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暖阳——周恒

的女孩可为什么自己还不知足呢。

顾辽没多说。只是这些话刚刚够把周正的勇气给灭了。只能越拐越远。

“喂？”顾辽接了手机，一下子没了刚才的好脸色。知道，不是他女朋友就是他那隔了一个太平洋的爸妈。

“嗯……还好……身体也好……够用了”周正忽然有一种难过的感觉，顾辽似乎每次接电话都是这些话，他父母也就会

问这些吧“……上课了……什么……不用不用”周正对顾辽有时候也有一种唯一的优越感，虽然他别的什么再好，他爸

妈也看不见，家里什么坏了缺了自己修自己买，到现在周正还不知道煤气公司的门朝那儿开。周正再混，也有老妈宝贝

着，那俩人还能算得上爸妈那么亲切的词儿吗，最多俩人肉提款机。疏离的时间太长，周正记得他妈是个漂亮的女人，

但当妈总觉得缺了点烟火的味道。

“我妈说要来看我”顾辽脸上的表情周正读不懂，应该还是有一种兴奋的吧。

“那你妈什么时候来”

“谁知道说是要来看我，总有找什么理由又不来了，再是钱，至于跟我找什么理由，来和不来都一样”顾辽双手扣在脑

后，躺在大床上。眼睛半闭半睁。

……周正沉默，他嘴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次会来的，别不高兴……这种屁话周正说不出口。顾辽也不需要故作姿态

的安慰。

“算了，懒得理她”顾辽闭上眼，好像什么事都跟他沾不上边似的。

第6章

七八月份的太阳，像只蝎子，光线如蝎尾逮谁蛰谁。有些行道树扛不住树叶打着卷，蔫了。可就是有这么多的女孩儿爱

现穿着没遮几块皮肉的料子满大街转，好像不露点什么就对不起自个儿狠减下的肉。确实有这么几个满面油光的女孩不

开眼的盯着抱着箱冰棍儿的顾辽和周正。这手酸的。可顾辽擦了把汗，“真他妈热啊”

“那这箱冰棍儿你抱着，让你凉快点儿”

“我这手昨儿修自行车伤了，现在疼着呐，再说了，这可是你们家的冰棍儿啊，我都陪你来了，你还好意思让我拿啊”

“这你都好意思说，我家的冰棍儿，哪次你不吃啊，”

“那我搬会儿？”

“哼，算了吧”才不是因为这小子良心发现，周正都抱了这么远的路了，家都快到了，还能让这小子顶了头等功？

“前面怎么啦？”周正看那胡同里有一笑片儿人簇拥着。好像有什么热闹。

“得了吧，冰棍儿都快化了，别老没事儿找事儿”

“不差这会儿，我去看看”周正就是个爱凑热闹的主，哪儿热闹往哪儿扎。

“这真是我的”嘿，这声儿有点熟啊。

周正往前一挤，这不是李逸吗？不对啊，他在这干嘛？既然是熟人就不能只是凑一热闹，再着说周正总还对李逸有一些

内疚和……说不清。

这边儿是俩社会小青年，中国人好好的黑发，他偏偏给你整个彩毛的，有红有绿。这牛仔裤破的跟蜂窝煤似的。

“怎么了”周正抱着冒白气的箱子硬是挺进去，顾辽没法不去管，周正凑热闹总得捅点什么篓子。这嘴冲的很，顾辽也

挤进去。

“这辆自行车是我的，上个星期刚被翘了锁，刚看见在这儿停着，它……真是我的”李逸话都说不利索了。看见周正像

救命稻草似的。

太可恨了，李逸家也不宽裕，看着那两个小青年就在那儿摆着POSE，抽了口烟，冲着李逸一吐，差点没把李逸眼珠子勾

出来。“咳咳咳……”李逸呛得厉害。

周正那心里的正义感噌噌的就像是火烧一样窜起来了。可顾辽见周正一沾上李逸眼睛冒火的样儿，不知怎么心里就是不

舒服。愣是站着没动。

“你丫欺负谁那”周正把冰棍儿箱子往地上一搁。一步冲上前，顾辽看周正这架势是要开打，只得也进去。

“怎么，又来一个啊，这就是我的车，你们仨哪凉快哪呆着去”也不知道他几天没刷牙，一开口就直喷毒气。

“李逸，这真是你的车，看清楚了？”顾辽问。

“这真是，那还有我做的记号呢”李逸指着车柄上深深刻下的LY。

“这还用跟他们废话吗？咱报警！”说着周正就伸手掏手机。那俩小青年见情况不对。伸手就要抢周正的手机。“啪”

