次。
“哎?可是你的伤……”
离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非分”请求吓了一跳,却发现男人把自己的手攥得更紧了——
“诺,没关系的,别理那群小题大作的家伙们,你不乱动的话、就不会碰到伤口的……诺,别拒绝我,你得知道,没有什么治疗手段能够比你更能成为我的灵丹妙药,我想让你在我身边,可以摸得到、抱得住……上来吧……”
这样情形下的邀请,又是字字句句饱含着恳切……离诺对这样的“请求”最没辙了,又怎么拒绝得了。
可是——
“越,你别乱摸……趴着都不老实,啊……哈恩……你、你在乱碰哪里啊……”
为北司越一人准备的床,上面还放着一些处置伤口的随时必需品,所以加上离诺两个人躺上来,并不宽敞。北司越只能趴着、严重溃烂的后背尽管包了纱布,还是无法仰卧、医生交代创面尽可能的不要受到摩擦,而离诺自然是面朝上、平躺在他的身边,而且因为紧张、又怕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很可爱的睡得展展的、像一件精工细作的工艺品似的……
但问题是——身边的男人却身负重伤还不肯老实!靠近他的那只手,在他刚刚唐平稳,就轻轻抬起来,顺着他的衣襟下摆……来回游走,慢慢攀上敏感的果实……
“嘶……诺,会痛哦!”
离诺刚刚推了一下,就看到男人痛苦的微微蹙起的眉头,天晓得是真痛还是假痛……不过,肩部活动胳膊的地方连在背部的肌肉,应该还是真的会牵动吧……
“唔恩……别、别摸了……痛……那你还比老实点……怪人……”
被他这么一喊,离诺虽然嘴硬、可果断的不再乱动了……连抱怨的强调都不由得收敛、听起来说不出的娇嗔醉人……
“可是,我想摸摸你……能够摸到你,心里好踏实的。”
——无奈,男人一脸纯良的外表下脸皮其厚、忽悠死人不偿命。
“诺,把衣服脱了吧……有点划人,别划到我的后背就不好了……”
“诺,你身上真香,在过来点,让我好好闻闻……”
“诺,你的皮肤好滑,到底是怎么保养的……摸起来像羊脂玉一样……”
“……”
为了不让衣角划到他的伤口、好心的离诺一咬牙、顾不得不好意思的把衣服都脱去之后才发现……这个不顾伤势还在对自己变本加厉的上下其手的家伙,根本就是步步为营的忽悠着他投怀送抱!
“越……你身上有伤,别胡闹了,小心一会儿真的扯上伤口就糟糕了!”
可怜怀里香喷喷的大绵羊,一个劲的想往后缩,偏偏北司越搂着他压根没打算放手,虽说以他现在的伤势,胳膊使不上力气、其实禁锢不住离诺……可是离诺心疼男人的伤势、别说挣扎、大动作都不敢有一个,又怎么能甩开?
“诺,你硬了……想要么?”
“你胡说什么?你的后背!你不要命了……别乱来……”
“诺,伤口没事的,要不这样,我不动、你钻到我身子下面……自己把它弄进去,好不好?”
“……我……当然不好……”
离诺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和越之间会进行一段这样恬不知耻的对话,可是——
“诺,我想要你,想得快发疯了!让我抱你好不好,我们把洞房花烛夜补上……木诺,我好爱你,如果不把你自私的拆吃入腹的话,我心里一点都不踏实……诺……”
——一个高贵如王子、强势如帝王一般的男人,此时正为了自己身负重伤、只能趴在床上,还在用一种像小狗一样惨兮兮的、好像写着“不要抛弃我”之类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而且他们曾经那样深深的、甜蜜的相爱过……这样的蛊惑,触及内心的力量,除了离诺这个当事人之外,外人恐怕很难理解。
“越……你的伤真的不要紧吗?”
“恩……只要你肯接受我,别说是这点小伤,就算是把我丢进刀山火海,我保证也能活蹦乱跳的蹦出来!”
