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慕自负倔傲,在对付元弄潇的时候,虽然知道对方的实力不如他,但他并没有因为元弄潇的年纪轻而小看他。
在与元弄潇交手过招时,他亲眼目睹和亲身体验到元弄潇年纪虽少,武功和内力却是那么深厚,再过几年赫连慕相信元弄潇的武功修为将来一定能凌驾于他。
赫连慕身经百战,每战每胜,所以他可以自负自大,但他决不能没有自知之明。
他自知自己一定能打败元弄潇,所以他有十足的把握能赢得了元弄潇,在与元弄潇过招的时候也留了一些实力。
在元弄潇说出了那一番话的时候,无论如何赫连慕都会杀了了他的,因为他们是宿敌、情敌,还有楚慕阳是绝不留下一个随时会对自己有威胁的隐患,所以元弄潇一定要死。
赫连慕的嘴角往上一翘,眼里冒着冷光,含着笑容上翘的嘴角也慢慢的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动作都充满了杀气……
“元弄潇,你实在太狂妄了,你以为区区一个浮云岛是我赫连慕的对手吗?我又岂是那般容易对付的吗?你想在我手里夺走蕴风,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自不量力!”
“是吗?赫连慕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在元弄潇的眼里赫连慕那一抹的消散的笑容是在轻蔑他,而且他连一招都没伤到赫连慕(他的攻击全数都被赫连慕一一挡掉,到现在他已经气喘如牛,而赫连慕呼气平衡,连一滴汗都没有流),然而他和赫连慕打了几十回合,过了数百招了。
他觉得赫连慕从头到尾都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这已经侮辱到他自尊,他的多年的努力的习武,何况已是到达了一流高手的行列了,但在赫连慕的眼里他的武功仿佛不值得一提。
他很不甘心,凭什么他赫连慕就能这样看不起他。
可惜他连赫连慕的衣裳都没有碰到,甚至连续的攻击中他的步伐也有些混乱了。
即使如此赫连慕也没有伤到他,他依旧是毫发无损,所以他并不代表着他会输。
赫连沐这般目中无人、嚣张狂妄,元弄潇更是不想输给他,也许赫连慕武功胜过他,但他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输的人,因为他是元弄潇,浮云岛的元弄潇怎可能那般轻易的输了。
元弄潇收回了他的银丝,往后一退,调整了一下呼吸,思绪也清楚了一些,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冲动,恢复了之前嬉皮笑脸的那个可爱的娃娃元弄潇。
元弄潇嘟着双颊,非常苦恼的说道:“怎么办呢?我好像打不过赫连哥哥呀,可是如果我输了的话,就不能在见到小风风了,所以赫连哥哥看在我这么可爱的份上把小风风还给我吧,这样我们就不用打了,我这个办法是不是很好,赫连慕?”元弄潇语气很霸道,可他的霸道是带着小孩子那种不伤人、赌气撒娇却又十分狡黠的“霸”。
“哦,既然小公子都这么说了,我又怎么会不同意呢……”赫连慕虽然不知是什么愿意让元弄潇由一只长着利爪的野兽变成一只乖顺的小猫,还一口一口的叫着他“赫连哥哥”仿佛刚才只是小孩子的打闹一样,见此赫连慕浮躁的心也平静了,他的凤眼一转,唇边依旧是之前噘着一丝邪魅惑人的笑意,停顿了一下,忽然轻悠悠的说道:“不过前提是元公子你能打败我,否则如我难办。”
