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恶不作 上+番外——克里斯的迷梦

作者:克里斯的迷梦  录入:02-02

墨清盯著大夫握住兽的手时,心里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像千万虫子啃咬著心脏处处著火般的难受,直想把大夫的手毁掉。

大概是因为不习惯吧……墨清心想。

他从未让任何人碰过兽。

在完成诊断必经的“望、闻、问、切”四个阶段後,大夫才转向初王面有难色地说。

“依我看来,原因出在於他双眼的经络受损。不过非但没有外力冲击下会造成的出血状况、也没有中毒的迹象。王爷,您确定他不是天生如此?”

“不是。”否则自己怎会这麽著急?墨清冷了脸。

“大夫,可有什麽治疗的办法?”

听见墨清这句话,兽不禁皱眉朝他声音的方向望去。他真的越来越觉得这像作弊了……

“难那!”老人重叹一口气,“其脉络断得奇特,就算是绝代高手来也无法以内力强行疏通,药草帮助受损经络再生的效用也有限。”

大夫在桌上写下一张单子,递给初王。

“照上头写的给他进补,这能帮助补气活血、祛瘀通络。”大夫背起药箱,才又说了一句。

“至於能不能好,就要看他的命了。”

让人送走大夫後,墨清看了下那纸上写的内容便决定待会就进宫去。处方中所需要的人蔘、石蜜虽然珍贵,但皇宫里绝不匮乏这些东西。

“墨清。”感觉四周趋於平静了,兽才出声。

“我说过这是我的考题,你不用……”

“我不能放著你不管。”

墨清执意地说,“就如考试会先备好笔墨一般,我帮你找材料来,绝不为过。”

兽一时语塞找不到话反驳初王的理论。

“兽,我一定会帮你找来的。”

墨清微笑,给了兽一个拥抱後,才动身前往皇宫。

初王离开房间後,兽不禁为墨清如此的固执而感到头痛。其实他觉得看不见对自己造成的影响并没有想像中的大,至少行动一样自如。

他从床缘起身准确无误地走至桌椅旁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边思考著该怎麽说服墨清放弃。他还是认为包括找材料这件事都应该由自己完成才是。

轻啜第一口茶,兽就突然皱了眉,提起桌上的茶壶走到窗边直接倒掉,心中很是无奈。

又被下毒了。

就如初王所说,等到他从宫殿返至府邸时,带回的药草里除了单子上所写的之外,还有许多珍贵灵药,他更同时派了人到外地找寻各种可能的治疗方法。

墨清打定了主意,就算兽好不了,他也要试。

13

交待下人依照大夫嘱咐煎好药後,初王便亲自端著以人蔘和石蜜熬成的补品回到兽所在的房间,但一打开门里头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时间兽应该不会外出才是,更何况他眼睛的状况……

墨清将碗放在桌面上时,注意到一旁拆下的绷带正如白蛇般盘绕於几上,才依推测走往位於房间後方的浴房,轻推开门果然在水雾之中找到想找的人。不过因为他正背对自己待在浴桶内,所以只看得见露出的头发、後颈及肩膀。

“你回来了?”

兽从墨清进房时就听见了声音,只是没想到他会进来浴房找自己,也就随口问了下。

“嗯,我让人煎了药,你待会可以喝。”墨清站在门口盯著兽一会,才走进去。

平时他不会这样打扰兽沐浴,只是他不放心让现在的兽独处。

解开束发,让如黑色丝绸的长发自然飘落,将衣物披挂於华美屏风上後,墨清也跟著进入盛著温热浴水的木桶内。感觉到水起了盪样时,兽很错谔。

“你怎麽也……”

和兽面对面坐著的墨清忍不住笑了笑,“这样让我想起我们以前一起洗过。”

“那是小时候。”兽很无言。从前两个小毛头都变大男人了,还挤在一起洗能看吗?

“所以现在换我照顾你。”

墨清一时兴起揽过兽的身子,让他背对自己,“来,我帮你擦背。”

“王爷帮自己擦背,这种经验大概没几个人有了。”兽不禁莞薾。

“我天天帮你擦也没关系。”墨清拿起挂在浴桶旁的白布,开始有模有样地搓揉著兽的背部。就算他没帮人刷过背,可还是有让兽刷过背的经验。

沾湿热水的布自肩头滑下,墨清很快就发现兽身上多了很多幼年时期没有的伤痕,不禁内心酸楚地以指尖抚过那些训练过後的痕迹。

他还记得小时候看到兽的身体虽然也是有些旧伤,但很白皙且柔软光滑。

经过长年训练後,伤多了的同时,不再苍白的肤色也变得健康漂亮,肌肤一样光滑,但取代柔软的是弹性触感。完全是一个成年男性的身体。

墨清突然有些口乾舌燥,在温热水中的兽似乎很放松,任自己帮他擦著背。

下腹一股热流涌起,搓揉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察觉到身後人的异样,兽不禁疑惑问道。

“墨清?”该不会是因为我没帮他擦背,他不高兴了吧?

