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说咱种点什么好呢?”宗原再接再厉。
“都好。”
“要不咱也多种点玉米黄豆吧,夏天就多种点菜,也学他们那样,晒成菜干,腌成咸菜……”宗原坐在床沿上絮絮叨叨,那边阿道已经关了房门放下窗帘,就坐在一旁看着他那张嘴巴一张一合。
“你说养二十只鸡仔好吗?”窗帘被放下来之后,屋里马上就变成乌黑的一片,宗原觉得有些紧张。
“好。”阿道自然而然地把宗原压到,然后自己的嘴唇就覆上他的,由轻而重,原本的浅尝逐渐变成深吻,他把整根舌头都塞进宗原嘴里,放肆地攻城略地,双手紧紧抱着对方的脑袋,让他无处可逃。
他不喜欢宗原跟别人说话,不喜欢宗原对着别人笑,甚至不喜欢他把目光停留在别人身上。
想让他的眼里只有自己一个,只跟自己说话,只对自己笑,想把他藏起来,藏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想把他锁起来,从此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他努力地压抑着自己扭曲的欲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宗原伤到了,这些东西他不敢说,他担心宗原会被这样的自己吓跑了。
手指一寸一寸地拂过那些紧致的肌肤,他能感受到下面肌肉的条理和血液的温度,把嘴巴凑上去,一点一点地舔咬,他想把整个人的血肉一点一点吞进自己的肚子。
他想让自己轻一点,可是只要想起这个人白天的时候对那些小孩笑得那么灿烂,他就忍不住狠狠地顶他,每一下,都扎进他身体的最深处。用力地吮吸他的脖颈,想咬下他一块肉,想咬破他的脖子,吸干他的血液……
“哼……轻点……”宗原把手指插进那一头微凉的长发中间,扯着它们把阿道从自己的颈窝里拉了出来。“你怎么了?”
“我很难过。”阿道看着宗原的眼睛深处,摆着腰狠狠地顶了他一下。
“别难过。”宗原捧着他的脑袋亲了亲,没有问他为什么难过。
“很难过……”阿道用自己的脸颊在宗原的脸颊上蹭了蹭,然后又抬起身一下一下地猛顶了起来。
“唔……”宗原早已经熟识欲望滋味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火热,他抬起上身跨坐在阿道腰腹上,随着他的动作摆动着自己的身体,双手紧紧揽住对方的肩膀,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的背脊。
“不行了……阿道……”几轮之后,宗原已经被操弄得不成样子了,他哑着嗓子让阿道停下来。
“再等一下。”阿道几乎把宗原的整个下半身都折了起来,无力的双腿被压到肩膀的位置,坚硬火热的欲望还在宗原的身体里一下一下地鞭挞,坏心地去刺激那个能让他兴奋的地方,听着他不成调的呻吟,他怎么停得下来?
