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方,万一蕴风感染瘟疫到了怎么办?临州城里的百姓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了不成?所以,元弄潇你还是把药
方交出了吧,莫非你要看着蕴风和临州城的百姓死掉吗?”游蕴风还没到临州城就已经被赫连慕说了这样,不知他听到了会不
会气的七孔流血,吐血身亡?不过,赫连慕也不是故意这么“咒”游蕴风,毕竟游蕴风喜欢的人,他只是如实把事态的严重告
诉了元弄潇而已,他可没说假。
听到赫连慕那些咄咄逼人的话,元弄潇也怒了:“喂,赫连慕,你说的未免太过份,你以为我就不担心小风风了,就不关心临
州城的瘟疫了,我呸,少跟我说的你好像是个关爱百姓的大仁大义之人。”火也发了不少,元弄潇人也平静了不少,事关游蕴
风的事,他又岂会不紧张,所以他也没再跟赫连慕争辩了,直接把身上捡到的那个木盒子扔给赫连慕,“你说的药方我是真的
不知道,也没偷没抢你的药方,那日我只是捡了一个装着几张纸的盒子而已,呐,还给你。”
赫连慕接过了那个木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把木盒子放在了桌上,他看了几眼那几张纸,里面写的全都是一些药材,这正是
他要找的药方,那么说元弄潇真的没有骗他。
可他再看下去的时候,这些药材除了是一些预防“赤火”这种瘟疫的方法外,剩下的那些写的全是一些清热去火的药材,根本
就不是什么治疗瘟疫的药方。
燕江流见赫连慕的神情不对,幽幽问道:“慕阳,这药方有问题吗?”
赫连慕轻叹一声:“师叔,你自己看吧。”他将手中的那几张药方递给燕江流。
燕江流上前走了一步,接过赫连慕手中的那几张药方,仔细看了几眼,心里便明了几分,望着赫连慕,说道:“除了预防赤火
的方法,就是一些清热去火的药材,这的确不是药方?慕阳这是怎么回事?”
赫连慕冷笑道:“这就得问我们的元小公子了?”
元弄潇听到赫连慕的口气无不是在针对他,而且燕江流和温莲听了赫连慕的话都转首看着他,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怀疑与不信任
他,心中顿时怒火焚心,鼓着腮,反唇相讥:“哼,你以为我是换了药方不成?笑话,我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我干嘛要
换了药方,而且我连里面写的是什么,我都没看过,你凭什么就断定我换了药方?你为什么不问问你的好手下,是不是他被人
换了药方?”
“我的手下我自然会去问,不用你多嘴。”赫连慕用扇子轻轻的抵着唇片,悠哉悠哉的坐了下来,撇了一眼元弄潇,似笑非笑
的:“另外,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是你换了药方?你这么激动莫不是做贼心虚了?“
“你!哼,要是你被人冤枉了,你还会冷静得下来?我这是正常反应,根本就不是什么做贼心虚。”元弄潇知道自己是让赫连
给耍了,咬着贝齿,恨不得嘴里咬的是赫连慕肉,啃的是他的骨头,喝的是他的血。
温莲附和道:“对呀,楚公子,潇潇绝对是不会不知分寸的人,去换了药方?”她相信元弄潇,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理由这么做
。
至于,燕江流则是沉默不语,心里明白赫连慕知道元弄潇没有换了药方,而是有心与元弄潇作对,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摇摇
头:真是拿他们没有办法,这个时候了还在斗嘴。
“游夫人,我知道。”而后,赫连慕对着空气叫了一声:“狱鬼。”这一声还未落下,忽然一道黑影“嗖”的一下跪在赫连慕
的跟前,语气谦卑恭敬:“主子。”
元弄潇一震,指着跪在地上的狱鬼,惊喊道:“啊,你是那天和交手的人!”而狱鬼似乎从来没有没有见过他,只是跪着,看
到狱鬼这样的元弄潇气的差点咬断了他的牙齿,直接想和他打上一架,算算那天的总账。