“没、没事……”

墨清难堪地继续帮兽擦著背,下意识朝他的身子靠近了些。

然而墨清擦得越勤,自己的下体就越肿胀难耐。虽然他一直以来夜晚都和兽一起睡,没有和其他人同床共眠过,更没有想过要和哪位女子共赴巫山,但对於情事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只是竟然在这种时候起了反应,他真不知该不该庆幸现在兽看不见。

左手下移,怀著罪恶感慢慢开始套弄自己烫灼的昂扬,兽就在咫尺前,自己却对同为男性的他起了反应,墨清明知道这种事会遭到谴责,却又压抑不住身体对他的渴望。

持续在光滑背部游移的右手变得热切暧昧,原本很放松的兽不禁绷起了神经,更何况他现在看不见,对那逐渐改变的感触更是敏锐。

虽然浴桶原就狭窄,一些肢体上的碰触总是难免的,但过於接近的墨清几乎等同是在蹭著自己的身体,就算他是无意的,兽也很尴尬。

“我先出去了。”

兽突然随手拉过挂在一旁屏风上的外衣,也不管抓到的那件是自己的还墨清的,自浴桶中站起将外衣披在湿淋淋的身上後就走了出去。

他急著穿上外衣,最主要是想遮掩住未缠绷带的右手,次要是想挡住身後无形的视线。

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兽总觉得他刚说要先出去时,那视线就变得灼热刺人。

过了良久,墨清回到睡房时桌上盛著药的磁碗已经空了,而兽右手的绷带也已缠了个大概,他闷不吭声地拉过兽的手接著帮他完成,一种诡谲的气氛悄悄漫延著。

两人都想找话题打破僵局,却也都开不了口。

墨清忐忑著──兽刚才是不是发觉自己对他的欲望了?

兽则担心著──墨清主动帮自己擦背,先离开果然不太好吧?

无论是哪一方,都不晓得该怎麽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

他总不能告诉他,事实上自己很想直接在浴桶里把他压倒。

他也不能告诉他,是因为自己被蹭到很不好意思才出来的。

除了缠好绷带时兽说了一句“谢谢”,和墨清回应的一声“嗯”,两人直到躺在床上准备睡觉这之间,都还是保持著沉默。

兽睡著了没,被他背对的墨清并不清楚,只是他不断想到今天在浴房的场景实在无法入眠,才一直盯著兽看。

他很想伸手摸摸兽,可是兽的警觉性很高,就算熟睡了只要自己一碰他就会醒。

即使是迷药之类的也对兽无效,他经常光闻就知道什麽东西有问题。有次两人用餐时兽嚐到一样有毒的料理,告知自己别碰那道菜後甚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兽说,他不是百毒不侵,只是对毒物的抗性比较好而已,如果过量他一样会中毒。

但墨清还是觉得他很厉害。小时候就存在的崇拜心越是加深,伴随长年朝夕相处衍生的依恋就越强烈,年纪增长後,那种感情更是慢慢转变……

墨清完全没办法把兽定位在某个特定身份上,家人、兄长、朋友、保护与被保护者,甚至是情人,他总找不到一个词能贴切形容自己和兽之间的关系。

但兽对自己而言,是任何存在都无可比拟的重要,这点是无可置疑的。

转身下了床,墨清决定到门外吹吹夜风好让自己冷静点。而他一下床,面对墙壁的兽虽然看不见,但还是习惯性地张开了眼。

其实他一直没睡。

这种气氛他怎麽睡得著?

在紊乱思绪中度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墨清还没回来,兽反而是被一股异样感打断的。

感觉到对方气息逐渐逼近後,兽冷不防自床上翻过身掐住来人的身体,一确认大概位置旋即倏地给了他後颈一记手刀,连呻吟时间都没有就直接打昏。

又是刺客。

兽原本就睡不著的脑袋更是清醒了,索性抓著刺客的衣领走到门外。而正在庭院吹夜风的墨清一看见他走出来,还拖著一名没意识的黑衣人,立即吃惊地上前关心。

“兽,你没事吧?”

兽听见是墨清的声音,点了下头便率性地将刺客扔至他面前,说道。

“找你的。”

墨清不禁笑了,“兽,你会不会在意有太多人要找你枕边人?”

兽也忍不住笑了。

“他们要找,还得先过你枕边人那关呢。”

14

早晨,久违的云梦山上又再度展开了对打训练,一剑一匕首的猛烈攻防战始终不曾停歇,身形瞬息变化的两人相较於手上的动作,神情反而显得游刃有馀。

杀伤力没那麽强的匕首一向是兽武器的首选。

对於现在双眼看不见的他而言,想掌握住移动时几乎没有声响的冷邢的位置是非常难的事。不过毕竟两人对打的次数早已不胜其数,兽多少还是能依靠过去经验去猜测师父下一步可能的动向。

虽然他身上挂彩了不少,但坐在一旁悠閒喝茶的药师还是看得很清楚──兽的反应变快了。

身为兽师父的冷邢当然也看得出来,倏地反手打掉匕首将剑锋架於兽颈上宣告这回合结束後,他才开口转达。

“雅妃要你去杀四皇子。”

