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之花事酴醾 上+番外——风之掠影

作者:风之掠影  录入:01-25

永铭咬牙悄悄使力,纹丝不动,福恒眸色不动,但压在他身上的力道似乎更重了,不由得只能用一双淡色的眼狠狠地瞪

着福恒,命令:“把手拿开!”

福恒的回答是撤掉两人的腰带。

看得永铭直冒冷汗。

福恒黑得好似暗红的眸子在预示着一场暴风雨正在来临的途中,是求和?还是继续挑衅?

聪明的人会选择前者,但面子……不允许永铭临阵告饶!

僵持中,永铭几乎已经能看见福恒几近赤裸的上身,与撕扯衣物的那只手在空中挥舞,有力、而利落,空洞的黑眸只剩

下了执拗与掠夺的明亮。

禁不住,永铭能听见自己微乱的声音:“康安……”门没关!

福恒只是一边褪去彼此的衣物,一边一字一顿地说:“那香味是程潜的?”话很慢,但每吐出一个字,他的眼就明亮一

分,红一点!

永铭心思千转,眼前的福恒令人畏惧!

他吞了吞口水,类似求和的味道:“不……不是!”

“那是谁的?”福恒的指尖冰冷的温度滑过永铭温温的肌肤,串一串冷冷的疙瘩!

像拷问,不过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永铭心里悲哀的掠过这话!

“女人的。”永铭移开眼。

“女人?”福恒的手一顿,冷笑:“金哥?”

永铭苦笑,他倒想,不过金哥心里有的人不是他!“不是!”

“八爷……找的?”福恒知道的清楚得很,永铭自出宫以来,除与自己独处的这二日,见过程潜一次外,其余时间几乎

与永炎形影不离。

永铭一怔,不记得是谁说朋友是用来出卖的,看样子兄弟是用来背黑锅的!他点头!不过也不算背黑锅了,程潜的却是

八哥帮他招的,唯一的区别是程潜是男的!

福恒的反应只是一阵一阵的淡淡的冷笑,然后是懊恼!

“在王府里?”

“没!”

福恒眼中掠过一丝疑惑,然后想了想直直地看着永铭问:“藏哪儿?”

永铭吞吞口水,胡诌的话那曾望福恒穷根问底,少不得编来糊弄过去:“玉春楼!”

福恒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热孝中的永铭逛妓院,更不愿意相信贤孝之名的永炎会带着永铭去那种地方,别说热孝不能

去,平日也是不能随意去得的。

乘福恒怔愣之际,永铭立刻要使力起来。

“你骗我?”福恒略一施力,永铭连挣扎都觉得浪费力气,在怪力男面前索性放弃挣扎,直直地躺在窄窄的床上,满脸

懊恼!

“那你说是谁?”永铭佯怒。

“名儿?”福恒依旧冷笑着脸。

“瑞云!”这是永铭一直闻名不曾见过的京中名妓,据说人才貌双全,永铭一直计议着来日定要会上一会,不过他始料

不及地是,第二天这个瑞云就从京中名妓之中销声匿迹。

“漂亮?”

“漂亮!”永铭不假思索,没见过,但人人都说她美,自然就是美了。

福恒颇不是滋味,女人,他怎么比?

那种娇娇软软的女人,他福恒就不明白有什么好!她们能上沙场给他永铭一片天下?她们能跨上骏马救永铭于生死一线

……但永铭喜欢女人,一个声音悄悄地在他心底说。

这个认知让他沮丧!

但沮丧也无法改变他福恒的执拗。

虎头蛇尾……是永铭,不是他福恒!

福恒拂过永铭的脸滑向颈……他想问,他福恒在他永铭心里算什么?但问出口就输了。他似乎除了占有,似乎别无他法

但是对于不是女人的永铭而言,这又算什么呢?福恒焦灼,却不知道如何表达,这心中他自己也理不清的情愫,该如何

宣泄?

心中的焦灼化在手上,就变成了捏紧永铭下颌的指尖,懊恼的眼睛看着手中因突来的疼痛抿紧的唇,艳艳欲滴——淡淡

的眸色竟有着迷离的魅惑。

美!

只是这美不独属于他!

最后的认识让福恒疯狂,他问:“你……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永铭被这话弄得不着头脑,觉得可笑,却不能作答。

只能看见福恒越来越近的脸,阻止是不可能的。

永铭不明白为什么自年后每次争执都会变成“恩爱”?他们何时变得如此亲密?

亲密宛若夫妇……永铭摇头想摆脱这种可怕的认知,但福恒让他除了沉沦,还是沉沦!

永铭在混乱的思绪里,体味福恒那焦灼中透露的畏惧,不禁想飞蛾扑火是不是就是如此,明知道是死,也要奋力一扑,

来验证传言的虚实?

是爱?还是掠夺的本质?

或者仅仅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没有答案,只能在欲望里越陷越深。

“康安……”永铭在喘息的间隙想要抓住最后的理智。

“永铭……我喜欢你……怎样……你才懂……”

抱得越紧,福恒就觉得越容易失去,越亲密就越惶恐,他的焦灼,“磨人的妖精”从来不曾明白。

其实九爷懂,只是他从来不信!