冬天的夜晚总是漫长,果子都的人已经习惯了丧尸们一下一下地撞击房子的声音,宗原甚至彻底把这件事往了个干净,他被弄得昏睡过去,然后又在晨光中醒来。
“肚子饿吗?”阿道一脸讨好地坐在床沿,手里还端着碗粥,估计是用昨天用剩下的那些玉米粉煮的。
“给我倒点水。”
“好。”
阿道马上把粥放在一边,巴巴地倒了一杯水给宗原送过去。宗原慢慢喝完一杯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从被窝里伸出胳膊把阿道的脑袋勾了过去。
“昨天晚上让你停干嘛不停?”看着眼前又恢复小媳妇样的阿道,宗原恨不得扑过去狠狠咬一大口。
“一时停不下来,你别生气了,我以后肯定不这样。”
“放屁,还有以后吗?”宗原很恼火,今天他肯定是下不了床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少废话,半个月。”这是他们的暗语,意思就是接下里的半个月里,阿道都甭想吃到荤腥了。
“一个星期行吗?”阿道凑过去讨好地亲了亲宗原的鼻尖,结果被一巴掌拍一边去了,看来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60.无可退避(四)
宗原和阿道最终还是如愿上山去逮了一次兔子,他们不仅上山去逮兔子,还要砍柴,可惜这座山上一到冬天就没什么鸟,不然也是可以捉几只回去的。
“小心点,这附近有丧尸出没。”前两天又下了一场大雪,大山上鸟兽的痕迹都没掩了个干净,那些丧尸也不怎么怕冷,躲一两只在雪地下面也不无可能。
“嘿嘿,那正好,咱也该弄点晶核了。”他们现在虽然每天都要屠杀不少丧尸,但是晶核却没取到一颗。
这一次上山的就他们俩,阿道带头,宗原跟在后面,两个人各自背着弓箭,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上前进。
出门的时候不止他们俩,但是果子都的男人们都不愿意远离地道口,他们就在小河附近打一些柴,阿道和宗原俩人耐不住,就提着弓弩上山来了,打野兔只是随便想想的,最主要是为了猎几只丧尸挖晶核。
宗原的眼神没阿道好,所以当一只雪白的兔子蹲在雪地上颤着抖着找吃的时候,他真的是一点都没发现。他只看到阿道冲着空地放了一箭,然后那地儿就开出一朵小血花,定睛一看,嘿,兔子。
宗原高兴坏了,立马朝那只兔子冲过去,结果冲到一半,就被阿道从后面扑到了,还顺势在雪地上打了几个滚儿。身形定下来之后,宗原伸手摸了摸脸上的雪花,往那只兔子的方向看了过去,见到两只丧尸正往那边扑呢。
“操,快起来,兔子快给抢了。”宗原供着屁股爬起来,一把将阿道推到一边,然后提起弓弩射击。只听“咻咻”两声,那两只丧尸就都中箭了,但是因为他当时射得比较急,没怎么瞄准,所以都只射中身体没有射到脑袋。
中箭之后,这两只丧尸反应各异,其中一只嘶吼着就朝宗原他们扑过来,另外一只则依旧向着兔子的方向去,宗原没办法,只要先解决快要跑到自个儿跟前的那只。阿道坐在地上朝另一只射了一箭,正中红心,可惜了,角度没算准,那丧尸被射中之后,顺势往前面一趴,就盖在了那只兔子上面。
“老子的兔子!”宗原干掉一只丧尸之后,发现自己的兔子被另外一只丧尸给压了,顿时悲愤欲绝。
“还能吃。”阿道快手快脚地把兔子从丧尸身体底下扒拉了出来,提到宗原跟前晃了晃。
“娘的,这还能吃啊?”那只兔子的皮毛早已经不再雪白了,除了被它自己的鲜血染红,还被一只受伤的丧尸染了一下。
“煮熟了就没事。”阿道正色道。
“吃个屁。”
“那不要了?”阿道看了看兔子,还是有些舍不得。
“留着,带回去给他们当饵。”最近果子都的人被丧尸撞房子撞怕了,捕丧尸捕得也比较勤快,饵料消耗挺大的。
“哦。”阿道心满意足地把兔子装背篓里,他们俩出来就背了一只背篓,里头还是装着箭的。
“能再逮一只兔子吗?”
“刚刚你那一声吼,大半个山头都能听得到,就还有兔子,也早被吓跑了。”阿道手起刀落,利落地撬开那两只丧尸的脑袋,取出晶核。
“那今天先回去吧,小心把丧尸群给引来了。”
“恩,去山下再砍点柴。”
两人说着,就往山下走了,因为走开的时间不长,所以山下那些正忙着砍柴的男人们都还没有离开。
“嘿,这是兔子呢?”
