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上课,纪迹翻开笔记,认真书写。
教授偶尔看向纪迹,心下叹慰着点头。怪不得论文写得那么好,到底和努力分不开啊!马上有感而发,阐述了正确的学习观念,并对‘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警句,做了深切解析。
亥稔靖竖起脑袋,拉长脖子,凑向纪迹的桌面。裙带菜多加醋、大龙虾五只,切片或熬煮、红烧海参,小火闷,汁要浓、黄鱼清蒸,多放葱……难怪人家说,误解是美丽的。要是教授知道纪迹写什么,还不当场傻眼?
硕士生都觉得专业课难熬,苦恼地钻研着艰涩的书本。纪迹一无所觉,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张纸。放下笔,刚巧下课,几个有心机的上前求抄笔记。然,拿起本子一观,无不如风中残烛。一点希望的火花,皆被无情的事实吹熄了。
“纪迹,去食堂吃中饭吗?”亥稔靖殷勤地问。
纪迹斜了眼别有企图的稔靖,无所谓地耸耸肩,跟着走。
“这顿我请。”亥稔靖争着为纪迹付了餐费,早一步拦下空位,请他入座。打开方便筷,扒了几口饭说:“纪迹,我还要为咱公司开发程序呢!你知道我不会写东西,帮我一把吧?”
纪迹埋头吃饭,不搭理。
“看在我为公司累死累活的份上?我有十二个程序要赶啊!还有部门里新开发的软件,天啊!让我死吧!不想了,不想了。大哥救救小弟!”
食堂的饭真难吃,好怀念尘尘做的饭菜啊!
“看在我是你死党的份上?我跟了你几年了?咱的关系,还抵不过一篇论文吗?”
天气冷了,下午放课,去服装店给尘尘买几件保暖的衣服。可惜,自己不会接绒线。尘尘的脚也该套上舒服一点的鞋子,上次看见的一千多的全羊毛拖鞋不错,高帮的。他和尘尘一人两双,天换。
“看在……”总不能说这顿饭上吧?亥稔靖已经找不着借口了,急得绕耳抓腮。
还是给全家人都买一双吧?说尘尘让买的。对,就这样。绝不能让妈说,尘尘害自己有了媳妇忘了娘。
亥稔靖瞅着纪迹一闪而过的温柔神色,顿悟道:“那看在我为霄尘送药的份上?行吗?”
纪迹瞥了亥稔靖一眼,笑道:“好吧。看在尘尘的份上,算你小子运气。”
霄尘,你真是我的天神!亥稔靖在心里欢呼。他没想自己说了那么多,最后纪迹会为这点小事买账。纪迹,果然是顶级妻奴啊!
吃完饭,纪迹固定到学校花园散步。一手拿着《致命恐惧》,靠于石椅上,一页页地细看。当阳光稍稍西偏,纪迹拨通老昆的手机号,按列询问:“老昆,尘尘吃中饭了吗?嗯,他很喜欢?那就好。对了,缘缘这小坏蛋没吵尘尘吧?”
纪迹把书翻转,搁自己腿上。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接听。“家里人有谁欺负尘尘么?嗯,嗯。下午茶准备了什么?奶油小蛋糕、鸡蛋起司、铜锣烧、布丁,配红茶?给尘尘一杯加奶的咖啡吧,牛奶要多。”
“尘尘在写东西?每半小时送点吃的东西进去,提醒他多休息。嗯?尘尘叫我买几只毛绒玩具?妈的朋友要带孙子来?好,我记得了。”纪迹翘着腿吩咐。“老昆,告诉厨房,下午三点去‘海港’,就是那家大型海鲜超市。买什么,我读给你听,慢慢记。”
十分钟后,纪迹满意地点头。“都记下了?好,晚饭我回来烧。大概三点半左右回家,别忘了,让尘尘睡午觉。”
通话完毕,纪迹继续看书。
当天课程,两点结束。纪迹开着敞蓬车,赶往服装商城。买了几套一摸一样的罩衫,羽绒服。准备当情侣衫穿。路过睡衣区,忍不住为尘尘,挑了几件保暖的睡衣。随后买拖鞋,花了九千。
出商城时,纪迹拎着大包小包,满载而归。
“来,一人一双。”纪迹叫女佣拿着塑料袋分发,一边掏出衣服,请霄尘试穿。
姜茹捏着羊毛拖鞋,笑得合不拢嘴。“我早想要这样一双拖鞋了。看,多好的羊毛,外面里面都这么舒服。穿着搓一夜麻将,也不会觉得冷。”
“尘尘说天冷了,提醒我给你们买的。”纪迹撒谎从不打草稿。他握着霄尘的手微笑,示意尘尘不要否认。其实,他说的也不假。如果不是尘尘,他才不会想到给家人买拖鞋呢!
