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用完就丢啊,我进去喝杯水都不行,不要跟我说你家没水这种无聊话,有你这样的吗?”林锐挑着眉佯装不爽道。
“喝水不会回家喝,你个弱鸡不要以为帮了我蹬鼻子上脸,如果你以为你打我的事就这样两了,没门,一件归一件。”被林锐
一刺,杨啻又恢复那拽个二五八万的模样。
看着杨啻逞强的样子,林锐应付说着:“行,你是大哥你说了算,好吧我是尿急,快点开门吧,我快憋不住了。”
“最好憋成肾亏,亏不死你。”虽然还是损人,但杨啻还是掏出钥匙,“哒”的一声,门应声而开。
林锐扶着杨啻进去,杨啻顺手开了灯,这是一个单身青春期男孩该有的风格。方便面、衣服袜子随处都是,游戏机摆在电视机
正前方,周围有全家桶和枕头,看来是吃和睡都在那一块了。
杨啻随手把沙发上的东西扔一边,然后一屁股坐下去,给人种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也绝不离开的沉重感。杨啻修长的手指轻触破
皮的嘴角,反问,“不是要上厕所,不会是憋回去了吧。”
林锐应声回头看了看杨啻,没正面回答杨啻的问题,“医药箱在哪里?”。杨啻无声回答,头点向旁边的柜子,然后径自摆弄
起手上的传单。刚刚一路防着那群人追上来,精神高度紧张,回到家一放松这才发觉又饿又痛。看看墙上的时钟指向8点,肚子
应景的咕咕抗议起来,拿起电话叫外卖来充饥,正想问林锐想要吃什么。就看到林锐从柜子里找出急救箱,坐在杨啻旁边,拿
出消毒药水和纱布,默默的帮杨啻清洗伤口。杨啻看着林锐生疏却小心翼翼的动作,专注且认真的神情,印象中这种严肃对待
只在做练习题的时候才见过,而自己却用习题相提并论,是怎么样一种心思。
像蒲扇般的睫毛,渐渐布满汗的鼻头,抿紧的双唇,从杨啻的角度看过去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性感吗,不。
可爱吗,不。
可莫名的就看呆了,直到耳畔响起,“喂,杨啻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等杨啻回过神来,就看到林锐小兔般眼神直直的看着自己,里面充满了疑问和不解。而杨啻用手摸摸鼻子,不动神色的把屁股
往外挪了挪,咳了几下,“呃,什么?”
“我是问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你今天不正常,呆呆的?一点都不像你。”林锐歪着头说出自己的疑问。
肚子再一次抗议起来,掩盖了杨啻的尴尬。看着林锐了然的眼神,杨啻心想就让他误会吧,总不能说自己一个大男人看另一个
男人看到呆,这个话说起来谁信,太荒唐了。
“饿了?恩,饿肚子的时候通常都伴有低血糖的症状,难怪老不在状态,更何况你还被……”看着杨啻的伤口,最后一句便默
默的吞进肚子里,转个话题,“是煮方便面还是叫外卖?”
“不了,还是叫外卖吧,你想吃什么?”
林锐边收起东西边说:“我还是回家吧。太晚了,如果真的难受,明天你就不要上学,我跟班主任说一下。”
看到杨啻起身,林锐连忙摆手,“你不用送了,我自己出去就行,我认识路。”杨啻看着林锐摆手的幅度,翻白眼的反驳,“
谁要送你,我是要去排水,大门那边,不送。”
“要不要我……”
“不用,这点小事我还能自己来,怕你看了自卑。”
林锐再一次见识到杨啻的毒舌,看着一瘸一拐的人昂着骄傲的头颅,拐进厕所,无奈一笑,转身回家。
晚上在床上辗转难眠的林锐,脑海中总浮现杨啻的模样,本来是平行线的两人,却因为一个许晴让两人相交。
还记得班主任无意中说过杨啻的父母在杨啻初中时离婚了,抚养权的事争执不下,却不是双方抢着要。杨母改嫁,说什么也不
能带着个拖油瓶,而杨父则是生意失败,四处流连。
男孩子的青春反叛期,自己却成爹不要娘不留的人,性子就更加桀骜不驯和孤僻。老天还算怜悯,就算全部人不要自己,奶奶
还要自己的宝贝孙子。本来想要祖孙两一起住,可奶奶放不下他老伴,说即使是死了,也要留在他身边,而老人也认为杨啻在
这种小地方也学不到什于是两年前转学到如今x校,可来到这里也不安生,半年没到便闯出个校霸称号。至于这个称号是怎么来
的,林锐也不清楚。听朋友说,好像常在校外跟外校的学生打架,那狠劲,那不要命的打法,让人不寒而栗。
林锐认识的杨啻平时一副冰山脸,见谁都爱理不理的,老师,学校基本无视之。老师们也无心管教这些被分类的人,只要不闯
大祸,一般就得过且过,无谓给自己找麻烦。
而自己却因为许晴的事情,打了他一顿,准确来说,应该是自己被打。现在想想还真有些后怕,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的,没
骨折就算杨啻他老人家手下留情了。更何况,杨啻这种霸王当众被打,也没在背后下狠手,相比较好像是自己更卑劣。
就这样,林锐无头无脑的想着,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一夜无梦。
05.坏淫,绝对的
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海平面上,再缓缓升起,普照大地,每日每日循环如此。走在路上,偶有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树叶随
风飘动摇摆,成了一连贯跳动的音符。一天之始,始于晨。然而,今天却不甚太平。
林锐一到教室,就被班主任叫去了。
林锐一进入办公室,看到班主任一脸大便样,林锐惊觉不会是昨天杨啻被打的事情,外校学生找上门来,可又想想,打人的是
他们,吃亏的是杨啻,那些人还不至于脑残到这地步吧。那究竟是什么事,让老师气成这样,心中忐忑的林锐站在老师面前,
打算见招拆招。
陈老师压低的嗓音,让人感觉她正在极力压制怒火,直奔主题,“昨晚你是不是跟杨啻在一起?”
