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墨随风——尘一俗人

加上他喜好男色，且不在意他们和对方的眼光，只要喜欢，就强抢来淫亵。只管自己高兴。

那口吻甚是自傲，且手段令人发指，柳随风对他还有的那几分悲悯，在看到他日后的行事后，也淡了几分。

也许对父母的残骸印象太过深刻，左天行养成一怪癖，喜欢将那些被他碎尸的人体残骸，收集起来，再自己一点点的缝

合好。想到当日，在自己和曾思墨身上刺绣的左天行那表情，心里一颤，还好当日没有断胳膊断腿，难保左天行不会一

点点帮他们缝上。

不想再看左天行那些倒行逆施的行经，只循著左天行二十多年的寻访线索看了去，可惜，左天行虽然穷魔教之力，也只

斩杀了几个当年参与其事的蒙面人，对那个幕后的指挥者，却是一无所知。

再翻了几页，后面竟然是一幅幅用工笔描绘的龙阳图。柳随风眉头蹙了蹙，有些厌恶的丢开那册子。

整理了下这些日子得到的信息。四年前，白道人士攻破魔教，的确搜寻过那个供奉塔。被供奉在主位的左天行父母遗骸

，被众人泄愤丢入了山崖。至于其他的倒是白道本著善意，火化了事。

16.

柳随风也不懈怠，过了面壁之日，就跟师傅请示了，欲独身闯荡江湖。铁忠义岂会不允，只是嘱咐了他万事小心，就目

送他下了山。

柳随风先暗自隐了行踪。寻访到那崖下。直寻了两日才找到一具白骨。那白骨中间用金色钢丝串联，倒也完整。但仍能

从伤痕上看到，当日残尸的痕迹。结合处细密的被缝合好。想到那时年幼的左天行是以何种心境，将父母的身体一点点

缝合好。柳随风心头一片惨淡。只想著一定要寻回另一具尸骨。好生安葬他们。这一寻，竟然找了五日，才在一段山崖

的夹缝中，寻得被钩挂在那里的男性尸骨。经历这么久的风雨，尸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毁。好在还齐全。

柳随风出谷，仍没露出自己江湖人的身份，只暗做一商贾。要迁移父母之墓。请了道场，做足了十天法事，才寻得一个

风水宝地，将那二人葬了。墓碑上也只书上行父、行母合冢。在寺庙里，买了个长生牌位，让他二人得享永久供奉。虽

然说人死如灰灭，但好在也是种心理安慰。柳随风这件事算是办的尽心竭力了。

办完这件事，算是了了一件承诺。柳随风就按原定计划，云游各处。偶与人切磋，渐渐也有了几个谈的来的江湖朋友。

名气也越来越响亮。三年下来，却仍是被时断时续的线索，搞的头大。其实那日看左天行的册子记录，柳随风就暗想，

那幕后真凶恐怕如今也是古稀之年了。在不在世上都是个问题。但想到那样就不用按左天行的吩咐去做，又多少感觉轻

松。他对杀人后，还要割下人的脑袋的确有些犹豫，毕竟杀人不过头点地的事。

在江湖上混久了，消息自然灵通了很多。柳随风才知道，曾思墨并没有在第一年就回了家，而是在消失了一年半后才回

了洛阳曾家。

如今他已经是曾家的大当家了。柳随风从不认为那个人，会是个自甘寂寞的主，但对他那一年半的行踪，却无法探寻。

只听江湖传闻说是，曾思墨坠崖后，被人所救，但丧失了记忆。直到几年前，才恢复记忆。但也有人怀疑，曾思墨其实

被喜好男色的左天行掠走，被占尽了便宜。也不知后来如何逃离了左天行，偷偷的养好伤，才敢回来。当然，这个是某

些有心人士的杜撰，经不起推敲。因为大家都不确定左天行是否活著。那人的魔性，倒是在一些武侠人士的心中留下不

小的阴影。

而关于对柳随风的传言，倒更神妙些。说是他被一神人所救，并传授了武功心法，从此武林独步，莫敢争风。到没人编

撰那些情色的部分。一个是大家都知道左天行虽然喜好男色，但一想只好那些长相俊美清秀的男孩。

左天行的长相不是不优秀，那眉那眼，无处不风采。只是更为棱角分明粗犷，加上他的做派一向颇有侠士风范，背后虽

然有人妒忌，却没人相信他可以委身人下。

曾思墨看著那些江湖散言薄录，嗤之以鼻。将薄录扔回给一边好像在等著看他笑话的百晓生。轻叱，

“无聊！”

“怎么会无聊呢？你不觉的这个叫柳随风的人很有意思？”曾思墨知道百晓生又想旁敲侧击的探听他和柳随风那四年内

发生的事情。

说起来也是，这百晓生一直以知晓天下事为己任。却唯独就是不了解自家这个神秘的楼主。

17.