“是啊,沾了那玩意儿的血,不能吃了。”
“没事,不还能用吗?给我吧,一会儿去我家捉只鸡。”
罗大叔是个慷慨的,宗原他们也没客气,一群人一起回去之后,就真去罗大叔家捉了一只小公鸡,罗大叔本来说要给只大的,宗原没好意思要,那么精神的公鸡不留着配种可惜了,挑了一只相对恹巴一点的回去宰。
杀鸡是一个技术活儿,阿道干得还不错,一脚踩着鸡爪鸡翅膀,扭着鸡脖子扯掉上面几撮毛,在上边不轻不重地割了一刀,把口子凑到一个小碗上面,慢慢地接了一小碗鸡血。
他们俩蹲在一个大木盆边上,一点一点地给那只鸡拔完毛,然后剖开肚子取出内脏,鸡杂要细细地洗,宗原拿着那个鸡胗不知道如何下手。
“你别动这些,一会儿没胃口。”阿道接过宗原手里的鸡胗:“再去弄点热水来。
“呲,哪有那么娇贵?”宗原不满阿道家长式的口吻,嘀咕了两声,还是乖乖烧水去了。
当天晚上他们没有吃到鸡肉,而是把那些鸡杂炒了炒,煮了两大碗辣汤,也没有生分薯粉这些东西,没的勾芡,不过就是这样,他们还是吭哧吭哧干掉不少窝头。
“饱吗?”宗原吃完之后,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脸满足,阿道收拾好了就凑过去,在他的肚子上一下一下地揉。
“我觉得咱明年应该多养一些鸡仔。”宗原答非所问。
“恩。”阿道点头。
“二十只肯定不够,咱养五十只吧,十二个月,每个月能吃四只,差不多了……”
这只鸡他们断断续续吃了好几顿,中间又去山上去寻了几次,不过再也没有碰上像第一次那样的好运气,丧尸倒是杀了几只,晶核的数量见长。
果子都的人又在地道里挖了几个侧洞,专门用来放东西的,就是为了在丧尸不多的时候,他们可以尽可能多的从山上搜集物资,先存在洞里,往后再慢慢往家里搬。
“宗原啊,水娃他娘说,想让你教点拳脚功夫。”这一天下午他们背着木柴正走在地道里,罗大叔凑过来找宗原说事。
“水娃?”宗原有印象,块头挺大的,人看起来有些憨,他娘倒是很利索。
“是啊,那小子力气大,脑子转得不快,打架倒是挺厉害的,嘿嘿。”
“老实说我和阿道也是半路出家,不是打小学起的,这孩子该怎么教,心里没底啊。”宗原有些为难。
“没事,你就跟他们说打架的时候要怎么打,让他们自个儿慢慢琢磨领悟去。”
“哪儿那么容易啊。”宗原苦笑,一听说教小孩,他就觉得压力巨大。
“我知道你在顾及啥,不过咱这地方你也是知道的,咱这里的娃儿命贱,活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你就随便教教,学到了本事那是他们的造化,学不到也怪不得谁。”罗大叔叹了口气:“习武自然是有些危险的,你也不用想太多,咱都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再考虑考虑。”
“行,我再想想。”虽然罗大叔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宗原还是不想太轻率地应承下来,对教小孩这回事,他对自己是真没什么信心。
当天晚上宗原就跟烙饼似地,在床上翻来覆去。
“你想去就去吧,想那么多干什么?”
“这次你倒是大方了。”
“哼,我也得跟着。”
“怕我被那群小不点给啃了?”