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屏幕很不争气的黑了。

“你丫欠揍！”周正捋起袖子，看着阵势是要开打。李逸急了，拉着周正。“我这自行车不要了，别打啊”周正火着呢

，看李逸一副受了欺负不还嘴的样子，就是心疼。

“怎么招了，我们还怕了你了？”这句话像是一根儿着了的火柴，不知死活的就扔进了一大片汽油上。说时迟，那时快

，周正一拳就闷上了那彩毛的脸上。“哎呦！”就听见一声叫唤，另一个哪肯吃亏，就冲上来还来不等周正反应就朝周

正的肚子招呼上了。肚子可是人最柔软的地方，周正感觉一下子肠子像是断了几根儿，钻了心的疼。周正也没有电影里

的英雄人物那小强精神，怎么打都打不死。很没骨气的捂着肚子靠着墙根儿倒了。

顾辽看周正疼的不行的样子，脑门哄得一声炸了。

“你丫敢动他！”握紧了拳头，一记狠拳，直冲“破牛仔裤”的门面上。打得那人两耳直打锣。脸上青的红的一块儿绽

了。一点没养指甲的手，却像鹰爪，死死的卡住那人的脖子，扣在了土墙上。屈膝一顶，听见嘎嘣一声。“啊——”那

人的脸拧成两股天津麻花儿。鼻血混着臭汗一齐痛苦的淌下来。李逸吓得说不出话，脸白的吓人。他从来没看见过顾辽

发火的样子。而且现在的顾辽简直就像一条要吃人的野兽。连眼睛都冒着红光。

“啊——”一边的彩毛儿爬起，想从后方包抄。周正也一下站起来，虽然肚子疼得要命。

“妈的”周正感觉到是一种本能，一把拉住彩毛儿的头发。逼他仰起头。对着他的膝盖后边儿就是一顶。那彩毛儿哪有

什么准备。啪的一声，腿就磕水泥地上了。

“痛……啊……”那彩毛儿抱着膝盖就在地上打滚，呲着牙。

“别打了”李逸已经带了哭腔，大概是第一次看见打架流血的。李逸简直不相信这两人是朝夕相处的同学。

周正这才回过点神来。手上抓着那人一大撮头发，不应该说是毛儿，愣愣的看着地上打滚的小青年，这回篓子捅大了。

那人好像欠了顾辽大钱，还是抢了他女人，平时冷静的顾辽竟然还在打。

周正上去劝。顾辽看也没看就是一拳。幸好周正闪得快。

“你这是要打死谁啊。”顾辽看那躺在地上脸上青肿一片的小混混。这才收了手。下意识得看周正的肚子。有一种想去

揉揉的冲动，只是紧了紧拳头，自己是昏了头了。

“下次别这么不开眼啊”周正踢了踢地上躺着的，李逸想去扶那两个，“对不起啊，对不起”正要掏钱，周正抢过钱包

，“给他们干什么，说什么对不起。拿好车，嗞……”太激动扯动了伤口“走人”，顾辽只是剜了他们一眼。这俩流氓

太背。

“但是……”李逸也挺可怜那俩，半点便宜没捞着，这通暴揍。

“这种人就应该这样”周正看着李逸低头的样子，还有那汗津津的侧脸，和淡色的唇，包括嘴角淡淡的绒毛，周正不禁

有点浮想。

李逸看他们俩人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扶车好还是扶人好，扶人也不知道是扶哪个。思想斗争中，一点没注意到周正几乎狂

野的眼神。顾辽却注意到了，瞥了周正一眼，周正像是被戳中心事一样不敢再看，尽管顾辽想不到那个层面去。

“我那箱冰棍儿哟”周正哀嚎，顾辽瞪了周正一眼，叫你不要多管闲事。但什么也没说。

“我送你们去医院吧”李逸看着他俩。满心满意的歉意。

“不用，他皮厚，打不死”顾辽刻薄道，他看周正刚刚的眼神就有一种很不爽的感觉，也许是对兄弟之间友谊的强烈占

有欲，不允许任何人加入破坏。

“没事儿，我家里都有药，小伤，嘿嘿”周正隐忍着那样子明眼人都开得出来。

就会逞英雄。顾辽想着。

虽然感觉身上有点儿疼，但是周正心里乐。

“我跟周正还有点事儿先走了。”顾辽语气中的意思明明已经很明显了。

可周正还傻呵呵的想再看会儿李逸。

“行了，走吧”顾辽一拉周正的胳膊，“呲，轻着点儿嘿”周正只得跟着走，回头看了看李逸。“再见啊”顾辽彬彬有

礼的样子，但相信现在李逸一定不会把彬彬有礼这词儿和顾辽联系起来。

“咱这算不算了见义勇为啊？”周正一只手支撑不住打在顾辽身上。

“见个头”顾辽看着周正捂着肚子，还一脸“兴奋”，“就你这德行还想见义勇为啊”天儿热，汗在身上都快结了一层

盐了，顾辽烦躁不已。

“切，可我欠着他的，还不兴在行动上表示表示啊”周正想着刚才没在李逸面前显着怂样吧，这俩小流氓怎么这么狠啊

，不过顾辽也没手软。

“你欠着他，我可没有，下次有这种事儿别搭上我”

“这次不是被暗算的吗，这种人渣，我见一个，打一个。”

“您勇猛，你就这样回家去吧，被你妈打死当个烈士”

“啊？”周正这才想到，刚那箱冰棍儿，爆了机的手机，还有这身狼狈，“呵呵，顾辽，让我去你家歇歇啊，你手机没

事儿吧”