“既是如此,那我也只能这么办了。”元弄潇怎会不会知赫连岂是那般容易说得动,所以当他听到赫连慕的前一句没有欣喜,听到他的后一句也没有生气,经过多次的较量他又怎么会不了解赫连慕这个人。
只见元弄潇轻轻的转动了一下手腕,赫连慕的衣裳被划破了,紫色衣裳上还沾着鲜红的血液。
赫连慕只看见元弄潇动了一下手腕而已,没有看见他使用武器,他的就被元弄潇伤到了,可赫连慕只是瞥了衣裳的划破之处一下而已,满不在乎的说道:“真是可惜呀,其实我满喜欢这件衣裳的,但你把我这件衣裳弄破、弄脏了。”
元弄潇“劝”道:“既然衣裳破了,扔掉就行了。”接着元弄潇挥动衣袖,在空中舞动着柔软的身躯,就像是在跳舞一般,没有招式、没有武器。
“就算它烂了还是脏了,我还是喜欢这一件衣裳,即使我把它烧了,也不会扔了让别人捡了这个便宜。”
可是赫连慕知道他的武器是银丝,却不是刚才的银丝,因为他的看不到银丝的踪影,但他感觉到了那一道割在他身上的气是那么细,那么锋利,显然只有银丝才可以办的到。
他的银丝凌厉如剑,赫连慕此时仿佛困在一个无形的杀阵中,只能坐以待毙,然而他忽然闭上了眼睛,听着它挥动的声音,一边闪着,一边挡着,他看见了太阳下闪烁着光芒下的一根根细如发丝的线,找着了一个空隙穿过了无数围着他的丝线,飞跃而至空中,展开他的那把桃花扇向着元弄潇划下一个漂亮的弧度。
赫连慕的那把桃花扇就要在元弄潇的身体划伤了一道完美的伤痕时,突然听到一声叱喝:“住手。”挡住了赫连慕的扇子,捉着元弄潇挥动银丝的手腕,而那个正是腾空飞来的燕江流。
虽然燕江流及时阻止了赫连慕的攻击,但是元弄潇还是被赫连慕扇风伤了内脏,元弄潇吐了一口血。
三个人在地上僵直着,谁也没有动,燕江流站在他们的中间,见他们没有再动手的迹象时,这才松开了手。
“慕阳你们怎么突然就打了起来?还有元公子你怎么在这?”燕江流悠悠叹道,若不是他来找慕阳,他还不知道这二人都打成了这样了。
“没什么,我们只不过是切磋一下武功而已,师叔你多心了,我说的对不对,元公子?”赫连慕收回了扇子,朝着元弄潇看了一眼。
“是呀,我回来的时候正巧碰上楚哥哥,觉得无聊便和楚哥哥比试一下武功而已,所以是燕叔叔你误会了。”元弄潇点点头,同意了赫连慕的说法,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无辜的说道,完全不是像在说谎,“对了,我有事先走,就先告辞了。”
“等等,元弄潇,蕴风他不在我这。”赫连慕想了想还是叫住了元弄潇,他这么做可不是好心或是害怕元弄潇,毕竟虽然他是不把元弄潇放在眼里,可他背后浮云岛可不得不让他谨慎,刚才他只是被元弄潇激怒了才会那么说的,何况暗藏在暗处的敌人他还没解决呢,他可不想再增加一个不容易对付的敌人。
“我知道,我又不是笨蛋。赫连慕,我想问你蕴风他去那了?”的确元弄潇不是笨蛋,因为如果游蕴风真的在赫连慕这的话,他一定不会说游蕴风在他那,即便元弄潇清楚,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有了刚才的打斗。
“我也不知道,我派去的人都没有蕴风的消息。”赫连慕玩弄着他手上的桃花扇,语气间有些遗憾和叹息,并没有说谎,所以元弄潇也不怀疑,因为没有比起敌人会更了解对方,说到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莞尔笑道:“元弄潇,我们要不要打一个赌,如果我先找到了蕴风,那么你就要离开蕴风,相反的,如果是你先找到了蕴风,那么我就离开蕴风,你说呢?”