永铭信的只有他自己抓得住的东西,例如程潜,例如权势。

福恒太强!

强到彰显他的柔弱,强到他不能把握!

第七章

次日,福恒离开时,依旧还是那句话:“永铭,我是真心的,给我二十年,你要的我都给你,二十年!好吗?等我二十

年!就二十年!”

永铭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那素色的帐帘,好似雨过天晴的颜色。

福恒看永铭淡淡的脸色,已经没了昨夜离开时的恼怒,执起永铭的手,满是情意,只是话到口中,千言万语反而无从说

起,只能傻傻地看着永铭,希望他能看明白。

永铭没甩开他,昨夜他回房也想白了,反正都这样,三番四次,忙着撇清关系不过是越推越紧,不如就这样混着吧!自

己守孝三年,按律例这三年别说娶妻,连纳妾都不行,花街也不能逛,程潜也成了八哥安插在二哥身边的棋子,除了福

恒似乎也没别人!

将就吧!永铭自我安慰,福恒模样多好啊!除了他是男的,除了他像只悍虎,除了他很霸道。除了他可能……数完福恒

所有的缺点,永铭一细想还是觉得愤愤不平,因为除了模样,再也找不到别的优点。

至于那二十年、二十年的鬼话,永铭根本就没听进去。

二十年,福恒不过是坐实了大将军之名,手握天下兵权——他永铭又不谋反——谋反?

永铭的心一震,抬眼看福恒。

福恒的眼漆黑如潭,深深地荡漾着溺人的惑色,像情!

他笑起来会发光!炫得永铭忘了到口的问。

永铭要缩回手,福恒拽得更紧,放在心口,说:“二十年!”

永铭觉得煽情,不耐地撇开眼,却听福恒急于表明的问:“你不信我?”

永铭最讨厌这类海誓山盟,他又不是女孩子,才不会相信这些空洞的话语,何况他们二人本来就没有未来,又何必要许

诺一个未来?来圆一个世俗的故事。

描绘出一个注定令人失望的憧憬。

既俗套又伤人!

两人正相视不语,忽听身后仆人来报,立刻各自逃开数米远;“奴才祥福请九爷,福大人安,外面问福三爷何时回营?

说任将军有要事相商!”

两人俱是一愣,福恒立刻跪安,人赶至门口,走过时他顿了一下说:“你信我也罢,不信也罢,那个瑞什么的,你不会

再看见!”

永铭回头只来得及看见福恒匆匆穿过回廊的绛色身影。

恍惚不解其意。

倒偏偏想起昨夜福恒那句话来:

“永铭……我喜欢你……怎样……你才懂……”

福恒的问一如去年的懵懂,让永铭竟然生出几分眷念,去年啊。

短短数月竟如经年!

抬眼,夏日炎炎,绿树成荫,他还是那个别扭的男孩,而福恒似乎已经陌生。

他的心思,他懂,只是不能懂。

但,又能如何呢?

永铭坐在书房,拿着画笔望着窗外,那里的藤藤蔓蔓早已经爬满了那边的墙头。

落笔的翠竹在游移的思绪间失了刚劲的风范。

叹气,把笔弃置一边,金哥进屋小心地把笔拾起,做好的画用镇纸压上退到永铭身后,默然不语。

永铭不经意抬眼看那画,却看见那个碧玺顽狮镇纸——康安送的!

永铭不觉偷偷看了看身后的金哥,知道金哥定然花了心思。

看着那镇纸,永铭微微出神。

窗外翠竹欲滴,苍翠幽幽,穿过这绿,好似昨日恍然在梦。

回过头来才发现童年过得像在飞,所有的快乐与不快乐,汇在一起就像两只不断试探心意,却又不断会错意的小雀儿,

任凭打得天翻地覆,那天天朝夕的日子真是一种奢侈。

无论他们明不明白——

时间那样一天天的过去,终于到了他再也无法掩饰年级,渴望的长大即将来临。永铭却望而却步。

那夜永铭梦见了不一样的福恒,那样的眼神让藏在黑暗里的永铭总是忍不住想要紧紧留住,不顾一切的去得到……

早晨醒来时,金哥红着一张脸向永铭道喜,永铭差点泪洒被单,据说女孩子初成年时都会哭,永铭突然懂她们——突来

的变化意味着自己不能再任性而为。

那天永铭报病,坐在屋外的院中百味杂陈,放在手的书一个早上也不曾翻过一页,金哥每次走来。总是故意看了一页他

手中的书,那用意不言而明,永铭装没看见,仍旧发着呆。

不是不想去上书房,而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越来越诚实的身体,福恒就坐在永铭身边,面对他,能不想起昨夜的梦吗?