赫连慕瞄了一眼元弄潇:“元公子,能否安静一点,你这么大声嚷嚷的,让我怎么说话?”元弄潇怒不可遏的瞪着赫连慕,若
不是燕江流拦住他,他早就冲上去给他给他一拳,只好把所有的怒气往肚子里吞。
赫连慕一直对元弄潇碰了游蕴风的事耿耿于怀,所以一见面就没给元弄潇好脸色,冷嘲讽刺的,如今看见元弄潇吃瘪的样子,
他十分的痛快,不过,还是正事要紧,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慢慢地收拾他。
“狱鬼,你给我仔细瞧瞧这个可是原来的药方?”赫连慕把那几张药方扔给狱鬼,冷声说道。
“主子,这个的确是原来的药方。”狱鬼看着手里药方,的确是他那日丢失的药方,一张也没少。
“哦,狱鬼,你难道想骗我不成?这里面的根本就不是治疗赤火的药方,只是一些清热去火的药方而已。”话说到这,赫连慕
的目光一厉,拍案而起,那张桌子立时变成碎片。
“主子,属下没有说谎,这是真的药方,只是少了一张。”狱鬼低着头颅,手心的一片润湿,面对赫连慕的怒气,他还能镇定
自如,已经算是不错了。“至于那张药方早在半年前已经遗失了。”
“退下去吧。”遗失了?看来真是一波三折呀,以为找到了药方却没想竟然少了一张。
“是,主子。”眨眼间,狱鬼已经不在了。
“没有了药方,小风要是感染到了怎么办呀?”小风那不去为什么偏偏要去那个临州?温莲此时心乱如麻,毫无方向。
“伯母,你先别那么担心,没有了药方不是还有我娘呀,凭我娘的医术一定办法治得了这次的瘟疫。”虽然在江湖上没有什么
人认识他娘,但是他娘的医术可是整个渭国最好的,光是他们浮云岛的那些令江湖人眼馋的灵药都是他娘炼制的,所以元弄潇
才如此的有信心。
温莲诧异道:“潇潇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娘真的有这么厉害?”元弄潇点点头,表情异常认真,不似在说假。
燕江流也忍不住问道:“元公子你娘是谁?”
犹豫一会,元弄潇说道:“我娘叫乌痕心。”
说到他娘,现在还有余惊呢,谁叫他娘的那个彪悍,一个眼神就能杀死他了,这次他偷偷的离家出走,连封信也没写,一走就
是三四个月,记得上上上次离家出走的时候若不是他爹拦住,恐怕他现在还在面壁思过,而且那次他只不过是走了四五天而已
,这一次恐怕就算他爹出马也未必能保住他呀,但是为了小风风,他只能豁出去了。
燕江流一怔,“你娘居然是女虞国的圣手神医?慕阳,看来临州的瘟疫有救了。”没想到二十年后还有机会能见到浮云岛的人
和神医的后人,燕江流感叹道。
赫连慕缄默不言,心中暗忖:原来元弄潇的娘是女虞国的那个神医,如此说来,临州的确是有救了,果然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天无绝人之路呀。
正当这时,出去安排马车的青萝已经回来了,对着赫连慕说道:“主子,马车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嗯,我知道了。”赫连慕的眼也不抬,表情慵懒,眼睛瞅着元弄潇,“元小公子,现在我们要去临州了,你娘那,就拜托你
了。”
“喂,赫连慕你给我等等,我也要去临州。”那个赌约,他还记得很清楚,要是被他先找到游蕴风,那他岂不是输了?哼,想
要调走他不可能。
“哦,那么小公子你娘那该由谁去通知?别忘了,你娘可是浮云岛的岛主夫人,除了你大概谁也无法找的到那个神秘的浮云岛
。”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通知我娘,不用你操这个心。”
……
最后,元弄潇硬是要跟着赫连慕与温莲他们一起去临州和用他浮云岛养的信鸽写了一封信给他爹,而不是他娘,因为只有他爹
才可以劝服他娘去临州。
第49章
临州。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腐臭气息,天气潮湿,路上曲折不平,到处都是水洼,大概是这些日子天气阴霾,时常下雨的关系吧。
临州城外,有十几名官兵用白布绑着脸,手握大刀,他们眼里肃然,走来走去在巡视,非常的有纪律,只要有任何靠近临州城
