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逼死了他。现在,甚至还把成为僵尸的弟弟逼到了杀人犯的位置。骆子恒何其恨,恨自己这个间接杀死弟弟的刽子
手。
低着头侧身缩在向东浩背后,骆子毓不敢看骆子恒的眼神,他怕从里头看到骆子恒对他的恐惧以及宣判。
'毓你是不是咬过人?'看到骆子毓做错事的心虚,骆子恒问不出口。痛苦闭眼,骆子恒不想问,也不敢问,话一出口,
这敌对的立场就无形中形成了,然后再也无法回头。
"毓,跟我回家先。"自欺欺人的骆子恒只知道他不能让骆子毓离开他。
"骆SIR,我想,自骆子毓他死了之后,他便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咄咄逼人,向东浩连骆子恒最后的筹码都要赢尽
。
"怎么会没有关系,他是我亲生弟弟!即使变成僵尸,他也还是我唯一的弟弟!"被抢走的感觉让骆子恒慌了。只是这仅
仅是因为骆子毓是他的弟弟吗?
"你该知道他为什么自杀,或者你会取消9月21号的婚礼么?"向东浩嗤笑,即使会,那也已经太迟了。
"怎么说,他既然是我的了,我会代替你好好照顾他的,骆SIR。我想现在我应该先带他走会比较安全。"向东浩压制住
骆子毓隐隐发作的暴躁。
骆子恒只一个迟疑,向东浩已经挟着骆子毓的肩膀把他从自己眼前带走。
第12章:其实医院血包不好吃
骆子恒失魂落魄地靠在墙壁上,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眸色。也许不抬头,才能够不让人看清他的脆弱,才能暂
时逃避子毓自杀变成不死僵尸的事实。
他不知道骆子毓成为人不人鬼不鬼的活死人到底有多难受,但是他知道自己看着子毓变成这个样子,他心里很痛,痛得
想死,代替子毓死,代替他承受这一切。
虽然已经长得牛高马大,傲气得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下暴雨打雷的时候还是会偷偷往他的被窝里钻,即使是搬出
去住了也还会半夜打电话给自己,只因为又打雷了。
所以,他怎么能够丢下子毓一个人,怎么能够看着他独自承受,怎么能够把他推向死亡的深渊之后再看着他万劫不复?
骆子恒猛然抬头看向巷子的尽头,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他至今还记得子毓被向东浩带走时那恐惧而不安的眼神,让人揪
心得难受。他怎么能够就这样放手,再一次推开子毓?即使他喝人血,那也还是他的弟弟!
披着身上这一身警服,骆子恒首先也还是子毓的哥哥。
"混蛋!"骆子恒咒骂自己,奋起朝那早已失去踪影的两人追去。
奔跑得太快,剧烈跳动的心脏撞得发痛,只是这根本就比不上子毓被丢下的心痛。子毓那傲气到极点的家伙该是怎么样
一种绝望才会连哥哥都不要了。
一边奔跑一边打电话给子毓,电话那一头首先出现的声音依旧是陈烨。
"小烨,毓在哪里?"他早该知道,他是猪头,只顾着工作连这种明显的不对劲都没有察觉到。子毓出车祸之后,他的电
话一直都是陈烨代接,甚至那被他误会为噩梦的相遇,更是子毓死了之后的第七天。
"恒哥。"电话那头的陈烨迟疑,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骆子恒关于子毓的下落。
"毓现在在哪里?"暴躁的语气,骆子恒甚至在恨一直隐瞒自己的陈烨了,而他根本就没有资格怪陈烨,最该死的那个是
他自己。
"子毓在家里。"陈烨终还是告诉了骆子恒有关子毓的下落,电话那一头甚至还隐隐约约传来乒乓的撞击声。
挂了电话,骆子恒开了车就往骆子毓的半山别墅飙去。