想起,他永铭又如何收场?想起来就烦恼,忍不住想发脾气。

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就在永铭在自我厌恶中不知如何是好时,小顺子的声音传来:“奴才小顺子请福爷安……我们九

爷正在院里看书呢?”福爷不是别人,正是福相的三公子福恒。

永铭一听这还了得,立刻站起身,书也不要了,直接就朝屋里走,跑太明显。

明明就躲他,他自己还找上门来,也不怕他永铭把他给他吃了——不过永铭吃的了他?除非仗势欺人,但……永铭怀疑

他会就范,不给永铭一个反剪外加一个过肩摔,就不是他福恒,永铭脸皮再厚,但被摔了无数个狗啃泥,如今也知道什

么人可以惹。

但走的速度果然不够快,刚走上楼梯,就偏偏对上福恒那笑盈盈的脸,俊得晃人眼,永铭脸一热,昨夜的梦轰一下直冲

脑门,想也不想,直接踢门进屋,再迅速地一脚把门踢关上,压住门,才来得及呼出长长地一口气,明明知道那家伙脸

皮薄,吃了这几记闭门羹,必然愤儿掉头就走,然后再对永铭十几日视而不见,但永铭还是忍不住抵住门,就怕他突然

会推门,看见永铭一脸的狼狈,以后连朋友也做不成。

“气我吧,气我吧,最好最近都别理我。”永铭在心里默默祈祷。

对他有欲望,打死他,这时也不能让福恒看出半点端倪。否则他就会成第二个二哥!

果然,门外传来金哥的声音:“福爷,你别和我们爷……他……”

即使知道他们走远了,根本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永铭还是忍不住靠着门竖起了两只耳朵,想要捕捉点什么,但……什

么也没有!想着永铭就气馁,这金哥不会出卖自个主子吧?也不想想他永铭才是她爷!

但,也是瞒不住的,宫里哪有秘密,福恒成人的事次日就人尽皆知。

永铭叹口气,自己反应还是过激了,但在永铭把自己调理好了之前不会见福恒,就莫名的有点安心。明明刚才看见他,

心里那么开心。

也不知在门后靠了多久,院子里安静得有些诡异,忍不住想打开门,问问金哥刚才对福恒说了什么,但有一种福恒还在

的可怕直觉让永铭迟迟不敢动手拉开门,虽然这直觉很荒谬,但永铭觉得还是万无一失的好,现在看见福恒,永铭千年

的修行就会毁于一旦。他决定今天一定不能看见福恒,即使他生气,以后都不理永铭都好,但千万不可以是一脸的憎恶

,尤其他要知道永铭的梦……不敢想,以他的个性非杀了自己不可。

他永铭可是很爱命的。

等了很久很久,几乎可以看见那边屋里的阳光渐渐地离开,想必定是斜阳西近的时候了,院子里开始有了一点声响,虽

然不安还是在,但总觉得不可信,虽然如此,永铭还是悄悄先把门开了一个缝隙,眯眼一瞧,院子里那一侧只有忙碌的

几个宫人,心中一宽,把门拉开,眯眼一笑。正想好好地喘一口气,眼一睁开就见好大一张脸近在眼前,如果可以,永

铭宁愿眼前一黑,直接昏死过去。

但,永铭胆子够大,只是怔愣了几秒,立刻跳回屋子,伸手拉门就要关。

福恒动作更快,站在门边把门卡在半开,与永铭较着劲,也顾不得院外的宫人怎么看两人的古怪,只怕习惯地以为他们

又在闹别扭。

但他们这样不是闹别扭,永铭也不知道还能说成是什么呢?

永铭背靠着门,要关;福恒抵着门,不准关。

他皱着眉,一脸倔强;永铭咬着牙,一脸通红。谁也不让谁——

“我那招你呐——你不理我!”福恒一脸懊恼。

你昨晚招我了!永铭当然不能这么不打自招,只是理屈的撅着唇,硬是装出一副你就是招我了的模样,还委屈得不得了

似的。

绝对不能让他进来,是永铭唯一的信念,永铭使劲抵着门,换平常早落败了,但今天居然打了个平手,不知道该不该高

兴。

“你不说,我是不会走的!”福恒更委屈,只是他逞强惯了,真到委屈时还是一副不服输的模样,也或许他真以为做了

什么得罪永铭,他不自知的事情,毕竟这宫里好话不多,倒是挑拨的话往空中一抓就是一把。

永铭背靠着门,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说什么,说“你走开,我讨厌你——”福恒真的会再也不理永铭,一点回旋的

余地都没有,永铭不要。

说“你就是得罪我了——”但以后问起来,撒谎骗福恒,总觉得于心不忍,他对永铭的真比永铭那些兄弟不知好了多少

倍,何况福恒很聪明……

永铭想了老半天,既然不想失去福恒,又不想伤害他,就只有伤害永铭自己了,可是……永铭也舍不得!

僵持了好一会,福恒最后说:“是因为那个……吗?”

永铭有些疑惑,手上的劲道有些松,就觉得身体向前一移,就见福恒已经得意洋洋的挤进门来,而永铭“啪”一声,后

知后觉得把门压关上,顿时这屋中就只有永铭和福恒靠在门上对视,有些热——永铭刚才憋红的脸现在可能已经和桌上

的樱桃媲美了。

推开福恒,永铭一脸尴尬的朝屋里走去,两个挤在门上,热的让人窒息,靠得太近了,永铭几乎感觉到他身上烫人的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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