“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那不如就搞个江湖排名榜吧！怎么都觉得最近的江湖有些太风平浪静了，让人感觉无趣了。”

“啊？”某人姿态潇洒的离开了，独留下百晓生在那独自哀怨。这个榜，那是那么容易搞的，且不说需要的准确性，这

绝对是个得罪人的营生。想到今后可能要遭到的讨伐。百晓生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就知道自家的楼主是个小人，

自己还触他的忌讳。和他斗还不是自讨苦吃！

“楼主啊，饶命啊，我错了。”身后传来，百晓生凄楚的悲鸣。曾思墨感觉心情好了很多。

混世楼是这两年来在江湖上迅速崛起的一个异类。说他是异类，是因为他经营的营生是帮人讨命。只要你出的起钱，而

混世楼又愿意接你这笔生意，那，那个人就一定是死的。因为混世楼的信誉一直很好，所以这几年他们的生意已经揽扩

了从江湖到朝堂。

本来这个行当应该被正道所不耻，属于下九流才对。或索性被人归于邪派。但混世楼却规矩的让人不好意思那么做。因

为他们的杀手，杀人的时候，往往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甚至你问他们什么，他们还会客气的对你说句，

“对不住，混口饭吃！”就客客气气的送你见了阎王。一时，混口饭吃，成为一句禁忌的语言。

混世楼，之所谓没有归为邪魔外道，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是，它有一个容纳著天下最多秘密的消息楼，这就让那些正道

的有心人，不得不端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落人把柄。所以这两年，混世楼就那么落了根，发了芽，还越来越有壮大之势

头。

它的楼主也一直是江湖夜话的最好题材，因为他太神秘了。以至于外界连他是男是女都一直是个猜测的话题。

曾思墨回到曾府。管家就来请他，说是太夫人正在等他一块用餐。曾思墨应了，简单的打点一下，就跟著小厮进了主厅

。

太夫人看他姗姗来迟，面上有些不高兴，叱责道，

“没规矩的东西，怎么让我们等你！”

“是，大娘教训的是！”曾思墨笑笑的应了，也不反驳。坐进自己落于下首的位置，规矩的用起饭菜。

曾思墨归家后，才知道父亲已经过身了。如今是大哥曾思宣当家。曾思墨是父亲的妾所生。曾思墨出生后，甚得父亲疼

爱，可惜，他的母亲命薄，没有享受几日，就魂归九天。剩下他一稚儿，就被忙碌的父亲托付给大娘照管。想那大娘一

直嫉恨，曾思墨的母亲得到专宠，又怎会善待他。所以表面风光，其实内里饱受排斥的曾思墨，童年过得并不如意。

也早料到如今境况，曾思墨也不去计较，每日里还是一如既往的象年轻时胡闹，在家的日子倒是不多。曾家的家主也觉

得眼不见为净，放任著他。也算各安无事。只是去年后，大哥的身体突然一日不如一日，太夫人就开始提防起曾思墨。

“管家，还不给二少爷剩碗汤！”老夫人严厉的声音响起。

“是！”

管家忙剩好汤，放到曾思墨眼前，手不自觉抖了一下，差点打破汤碗。

18.

曾思墨也不在意，拿起汤碗喝了一口。老夫人看到，这才满意的不再理会他，专心的照顾起，现在已经勉强能坐在桌前

和他们一起用餐的大儿子。

语气也温柔了起来，

“你慢慢的吃，这是按大夫嘱咐熬制的参汤，说是对你的身体大有好处。来，多喝几口！”

看儿子才喝到第二口就呛了出来，忍不住就把服侍的佣人又骂了一顿。才骂完，又瞟到一边犹自好整以暇的用餐的曾思

墨。那姿态，那模样，又让她想到当初那个狐媚子。怒从心来，忘了身份，粗俗的辱骂道，

“吃，吃，怎么就吃不死你呢？”

曾思墨姿态优雅闲适的放下碗筷，对管家挥了挥手。管家得令，一挥手，招呼著厅内伺候的丫鬟就退了出去，临走，还

顺手帮把门关严实了。完全没有理会老夫人的责问。

“反了，反了！”老夫人拍著桌子骂道。

“大娘，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他们不会听你的吩咐的。”

“你”大夫人看著曾思墨那闲散的姿态，才领悟到什么。

“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我就该一早杀了你！”

“的确，如果你当初象杀了我母亲那样杀了我，就不会有今天的种种。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老人的话的确是

一点都没有错！”曾思墨边感叹道，边拿起沏好的新茶，泯了一口，细细的在唇边品味著。香山毛尖，的确是极品好茶

！

“你，你原来都知道！”老夫人没想到尽然会有被点破的一天。

“我错了，我该一早杀了你的，不该心软。”

“呵呵，心软？不是吧，你只是怕挽回不了父亲的心吧！提起心软，我这个好大哥才是真的心软。”

曾思墨温柔的笑著看向只能坐在椅子上，对自己怒目而视，却不能有所作为的大哥。看他挣扎著，即站不起来，又讲不

出话。嘴角讽刺的翘了翘。他本就俊美，自从修习了，负阴功，皮肤越发的细腻。让他的容貌更是精致俊美。每一个表

情在他做来都无不经典，让人赏心悦目。

“你听练武的师傅评价我的武功修为比你好，你就偷偷在我作息的时候，打我一掌，扰乱我的气脉，让我从此后不能再

在武学上有所精进。那一掌还真是控制的恰好，既不让我死，还要让我饱受真气反噬。的确够用心啊！是不是，大哥！

”