姜茹拍拍霄尘的肩膀道:“霄尘,纪迹让你管着,我一百个放心。”
霄尘摇头道:“不是我,是纪迹要买的。”
“哎唷,要不是你,你以为这臭小子会想到我们?”姜茹笑骂。
说得真是太对了,果真是知子莫若母啊!纪迹笑道:“今天,晚饭我烧。爸妈,你们陪尘尘说话。”
纪荣望着踱步厨房的小儿子,欣慰地笑道:“这小子总算长大了,知道疼人了。”
霄尘折着衣服,笑得特别甜。
晚餐七点开席,纪家人围着红木桌,光闻那股味儿,肚子便咕噜咕噜叫嚣起来。
纪迹为霄尘夹了块鲍鱼。“尘尘,这是皇冠鲍,很好吃,营养也好。你尝尝。”
霄尘咬了口,微笑着咀嚼。
“怎么样?”纪迹盯着霄尘咽下喉,期待地问。
“好吃。”
短短两个字,就是对他最好的奖赏。纪迹边吃,边为霄尘布菜。“来点鱼翅,再吃点斑肚。喂,你们留些蟹肉给尘尘啊!”纪迹站起身,夺过冰盘里的最后一点蟹肉,拨进霄尘的碗里。
纪家人心虚地笑道:“谁叫纪迹烧这么好吃呢?不能怪我们啊!”
“哼!”纪迹气哼哼地为霄尘乘了碗汤,柔声道:“尘尘,扇贝雪蛤汤,里面还有发菜和蟹黄,你吃吃看?”
“纪迹,你也吃。”霄尘怕纪迹光顾他,自己吃不饱。勺了口汤,喂纪迹吃下。
“好吃。”纪迹趁桌子上的人抢食,偷偷吻了霄尘一口。
随即,两人亲亲密密,你来我往的喂食,慕煞旁人。
吃过饭,一家人凑客厅里聊天。大家逼着纪迹明天继续做晚饭,纪迹在众人的围攻之下,抱起霄尘逃往卧室。
纪迹揉着霄尘,看了会儿电视。八点半,放水洗鸳鸯浴。拿过洗好烫干的新睡衣,为尘尘穿上。瞧着,尘尘舒服的像只猫似的,依偎在自己怀里。顿时,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窝心地蹭着爱人的脑袋。
“《致命恐惧》拍得顺利吗?”纪迹往掌心倒上精油,为霄尘按摩。
霄尘趴在棉被上,笑着回答:“响云说进展不错。”
“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么?”
“嗯,现在还有没有水蜜桃啊?”
纪迹揉着霄尘的脚脖子应道:“明天,叫他们去买。尘尘,你想吃什么,放心和爸妈说。”
“好。”霄尘想了想道:“其实,罐头桃子也很好吃。里面,是黄桃。”
纪迹亲亲霄尘的额头,笑道:“那么,两种都买。”他就喜欢宠尘尘。“对了,毛绒玩具和买来的衣服放一起。要的时候,让老昆帮你拿。”
“嗯。”
纪迹拿毛巾擦净霄尘脚上多余的精油,为他拉下裤管。
“纪迹,想做吗?”霄尘缠上纪迹的颈项,吻着对方的嘴唇诱惑。
纪迹给了霄尘一个深吻,再啄了几下唇瓣。幽深的眸子凝视着霄尘道:“等尘尘脚好了以后。”该死,他好想扑倒尘尘喔!
