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神弄鬼+番外——熙音之蝶

“你个白痴！”

“还能骂人看来是没什么事了，对了，婉清你怎么不在医院好好躺着。我只不过去工作室安排下，回来护士就说你出院了。”袁夜泰又转向张婉清，“身体好点了吗？”

“啊……恩。”

“赫莲你也是的，你家小姐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依着她乱来。”

“赫莲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袁夜泰做出惊讶状狠狠的瞪了赫莲一眼。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下次了。”

“啊，这里怎么有面镜子？”此时袁夜泰才发现卧室里还放着一面全身镜，袁夜泰好奇的凑近，张婉清和朱沅同时屏住了呼吸，“里面好像有人？”袁夜泰远看越觉得不对，眨巴着眼睛，总算是有些明白发生了什么，“你们，是不是要解释一下？”袁夜泰指着镜子，镜子里的人他认识，如果镜子中反射的景象是真的话，那真是够惊心动魄的了。“这是未来的景象？”朱沅几乎被袁夜泰的大条神经弄得像直接翻白眼，袁夜泰歪头看了看一直保持着姿势的朱沅像是明白了什么又转头看张婉清。

“小姐，是不是要……”

“不准！”张婉清苦笑，坚决的阻止了赫莲的动作。袁夜泰不是笨蛋，看来他已经猜到了大概，就算如此，她也不可能做出伤害他的事，她早就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自甘堕落的送上了自己心啊。

第七章

“婉清，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吗，这情景够凄凉的呀。”袁夜泰眨巴着眼睛，问出了一句朱沅听了就想吐血的话，但深知袁夜泰的张婉清却只是露出苦笑。

“泰，你是否还相信我。”

“相信啊！婉清，你从来不骗我。”

“恩，我，永远不会骗你的。”张婉清的目光有些飘忽，似乎是想到了从前合约袁夜泰的种种，随之嘴角挂上一抹淡笑。

“那么我能带他走咯？”袁夜泰抬手指了指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朱沅，“小沅沅再躺在你床上，我这做男朋友的可是会吃醋的诶。”

“嗯，我也从来不会拒绝你的请求。”

“婉清，谢谢了。”袁夜泰走到窗前将朱沅拉起，把他的一只手架在自己的肩上，“小沅沅，你还真重。”袁夜泰撇了撇嘴，一步一步将朱沅带出房间，张婉清从始至终都只是看着他们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

“小姐，如果放朱沅回去，岂不是之前的心思都白费了？”

“怎么会白费，只要我们抓紧时间就够了。朱沅就算现在赶回去，也不过是个累赘而已。”

“小姐……”

“我决定的事，你只要照做就可以了。”张婉清又怎么会不知道赫莲担心什么，只是，她相信，一切命中注定，只有看个人的造化了。

“是，我的主人。”

袁夜泰费了不少力气才将朱沅带到车上，将人甩上车，自己都几乎累瘫了。“喂，小沅沅，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能做什么。我想帮你。”袁夜泰不是愚蠢的人，虽然平时过的马虎，但工作室却能治理的井井有条，生意不算很好，但固定收入却不错。其实，早在刚才，他就已经发现了些什么，他不明白善良的张婉清为何会这么做，但是他还是相信她不是出自恶意，就算是，那也是逼不得已。而他，能做的，大概只有赎罪了。

“送我回去！越快越好！”朱沅闭上眼养神，脑海中是刚才反复的画面，都是他自己的愚蠢害了大家，若是他不去冒险，说不定现在还都好好的。

袁夜泰一路狂飙来到朱沅家楼下，整栋大楼都处于黑暗之中，鬼气森森的。“到了。”

“扶我一下。”药力还没退散，袁夜泰借力将朱沅来出车子。“你要小心，现在阴魂都集聚在这附近。跟我说的走。”朱沅闭上眼，“往左，十步，前六米，左上……”

袁夜泰架着朱沅听着他的每一句而下步，谨慎的完全不似大意的自己。

“就是这里，有反结界。”朱沅咬破自己的手指，血低落在地上，瞬间地表散出一种淡淡的红晕，周围的事物都清晰可见，再也不似刚才的黑暗。“快进去，我的能力已经不足以让反结界退散了。”

“啊，好！”

“你在这里等我，我没教你进来不准进来。”朱沅给袁夜泰下了一张符，摇头笑道，“我还是不太放心你，这样会比较安全。”不再管对方的意愿如何，朱沅扶着墙一步步走入黑暗之中。