闻言,兽蓦然全身一僵,久久才低著头回答,“……是……”

“用不著那麽快答应。”冷邢收回剑,对明显不想做、却又接受的兽很不以为然。

就他自己而言,即使有契约在前,他不想做的事,谁也无法强逼他去做。

再加上将任务和私情分开是冷邢的原则,所以就算兽是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他也不会为了保护他就代他去完成任务。更何况这个任务还是为了一个姓“墨”,而非姓“杜”的人。

“她说如果你能接受杀四皇子的原因,再接下这个任务。”

原因?兽好奇了,然而因为他现在看不到的关系,冷邢从衣襟取出一封信自己便先看了下内容,但看完後他却没念出,反而抬头看了一旁的完紝一眼。

待接收到眼神讯息的药师走过来,冷邢就直接把信塞给他:“太长一串了,麻烦。”

要我念就是?完紝认命地笑了笑,“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本来他能自己看的。”冷邢讽刺地说。

“是是。”完紝知道他在说自己对兽出的“考题”,也就不再多说什麽,低头看信里究竟写些什麽内容。

信中主要提到了三点——从初王府活抓的众多刺客口中,统整出一个结论:每个皇子背後势方虽然都有派出刺客,但以四皇子、也就是皇后的母家严丞相那一派指使的刺客最多。

当初太子被暗杀,也是他们下的手。

以及,墨清之所以会被外放、且被封为“初王”,都是因为皇后及严丞相在背後向皇上进言的关系。而这点正是间接造成刺客大增的原因。

雅妃母家当权的是杜太尉,在朝廷上和严丞相的地位势均力敌,为了扶持四皇子当上皇帝,受宠的三皇子自然被严家视为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钉。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皇后那一方,只要除掉让他们这麽做的原因──四皇子,墨清的危险就会少了很多。

听完药师转述的内容後,兽慎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个任务我会去完成的。”

冷邢看他这样,反而淡淡说了一句,“你要懂得收敛自己的感情,免得受影响。”

兽沉默了。完紝有点幸灾乐祸意味地笑著。

“小鬼,收敛不了就别收了,免得学你师父拿剑砍三皇子。”

冷邢不屑地哼笑了声,“我还以为你很喜欢。”

“当然喜欢,打是情骂是爱嘛!不过我会痛……”

药师还没说完,就被冷邢瞪了一眼。

“去把信烧了。”

“是是,小的这就去。”完紝刻意拉长尾音,才转身往屋子走去。

听见药师的脚步声远离,兽想起了他从前曾告诉自己“师父离不开他”的事。那时他还没什麽感觉,但三人共同相处了这麽久,兽看得出要自己收敛感情的师父对药师的态度很不同。

不仅是常拿剑砍他,平时冰冷惯了的师父在药师面前感情总显得特别丰富。

“师父,您和药师认识很久了吧?”光自己就认识药师五年了。

“我七岁就遇到他了。”

到现在整整二十年的时光,根本是孽缘。冷邢的心情瞬间差到极致。

药师应该和师父年纪差不多,那表示他那时也大概七岁左右……兽回想两人现在的长相,再想像了下那幼年时期相遇的画面,随即直接了当地说。

“我没办法想像药师小时候的样子。”

刚说完兽就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打从自己遇见师父以来,虽然改变不大,但毕竟经过了那麽多年,师父和刚认识时相比还是有些差异,然而药师却完全没变——

是因为他体质的关系吗?兽隐隐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我也没见过。”

“嗯?”冷邢这句话太矛盾,兽还没理解就接著听见细微呻吟声从师父原本的位置传来。

“师父?”

他担心地伸出手想确认师父的情况,这才发现冷邢竟然已经跪在地上,指尖碰到的肩膀更是颤抖得厉害。

兽看不见冷邢紧抓胸口痛苦忍耐的模样,也看不到他苍白的脸色,自然无从知道他现在的状况是怎样,只晓得师父的样子很奇怪。

“毒性发作了?”

烧完信回来的完紝正好看到这一幕,声音里没有和不了解情况的兽一样的担忧,反而充满了异常的兴奋,俯身就将胸口痛得没有馀力的冷邢抱起来。

“药师……师父他怎麽了?”

从药师一点都不慌不忙的态度感觉起来,兽确信他肯定清楚师父的状况。

“百毒不侵的代价,你师父只是不定时就会来个毒性反扑而已。”完紝笑得轻松,很是愉悦地抱著冷邢往屋子走去,边像透露秘密似地向兽说道。

“小鬼你要记得,我的血是药,也同时是毒。”

兽那时总觉得药师是想泄露什麽讯息,但是他想不通。直到抵达门口完紝下了禁止令,他才伫足在屋外。

“好了,小孩子留在外头,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完紝关上门前才又补了一句,笑得邪。

“对了,明後天的训练也暂停,你师父需要休息的。”

兽什麽都还没开口就被药师关在门外,如果是普通的治疗,有必要隔离成这样吗?站在门外的人忍不住纳闷地皱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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