风驰电掣,骆子恒甩下车门快步冲向大门,与来开门的陈烨擦身而过便直冲进别墅内找那个血瘾发作的子毓。
宽敞的客厅内,沙发和茶几都被撞得脱离了原位,腥红的血液斑驳满地,骆子恒屏住呼吸不去看那流血量一人以上的凌
乱,自责的眼眸在别墅里疯狂搜寻子毓的身影。
耳朵听到二楼那儿子毓的嘶吼声,骆子恒顺着滴落的血迹冲上楼梯,映入眼帘的血腥冲击让骆子恒呆住了。
因为救火的关系,向东浩雪白的衬衣上本就沾了斑斑点点的油渍,现在更是被腥红发黑的血污弄得血腥怕人。满身血迹
的向东浩把骆子毓整个压制在地板之上,错开阻挡的身影,骆子恒看到子毓那被扼住的脖子竟然焦黑一片,血肉外翻的
烧伤蔓延至半张脸,连底下的骨头都露了出来,至于子毓那推开向东浩的两条手臂甚至只剩下光秃秃的焦黑骨头,那挂
在上面的灰烬竟是子毓曾经的血肉。
与向东浩扭打的骆子毓扭头,用那剩下的一只完好眼睛怔怔看向楼梯口间的骆子恒。
骆子恒已经做最坏的打算,以为会看到满地的尸体,却不料看到的是子毓伤痕累累的身体。办案这么多年,什么支零破
碎的尸体他没看过,可当他看到子毓被烧成这样还张合着嘴试图想喊哥的时候,骆子恒的眼泪刷一声流了下来。
脚踩在散落的干瘪塑料血包上,骆子恒小心翼翼地上前。
"毓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烧成这样?"哽咽,骆子恒颤抖着手想去摸子毓那残破的脸。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把骆子毓烧
成这样。
"已经喝过血,没事了。"向东浩把手上抓着的塑料血包扔到一边,随着他松手,骆子毓那被烧得见骨的伤竟然在骆子恒
的眼底缓慢愈合。
"毓,疼吗?"
松开禁锢,骆子毓蹒跚着撑爬起身,像是不愿意让骆子恒看到他那张肌肉扭动的脸,他扭开脸躲避骆子恒的碰触。
"人都死了,就算还知道痛有用吗,知道痛就别TMD自杀。"向东浩快要被骆子毓累坏了,若不是因为有脖子上的银链法
力保护,他早就被这个疯僵尸咬死了。
"他爷爷的,搞得这里像命案现场一样。骆SIR你仔细搜,别事后再来定我一个共犯罪名,那我可承担不起。"向东浩厌
恶地擦拭着手上沾着的血液。
"你这是拿血包给他喝?"低垂着头,已经恢复原貌的子毓躲着不肯看他,骆子恒也就只能从向东浩这边下手。
"要不然怎样?或者你们警察局想节约子弹的时候我不介意带骆子毓过去帮忙。"处处讥讽,处处相冲。向东浩看轻骆子
恒这一身警服。骆子恒刚才的那一松手,其实就已经是默认了骆子毓杀人的事实。
没错,他的确是故意的,故意告诉骆子恒有关于骆子毓必须喝人血的事实。被正义和亲情所绊,无法抉择的迟疑,还有
那后悔心痛,骆子恒的反应也相当娱乐了向东浩。如果不是因为麻烦,向东浩还真的想看当骆子恒看着骆子毓咬死人时
会怎么抉择。
"你对毓做了什么?"平常人不可能伤得了僵尸,看到子毓差点儿在自己眼前灰飞烟灭,骆子恒后怕得只恨眼睛不够用,
不理骆子毓的抗拒仔细检查他的身体到底有没有完全恢复回来。
"脏死了。"向东浩没有理会骆子恒的逼问,一面擦着身上的血一面向房间里的浴室里走,再不把这一身的血洗干净,被
狗仔队的长炮拍到的话那就跳到黄河也说不清了。
像个被严重伤害过的动物一般,骆子毓后背抵在墙壁上缩成一团不肯让骆子恒靠近。骆子恒看着他把头深埋在双膝之间
,难受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蹲在骆子毓的跟前,骆子恒把手伸向他。
"毓,如果你怕,那就咬哥。如果你恨哥,那就咬哥。如果你想要哥陪着,那就咬哥……我一直都陪着你,哪也不去,
就陪着你。"骆子恒环臂抱着骆子毓,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后悔的心痛。
