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火 下+番外——呆萧

作者:呆萧  录入:05-08

第四章:重逢

赵兰矜在市场里来回走动,精挑细选着今天晚餐的煮食,只见他一摊走过一摊,手上的袋子越提越多,到了最后,停到了一间

牛肉摊前,不管满脸横肉的老板招呼询问,只是低头拼命审视着每一块鲜肉。

那老板人也热情,对于那谨慎到堪称挑剔的态度只是晒然一笑:“小哥,保证新鲜,买到算你赚到,你要煮什么,我帮你挑吧

。”

赵兰矜抬头微微一笑,指了指一块半筋半肉说道:“就这一块吧。”老板吆喝一声:“好的,要不要切。”

“嗯!”说着一个点头,静静的立到了一旁。

徐风拂过,将赵兰矜的发丝衣角吹的微微轻扬,带出了一抹宁静祥和。只见他笔直而立,没有多馀的动作,多馀言语,只有一

抹沉静,几许恬淡,彷佛万事不萦绕于心。

那肉摊老板不由抬头瞟了他一眼,终于忍不住说道:“小哥一看就是顾家的好男人,你老婆一定很幸福吧。”

赵兰矜抬起头,表情有些错愕,随即一笑道:“我没有结婚。”

“你没结婚?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帮你介绍如何。你喜欢什么样的?”肉摊老板兴致盎然,整个人热情了起来。滔滔不绝的说

道:“我隔壁邻居的太太有个女儿,是个老师,适婚年纪,跟你的气质很配的,要不要认识。”

赵兰矜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那老板见他不领情,“唉呦”一声,叫着:“年轻人要开放些,多认识一些女孩子才好,害羞什

么。”说着将切好的肉片递了过去,兀自不死心的说道:“怎样,考虑看看……”

赵兰矜接过牛肉,随即又是一笑,带着缅腼表情说道:“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说着,漾着一抹温柔浅笑,朝老

板点头颏首,转身离去。

那肉摊老板看着那抹笑容,忽然征了一征,良久,喃喃自语的说着:“笑成这样,可见得一定很喜欢那个女孩子,怎么就不把

人娶过门。现在年轻人真是奇怪……”说着摇了摇头,一脸不与置评。

赵兰矜拎着一堆东西,缓步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的脊梁挺拔,步伐稳健,手上虽然一堆东西,整个人却显的轻松自在,怡然自

得。

距离与傅崧青上一次的争执摊牌早过了月馀,两人的生活没有任何变化,但心境上,他自身却有着天翻地覆的转变。

要说那一晚真有发生了什么,最为关键的也只是他愿意解开心结,选择相信傅崧青。

相信傅崧青可以爱他,愿意敬他,真正惜他,也需要他,如同傅崧青之于他。

一直以来,他恐惧焦躁,徘徊挣扎,纠结自伤,也只因为他不信他。然而,傅崧青彻底亮出的底牌让他恍然看见,他们是彼此

需要。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赵兰矜感到欣慰欢喜,也没什么比这让他安心自在。

他现在觉得,昂首阔步,面对未来或许并不是这么难的事情。

正当他沉浸在思绪当中,忽然一声叫唤响了起来:“阿衿……兰矜……赵兰矜……”

这最后一声连名带姓的喊叫的十分响亮,赵兰矜豁然回头,表情由错愕转为惊讶,随即欣喜无限的笑了起来:“柱子……是你

阿……”

来人生的高大魁伟,黝黑精实的肌肉纠结喷张,臂壮腰圆,的确构的上“柱子”的称号;只是看其面貌,却是生的一张娃娃脸

,让人感觉忠厚老实之外,平添一股亲和之力。

柱子其实叫齐亨柱,因为生的高大壮实,所以得此称号,并且沿用至今。齐亨柱笑着大咧咧的走了过来,也不说话,一把就将

赵兰矜抱个满怀:“他妈的臭小子,老子还已以你陈尸大海了,一年多也没个消息,我看你怎么还瘦的像个干尸,你妈的到底

是有吃饭还是没吃饭。”

赵兰矜也笑了起来,将他紧紧回抱,齐亨柱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背,两人这才分开,对方又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朝他脸上仔细的

端详起。

赵兰矜被他看的颇不好意思,笑着:“看什么,不就是我吗?”

“变了。”齐亨柱摇了摇头,裂嘴一笑:“虽然还是具干尸,气色到好了,有什么好事不成。”

“总说我像尸体,真有一天我就变僵尸,半夜敲你家门。”

齐亨柱哈哈大笑:“你一年之前就变过了不是,半夜三更敲着门,我一打开,就见到一个人像个骷髅,脸黑青青的,还阴森森

说:“喂,柱子,帮个忙吧。”,你妈的,老子那时差点一边尿裤子一边帮你超渡。”

赵兰矜听了,忍不住跟着大笑了起来,一个拳头就往他肩上打去。

齐亨柱也不客气,狠狠的往他背上一拍,他虽然克制了力道,但人高马大,气力兀自不小,这一掌下去也不由让赵兰矜踉跄趄

迾了一步,还差点笑岔了气。

赵兰矜连忙咳了几声,瞪向齐亨柱,叫道:“喂,你铁沙掌功力大增,想拿我试刀不成。”

