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子小音流落街头,就找上了阿斐。为了养活他们,阿斐辍学做工,为那个钟瑞少年当小厮,再打拳卖艺赚点零花钱。
」
午艳犀利地盯了他一眼,「朱大叔就听之任之,为何不帮阿斐?」
「冤枉啊!」朱八戒一肚子苦水没处述,「我的那点小钱全被展二娘骗去了!太上老君嫌我多年没进展,不肯发我薪俸
……老朱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午艳心中一惕,追问:「阿斐神智似已好转,为何没入军营?」
朱八戒叹道:「阿斐遭人设计,输了赛马之局,他的命盘已改变,这一辈子大概就是个庸庸碌碌的小伙计。」
午艳剑眉轻蹙,想了想,「阿斐住在何处,我们去等他。」
朱八戒带路,七绕八拐,来到京城贫民聚集之地。
老远就听见一位妇人在骂街:「你们这些好吃懒做的家伙,还不快去干活。怎么,我们展家失势了,你个小不点也敢抗
命?」
有人小声地嘟囔回嘴,那嘹亮的女声又响起:「急什么,阿斐来了,自然会付钱给你。」
走得近些,午艳看到展二娘浓妆艳抹的马脸,头顶坠马发髻,插了几把金钗,下颌高傲地抬着,吩咐面前的少年:「你
快去买景园的合家欢八道斋菜,再给我打些杏花春的汾酒,然后……」
胖子小音拍打肚皮叫唤:「娘,我还要景福楼的核桃虾,芋泥百果羹……」他一口气报出十来样名点。
那少年苦着脸道:「大娘,我只是杏花楼的伙计,去隔壁送酒,您让小人替跑腿,总该拿出买酒菜的钱吧?」
「你先垫着,等我们家阿斐回来补给你……」
展二娘态度稍软,目光瞟到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位贵公子长身玉立,手摇纸扇风流俊雅,立刻两眼冒星星,扭着腰
过来万福,「这位公子有些面善,请问您贵姓?」
午艳淡淡地说:「展二娘,我是阿斐的大表哥,两年未见,特地来看看他。」
展二娘见他衣饰华贵,讪笑道:「原来是贵客登门。」
她支支吾吾不肯让客人进屋,午艳心思精明剔透,对无忧道:「你去给二娘买些喜欢的酒菜来,我们来得匆忙,未备礼
物,请二娘多担待。」
「遵命。」无忧瞪了二娘一眼,飞快地走了。
展二娘这才喜笑颜开,将午艳等人领入房内。
屋子很小,里面为卧室,外面是客厅,几个人坐下就挤得满满的。
午艳目光锐利,审视了一圈,随意地问:「阿斐平日睡在何处?」
展二娘道:「外面有个柴房,他就在那里搭个铺。」
「柴房?」午艳缓缓地撒开扇子,脸色很冷淡,幽黑的眸子里有点点晶光,高深莫名。
展二娘又寒暄了几句,感到有些自讨没趣,只好回卧房候着。
傍晚时分,阿斐回到家,神色疲惫,手上的血痕和青紫更多,额头上也多了一个肿块。他有点羞涩地说:「瑞少爷的朋
友要看头断石板,我表演得不太好,呵呵。」
午艳的喉咙痛痛的,有什么哽咽着出不来,他缓了口气,柔声招呼:「阿斐,来一起吃饭。」
阿斐搬了把小凳子坐到门口,双臂抱胸看夕阳,摇头道:「不用,我饱了,瑞少爷赏了个馒头。」
午艳只觉一股热血冲上头顶,不及细想,掠至阿斐身边,抓起他的手就往外冲。两人默默无语地走着,午艳不放手,阿
斐也不挣扎,乖乖地跟在一步之后。
夜风渐起,月亮爬了上来,皎洁的月光为午艳染了一层银辉,白玉般的面容,更显俊美绝俗。他忽然停下脚步,转头温
柔地问:「阿斐,我度一口仙气给你,如何?」
第三章(上)
阿斐的眼睛瞪得溜圆,闪过奇异的光芒,很快又黯淡下去。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轻地说:「午老师不必麻烦了,
我的头受过伤,这辈子只能做个傻子……」
「什么伤,我看看。」午艳拉下阿斐的脑袋,扒拉了几下,看见后脑勺隐藏着一道粉红的疤痕,问:「是不小心摔的吗
?」
阿斐点头道:「赛马时不留神撞到石头,在家躺了几日才醒来。」
他打起精神微笑,从午艳手下退开,「我福气好,活了过来,还勉强增长了几分神智。」
午艳沉吟起来:照理说,人的头颅若受损,富贵的命盘就会破败,以阿斐的状况,若能平安庸碌过一生,已属难得。
可是,自己下凡的任务未完成,怎么回天庭交差?