一步,他们手上的刀则会横在你的脖子,对他们而言,他们的任务是守着临州城不让任何人进、任何人出,以免有人闯进这座
“死城”感染到赤火,或是传染赤火这种可怕的病毒,如果他们没有做到的话,即使没有因为感染到赤火而受尽折磨死去,也
会被砍头而死,做个无头尸。
细雨蒙蒙,雾气浓重,守城的官兵衣衫沾着雨露,鬓发滴水珠,一股凉风掠过,寒意凛凛,他们哆嗦了一下,拉紧了衣服,忽
然三个人影从薄雾中走来,他们撑着伞,雾气遮住了他们的面容,那一声声的脚步声,让那些官兵提起了警惕心,手握着刀柄
。
“站住,你们是何人?”一个官兵朝着他们喊道,那三人久久没有回应官兵的问话,我行我素的走着,那官兵自是心中不悦,
却不敢放松警惕,眼睛瞄向其他人,示意拦住他们,若是他们不从,只好拔刀了。
游蕴风停住了脚步,明显察觉到气氛紧张,把雨伞移向后面一点,墨色的眼瞳淡漠,薄唇一抿,盯着那些俨然把他们当做犯人
的官兵,但他不打算开口,所以更别指望一向沉默阴沉的白鬼会开口了,所以剩下来的只有清霜了。
清霜叹了一口,对着官兵抱拳微微一鞠躬,微微一笑:“各位官爷,小生乃是任家的二少爷,请各位官爷能打开城门让我们进
去。”
一个下巴蓄须的官兵,看了一眼清霜,神情显得有些谦卑,语气恭敬:“原来是任家的二公子,方才失礼了。虽然不知道二公
子为何还要回到临州,但是二公子的要求实在太为难我了,这个城门我们是不会开,也不能开,请恕我难办。”
任家,临州城的首富,当家的却是一个女人,任灵,在临州城无人不晓无人不知,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见过任灵,但是她的三个
儿子个个才貌双全,大儿任清漓,官拜二品;二儿任清语,武功高强,在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三儿任清霜,是个满腹经纶
,闻名南北的才子,然而这样一个优秀的才子,偏偏体质虚弱,随时会病倒的“病书生”。所以那官兵才对清霜如此的客气,
毕竟他是临州首富任灵的儿子,任大人的二弟,武林高手任大侠的二哥,他哪敢得罪清霜,只要那些人动动手指头,他的这条
命就呜呼喀嚓掉了,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当然不会去得罪清霜的,但是他又不能不遵守上头的命令,放清霜进来。
清霜在心里摇摇头:果然是出城容易,进城难。当初出城的时候是娘帮他的,如今只能靠自己了,但是如果说自己这个“病书
生”能治赤火的话,我想没有谁会相信自己,为今之计只好等娘来接他了。
正当他这么想时,忽而有一个官兵附耳跟那个蓄须的官兵说了几句话,那官兵眼神闪烁了一下,立刻大喊道:“打开城门!二
公子请进吧。”而这官兵态度为何会转的那么快,则是刚才另一个官兵告诉他,任清漓曾吩咐过他们任清霜要进城的话,他们
只要打开就行了,而他却忘了这回事,幸好有人提醒他,否则他有十条命也不够陪呀。
“多谢官爷。”清霜欣然点首,之后转头对着游蕴风说:“游公子,我们现在就进城吧。”游蕴风不语,只是随着清霜进城去
,而白鬼也是静静的跟在游蕴风的后面。
街道上一片空寂,往常热闹的临州城此时就连一丝的痕迹也没有,呜咽的风声,仿佛是在哭泣着。
脚上的地砖尽是灰尘,恐怕很久没有扫过了吧,街道旁的客栈酒楼寂静无人,门紧紧的关闭着,昔日热闹非凡的街道却是连一
个路人也没有,耳边里只有呻吟的声音与风呼啸着声音,记忆里的临州已不复存在,如今只是一座清冷无人的死城罢了。
游蕴风看着这里的一事一物,从东倒西斜的摆摊到紧闭着大门的酒楼、大宅、茶棚,这才确定清霜嘴里所说的话并没有夸张,
而这里的人全到那里去了?这些清霜已经跟他说过了,感染到赤火的人已经把他移到了寺庙里去,而没有感染到赤火的人则是
在家里闭门不出。
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一座不亚于幽映别院的大宅,横匾上写着任府二字。
清霜抓起门环轻轻地敲了两三下,这时一个青年拉开门,看着清霜,欣喜地说道:“二少爷!”