齐亨柱这时倒是哼哼两声:“真拿你试刀,岂是这两下,喂,说真格的,你当时一声不响的走,害我被工地的工头骂了个臭头

,说我哪找来的游魂,想投胎也不说一声,让他延误了工程,你说我这堂堂工地主任一张俊脸要往哪摆,我不管了,你这家伙

虽然瘦不拉叽,力气一向大,这几天我工地正缺工人,你帮个忙顶一下吧。”

赵兰矜一听,好笑之馀,更觉万分歉然,忙道:“别说帮忙,做牛做马都行,想来那时候要是没有你,我才真会成孤魂野鬼,

柱子,谢谢你拉。”

“都老朋友,瞧你客气的,不管怎么,以后还是要联络我,别个鬼影子都不见。”

“是……是……”赵兰矜笑着回应,跟着问道:“那边的工地?”齐亨柱楞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离这近的很,XX建设,

帮个几天,等我找到人就放你……”

“多久都行的,反正我现在也考虑找找份工作。”

“怎么,最近没工作是吗,手头宽裕吗,要不要我顶一阵子先……”齐亨柱本来就是古道热肠的人,与赵兰矜更是自高中起就

杆不离秤,秤不离砣的死党,毕业后,赵兰矜重考一年后去念了大学,他则是一头栽进工地事业,几年后从工头做到了工地主

任,到也闯出了另一番天地。

而赵兰矜是他高中时期唯一还有联络关注的人。朋友有难,两肋插刀,他对他一向是义无反顾的照顾着。

赵兰矜心里既是感激又是歉咎,忙道:“没有,我现在很好。”

“很好怎么会又没了工作,你那时电脑公司里做的好好的,偏又要我替你找份晚差,那时日子就不好过了吧。谁知一阵子不见

,你就变了另一副鬼模样,我都快认不出你了,要我信你,没门,你住哪,我跟你回去瞧瞧。”

说着,就要拉他的臂膀,赵兰矜“嗳嗳”叫了几声,“柱子,没事的,我跟一个朋友一起,他很照顾我,你放心吧。”

“朋友,那个朋友?你性子我还不了解吗,一向就你照顾人,谁会照顾你?你说,是不是被人倒债,逼的跑路中,还是被那个

女人骗了,免费帮人养孩子,老实说!”

听他越说越离谱,赵兰矜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却又觉得无比窝心,握住紧紧箍着自己臂膀的手掌,诚挚说道:“柱子,你真

好,我一辈子都感激你,可是你放心,我现在很好很好,一生中最好的时候。”他说着微微一笑,这一笑温柔明朗,将他原本

就清秀雅致的容貌更衬的绚烂夺目,彷佛这一生一世,已经幸福的没有遗憾。

齐亨柱看着他的脸楞了许久,竟是惊讶的说不话。两人动作还维持着,这时忽然一个紧急煞车响了起来,一个驾驶人从车窗探

出了头大骂:“妈的死瘸子,红灯你看不懂是吗?”

齐亨柱豁然抬头,赵兰矜跟着回过了身,这一瞧,却是变了颜色,大叫一声:“崧青……”顾不得手上大小包的鱼肉蔬果,全

部撇到了地上冲向了车道的斑马线上。

只见坐在轮椅上的傅崧青冷着脸瞪着那大呼小叫的司机,正想开口回骂,赵兰矜已经冲到了自己的面前,一边小心翼翼的跟人

道着歉,一边将他推到了人行道上。

“崧青,你怎么出来了,还差点被撞着,怎么就不注意些。”心有馀悸之下,不由带着略微责备口气。

傅崧青脸色却不太好看,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正提着赵兰矜物品走来的齐亨柱。

赵兰衿没注意到傅崧青阴沉着脸的样子,见了自己的东西被提了过来,十分不好意思的走上前去接过:“柱子,谢谢你,每次

都麻烦你。”

齐亨柱咧嘴一笑,豪无芥蒂的朗声说道:“哪会,我不也要拜托你帮忙,是拉,这位是谁,介绍一下,不会就是你说的朋友吧

。”

赵兰矜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是,我跟你介绍,他是崧青,傅崧青……崧青,这是我高中时期就认识的朋友,齐亨柱,外号

叫柱子,就跟他的人一样。”

齐亨柱是个没心眼的人,哈哈一笑,伸出手便握住了傅崧青垂在轮椅两侧的手:“原来阿衿没诓我,他还真有朋友阿,不过…

…”话一顿,转头对着赵兰矜说道:“阿衿,我也没料错,果然是你照顾人吧。也罢,朋友就是要互相关照,反正你没事就好

,我放心了。我手机你还留着吧,明天打电话给我,我们保持联络,我直接带你去工地那吧。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着一摆

手,转身大步离去。

赵兰矜看着那说风是雨的远去的背影,无奈之馀,不由莞尔一笑,喜悦之情却是表露无遗。他这时才转头看向傅崧青,谁知这

一看,心登时漏跳一拍,呐呐说道:“崧青,你……怎么了吗?”