“好,我跟你赌了,因为这一场赌局一定会是我赢。”元弄潇觉得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这样一来不用跟赫连慕动手,就可以让他放弃游蕴风,他也可以“抱得美人归”。
说完,元弄潇便跳上了房顶,朝着东南方向用轻功飞走了,也没有听到赫连慕那一句“我只说我离开而已,又没说我会放弃蕴风,所以输不会是我。”
赫连慕与元弄潇的交谈,而燕江流一知半解的,对与适才赫连慕所说的赌约,也不是不明白这二人之间的赌约无非是围着游蕴风一个人,作为局外人的燕江流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慕阳,师……游夫人现下可有消息?”燕江流不知道游母与游蕴风突然不告而别离开了幽映别院,但是他还是担心的问了一句。
“师叔……”
“主子。”赫连慕的话还没说完,忽而从远处走来了一个身着青色衣袍的青年打断了这二人的交谈。
“说吧,什么事?”赫连慕不悦看着俯首跪地的青年,慵懒的问道。
“主子,不日前游夫人在芬韵楼附近的客栈里,如今游夫人已经出了城,在城外的小道上。”青年低着头颅把游母的行踪报告给赫连慕听,而这青年正是赫连慕的护卫之一,是赫连慕吩咐他在暗处保护游母和报告游母的消息。
“嗯,我知道了,下去吧。”赫连慕点头示意,这几日蕴风的突然失踪,想必她是担心了。
“是,主子。”青年向赫连慕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慕阳,游夫人一个单身女子在外的,一定会出事的,我有些担心,我想我还是去找游夫人以免游夫人会遇到危险。”燕江流儒雅清秀的面容满是着急担忧,因为他始终是放不下这个神似他师妹的妇人。
“师叔,你先别急,我已经安排了人保护游夫人,如果师叔真的想要找游夫人的话,我陪你一起去。”赫连慕也知这师叔对游蕴风的母亲放了些心思,毕竟游母与燕江流的意中人是如此的相似,何况他也觉得若是继续放着游母一人在外也不是办法,因为她是游蕴风母亲,他也不想游母出了什么问题,影响到他与游蕴风之间的关系。
“好。”燕江流听了赫连慕劝,心里也安心了不少。
第33章
曲曲折折的小路上,一个四十岁的妇人满脸愁容茫然的跨着疲惫的步伐走着,仿佛又老了十岁了。
她眼睛里满是焦急与忧愁,她拖着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着,前面的路就像是永无止尽般,怎么走也走不完。
“小风,你在那?”妇人的声音充满着担忧,接着又是一声叹息。
这妇人俨然就是游蕴风的母亲,那日游蕴风叫自己一人在客栈等着他,可是自己左等右等等了几个时辰却不见游蕴风的影子,那日她通宵未眠直到等了天光方才出去找游蕴风。
第二日的早晨她也在顾不得什么了,匆匆忙忙的冲到了芬韵楼,只为找回他的儿子游蕴风,可是等她去了芬韵楼时,楼里的人多番阻挠也未曾让进楼里去找游蕴风,最后是鸨母耐不住他这般闹法,更主要的是她给了鸨母些银两这才应了她。
只是这毕竟是妓院也不能由着她一个妇道人家进去呀,于是这鸨母叫了几个仆人去找找看,但是都是一无所获,后来有一个来个守门仆人告诉了她,昨晚游蕴风来过芬韵楼,只不过昨晚他早已离开了。
那时,她真的觉得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跟着游蕴风一起去,起码也不会不知道他到哪去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她出了什么事,那她该怎么办?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游蕴风是她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牵挂,如今她的儿子不见了,就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仿佛他从来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一般。
此时她真的很想念她的丈夫,如果她的丈夫在的话,至少她也不会这般的措手不及,一片茫然,可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就明白了,那都是她的妄想。
可是她是忍不住想要问一句:实心,你在那呀?我真的很需要你,我自己一个人快要撑不住了。
即使她再怎么累、再怎么伤心与着急她也不能哭,因为如果哭的话,哭的话她就真的撑不住了,所以她只能忍着泪水往肚子里吞,将所有的哭与悲都吞进去。
她一点也不贪心,这辈子也不能在看到她的丈夫,她也愿意,她唯一想要的是见到她的儿子,他们两个人的儿子,这个儿子是他们夫妻多年感情的证明,是她的支撑。
她蹲在了草地上双手抚着脸,虽然她不想哭,可是她的泪水还是忍不住从眼眶里涌了出来,一滴滴的从脸上流到了她的手上,她的手上一片润湿,沾满了她的苦涩的泪水。
她就这样蹲在地上哭着也不怕有人经过这条路,她只是想要哭而已,正待她这么想的时候她听到从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那个脚步声就像一个锤子一样敲打着她的心脏。
这个脚步声让她看到了希望一样,她抬起了头,以为是她的儿子准备冲上去,喊道:“小风!是你吗?”