满嘴都是酸臭味,被从医院偷来的血包恶心得差点儿吐出来的骆易轩把自己扭曲的表情隐藏在双膝之间。其实人血包也
不是太难喝,只不过在饮食方面从来不委屈自己的骆子毓很久没有喝过如此不新鲜的血液了。
不惜把自己弄得死去活来就只是为了在骆子恒面前演这么一出戏,骆子毓听到骆子恒的后悔心痛更加嫉妒那个骆子毓。
同样是两兄弟,为何兄长转生之后却对骆子毓如此的好。同样是僵尸,为何他骆易轩被兄长畏惧骆子毓却能得到骆子恒
的保护。
香软的脖子就在自己嘴边,骆子毓抗拒不了那香甜血液的诱惑,雪白的僵尸牙蠢蠢欲动。转念想到他已经找到兄长的转
生,骆子毓咽着口水把僵尸牙缩了回去。
"只要我是你弟弟,无论一百年一千年,你都不会抛下我对不对?"骆子毓他现在才七百多岁,还没有脱离千年的范围。
满嘴谎言,一举手一抬足都是在演戏,骆子毓编织着陷阱只等着骆子恒往下跳。
骆子恒何曾听到过骆子毓如此害怕的乞求,看到他终于不再把自己推在心门之外,骆子恒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我绝对不会抛下你,你永远都是我的弟弟。"
既然如此,那兄长大人就别想逃开他了。奸计得逞,骆子毓紧抱着骆子恒,漆黑如夜的眼眸里除了演出来的激动还是激
动。面对骆子毓这样一个老怪物,骆子恒又怎么能够逃得开他的魔掌。
二楼的人在演戏,一楼就只剩下陈烨一个人在辛苦擦着地板上的血迹。
把真相深深憋在心底,陈烨那张麻木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唯一能看到的是他全身心投入在清洁的专注。
幸亏骆子毓不喜欢木质地板,要不然这满客厅都是的血污只怕彻底换地板才能清理得干净了。卷起衣袖拿着刷子和毛巾
,陈烨蹲在光洁的瓷砖上一点儿一点儿把血污擦干净,就像把骆子毓死亡的秘密一点儿一点儿往深渊里拖决不能让任何
人看见一样。
当陈烨把清洁的范围延伸到二楼时,那虚假的两兄弟已经'重归于好'了。
陈烨看了眼那兄友弟恭的情景,只能够在心底佩服骆子毓的好演技,好得让他心生寒意。埋头继续擦着血迹,在陈烨没
有察觉的情况之下,他已经悄悄把这些日子以来对骆子毓的好感也一并擦了去。
第13章:赖上你就逃不掉
骆子毓被骆子恒搂在怀里安抚,实际是骆子毓向东浩他们集体演戏安抚骆子恒,刚把二十四孝好哥哥送走,骆子毓一转
身就对向东浩笑得一脸诡异。
"你把骆子恒的弟弟拐上床了?"眼眸弯成了月牙,骆子毓的眼白都要看不见了,整个眼睛就只剩下纯然的漆黑。虽然私
底下大家都知道骆子毓不是人,但是这么大方展示他不是人的气质有时候还真是让向东浩和陈烨吃不消。
"怎么,你也想爬上来?"以站在骆子毓身后默默守候的姿态演戏的向东浩瞬间也变身为甩手掌柜,不咸不淡,俨然就是
来者不拒的调调。
这一场戏,表面上主角是骆子毓,实际上真正的主角是向东浩才对。用骆子毓的自杀加大骆子恒的负罪感,更是用骆子
毓对骆子恒的绝望情愫逼得骆子恒退无可退。如果说骆子恒是逼死自己弟弟的罪人,那么向东浩就是那一直都宠爱着他
支持着他包容着他的保护者。
配合得天衣无缝的表演之后,被骆子恒照顾了半辈子的骆子毓就这样顺理成章躲进了等候已久的向东浩的世界里。
与弟弟产生隔阂的哥哥骆子恒想要挽回已经很难,要发现这是一场专门为他而设的骗局就更难。
解决了骆子毓身份败露的危机,骆子毓顺理成章接近向东浩,向东浩更是借机深深打击了经常给他的生意制造麻烦的骆
子恒,真所谓一箭三雕。
"嘛,我亲爱的兄长大人以为我对一直默默保护我的你日久生情了呢,不知道他有没有松一口气?"骆子毓像个小情人一
样用手臂搂着向东浩的腰依靠在他的身上。