“乱吹牛,你以为自己是孙悟空吗?那……那,你别乱动,我、我自己在下面动,你小心伤口……”
稀里糊涂的被诱导着说出这番话的离诺,一张小脸早就红的像熟透了的西红柿,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身子挪到男人的下方、然后分开双腿……
其实,俺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明明知道自己是要等着悠和耀带自己回家……回到属于他们共同的家。
可是……面对这样的越,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拒绝他……怎么办……
清醒的时候,如此“主动”的离诺,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赚大发了的北司越,痴迷的望着身下的没人娇羞可人的模样,享受着身体上愉悦和耳边动听的轻吟,还有……
做到自己都亢奋到迷糊的时候,美人迷迷糊糊的夹杂在娇吟中的那一句——
“耀,我该怎么办……”
离诺已经被身体上灭顶的欢愉折腾迷糊了……可是他身上的男人却好好保留着一份清醒。
只不过,次日睡到上午才醒来的离诺,等待他的却不是男人因为昨晚激情时,他喊着别人的名字而狭隘的秋后算账,而是——
“诺,昨天我好像的确是’运动‘过度了……后背的伤口拉伤开裂了,今天看来真的出不了门了,可是那笔生意的数目实在太大了,别人我不放心,要不然……你替我去吧……”
——男人写满抱歉的脸上,还残留着昨夜深深的迷恋,那俊美而阳光灿烂的笑容好像又回来了一般。
第一百六十三章:绕了个圈,我们再相遇
当离诺尴尬的出现在别墅门口,还不时的忍不住用手扶着衣领、生怕里面那些让人羞臊的痕迹被别人看到似的……别墅门口的车子、里面的司机、保镖、助理们,早就统统在原地待命了。
这些精英们还能不懂什么该他们看到、什么不该他们看到么?一个个毕恭毕敬的下垂着眼睑,倒是让离诺的心,稍微踏实了些。
可是,麻烦还在后面——
“那个……麻烦您,我想问一下……我们今天到底是要干什么去啊?”
离诺的提问顿时让坐在前面的助理目瞪口呆,彻底傻眼的看着他,这位助理可不是外面寻常的的工妹,这位看上去三十岁上下的年轻少妇,来自历代服务于北司家的下等贵族家庭,从小接受的训练就是效忠北司家还有各种能力培养,是精英中的精英,可这样的一个女人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看上去很无辜的男人的问题——
北司先生这次动用北司家超过一半的流动资金来帮最大的竞争对手渡过难关,这本来就已经在家族内部吵得沸沸扬扬……擅长投资的北司先生不会不知道其中的风险,这么庞大的商业行为需要相当充足的预先准备,像这样毫无准备突然出手,手里的资金链条一旦断裂,后果不堪设想,那些平日里以他们唯马首是瞻的大财阀们,哪个不是逮住机会就会咬一口的主儿?万一为了保住风家,连累北司本家遭人恶意并购,那才是得不偿失……
幸好,北司先生平日里八面玲珑,连那些看上去跟他特别要好的朋友们,都不知道北司家真正的底牌到底有多少,这才勉强蒙混过来,否则若是被人趁机掀底,后果不堪设想……可是,人人都知道,做出这么不明智的决定,北司先生的目的绝对不是商业行为,而是跟这个男人脱不了关系!
为了一个男人,把整个北司家做赌注,这就够让人头皮发麻的了,偏偏这个男人还……眼前的离诺,分明是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利害,甚至根本不知道今天要去哪里、去见谁、去干什么?
真不知道北司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付出了那么多,却什么都不说……
如今,还——这个男人是从风家抢来的,当初在风家兄弟之间闹得那么沸沸扬扬,她倒还不至于一点耳闻都没有,现在北司先生偏偏在这个时候抱病,自家的主子自己了解,北司先生看似像个吃惊不了什么苦的温柔公子哥,可是那只是表象,真正的他绝对不会丢下这么重要的事情,在家抱病……所以,多半是故意的,那这岂不是要“完璧归赵”?
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现在还要把这个男人完完整整的送回去……北司先生,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可是心里能这么想,能为自家主子抱不平,可作为一个下人、一个外人,这话她可不能这么说——
“离诺先生,您不需要担心,所有的事情,北司先生都已经安排好了,您需要做的就是代表他在合同书上作为他的委托人,签上您自己的名字就好。至于其他的事,委托书我随身携带着、还有合同的履约也有我在,这些您都不必担心……”
话虽这么说,其实忠心耿耿,并且已经有些看不下去的女助理,很想告诉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他们正在前往风家在本市最大的分公司。
……可是,北司先生不准……不准她说,却把这个男人托付给他……这绝对是一个比这次交易还要麻烦的任务!