所以,一定要治好阿斐的痴病,让他重新变成武曲星,报答当年他助我度劫之恩。
想到这里,午艳已经有了主意:「阿斐,你回去收拾一下,搬到我家住。」
阿斐迟疑地答:「我先请示二娘的意思?」
午艳不留情面地说:「她待你从无真心,何必管她怎么想?」
阿斐的声音更低,几乎象蚊子在哼哼:「可小音……小音毕竟是爹的孩子。」
午艳无奈叹息:这少年太纯良,不知人心险恶,难怪被人欺负。不过,自古孝道为先,他欲行善,我也不能拦着。
「这样吧,你先搬来,日后再另觅良宅给你二娘。」
这样的做法实在是皆大欢喜,阿斐跟随在午艳身边,笑得眉眼弯弯,「午老师真了不起,心地也最好。」
午艳的脸色这才回春,脚步轻盈了许多,撒开丝扇,自得地摇起来,「过奖。」
去时是叁人,走时变为四人。展二娘见风使舵,拉着阿斐哭闹,简直比亲生儿子还要珍惜,说了无数肉麻的瞎话。
午艳令无忧从背囊里取出一物,立时让她收声,「展二娘,这里有纹银百两,你想要吗?」
二娘止住哭泣,放开阿斐的衣角,扑向白花花的银子,午艳等人安然脱身。
回到府中,午艳将众人召集起来,一齐设法令阿斐的命盘归位。
朱八戒说:「照理,阿斐今年应中武举状元,出征番邦立下大功,如果再无建树,他的将军之路,今生就无望了。」
无忧异想天开地建议:「不如我们把这届的状元绑了,让阿斐冒名顶替?」
这本是随口戏言,午艳倒是得了灵感,仔细思索一番,拍桌而起,「我们老是在阿斐身上兜圈子,怎么就没想过从旁协
助?我可以钻营一个兵部要职,到时破格任用阿斐,多花些心思将他捧成大将。」
大家听了,觉得这是个捷径,虽有些脱离常理,但时间紧迫,只好放手一搏。
午艳摸出星云镜,向太白请托安插兵部要职一事。
吸取了上西天的教训,午艳严肃地叮嘱:「天上片刻,人间沧桑变化,星君别耽误时辰,要赶紧回复。」
太白答应一声,幻化为轻烟离去。
第二天,阿斐来到午艳房门口请安,打算去钟瑞家上工。
午艳道:「今后你们同朝为官,岂能再做他的奴仆?别去了。」
他一言九鼎,阿斐自然遵从。
太阳升高,午艳只觉神清气爽,生出一份雅兴,命无忧准备钓鱼工具,要带阿斐去西塘垂钓。
到了西塘,午艳闲闲地坐在岸边,手持钓竿,纹丝不动,如老僧入定一般。
阿斐脱了外袍,只穿了贴身小衣,跃入水中嬉戏,身姿矫捷如蛟龙,游了几个来回,居然捉起一尾大红鲤鱼,兴冲冲地
举过头顶,向午艳献宝:「午老师,你看,我比你先抓到鱼。」
午艳眯着眼睛,瞥见阿斐俏脸泛起红晕,晶莹的水珠沿着面颊穿过锁骨,滑落到胸膛内,健康玉润的肌肤,像是镀上了
金光,湿衣几近透明,隐隐透出胸前的两颗小红莓,颤颤的招人怜爱。
午艳无端的心中一漾,微红着脸嗔道:「没规矩,真是,真是……」
看着那笑脸灿烂如朝晖,他不忍说出刺激之语,便随手将钓竿一甩,将那鲤鱼勾着,往岸上拽。
阿斐却较了真,不肯放手,「午老师不可以耍赖哦,明明是阿斐捉到的。」
他用力往后拉,结果午艳不留神,竟然扑通坠入水中。
午艳出身狐族,不善游泳,他一张口喝了满嘴的泥水,气得想把阿斐猛揍一顿。
阿斐知道自己闯了祸,凄惨地高呼一声飞窜过来,抱起午艳,不住地道歉:「午老师,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午艳冷冰冰地斜眼看他,不说话。
阿斐生平最怕午艳沉默,那么深沉难言的复杂情绪,单纯的阿斐完全摸不透。他急得只想撞墙,眼泪汪汪地问:「午老
师,别不理我,阿斐会害怕。」