傅崧青沉着脸,阴郁的瞪着他,竟是当初那狠厉的模样。

赵兰矜将傅崧青一路推进了家门,这短短几分钟的路,傅崧青一句话也不说,而赵兰矜揣着不安,心头又是疑惑又是纷乱,更

是不敢吭声。

虽然早就知道傅崧青偏激多疑,更是翻脸无情的性子,然而或许是这一个多月日子太过幸福宁静,松懈下来的情绪早让自己失

去了一切防御能力,只是这样的沉默气氛,就已压的他几乎窒息。

一入屋子,他便丢下傅崧青进到了厨房,将手上的食物该冰的冰,该洗的洗,忙了好一会,这才小心翼翼的回身探出了厨房,

谁知这一看,傅崧青仍旧原封不动的坐着轮椅待在门口。

赵兰矜楞了好一会,有些不知所措的走向前去:“崧青……你……要不要回房先洗个澡,我帮你放热水可好。”

傅崧青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似乎有些狰狞,但更多是黯淡失落。

赵兰矜摸不准他的心思,只能忐忑的立在一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一声叹息响起,傅崧青幽幽发起了话:“……你……

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这样的笑过……”

赵兰矜原本低下的脑袋豁地抬起,却只能疑惑的瞪着他,傅崧青继续说道:“赵兰矜……我根本不认识你……”他霍地抬头,

一双斜挑的眸尽是伤心之色:“我根本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你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认识了哪些人,还有你喜欢吃什么,不

喜欢做什么,原来你真正笑起来是这个模样……”

“然而……你却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这样的笑过……”傅崧青瞪着他,神情有些扭曲,眼神更盈满了哀怨。

赵兰矜半阖着唇楞楞的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却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正恍惚的时候,傅崧青已经将轮椅轻轻一推,闪过了

他的身旁,进到了房里。

赵兰矜呆呆的站在原地,脑中只是一遍遍盘旋重复着傅崧青刚才的话语,竟是痴了。

夜晚十分,赵兰矜穿着睡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间走出,一身的香气蒸腾,直窜进了倒躺于床的傅崧青鼻腔之内。

这个时间通常是赵兰矜替他按摩的时候,然而今天说了那番话之后,从晚饭开始到对方进到浴室洗澡前,傅崧青不在说一句话

,而对方,也似乎有些恍惚未觉,神游魂外。

傅崧青探着脑袋看他拿着吹风机吹头发,等吹完头发便见着他拿手机按着按键,接着就看他静静的坐在镜台前发起了呆。

傅崧青终于按耐不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兰矜……赵兰矜……”

叫了数声,赵兰矜这才回过了神,有些惊慌的转身站了起来:“阿……对不起,我刚在想事情,你等会,我拿个按摩油这就帮

你按脚。”

说着忙凑身翻找精油瓶,傅崧青皱起了眉,一会,叹了口气,软声说道:“不用了……我今天不想按了……睡觉吧。”

赵兰矜翻找的动作顿了一顿,这才做罢立身,慢慢踱回了床边,却是将头低的快顶到胸口。傅崧青看他一脸慌张的模样,不知

为何,一阵无奈,忽然又觉得好笑,接着竟是淡淡伤感,他想了一想,这才说道:“兰矜,我之前说的话你不要放心上,我没

别的意思。”

赵兰矜豁然抬头,眼神却闪过一抹愧疚,他坐到了床边,许久,才鼓着勇气说道:“那个……崧青……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傅崧青手倚着床板,歪着脑袋噙着淡笑问道。

赵兰矜吱唔了半天,这才嚅喏说道:“那个,我……没想过瞒你任何事情的意思,只是……柱子是我极好的朋友,我有困难的

时候,总是他帮着我,我……我心里是很感激他的。我也就这一个朋友了……”

傅崧青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等着对方的后话。

赵兰矜这时却突然脸红了起来,呐呐说道:“我……答应了他,明天开始要去工地帮忙个几天……就……就几天。”见了傅崧

青豁地沈下的神色,他慌张惶恐的解释着:“柱子帮了我很多,他有需要,我……自然不能拒绝的。”

傅崧青瞪着他,不置可否的表情透着不满,一会,他才淡淡说道:“他有需要你自然是要帮忙,那如果我有需要,你帮是不帮

。”

“啊……”赵兰矜抬起头,有些不解的望向他。只见傅崧青邪邪一笑,向他招了招手:“过来,先解决我的需要,你爱去那就

去那。”

赵兰矜本来就带着微红的脸在一听到这话,更是“刷”的瞬间充满血色,他“啊”一声,脑中只能一片空白的瞪着对方,竟像

是被人点了周身大穴般动弹不得。猛听傅崧青低叫一声:“还不过来。”

他心里一跳,慌慌张张的爬到了他的身边,人都还没就定,傅崧青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用力往前一带,赵兰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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