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生之雁过留声（生子）——冷妖

那上面的话让青怀瞪大了眼睛。

14.

后来许久许久的时光都度过了。不管是悲伤也罢阴谋也罢，一颗心被伤的支离破碎的时候想到的也许就是那是不该，不

该轻而易举的就陷入了对那人的期待和爱情当中。那么伤害的人就只会是他一个人。而不是──可是这时候的郑青怀想

不到这些，他觉得这张纸条越来越滚烫，让他原本静如死水的心又复活了起来。他什么都想不到，脑袋里只有一片空白

。所以当他走出森林给那个烫得令人怀疑是在做梦的号码打电话时，他觉得晕眩。

他的电话等了很久，或者没有，只是他心里在一直狂跳。耳朵轰鸣一般在响彻。手中紧紧攥着那张纸条。这时候的天有

些昏暗，郑青怀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现在几点。那张纸条上述说的爱意，是真的吗？这时候才心慌起来，可是他来不及

思考，对方温柔的声音已经在他耳边响彻。

“喂，是青怀？”

久久的沉默。他可以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那一浅一重的声音让青怀意识到对方也在轻轻呼吸。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

“青怀？你怎么了？我很担心你。”温柔的声音仍然在。

放弃放弃。郑青怀深呼了口气，然后缓缓的说，“你写的是不是真的？就是纸条上的。”

“是啊。怎么了？”对方很快的回答。

“那我……”郑青怀呼吸窒了一下，嘴角带着笑意，“我也喜欢你。”

那张纸条上写着：我很担心你这样突然离开。希望你能来我这里，我不想再放开你了。我喜欢你。

当暗恋了十几年的情感终于在心爱的人面前开诚布公，内心里除了激动，还有安心和放松。知道了他也喜欢他。知道了

自己默默的等待不是无用功，不会凭着一点美好的回忆和更多的忧伤而度过最后的时光。可是想到那剩余的一年多时间

还是心里很痛。

“你说……”明若的声音有丝疑惑和不解。“你……喜欢我？”

“嗯。”

秦明若此刻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明明记得他没有说这样的话啊。可是他说的纸条。他虽然对青怀存在心动和好感，

那电影院时也差点说了出来。可是他不确定这只是在一定时间所产生的偶尔想法还是──因而秦明若开口，“我并不─

─”

可是青怀打断了他的话，他的声音沉稳却还是可以听出喜悦，“我知道你已经有了未婚妻，”在说这样的话时心里很痛

，“我不介意。真的。如果你不能放开伽蓝，我也不会嫉妒的。”我只求这最后的一年多的时间能够有你陪伴，即使你

认为我很自私。反正那时候所有都会真相大白的。至于伽蓝曾经做过的事他也不想开口。

“青怀，你不必这样。”明若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我和伽蓝的婚姻纯属政治联姻。”

也许早就在电影院看到他眼眸里的绝望就知道他拒绝不了他。不管是任何原因。

“我没事。”我很高兴。真的。“那──”

“我想见你。你现在在哪里？”明若从椅子上起来，看向窗外的院子，那绿意盎然的生机。

“小道口。”

“好，你呆在那里，我去找你。”将一叠的资料扔进抽屉里，秦明若想了想还是决定下次在跟他商量一下！晋森林的事

。这时候他更想见他。只是单纯的和他约会。忍不住翘起嘴角。“那等下我们去约会哦。拜拜。”

约会两个字让郑青怀犹如飘飘欲仙。他没想到真的拥有了这个他暗恋了十二年的人。十二年啊，多么漫长的时光竟就一

眨而过了。等到秦明若赶来看到对方眼角流露的喜悦，心里生生的疼了一下。

这个人，如果可以，我愿一生爱着他。牵着他的手的时候，看到对方有些别扭却不由肯放开的模样不由浅笑。嘴角牵起

的幅度美好而令人仿若梦境。秦明若在对方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满意的看着对方脸变得通红。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随着人群越来越多，郑青怀不想放开对方的手，但又怕怪异。

“怎么？”明若发现青怀一直想要抽回手，体贴的松开了手。“我也不知道哦。”

“哦。”手里空荡荡的。

“想不想回去看看我们的母校？”在人流又变少的时候，明若握住他的手，十指交握。

粗糙的手指碰触到冰凉的肌肤。郑青怀漾开笑容，点了点头。不管未来如何，这一刻握着你的手，就足够了。

15.