“我当初也是小不点。”
“……”
最终,宗原他们还是接下了这活,当天下午,就有好多孩子的家长往他们家送吃的,鸡啊蛋啊的,推也推不了,收了不少,弄得原本打定主意的宗原又有些不安起来。
宗原没让那些小孩管他家师傅,而是叫哥,叫师傅太严肃了,而且这里已经有一个大师傅了,师傅这个词,仿佛也带上了更多敬意,宗原吃不消这个。阿道果然说到做到,每一次宗原去见那些小孩,他就没有不跟着去的,但是因为他话不多,那些小孩都怕他。
转眼春天来了,阿道跟果子都的人要了一些种子,种上满满两个屋顶的粮食,虽然也不是太多,但是基本上算是够吃了。宗原真的养上了五十只鸡,分三批跟人买的,用的就是冬天里存起来的晶核,一个晶核换两只小鸡仔。
结果鸡养得太多了,实在是后患无穷,他们要源源不断地供应食物给那些叽叽喳喳的家伙,小一点的时候还好,长大了就不得了了,每天都得吃好多,后来宗原他们没办法了,只好每天早早地背着篓子跑一趟大山,采点野果挖些蚯蚓回来充数,中间还要应付那些随时可能会出现的丧尸,着实是很不容易。
等小孩们稍微大一些之后,宗原可以带着他们进山了,人手多果然就是好,挖起蚯蚓来快多了,这些小孩跟着宗原他们练了一段时间,遇上丧尸也可以抵挡一二,像水娃跟阿提那样的,甚至还能斩杀一两只丧尸了。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着,果子都的丧尸数量越来越少,偶尔直升飞机过来的时候,也会稍微增加一些,总体来说不算多的。
宗原几乎以为他们就要这么熬过这一场生化危机的时候,果子都来了一个他俩的老熟人,原本,他乡遇故知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只可惜这个故知跟阿道不太合拍。
61.无可退避(五)
这天宗原和阿道俩人听到直升飞机的声响,还是像往常一样,跑到自己屋里躲起来,果子都的居民说少不少,只要宗原他们不露面,H省的人倒也从未想过一间一间屋子去查看,何况距离他们离开石头城已经两年多,等过了夏天进入秋季,就满三年了。
夏季炎热,住在顶楼本来应该是一件十分难熬的事,但是因为他们在屋顶种着庄稼,倒也还算阴凉。
这几年果子都的房子又被丧尸推到不少,余下的,都是像宗原他们的房子这样,下面空着的楼层里都是填了土的,只要泥土填得够密实,不管那些丧尸再如何撞击,都是很难把房子推到的。
果子都的街道上,现在丧尸并不很多,仅有的那一些,也大多躲藏在一些阴暗的角落里,白天基本上不怎么出来活动,就算这里的人在屋顶上拿着弓弩再怎么寻找,都很难再找到它们的踪迹。
站在屋顶往下看,灰扑扑的街道上,尸骨累累,当初那些尸体腐化的时候,着实臭了一阵子,果子都的人们恨不得每天都到地道里躲着, H省的人带着药粉过来撒了几次,稍稍也有些作用。
宗原他们在屋里待了两个多钟头,就再次听到直升飞机的声音了,这就离开了吗?往常,那些飞行员一般都要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再离开的,也许是有什么急事吧。但是他们并没有马上从屋子里走出去,而是等阿提他们过来唤了,才上了屋顶。
“这一次他们怎么这么早走?”这两年,宗原和这里的小孩早已经混了个烂熟。
“哪个晓得啊?”阿提这会儿正是抽条的年纪,猛窜个儿,变声期也到了,说话的声音就跟公鸭子叫似地,相当难听:“不过他们这一回带了个人过来,听说是路上救的,这会儿我爸他们正安顿着呢。”
“什么样的人?”这些H省的飞行员还救人?不晓得有没有收人家的晶核,宗原在心里胡乱猜想,怕只怕不是他们救的,而是从H省运过来的。
“长得挺白净的,大概跟你差不多年纪。”阿提没大没小地斜了宗原一眼:“可惜是个男的,可怜我家宗大哥打了这么多年光棍,要是个女的就好了。”
“瞎咧咧啥呢?该干嘛干嘛去。”宗原不客气地踹了这孩子屁股一脚,然后回屋弄晚饭去了。
这两年石头城的人也不是没注意过这俩兄弟的终生大事,只可惜这里资源太少,年龄合适的女人早已有了家庭,再来就是一些死了丈夫的寡妇和年龄小一些的少女了。
寡妇嘛,这里的人又不好意思给他们说,毕竟宗原和阿道都是年轻健壮的男子,长得又都好看,眼界大概也是高的。而且老实说,寡妇也不多,这些女人大多想法实际,宗原这样的她们反而觉得不太踏实,这里的单身汉子又不少,基本上没寡多久就能再找到适合一起过日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