“呐，自己打”顾辽摸了手机，给周正。

“……妈，今儿我在顾辽那待会儿，恩……晚点回来……”

“搞定”周正挂了手机。“谢拉，等会儿凑我点儿钱，再买一箱去”

“你先给我把药给上了，”

顾辽麻溜儿的摸了钥匙，“扶着我点儿……”还没说完。

这下轮到周正傻眼了，磕磕巴巴，一声“阿姨，呲……”一激动还想鞠躬，不想扯动了伤口。“好哈”

宽宽敞敞的客厅软沙发上坐着一看上去30多的年轻女人在那喝茶，她着了件黑底的印花立领衬衫，窄腿牛仔裤搭配皮草

腰带，很漂亮，就是有点不合季节，

周正觉得尴尬极了，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两人都挂了彩的时候来。

“妈，你怎么来了，工作不忙吗”顾辽对他妈说话的调调快赶上报告工作了。

“呵呵，换了手机了吧，刚下飞机的时候打了电话没人接，这是正正吧，都长这么大了”这句话周正耳熟，她每次来都

会说这句。顾辽拉了拉愣头青似的周正，才匆匆换了鞋。

“怎么正正受伤啦，”看着周正青紫的嘴角和煞白的脸。

“嗯，刚有俩流氓翘了我们同学的车，周正看不过动了手”

“哎呀，这种事可别逞能，”顾辽他妈看似热心的问周正的伤势。

“阿姨，我先上药去了，你们慢聊”周正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先躲了去。

周正进了顾辽的房间还隐约听到。

“晚饭在这吃吗”

“不了，下午的飞机，就是来这看看你还过得好不好”

周正想着这顾辽的妈也忒会保养了。感觉一点都没有老，自己的老妈该有多羡慕啊。

周正倒腾着床头柜里的一大堆的药，好多都不能用了，这些东西是顾辽的奶奶留下的。可从不让顾辽用那些低等的药。

顾辽也是受了他奶奶的影响。能省就省，没有像一些叛逆的小孩“很有骨气的”不用家里的钱，说父母对不起他，有事

儿没事儿玩儿个离家出走，自以为很牛B其实是傻B，给了就收，收了不乱花。

周正看了看药上的日期还差一个星期，笑笑，我还真会赶趟儿。

顾辽招待他妈呢，周正只能自己上药了。周正用棉花蹭了点酒精，在青紫的下腹上，一点点地擦，酒精一沾上皮肤立刻

就蒸发了，凉丝丝的疼像是要透过皮肤进了肠子了。“嘶……”涂药的时候，周正疼得出了汗，一边心里骂着小流氓，

可不舍得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涂好了药，就出去，汗也出了一身。这味道能好闻吗。周正自己倒不觉得，但是好死不

死的坐在顾辽身边，还要给他妈削苹果。

顾辽的眼神杀过来，就差没吼出来，哪凉快哪呆着去。

顾辽他妈聊几句就有意无意地看一下表，连周正都有一点心寒了，心思细密的顾辽怎么会没注意到，只是装着睁眼瞎罢

了。

说到无话可说，便是长时间的静默，他妈抿了抿嘴唇，“辽辽，3点的机，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顾辽脸上没有什么不舍的表情，这是周正捕捉到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光。

唉，周正只想叹气，有一种冲动想拉住顾辽的妈让她再坐会儿。

“妈，我送送你吧”

“不用不用，好好学习，有什么需要打电话”周正又插不上话了，说阿姨再见吧，好像是在赶人走，说阿姨我送送你吧

，这是顾辽玩儿剩下的。只能沉默是金了。干巴巴的等她出了门才象征性地喊了句。“阿姨再见啊”

顾辽在关上门以后脸就沉了。瞪着周正。

“我说你也忒能装了，在你妈面前就是一祖国小花朵儿，怎么对我就这么苦大仇深啊”

“也不闻闻自己身上的味儿，冲的我脑门子都发晕”

“我怎么啦”周正嗅了嗅胳膊上的味道，酸是酸了点，不至于吧。

顾辽抽了一张100的塞在周正的兜里，“还不去买，等着你妈开煮呐。”

“好好”周正这才慌忙穿了鞋卖冰棍去了。

周正玩儿疯了，天天美其名曰讨论学习问题。讨论讨论着就带上了床……一个看书，一个看电影。有事没事再打个小架

调剂调剂生活。好安逸啊。

可是这是在有空调的条件下如果没有了那吐气纳凉的东西，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本来请个师傅问题好解决，可周正硬

是要说，自己会倒腾这个，还打了保票。其实他也就是在什么几角旮旯翻到的机修书，看上去很简单。所以周正就把空

调给拆了，一会儿说是那什么网堵了，得洗洗，一会儿说是电路故障，操了家伙就想搞电箱。没有任何的实战经验，所

以空调很不买账的瘫了。

可把周正老妈心疼坏了。提了扫帚就追着周正打。这时候顾辽回来说两句。周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什么的……老妈就开

始吐苦水了，什么周正5岁卸了计算机，10岁掰了手机，15岁把他老爸留下的怀表给拆了……就开始在那比较两人的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