最怀念的时光永远是和那个人在一起。点点滴滴都忘怀不了。或许是那个人深刻在骨头里，想要忘却都忘不了。纵然错

过许多，也许也会后悔，也许会埋怨。那个人他曾经说过会用一生爱他。

郑青怀显然此刻的心情有些不可置信，甚至怀疑这是一场美好的梦。他已经做过太多太多这样的梦。可是如今成真了，

他却怀疑又是在梦里。可是手心里冰凉的感觉不会欺骗他，他是真的拥有了秦明若。这个温柔似水美貌动人的人竟真的

成为了他的情人。

“青怀？”淡淡温和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明若嘴角支起笑容。“你在发呆？”

“我？我没有。”郑青怀连忙摇头，他只是在怀疑，怀疑不过又是一场完美的梦。

“是嘛。”仍旧是温淡的语气，明若将与对方十指相握的手分开，在看到对方明显失落的表情之后，忍不住迷了眼睛，

这个人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可爱的表情。尽管他的身材高大健壮。“我们坐公车去吧。”

郑青怀显然也是看到对方戏谑的表情，困窘的抽回了手。明若在从口袋里抽出一张一百元之后，愣住。他忘记了他已经

不是那个高中需要准备零钱的少年。

“你等我一下。”在看到熟悉的标志之后，秦明若飞快的摆了摆手，走进了人流拥挤的麦当劳。他记得那个他偶尔看到

的广告，忍不住微笑起来。

郑青怀无聊的看着周围，事实上公交车就在前面。已经有一辆熟悉的公交车从他面前经过。他想起了初次与明若搭公交

。走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纤细的身影，就觉得这是幸福。记得有一次公交车在明若还没有站稳的时候就要开走，是自己条

件反射的抱住了他的腰，那时候心里感慨怎么会有人的腰细成这样。明若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可是问他他又说没有涂

任何香水。

秦明若走回来，嘴角的弧度明显的有上升了一点，他将手中的冰激凌其中一个递给了青怀，“第二杯半价哦。”声音里

充满着调戏和得意。

可惜另一个人听不懂，拿起小勺子，有些傻头傻脑地问，“还可以这样？”

明若小小的吃了一口，无奈的点了点头。他想起来青怀房子里连个电视都没有，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个广告。于是拧了拧

漂亮纤长的眉毛，想着下一次一定要带个电视去。

“挺好吃的。”青怀微微笑了。虽然他的味觉早已经失去，但是还是会感动面前人的体贴和温柔。

“你不是……”突然想起对方味觉早已丧失，明若觉得心里充满了失落和不安。他记得，一直记得，青怀说他得了一种

治不好的病。原本还溢在胸口里的满足和快乐瞬间崩塌。这个人他真的开始想要认真爱上的时候，却已经不能再享受他

所有的好了吗？

“怎么了？”看到对方原本还笑脸盈盈的摸样变得有些暗淡，青怀关心的问道。他手中已经能够感受到冰激凌开始融化

的冰凉感觉，于是想到，“我们这算不算在不合的时节吃冰激凌？”

“怎么会。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的天气四季如春。”明若扯了扯嘴角，敷衍的回答。

“明若，你没事吧？”青怀看着对方白皙的手心里已经有融化的粘腻的水渍，想要帮他擦拭，却发现没有纸巾。“刚才

还好好的？”

“你的病真的无药可治了吗？”

没料到对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题，郑青怀怔了一下，许久才缓缓回答，“嗯。不过没事，发作时间隔得很长。”况且他

知道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明若，我们不要将这些好不好。”

“好。”清脆如泉水般的声音。明若点了点头，“我们不提。”然而心里的伤痕终究是慢慢扩大了。他低下头舔舐完滴

在指尖的水渍，看到对方在看着他，不由一笑，“怎么，你想帮我？”

“我，我才没有。”结结巴巴的回答完的明若视线注视到公交已经来了，急忙拉着明若跑了过去。“我们赶快上车。”

“好。”

两人上车。公交车里原本昏暗的场景在司机开了灯之后变得明亮，郑青怀这才注意到车上只有零星几个人。他们选择坐

在后面两人一排的位置。靠近明若的时候果然闻到了那股淡淡的清香。

“现在是不是很晚了？”看着原本还算明亮的天色一下子在霓虹灯下显出了原本的昏暗。后知后觉的郑青怀才开口问。

他的声音下意识的压低了一些。明若感觉得到气息吹拂在他耳旁。

“嗯？现在是下午六点。”手机幽幽的荧光让明若嘴角的笑容看起来有点诡异。

“哦。”青怀眼眸转到窗外。

16.

公交到达终点站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昏昏暗暗的空间里夹杂着冷风吹过来的冷冽气氛。无意识摸到了上衣的扣子，才

想起来那个从前渴望着能拿到爱人制服第二颗扣子的人早已经长大。学校流行的向喜欢的人在毕业时索要第二颗扣子就

能得到美满的爱情。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了这盲目的期望。即使在最后那么绝望的时候，心里始终期盼着。郑青怀等到

下车的时候才想到自己曾经和明若还有一大堆人看过的一个日本电影。那时候女生掩着嘴笑着这也是我们学校的传统。

于是就相信了。

因为心里始终存在着一种渴望。他所不知道但日益增长的名叫欲望的东西。

“会不会饿？”刚刚下车，才体验到那种冷风。是真正的冬天要来临的感觉。明明刚才还是暖和夏日一般。这里的天气

果然古怪。明若问慢一步走下来的青怀，手自然的握着另一个人的手寻求温暖。

“还好。”胃里面还是冰凉的感觉。郑青怀自然地弯曲手指去寻找另一个人的手指。

“那先去吃饭吧？”秦明若来到校门口，“今天只有高三晚自习。嘿我们去食堂吃。”