“是。”林锐老实应答。
“很好,希望我接下来的话,你也能诚实回答我。你是不是又跟杨啻打架了,在学校的那条巷子里,林锐,你好好想清楚再回
答我,不要让我失望。”
果然如自己所想,昨天的事情有人告发,只不过主角变成自己和杨啻,看样子不是昨晚那群人,应该是本校学生,才知道自己
是谁,才能告到班主任这里去。可又想想,自己也没得罪过谁,唯一得罪的跟自己一样自身难保,现在来想是谁不实际,难道
要把杨啻被打的事情供出来。杨啻无缘无故会被打,说起来连自己也不信,或许是在外面惹到谁了,可这也不能全部说出来。
林锐斟酌的说开口,“昨晚我们在巷子里,可是我们并没有打架,我们只是……”
“没有打架,那你告诉我,你的手是怎么了,这么一大块破皮。昨天我看你还看好好的,不会是这么巧回家的路上受伤的吧。
”当林锐慌乱之际,就见陈老师指着门口,“那你也给我说说,你这脸破相这样,不会也是昨晚不小心踩到石子,摔成乌青又
破皮的吧。”
林锐回头,就看到杨啻昨天还只是红肿的眼睛现在肿得跟熊猫似的,嘴角的破皮已经凝固住,走路一瘸一拐的,好不狼狈。看
杨啻这样子,说是自己摔伤的,连猪都不信,更何况班主任。
杨啻走进办公室,就听到陈老师指着林锐手上大片的乌青说事,怎么昨晚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眉头皱了皱,便低着头站在林锐
旁边,眼角却斜斜的瞄着那刺眼的乌青。
“来,你们给我解释,你们这突如其来的伤口。”陈老师双手交叉,一脸我看你们怎么掰。
“我没什么好说的。”
“哎呦,你还真有个性,这件事搞不好你都能退学,都有人把举报信放到校长邮箱那里去,究竟是发生什么事,说清楚好让我
有个底。这事说大就大,要是真的闹大,老师我也没办法能解决。”陈老师深深的看了林锐一眼,言下之意已经表达得很清楚
,现在坦白还来得及。
陈老师接着说:“上次你们公然打架,已经记了一个小过,林锐你是没机会拿奖学金了,而杨啻你面临被开除的风险。现在还
有机会,你们老老实实的交代,看看还能不能挽救,林锐,你不要再一次让我失望。”
林锐脑子一团乱,真想不明白,这件事有到这地步要告到校长那边去吗?要是让自己知道那是谁,一巴掌抽死也不屈。可这个
时候自己更不能紧张,连老师都说了,处理不好,就不是处分能解决的。
“这件事跟林锐无关,都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有什么后果我全力承担。”
陈老师大手一拍,火山喷发,“你现在来逞大男人,什么事一肩挑,有什么用。要不是你,林锐何至于这样,你看看你这样子
,书不好好读,尽惹麻烦。要是让你奶奶知道,那不得寒了你奶奶的心,真想做个流氓吗?想把你奶奶气死才好,是吧。不是
一脸无谓吗。”
听着陈老师的话,杨啻双拳慢慢收紧,指甲深陷肉里,一再深呼吸,告诉自己绝不能再意气用事。杨啻紧咬着下唇,口腔里渐
渐弥漫出一股铁锈味。
林锐听着老师的话,灵机一动,“老师,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的。”
听到林锐插嘴,陈老师抚了抚额,“说吧。”
杨啻双眼坚定直视前方,从林锐的角度看来,刀削般的侧脸看不出情绪起伏,只是突起的下颚告诉林锐,平静的表面底下是刻
意压抑的坚忍。
“其实,昨晚我们是有打架,不过不是我们对打,而是被打。”看了看陈老师疑惑的表情,林锐眼珠子溜了一圈,“昨晚,我
在学校自习到挺晚的,没想到一出校门,就被人拖到学校旁的巷子里,挣扎中手刮到墙,这才破皮的。等我回过神,就见几个
人围把我围在中间,叫我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我不敢反抗,就把身上的东西拿出来,也许是他们看钱少,就想上前教训
我。恰巧杨啻经过那,趁着他们不注意,在背后攻击,一股脑的把他们打趴下,他自己也被打了好几下。那个时候我便趁乱摸
出手机,打开我自己之前因为好玩而下载的警鸣声,装作警察赶来。那些人本就心虚,一听警察两字就吓得屁滚尿流的,然后
我们赶紧走出巷子离开那里。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子,绝对不敢再隐瞒。”林锐一脸诚恳的说着,语气中还带了些委屈。
“那为什么刚开始不说出实情?难道是你帮他掩护,来……”
“老师,就因为杨啻给人的印象不是很好,所以这话一说出来,会被认为别有居心,更何况我才跟杨啻一起打架被记过,这说
出来不是更加可疑,这才决定不外说的。我也不想父母担心。”看陈老师表情松软,林锐再加重剂,“如果还是怀疑,那就叫