当朱沅终于来到家中时，早已一片狼藉。程欣的魂魄散发着蔚蓝的光，将重伤的众人笼罩在自己的光辉之下。众人皆是面色惨白，伤痕累累。

“你在做什么！知不知道这样你会魂飞魄散！”朱沅看到程欣的举动破口大骂，却换来程欣的温和一笑。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现在能对付阴魂的除了是魂魄的我，还有谁吗？我有信心能撑到天亮的。”程欣的脚已经变得透明，几乎是看不见了，无需多久，她就会用完一切灵力，香消玉殒。

此时正直午夜三时，黑暗之力越发强大，程欣始终没有办法支撑过去，飘忽的近乎透明的她，最终落下了泪。

“如果不是程家……不是我们自私……大家……都不会这样的……不该这样的……”魂魄的眼泪犹如珍珠一般明亮，同时又消耗了她更多的力量。程欣在内疚，她知道，如果不是他们擅自和张家合作，一切不会如此。四大家族，不该毁在程家手上，可是她救不了！她用尽了力气也还是救不了他们！一切都是她的错！她该阻止的！

“我们没有怪你，真的。”秦情也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好困，好累，但是还不能，还不能就这么睡下了。

“程欣，能认……认识你，我张云……已经……死而无憾了。”张云艰难的扯起嘴角，疲惫不堪。

“雪洛……”魏子喻勉强的坐到雪洛身边，却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

“嘘，保持体力……什么都别说了。”雪洛和青冥都已经恢复了原形，这样才能节省灵力的耗用。

“臭小子，你死回来干嘛，想朱家绝后啊！”

“冥姐，朱家宗旨，死也要死一起啊！”

“死小子……我怎么和他交代……真是的……”青冥带着笑意的声音确实如此的悲伤。

当黑暗之力再次进攻而来，程欣已经无力阻挡，连同她自己，每个人都被黑暗吞噬，被黑暗侵占，他们将命绝于此。

没有撕心裂肺的喊叫，没有强大生命力的跳动，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寂静无声。袁夜泰无法动弹，心却犹如刀割，他知道，朱沅出事了！一定出事了！当符咒的力量消失时，袁夜泰几乎跪倒在地上，那是朱沅消失的证明。不，不可能，他不相信，绝不。他不知道，自己如此强烈的情感来源于什么，只知道，绝对不能让他死去！绝对不能！拼命的奔跑，推开房门的瞬间，一股强大黑暗之力侵入他的身体，疼痛的让他感到休克，却还是一步一步坚定的往里走去。

“小沅沅！小沅沅！朱沅！朱沅你还活着的对不对！朱沅！”袁夜泰走一步便喊一声，每一声更比前一声颤栗，无人应答让他有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朱沅被黑暗侵蚀，明明已经失去知觉，却能清晰感觉到有人正在呼唤他，他想寻着那声音去找，却无法动弹，是谁，是谁在喊他，让他如此心痛。

“停止！赫莲我让你停止！”张婉清看着镜中的画面，早已泪流满面，袁夜泰的闯入更是让她痛彻心肺。

“小姐！”

“我让你停手！”

“小姐，在这里停手会前功尽弃的！”

“我宁可前功尽弃！赫莲我命令你停止攻击！”

“那样你会死的！”

“我宁可死！”t

“主人，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赫莲，够了！我说够了！”张婉清自然知道赫莲对自己的忠心，但是，她还是无法看着袁夜泰受尽折磨，因为她是真的，真的好爱她。“赫莲……对不起。”张婉清将自己手指咬破，在空中划下符号，“我们从此，不再有关系，你不再是我的式神。”

“主人……我……”

“你不配叫我主人！”张婉清打断赫莲的话，眼神的果断让赫莲知道她是认真的。“既然你不停，那我就停下。”张婉清将镜子砸碎，碎片割破了纤细的手臂和脸颊，强行打破自己的施法，那必然遭到咒术的反噬。然而以张婉清的虚弱，一点反噬都是吃不消的，失去了赫莲，反噬将全部加注在她自己身上。

“主人！！！！！！”

另一边，袁夜泰被黑暗压迫的已经无力，突如其来的轻松让他喘息了好久。睁开眼才看见众人都倒在四周，袁夜泰连跑带爬的来到朱沅身边，扶起他一阵猛拍。“朱沅！朱沅你没事吧！”

“咳咳……咳……”朱沅被袁夜泰弄得狂咳了一阵才能正常说话，“再被你那么拍下去就有事了！”

“啊，不好意思！”

“算了，我不是叫你别进来吗，你白痴吗！”

“我这是担心你诶。”

“你！算了……”朱沅听到袁夜泰说担心自己也无法再生气了，反正如果换成他，估计也会这么冲进来的吧。

“对了，小沅沅，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好像那种……”袁夜泰想了白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词，

“就是那种怪怪的感觉好像突然没有了。”