清霜眉目间皆是一片高兴,嘴里溢满了笑意:“管家,我回来。了。”只见青年,一身深色蓝袍,身形健硕,行为举止间处处
到位,有礼,显然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管家。
青年说道:“二少爷,你回来就好,这些日子夫人盼星星盼月亮希望二少爷能早点回来。二少爷你快点进去找夫人,夫人知道
一定会很高兴的。”在二少爷离开临州后,夫人每天都会问起二少爷,就连大少爷和三少爷也不见夫人怎么问起过。
娘?他完全没有想到娘会这么关心她,娘一向对他们三兄弟很严格,很少问寒问暖的,每天除了检查他们的诗词歌赋外,还命
令管家训练他们的体质,她觉得他们三兄弟长的太秀气了,不像一个男人,所以她要把他们训练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无论是
外貌与行为、气质上都不能有点女气,为此他们吃了不少的苦头。记得三弟有一次为了戏弄一个人穿着女装,却被娘发现了,
娘让三弟那三个月都穿着女装,而且还让丫鬟替三弟化妆,娘那时还对三弟说了一句话“既然你想当女人,那么就让你当个够
”,在这三个月,好动的三弟一直躲在家里不敢出去,等到能穿回男装的时候,三弟拼命似得练习武功,所以他们三兄弟的武
功就数三弟的最高,自那次以后,三弟一见到女人他就躲开,常常出门在外,很少回家,深怕娘再这么罚他。
其实,他们都知道娘这么做,是因为他们长得太像爹了,爹长得很漂亮,比起任何的女人还漂亮,是天下第一美人,娘和爹成
亲不久,爹却为了一个人而休了娘。他以为娘会恨爹,但据管家说,娘没有恨爹,因为她从来没有爱过爹,那时她会嫁给爹,
只是她到了适婚的年龄,刚好碰到为了躲避他的众多的追求者的爹,于是他们一拍即合就成亲了,他们成亲后,娘总是嫌爹长
得太漂亮,整天招惹一些苍蝇,害的她每天连休息的时间都没,只为了解决他的那些锲而不舍的追求者;而爹则认为娘是嫉妒
他的美貌,才会这么说。后来爹喜欢上了一个人,娘觉得这个“麻烦”终于可以丢开了,于是娘就让爹休了她,爹说什么也不
肯,说娘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如果休了娘以后的生活该怎么过,他又怎么能做出抛弃妻子的事?但娘却在第二天写了一封休
书和一封信,便带着他们三兄弟来到临州,一住便是二十年。
“管家,这二位是我的朋友,游公子和白公子。”清霜指着游蕴风和白鬼说道。
“原来是二少爷的朋友。”青年看着游蕴风和白鬼,只觉得二人俊朗不凡,一个身着黑衣,淡漠清冷;一个身着白衣,阴冷寡
言,若不是两人的姓不同,他还以为他们是兄弟呢。“二少爷,你现在要见夫人,还是先换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