午艳轻吁了一口气,唉,纵然他聪慧过人,也挣不脱这个有力的怀抱。两人肌肤相接,热意慢慢地从阿斐身上传输过来
,还有少年特有的清新气息,吹拂过午艳的面颊,让他不自觉地放松身心,觉得这样的玩水方式也不错。
阿斐紧搂着午艳,好像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他笨拙地凑上前,挨着午艳的唇,期待地说:「
午老师,这一次,你不会走了吧?」
他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羽翼,沾着露珠,无比清纯诱惑。午艳勾住他的颈子,笑着问:「我若离开,你会想我吗?」
阿斐回答得很快,斩钉截铁:「不会。」
午艳略感失落,推开他游向岸边。
一双手从身后紧紧环在他的腰间,阿斐贴在午艳的背脊上,如梦呓般柔声道:「我不曾想你,因为,我每晚都在梦里见
到你。」
午艳回头,望着阿斐清澈的眸子,一直望进他的心里。心如明镜台,何处惹尘埃?偏偏这么单纯的眼神,却勾动了午艳
沉静多年的情绪,让他胸口隐隐有点刺痛。
他垂眸望向湖面,水波涟涟,那尾红鲤鱼扭着身子,欢快地游走了。
世间万物,自有生存法则,神仙只能旁观,不能随意插手,更不能沉迷其中。
他叹了口气,轻轻挣脱阿斐的拥抱,游上岸。
阿斐猜不到对方心中的转折,一脸喜气,追在午艳身后,「午老师,你也曾梦见我吗?」
午艳伸手揽着他,「傻孩子,狐仙不做梦。」
阿斐似懂非懂,很自然地把手搭在对方腰间,「真可惜,还是做人开心。」
午艳僵了一下,没有挣开阿斐的手,温和地说:「是吗?有时我也想尝尝当普通人的滋味。」
一阵风掠过湖面,两人全身湿透,不禁打了几个抖。阿斐递上自己留在岸边的外袍,「午老师别嫌弃,请换上吧。」
午艳的丹凤眼温和地望着他,「多谢阿斐的美意。」
二人打道回府后,各自坐在一个浴桶内,在房中沐浴。
阿斐动作迅速,很快就洗净擦干身子,套上件贴身小褂,蹲在午艳的浴桶旁,吟吟地笑道:「午老师,我给你搓背?」
没待对方回答,他就取过毛巾,舀水浇在午艳的背脊,很有干劲地擦拭起来。
午艳肌肤细腻柔嫩,哪里经得起他的蛮力,叁五下就发痛泛红,不禁呼道:「停!阿斐别闹,有点痛。」
阿斐一愣,发现午艳的背如一块莹润透明的白玉,却多了几道绯红的痕迹,显得突兀古怪。
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真想敲自己的脑壳,为什么我这么笨,总是做不好?
「午老师,不要生气。」他撅着嘴,趴在午艳身后轻轻地吹气,「对不起!好一点了吗?」
温热的气息拂过,有点奇怪的酥痒,午艳背后的肌肤变得十分敏感。桶里的热气腾上来,轻烟缭绕,让他既放松又惊心
。
午艳黑发上的水珠缓缓滴落,滑过雪肤上的红印,仿佛冬梅含苞绽放,花瓣间闪耀着莹亮的露珠。
夺人心魄的美景,让阿斐屏住了呼吸,不由自主地将唇覆上红梅,怯怯地伸出舌尖舔吸。
午艳怔住了,背后传来的气息变得火热,被亲吻的细胞愉快地伸着懒腰,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沉默片刻,午艳转过身,严肃地盯着阿斐,「你做什么?」
「午老师……」阿斐羞涩地嘟囔着,俊脸被蒸汽熏得白里透红,如五月鲜艳的石榴,饱满美丽,散发着特有的处子之香
。他的唇瓣颤巍巍地迎上来,又好像绚丽的牡丹花,在阳光下滋润地扭动。
好一位姣美的少年郎!