但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忽然跌倒在地,手指颤抖的指着前方尖叫道:“鬼呀……”她指着的前方站着一个人,是一个带着恐怖的鬼面的人,那个人的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即使是在不远处的游母也感觉到一股骇人的寒意,那是从地狱的深渊里才有的阴冷的气息,所以也难怪她会以为是一个“鬼”。
而那个带着鬼面的人正是云破天,也是被游母唤作“鬼”的人。
云破天走到了半路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妇人蹲在路上,若是平常的他干脆直接杀了这个妇人,因为他挡住了他的路,但在他动杀意的时候,脑中回荡那人声音“就算他们再有错你也不应该杀了他们”于是他退下了杀意,就当做没有看到眼前的“障碍物”,但是就是有人不知死活偏偏来自寻死路,那个妇人忽然对着自己喊道:“小风,是你吗?”
云破天转首看去,他倒要看看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可是他看到的是什么?竟然是她,是那个女人,是燕江流找了多年的人,也是他这一辈子想要忘了也忘不了的女人——舒落烟。
“居然是你苏落烟,你没死?呵呵,想不到我会被你骗了,被你骗了整整二十多年了。”云破天冷声笑道,阴冷冷的笑,他慢慢的踱步到“舒落烟”的面前,看着这个虽然年华已去,却还是二十年前那张清丽、惹人怜惜的脸。
“你是人?”游母颤抖着声音再次确定的看着他地上的影子,也明白他是人不是鬼,就算是如此她还是怕这个男人。她还以为自己认错人,没想到这个男人也认错人了,游母解释道:“那个,你好像认错人,我叫温莲不是什么舒落烟。”
“就算我认错了谁也不认错你,舒落烟,你别再狡辩了,你以为你换了一个名字,就能骗得了我吗,你未免太天真了?”云破天觉得这个女人很可笑,以为编制这样一个理由他就会相信?
“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舒落烟,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当我是那个劳什子的舒落烟,燕先生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只是跟她长得相像而已。”她虽然不知道那个舒落烟是他们的什么人,可是多次被人认错罢了,可是她怎么觉得这个人的口气好像与那个舒落烟有仇一般,所以她赶紧否认,未免自己就成了那个舒落烟的替死鬼也说不定,因为她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人想杀了她。
“你说什么?你说的那个燕先生是不是燕江流?”此时的云破天也不管她是不是舒落烟,因为她口中“燕先生”更让注意。
“是……是呀!”温莲断断续续的应道,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只怕她在迟些回答,这个也许会立刻杀了自己。
“果然,你们已经见过了,他骗了我……”云破天说到这忽而停顿了一下,甚至像是在喃喃自语般,他发呆了一会,望着温莲阴测测的说道:“一切都是你这个女人的错,不然他也不会这样对我,既然是个本该消失的人,就不该存活在世上。”
云破天没有感情的声音宛如从修罗道里传来的魔音般让人绝望,温莲害怕的看着云破天,往后退了一步,可她的身体却是动不了,身体好像背着千金重的铁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死神一步一步靠近自己。
“你……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