校门没有开，自然地秦明若看到保安，挥了挥手。那慢吞吞走过来的人还是一如记忆中那么高大硬朗。憨厚的笑容挂在

嘴边。显然他也认出了已经长大了的两位，吃惊的睁大了瞳孔。

“强哥，没想到你还在这里上班啊？”说话的是郑青怀，他显得惊喜，嘴角弯曲了一边。

“什么强哥，每次校长见了都以为我是混黑色会的。”老实的男人干巴巴的回答。

“那强叔？”明若接口。

老实憨厚的男人顿时一个大红脸。

“好啦，明若。”郑青怀算是见识到明若温柔外表下欺负人的本性，“强哥，我们想进学校去。”

“可以啊。进来吧。”强哥让他们进入学校。

“我们先去‘怀念怀念’，等下回来早找你聊哦~强叔~”笑嘻嘻的挥手着拜拜的秦明若眼见的看到老实男人脖子上的红

痕。然后拉着一脸无奈的郑青怀首先奔往食堂。

这时候的食堂已经显得冷落寂寥，只有几个员工在看电视。看到他们显然也是一愣。在两人经过不懈努力解释了半天终

于老板娘亲自下厨整了两碗面的时候，郑青怀只能用沉默来表示他现在的心情。面对着那几个员工不慎寂寞的好奇的目

光，青怀自然而然的选择了往偏僻角落拐。可惜了明若一眼看到那广告还兴冲冲的打算拎着青怀过去呢。

“等下去篮球场吧。”吃完面，明若看到对方还剩下一大半，不由皱了眉，“青怀，你怎么总是吃得这么少？”

“啊？哈哈。”想要干笑着完结这个话题的郑青怀无奈的抓住了一双筷子，然后在某人的视线下食不知味的吃完了这碗

面。确实是食不知味。无奈的青怀这样想。

篮球场只隐隐透漏着几缕灯光。远远看去很不真实。昏黄的路灯显得有些寂寞，直直的挺立在树影里。郑青怀看着这曾

经肆意挥洒着汗水与激情的地方，不由生出怀念。这里是第一次遇见明若的地方。这么说很奇怪，毕竟他们是同班同学

。可在开学之前他来熟悉校园环境的时候就是在这里遇到了他。

“我记得我第一次遇见你是在这里。”秦明若看着他，眼眸里是怀念和感慨。“那时候你还误以为我是女生哈哈。”

一个人投篮。再熟悉这里的环境之后，郑青怀并不急着离开。看到了篮球场，自然就想要玩一下。那时候很安静，原以

为暑假新生会来军训，结果因为台风而延后。所以作为一个早已准备要军训并且无聊透顶的新生，郑青怀还是跑来了。

也就是在这时候遇到了那个一脸微笑的美人，并且非常傻兮兮的问“这位女同学……”

“啊，没想到你还记得。”郑青怀含糊的回答。

“当然。我们班第一场篮球对抗，我和你一组。”秦明若自然的回答，他记得，关于郑青怀的他都记得，“那时候我们

班有个壮得像头牛一样的男生，竟然投进我们这一组的篮框。”

“呵呵。”显然回忆起的青怀也微微扯了嘴角。这之后在那个男生身上发生的事明若想必不知道。不过也不用说了。

“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礼胜褐。”

“哦。”模模糊糊有这个人的印象，秦明若看向在沉思的郑青怀，开口说，“太久没接触很多人都忘记了。”

郑青怀没有回答。

明显听到铃声响起。秦明若抬起头看到天上的星星，“我们去教学楼看看？”

“好。”

楼梯昏暗有种很不明显的阴冷的感觉。青怀在暗夜里不适应需要旁边的人握住他的手。明若却搂住了他的腰，缓慢的一

步步前行。刚刚铃声是晚自习的第一遍铃声，还有些人没有马上赶到班级。莽撞的学生偶尔从他们身边跑过，好奇的看

了一眼又飞快的跑走了。

“真的像是回到了从前。”明若突然开口。他们停在二楼的楼梯口。学生已经全部回到了班级。在郑青怀还没有说话的

时候他突然将他推到了墙上，紧接着靠了过去。

“明……明若……”慌忙拒绝，却早已被覆在嘴唇上的柔软软了腰。

17.

嘴唇上柔软的触感让青怀闭上了眼。原本只是紧贴着嘴唇，在青怀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对方灵活的伸出舌头探进了他

的口腔。对方香甜的舌头不断搅动着他脆弱的口腔。郑青怀只有靠着对方施在他的身上的力量和依靠着墙壁才不会软下

来。没办法这样的冲击真的太大了。

“明……明若……”眼尖的发现有漆黑的影子慢慢靠过来，青怀连忙拉了拉对方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