"我怎么觉得你跟骆子毓一样都对这个哥哥虎视眈眈?"向东浩的眼睛不是一般的犀利。虽然骆子毓的目标一直都是他,
但与他看着骆子恒的眼神比起来,后者更加令人毛骨悚然一些。
"我不管。我的宝贝哥哥现在以为我们是一对的,你可不能出轨了哟。"头一侧,骆子毓就在向东浩的嘴唇上印了一吻。
"哎呀,真是讨厌,我迟早会被憋出内伤。"骆子毓摸了摸被灼伤的嘴唇,手指摩挲间,焦红的颜色便消散了去,恢复成
淡淡的粉色。连个KISS都不允许,这银链的防御也甭提多么彪悍了。
"算了,我还是去帮小烨搞卫生吧,浪费粮食是可耻的。"甩甩手,骆子毓决定去帮陈烨小媳妇的忙。
解决掉骆子恒的问题,比命案现场还恐怖的别墅也恢复平时的安静。
"唉,真是讨厌,血包太难喝了。"
陈烨抬头看了眼那个一边嘴里厌恶着医院血包难喝却又一边咬着管子吸吮血液的骆子毓。
"要是几百年前也有血包的话,估计胃口就不会被养叼了吧。所以兄长大人,这都是你的错。"自言自语的骆子毓念叨着
,旁若无人的神经病状态俨然自娱自乐得很。偏偏那挤眼皱眉的表情看起来就像在喝最苦的中药,委屈得跟个爱吃糖的
孩子似的。
"你吃饭用得着这么委屈吗?"对着骆子毓,陈烨现在说话都七分冷淡三分暗讽。骆子恒又不是他真正的哥哥,他还真把
自己当骆子毓了。因为身为前骆子毓小助理的关系,陈烨跟着前骆子毓到处去,吃住都一起,连带前骆子毓的亲生哥哥
骆子恒都被陈烨分走了一半。所以,陈烨讨厌看到现在这个假的骆子毓欺骗子恒哥。
"为了不让哥哥难做,我也只能忍着呀。正义警察骆子恒的明星弟弟骆子毓嗜血成性杀人如麻,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被
曝出来,我是无所谓了,可是哥他怎么办?我杀人没杀人,就算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哥哥。现在只要哥他不怕我就好。
"骆子毓皱着眉把剩下的那几十毫升血液喝完。
"最好是这样。"对骆子毓说的话,陈烨首先就是怀疑,然后才从怀疑中抽出几分空隙用来摆放验证骆子毓诚恳度的观察
。
"小烨你嫌弃我了。"在3米开外的沙发上斜躺着骆子毓突然间移形换影至陈烨身边屁股挨屁股紧挨着一起,骆子毓更是
把柔若无骨这个词诠释到极致,软骨蛇盘绕攀附的模样俨然他全身上下的骨头都是为依附陈烨而存在。这一移形换影,
导致巷子追逐的那场戏不攻自破,明显骆子毓的速度并不止那个程度。
被骆子毓赖在身上,陈烨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凉意,而已经习惯他那恒久不变的体温的陈烨没有再感冒了。随着天气渐渐
变热,骆子毓身上的温度甚至开始变得让人觉得舒服起来。
"从来没有嫌弃你。"因为从来没有喜欢过,所以从何谈起嫌弃二字?即使真的有好感存在过,那都已经全部被抹灭掉,
陈烨更是不会承认之。
"你不喜欢我了。"骆子毓伸手轻扳过陈烨的下巴让他正视自己。骆子毓那吞灭一切光线的黑瞳太过漆黑,深得让陈烨多
看一秒都会掉进里面去永世不得超生。
"因为大哥对吧?我看到你的眼睛里只有大哥,没有我。"平时一副痞子样的骆子毓此刻全无那恶劣至极的无赖样,平静
无波的眼眸注视着陈烨,甚至连天生稍微暖和一点儿的声线都变得清冷。
没有等陈烨回答,骆子毓先自嘲一笑。
"不必担心大哥的安全,这个世界我最不舍得伤的就是他。知道为什么吗?"瞧见陈烨眼底那还掩饰不了的细微讥讽,骆
子毓一点儿也不在意。活了那么多年,陈烨这点儿反应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真小人伪君子来说直白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