午艳抚额喟叹:妖孽啊,你是在试炼我的定力吗?
阿斐不解其意,伸手抱住午艳光滑的裸肩,脸贴过来,靠在他的颈窝,「午老师,我的心好慌,噗噗跳得很快,是不是
得病了?」
午艳心头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嗯,他感觉心境清凉了许多,一抬眸,触到阿斐炙热的视线,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唇。他刚皱眉想教训对方,阿斐铁臂
收拢,将他紧拥在胸前,语带哀求:「午老师,请度给我一口仙气?」
「好!是你自己讨来的。」午艳差点喘不过气来,不知怎么的,脑袋一热,反手抱住对方,用力吻了下去。
两人的唇舌交织在一起,如蜜蜂绕着花蕾,小口小口地吮吸,甜蜜滋润,销魂夺魄。气息渐渐不稳,身体的热意开始聚
集,向某个关键部位流窜。
啊,不行,要着火了!
午艳总算回过神,奋力推开阿斐。
少年腮飞红云赛胭脂,湿润的眼睛,柔媚无邪,全心全意地凝注着午艳,从地上翻身爬起,更急切地将唇瓣送上来,颤
声索吻:「午老师,你嘴里的味道,比什么都香,我可不可以再尝一次?」
午艳脑海中砰的一声,有什么断了。
他出生狐族,天生善于魅人,若非佛祖殿中多年香烛熏陶,佛经洗脑,他早就狐媚惑世,在红尘兜兜转转不知多少回了
。
如今送上门的童子,青春动人,对他一片赤诚,将他古井不波的狐心,撩拨得有点失序。
午艳的眸子蓦然显出一线银白,伸臂搂起阿斐往床上一扔,好像波斯猫般,慵懒地眯着眼笑道:「阿斐,你先脱了衣服
,我们再度仙气。」
第三章(下)
阿斐乖乖地扒下衣服,眼巴巴地躺在床上。
午艳起身出浴,轻盈地迈步走向床边。他修长的身体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头发湿淋淋的披散在肩头,水珠滚过胸口的诱
人红莓,汇入下腹茂密的丰草地……
他的仪态优美从容,就好象天神在巡视,缓缓俯首贴上阿斐的唇,邪魅地一笑:「从哪里下口,比较好呢?」
阿斐盈盈地望着午艳,「午老师,你的样子好奇怪,就像狐狸盯着一只鸡,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童言无忌啊,童言无忌……
午艳脸上一热,告诉自己不要与痴儿计较。
几百年来他修身养性,压抑狐魅的本性,是位相貌堂堂、举止稳重、知书达理、循规蹈矩的模范神仙,一朝下凡尘,居
然被个少年挑起色心,不禁暗道一声惭愧。
午艳收敛了魅惑妖娆之相,端坐在床边,「阿斐,我们还是别度仙气了,聊点其他话题。」
阿斐闻言,脸色顿黯,红唇翘嘟嘟的,掩不住失望,「我又说错话了,唉。」
午艳伸出手指点了点阿斐的鼻尖,笑道:「阿斐,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不知道,如果有老师的一半好,我就喜欢。」
阿斐坐起来,靠到午艳身上,他全身肌肤光滑紧绷,泛着淡粉色的珍珠光泽,好似画中人,有一种超越性别的天生媚态
。
他毫无心机地依偎着午艳,阵阵处子体香沁人心肺,就像一个小钩子,轻轻地搭在午艳的心口,不住地勾扯纠缠,将他
潜伏的欲望牵引出来。
午艳嘴角上扬,捉起少年的下颌,轻快地啄了一下,「喂,你怎么又来勾引本仙?」
阿斐见他没有坚拒,便放大胆子,撅起两片唇瓣像条求吻鱼,主动贴上午艳的嘴唇。他笨拙地轻触,好像孩子在敲门,
午艳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武曲星毕竟不同凡响,只一会儿功夫,就撬开了午艳的牙关,将舌头试探性地探入口腔,一舔到午艳芳香馥莉的唾液,
那舌尖立刻变成一条活泼的小蛇,在温暖的口腔中玩耍嬉戏,恣意畅游,杀向每一个角落,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