“突然嘛……”朱沅皱起眉，此时药效已退，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顺道是运用了下灵力，竟然完全恢复了。这个可能产生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张婉清的灵力消失了……如此强大的灵力瞬间消失，那就代表……

“小沅沅，你面色很差诶，还不舒服吗？”

“袁夜泰。”朱沅一本正经的看着袁夜泰，“你知道灵力消失的意思吗？”

“什么？”

“刚才是有人在做法，而做法折是张婉清你是知道的。咒术除非完成否则不会失效，中途结束，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做法者强行切断，自己将会受到咒术反噬。第二是我们被人救了，切断了咒术，同样施法者依旧要受到咒术反噬。”

“你是说……”

“无论如何张婉清都会受到咒术反噬。”

袁夜泰夺门而出，无论谁收到伤害他都会心痛。对于张婉清，是习惯，不是爱，他很早就知道。但是婉清对他的好，他知道，对他的心意，他也明白。朱沅看着袁夜泰的背影，虽然也想追上，但看着家中一堆伤员，算了，他必须确保他们安全。

袁夜泰觉得今晚自己的车技得到了非常大的训练，从市区到郊区竟然只用了短短二十几分钟。别墅显得格外的沉静，袁夜泰推开门进去，似乎听到了细微的抽泣声。步步逼近，来到客厅，顺手将灯打开，血腥味扑鼻而来。

“婉清，她怎么样？”

“……”赫莲抬起头来，满脸的泪水。

袁夜泰视线向下，才注意到那个一身白衣的女子，此时脸颊手臂腿上都是玻璃碎片的割伤，苍白的面容在上因沾染了鲜血而显得红润。白色的连衣裙上开起了多多血色红莲，袁夜泰的步伐有些颤抖。

“婉清，睡着了吗？”

“你何必自己骗自己。”赫莲的声音低沉的压抑，抬起的眼神更显空洞，“主任他是自己停止咒术遭到反噬的。她走前……托我告诉你说……这辈子很高兴能爱上你。对于朱沅……她说对不起，一切因张家而起，所以也让一切随张家而去吧。”

“我想再陪婉清一会儿。”

“那么……麻烦您了……”

那一晚，袁夜泰觉得特别的漫长，好像过了几辈子一样。他不知道事情的缘由，也不想再去吹问了。这件事，受伤的人已经太多，太多了……之后，张婉清的财产全部由张家子嗣继承，袁夜泰也懒的去搭理他们如何分配，只是一心操办了张婉清的葬礼。当葬礼结束后，看正张婉清真正的离开人世，他才得以缓冲一下。

“很累了吧。”

“小沅沅！”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袁夜泰转身看到一身黑的男子，便快步走了过去，“你什么时候来的？”

“开始的时候就来了，你太忙才没上来打招呼。”

“我好累，借我个肩膀。”袁夜泰看到朱沅立刻放松了下来，头抵在朱沅的肩膀上，几天来的疲惫顿时全部释放而出。

“去车里，我送你。”

“嗯。”

袁夜泰上车后很快就睡熟了，睡着前却没忘记将婉清死前的话传递给朱沅，朱沅抬手抚了抚对方的发，悠悠道，“人各有命罢了……无关对错……”

车子缓缓驶出墓地，一切都已经落幕。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一身白衣的女子正站在墓地门口，含笑望着，说出了谢谢。

“主人。”

“赫莲，我已经不是你主人，何况……我连人都不是了。”

“你永远是我的主人。”

“赫莲，走吧，送我最后一程，我该去属于我的地方了。”

“是。”

经过几日的修整，大家基本都恢复的差不多了。秦情、魏子喻，张云等人也各自离去。朱沅也顺利的帮助程欣回魂，一切都告一段落，又回到了过去那种舒适的日子。可惜好景不长，一直被忽略很久的，朱晟答应的画的问题变又转到了眼前。袁夜泰大从经历了那事后，基本是有事没事过去朱沅家蹭顿饭，再去劝说几句。直到那日截稿期，袁夜泰依旧无法说服朱沅，导致自己违约，又没了张婉清的帮助，只得卖了工作室，拎着一大袋行李跑去朱沅家借宿。

“喂，小沅沅啊。”

──你打错了。

“别挂，别挂，朱沅我说正事！”

──什么？

“工作室关门了。”

──然后。

“我要班过来。”

──嘟嘟嘟嘟……

“啧……就知道你会挂我电话。”袁夜泰收起手机，直接按下门临，见朱沅开门立马笑道，“小沅沅，我刚刚可是先礼后兵了哟！”

朱沅挂了电话，正打算想着如何可以禁止袁夜泰踏入他家门铃就响起，顺手一开看清是谁的时候瞬间爆出一句脏话，甩手就像关门，却被对方及时制止。

“帅哥，工作室卖了赔违约金去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