“那……谢谢你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就尽管……”
离诺是很难端起恃宠而骄的架子的,尽管他猜得到……越一定已经交代过,自己也可以像主人一样命令这些人……可是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也许北司越他们有那种资本,但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也有这种立场……他比这些人……完全不如……
这些人至少是方方面面的精英,比起自己尴尬的处境来,要强太多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以这样的身份留在越的身边,面对他身边的那些人……一种难以言喻的自卑,被他根深蒂固的埋在心里……
“别,离诺先生,别这么说。”他这样的态度,让本来对他稍有成见的女助理有些无奈了,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应该讨厌,却又让人讨厌不起来,可是作为一个忠心的下人,能把话说到什么程度,为了北司先生,她还不愿意一直保持沉默,“不过,离诺先生,如果您是真心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有句话,请您就这么随便一听,如果能帮得上您和北司先生,在下荣幸之至——希望您在以后无论面临什么选择的时候,一定要记住我们北司先生,设身处地的站在他的立场上替他想一想……他为了您,把什么都豁出去了,也许在您眼里,就算没有您在,他依旧是风光八面的北司家的当家,可事实上,他把你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失去你,在他眼里,他就一无所有,甚至不再是北司越了……所以,请您一定不要离开他……有你,他才会有幸福、才会有存在感……”
这就是女人特有的细腻情感,即使再能干,也没有失去女性独有的视角——她的确不喜欢这个离诺,因为北司先生为了这个人付出的太多了,可是她知道……北司先生没有这个人的话,不行……
离诺久久没有说话,他能说什么呢?他不知道这个才第一次见面的女助理为什么会跟他说这些唐突的话,但是无疑,这些话却刺到他内心最敏感的地方——
他一直在反复的质问自己——怎么办?
耀!悠!越……夹杂在其中的自己,该怎么办!
可是,这个女人却给了他一个辅助的答案——不要抛弃越!不可以抛弃越!
可他在那之前,已经得出了绝不放弃耀,决不放弃悠……一直、一直,用尽一生的时间去等悠那句把他带回去的承诺……
现在……都不能放弃的话,自己……岂不是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离诺先生,到了,请您下车——”
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前,女人毕恭毕敬的下车后,打开车门,却不忘在离诺下车之际,不放心的又补充了一句——
“离诺先生,我恳请铴……一定要记住我刚才的话!”
说这句话的时候,女人脸上带着十分的忐忑,目光意味深长期的久久望着眼前的大楼顶端。
离诺微微一愣,他不明白这个初次见面的助理到底是什么意思,总觉得这个话里话外,有什么特别的意味,是他参透不出的……关于这一点,在几分钟后,离诺终于恍然大悟——
在对方的助理十分妥帖的招呼之下,穿越大厅的繁华,乘坐直达电梯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顶层,一路上,离诺的心里乱极了——
对于今天的重任在肩而产生的那些不知所谓的不安;
担心家里身受重伤,昨晚又因为“活动”过度,甚至搞的今日不能成行的越;
同时又忍不住偷偷盘算着,侥幸的想着今天越不在身边,自己是不是能偷出空闲来偷偷去探望一下据说还在昏迷不醒的耀;
还有悠,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能不能站起来,是不是能继续画画……
——在同一个城市、同一片蓝天下,离诺的心变得乱极了。
然而,他却怎么也想不到,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
“诺!诺——”
熟悉的声音,朝思暮想的这张脸……离诺以为自己思念过度,眼花了。
可是紧接着一个温暖的、结实的怀抱却让他打了个激灵,猛然清醒过来——
“悠——”
离诺听到了……自己连声音都激动的颤抖。
却听背后的女助理狠狠的咳嗽了两声,像是为了提醒他一样,正色道——
“风云悠先生,今天我们是代表北司先生来进行贵集团的股份交割的,请您自重——”
离诺猛然想起之前越说过,为了保护风家不会遭到趁火打劫,在风家两兄弟都在医院无法掌控风家的这段时间,由他暂控风家股份……而现在,眼前的悠已经非常健康地站在自己面前,那是不是说……这次所谓的交易,其实就是要把那些重要的股份卖还给风家、还给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