“你先睡,我去洗手。”纪迹把眼光从霄尘修长的大腿上移开,冲入洗刷室。下一刻,传来冲澡的声音。
>_<///纪迹,我并不想让你冲冷水澡啊!霄尘,心里默念道。
二十分钟后,纪迹一脸清爽地走出浴室。坐上床,给尘尘晚安吻。关上床头灯,揽过霄尘,依在他身边,进入梦乡。从他柔柔的笑容中可见,正做着什么美梦呢。
31.奶爸争夺战
纪家大宅总是非常热闹,特别是霄纪二人来了之后。
星期二,几个退休的富婆,抱着孙子探望霄尘,顺便请教织毛线的针法。
“喏,上次说好的茶叶。”姜茹吩咐女佣拿出密封好的瓶子,交给勾着针线的闺中密友。“农家茶和大红袍,保证都是极品。”
四位太太喜枚枚地收下,边打毛线边介绍。
“这是我的孙子,王耀。”王太太拉过保姆怀里的胖小子,把他推到姜茹,霄尘跟前。“叫奶奶,哥哥。”
王耀眨巴着大眼睛,退后几步,躲在王太太背后,怯生生地看着陌生人。
“不中用!”王太太象征性地拍了两下孙子的小屁股,笑骂道:“他爷爷给他取得这个名字,就是盼他光宗耀祖。可你瞧瞧,像个小白菜似的!”
“我瞧着,挺可爱的。”姜茹从茶柜的工艺盘里,抓起一把糖果塞入王耀的小口袋。
王太太瞅着孙子呆傻的样,横了一眼道:“还不快谢谢奶奶?”
他怕怕。王耀闪啊闪啊,缩进沙发旮旯里。
“你们看看他,看看他!”王太太虎着脸道:“收了东西都不知道谢,像话吗?”
霄尘拦着怒火昂扬的王太太,右手朝背后一掏,掌心里多出个毛茸茸的小白兔。他挥手,冲着王宝宝摇了摇哄诱。“来,耀耀想不想要小白兔啊?”
呜,耀耀想要。王宝宝的小掌心握紧放开,再握紧再放开。>_<//他不敢去拿。呜呜,王耀撇嘴,眼睛开始湿漉。
王太太拍着额头道:“小茹,你们说这孩子,会不会是医院的时候抱错啦?一点也不像他爸他爷爷!”
“小王啊,小时了了,大时未佳。现在这样,未必长大也这样。”
“我倒觉得你孙子虎头虎脑的,很讨人喜欢。”
“小王,你是多想了。”
霄尘在他人的七嘴八舌间,转动轮椅,上前几尺。乘耀耀注意力,都集中在他手心的小白兔上,弯身一把捞起王宝宝,抱在腿上。
耀耀湿润的眸子仰视着霄尘,一时间搞不清究竟怎么回事。他回头看了看保姆,再望望奶奶。粉嫩嫩的小嘴,微微张开,作势要哭。
霄尘立马拍着孩子的背心安抚,并把毛绒玩具塞进耀耀的小胖手里。“小白兔送你,喜欢吗?”
耀耀抱着长毛兔,轻轻摸着点头。眼底仍含着泪花。
霄尘接过女佣递上的餐巾纸,为王宝宝擦擦小花脸,打趣道:“耀耀再哭,小白兔要走了喔。”
不,不要走,兔兔是耀耀的。呜,王耀吸吸鼻子,小手揉揉眼睛,紧紧抱住怀里的毛绒兔。
真有意思。霄尘捏捏耀耀胖乎乎的脸颊。
“哥哥,有没有我的兔兔?”
霄尘感觉右边的衣袂被拉了拉,他回转眼光。只见一个漂亮的娃娃,站在轮椅旁,手里拽着他的袖口。“宝宝叫什么名字?”
“我叫董霆,雷霆的霆。哥哥可以叫我霆霆。”董宝宝期待地盯着霄尘,张开小手,渴望得到礼物。
霄尘哼笑着换手,从背后拎出一只黄毛老虎。
董霆伸手接过,把小脸埋入老虎皮里,蹭了又蹭。“谢谢哥哥,霆霆很喜欢老虎。”
董太太在一边答腔道:“霄尘,又让你破费了。”
“没什么,孩子喜欢就好。”霄尘仰望着另外两只,好像小白鼠般胆怯的宝宝,其中之一还穿着开档裤。
霄尘接着送出毛绒龟和小猴子,萧太太何太太为孙子收下致谢。“霄尘,你知道我们带孙子来,特地买的?太过意不去了!”