那位举报的同学,出来当面对质,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愿意面对面说清楚,杨啻救了我,我不能让人就这么白白冤枉他。救
了人,不被嘉奖,还被如此对待,这到那里都站不住脚。之前我打他是我不好,他都不计前嫌的救了我。”
看到林锐咬牙坚持,陈老师这才相信,“好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学校单方面做法,的确是有先入为主的不是。这件事老师
会向校长反映的,到时候该嘉奖的嘉奖,该惩罚的惩罚,绝对不会委屈了你和杨啻的。”
“老师,谢谢您。”
“恩,回去上课吧,老师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两人一起走出办公室,一路沉默。
今天的自习,林锐不敢留得太晚,看时针指向6,他便开始收拾书包。走在校道,篮球场处传来篮球与地面撞击发出的闷声,林
锐转头望去,看到杨啻一个人正在那里投篮。天气燥热再加上运动出汗,杨啻早早把上衣脱掉,结实有序的六块腹肌衬上小麦
色的肤色,因汗水流过而黏在额上的头发,篮球夹在杨啻的手臂和身体之间,之间杨啻斜斜的站着,望着自己这个方向,傍晚
斜眼照射在他身上,犹如万丈光芒之势,简直就是帅死人不偿命的美男图。
林锐一下子看呆了,想想自己的胳膊腿,那样都上不了台面。这转眼间,杨啻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
林锐用手摸摸嘴角,确保自己不会情不自禁的流口水,这才断断续续的开口。“呵呵,是你啊,虽说是夏天,还是穿上衣服的
好,这样很容易感冒的。那啥,你继续,我先走了,拜拜。”
林锐立马转身走人,真是丢脸丢大发,连话都不会好好说了。深深自我唾弃的林锐走了一大截路,才发现从刚才杨啻就跟着自
己并肩走,这需要多长的反射弧,多厚的神经线让自己迟钝成这样。林锐再一次词穷。
“早上为什么不说实话。”杨啻突如其来爆出这句。
一头雾水的林锐愣了大半天才明白过来,“我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有选择性的表白而已,这结果对谁而言都是好的,就是了。
”
“要是老师不信呢?”
“呃呃,这没有想过。当时情况也不容许我去捋顺,反正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有说实话,我也是顺着话走而已。”
“那人要是出来对质呢?”杨啻一再追问。
“那更好,我还真想知道是哪个在背后嚼舌根的,被我知道是谁,一定灭了!”林锐伸出右手,手指在空中旋转一圈然后再慢
慢合拢,“要不就是昨晚那群人告密的,要不就是平时看你不顺眼的人说的,可他们也没说真相,所以对质什么的,肯定没戏
。”
“为什么要帮我,还对老师说谎。都跟你没关系。”
“这个有什么好疑惑的,不管是谁只要在我能力范围里的,我都会帮。至于后面的事情,谁也不能预知,就算知道,我也不后
悔去做。而今天的事情,摆明了是诬陷,我只是偷换概念罢了。于我而言,那个充其量只能算是善意的谎言。”杨啻停下脚步
挑眉看着林锐,的确这件事对林锐来说没有什么,只是为了自己还对老师说谎,这可不是一个好学生该做的事,别忘了,林锐
之前可是为了许晴而打自己。杨啻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别的答案,反正到目前为止,杨啻就是觉得林锐在说废话。
“好吧,也有之前打了你的愧疚,之前的事是我不对,许晴喜欢谁想要跟谁告白,这些我都无权干涉,也没有立场阻挠。要是
你还介怀的话,我向你道歉。”
“愧疚?”杨啻挑起嘴角,“为了许晴?”
“是我的问题。”
“不过就是看她向我告白,而你只能在一边干看着,递纸巾说说贴心话,却也无能为力。就连为她抱不平做英雄,别人也不一
定领情。”
林锐堆起的笑瞬间凝固崩塌,煞白的脸上挤不出任何表情,想要张口却组织不出任何连贯的句子。杨啻看到林锐强烈的反应,
心里一把火攒得老高,不由得口无遮拦,句句像刀子一样直插林锐痛处,“可没想到,你连表错情的机会都没,人就给你判死
刑。想来那天许晴说的话,你肯定是句句入心,不用我再复述吧。你这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贴的挺爽的吧。”
“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