“哪里话。”霄尘一边指点着董太太的织法,边笑道:“我受了伤,阿姨给我送药送吃的。今天,不过是个见面礼,阿姨太见外了!”
“就是!你们客气什么?”姜茹编着绒线,有一针没一针的接着。“霄尘,你给看一下。是不是这么接?”
霄尘逗着王宝宝和霆霆,偷空为姜茹指点。“要织花头,粗线比较挑眼。你可以用两条粗毛线,一根细绒线,交替着接。不仅花色好看,而且线头密,保暖。”
“霄尘,你说用什么颜色好啊?”
霄尘看着何太太手中的绒线,抬头问:“阿姨给谁接?”
何太太笑道:“我儿子。”
“那么,藏青色不错。”霄尘挑出粗细两种毛线,解说:“粗的偏淡,适合接全身花纹。细的比较深,可以织领子袖口。”
“来。”霄尘把藏青的毛线编上竹针,一挑一勾,慢慢演示给何太太看。“先接三针,然后抽掉当中的毛线,再回头把第一针挑过来。”
“哦,原来这样。”何太太点头,摸着毛线勾出的花色,喜笑颜开。“这花头真大方。”
“每到二十针就加一根细线,衣服接好了,更阳气。”
“想不到,挺容易的几针,接出那么漂亮的花色。”何太太拍拍额头夸道:“到底是霄尘教的,我记得快多了。”
“哥哥!”董霆扯扯霄尘的衣摆,撅嘴道:“不准跟她们玩,跟我玩。”
董太太横眉怒眼道:“臭小子!为什么不准哥哥跟我们说话?”
“我说得又没错!”霆霆挺挺镶着卡通小狗的胸膛,昂着下巴道:“老师说,男生和男生玩,女生跟女生玩。你们不要老缠着哥哥!”
-_-
“班里像你们这样,老爱拉着男生的女生,我们都叫她羞羞!”霆霆配合着自己的话,划划脸。
>_<///
沙发上的女人们惊愕地望着霆霆,张着嘴哑口无言。
董太太愣了愣,对着姜茹等人挥挥手,开口道:“不要理他,回头叫他爸好好修理!”
霆霆露出轻蔑的样子,白眼道:“我就知道女生最会告密!说不过人家,打小报告!”
“你——!”董太太气不打一处来,一手拉过霄尘的轮椅,准备继续请教。对孙子来个眼不见为净!
谁知,霆霆一个飞扑,跳入霄尘的怀抱。把尘尘怀里的耀耀推一边去,牢牢扒住眼前的地位。“要抢人,我绝不会输!爸爸说,想要的东西,就要紧紧抓在手心里!”
姜茹捂嘴而笑,勾了一针道:“我说小董,他才几岁?你们就教他那么多啊?”
董太太丧气道:“好的不学,学坏的!”
“别这么说。小董,你的孙子挺冲得出的。你看他讲话,多圆溜啊!”继王太太之后,萧氏亦抱怨起孙儿的不争气。“哪像我家何凡,畏首畏尾。让他叫一声奶奶,简直要他命一样。你们说,是不是名字取得不好?全怪他爷爷,说什么平凡就是福!”萧太太斜视着保姆怀里的孙子,满眼尽是无奈。
董太太冲萧氏摆摆指头,摇头叹道:“他爷爷说得有理,什么事都要用平凡心看。你孙子,肉嘟嘟,不吵不闹,小孩子很少静得下心。我倒宁可是个文静的。”说完,瞪了董霆一眼。
“霆霆,乖。”霄尘摸摸董霆的小脑袋瓜,柔声道:“自己玩一会儿老虎。等哥哥说完话,带你们去花园吃布丁好么?”
董霆瞅着霄尘为难的样子,转过身,面向董太太们,故作老成道:“有什么事快说,别动手动脚的!不许欺负哥哥!”随即,屁股再次转向,抱着棉布老虎糯糯道:“哥哥,别怕。我给你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