曾思宣被揭穿，气的眼球凸出，鼻息如牛。那还有半分贵公子的气派。

“你，你想怎么样？”老夫人还算冷静，看出今日情势，对自己是大大的不利，忙一边安抚著自己儿子，一边冷冷的故

作姿态，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喝斥道。

“我不想怎样，只是你给我喝的每一口汤，吃的每一口饭。我都不会少了大哥的。放心，我喝一口，绝对不会少了大哥

一口，我吃两口，绝对不会让大哥多吃三口。”曾思墨阴冷的笑了，直笑的老夫人一阵胆寒。她真的小瞧了这个人。这

个人一定要死，为了自己，更为了唯一的血脉，她还未出世的孙子！自己这个儿子看来是不成了，她当初买的药准备毒

害曾思墨的时候，就没打算留活口，所以买的是没有解药的毒药。

19.

“哦，还有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带进来！”曾思思墨焉不明白她那点心思，一声令下，门外就有一人被推了进来。

“婉儿，”老夫人一看，是自己那正怀著七个月生孕的大儿媳妇，“你，你想做什么？”慌张起来。

“大娘误会了，我只是出于好意，不想让你被人蒙骗而已！大嫂，你是自己说，还是让我帮你说呢？”

老夫人终于瞧出不对劲的地方了，自己那个大儿媳妇正不知廉耻的对著她的小叔子脸红。

“你！啪——”老夫人给了自己大儿媳妇一巴掌，那一巴掌打的狠了，陈婉儿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嘤嘤的哭著，本想有

人怜惜，却根本没人理会她。

“你们这对狗男女！”老夫人大失风度的辱骂道，本还想给曾思墨一巴掌，曾思墨又怎么会让她如意。

“大娘，你这就误会我了。我再怎么不肖，也不会要这种货色吧！至于她肚子里的种，你该问问，我那个好大哥的几个

——知己好友，才对吧。”

“你——”老夫人已经气的说不出话了。

“好了，我该讲的都讲了。还希望以后，能和大娘、大哥融洽相处，毕竟我们才是一家人吗。我自会好好关照你们的。

至于，大嫂吗？还是听大娘的发落吧！当然我的意思是，休了就算了。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吗！言尽于此，儿子还有很多

事物要处理，就不与大娘共享天伦了。请容我先告辞了!”

曾思墨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子孙礼，门也在这时打开了，曾思墨没有丝毫留恋的走了出去。更没理会被独自留下的陈婉儿

恳求的眼神。这种愚蠢又不知羞耻的女人利用完了，又怎会留在薄情的曾思墨心中。

听到身后是推翻桌子，东西砸落的声音。曾思墨心情就变的更好了。

洛阳曾家，已经经营两代漕运，到曾思墨这里，正好是第三代，从他回来后，就暗自打点了人，进入自家行业。加上四

年前的暗中埋设，很快就让他对自家的生意，比那个自称家主的大哥，更了解内里。如果不是他那个大娘自作聪明，想

下毒害他，曾思墨还没想到这么快就进行自己的报复计划。但一切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那毒药，对百毒不侵的曾

思墨，连点反应都没留下。不过对他的大哥，就没那么好运了。曾思墨的大娘本是怕落人把柄，用的是极慢性毒药，目

的是让一年后，曾思墨慢慢的病死，不留口余。当然这效果在曾思宣的身上就很好的体现了出来。可惜是害人不成反害

己。

忙了一阵漕运上的事物，等曾思墨想到该到混世楼去看看了。已经是月余后的事了。

20.

混世楼虽说只是个杀手行业，内部的编制却一点都不马虎。直接负责对曾思墨呈报楼内事物的有五个管事的。

大管事名叫刘一手，长相猥琐，身材枯槁，一眼看起还以为他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其实和曾思墨同龄。和他的长相极为

不符的是，他却是个少有的重情义守信诺的汉子。但外人却偏喜从他的样貌乱断他。他的江湖生涯也一直郁郁不得志，

直到遇到曾思墨。曾思墨对他倒有几分投契，就招揽他加入混世楼，没想到他极有经营头脑，帐目更是算的叫个清楚。

立刻就被众人推举为大管事。

二管事冷天雷，他是曾思墨的手下败将，才甘心为他驱策。他以往干的都是杀人越货的勾搭。但难得的是他还很有头脑

，所以干的几件大事，都成了无头公案。也一直自负自己的手段和身手，没想到却在曾思墨手里走不过几招。对曾思墨

心悦诚服。算是死忠的。

三管事是负责消息楼的百晓生。百晓生武功平平，唯一拿的出手的就只有轻功。仗著手脚灵活，经常去偷听个墙角，顺

手牵个羊之类的。有次行踪败露，被人追杀，让曾思墨给救了。曾思墨就因材施用，留了他。虽然大家不惧他的武功，

但他的消息却是牵涉甚广，这世上又有几人没有秘密，所以自然让他坐稳了三管事的位置。

四管事绝无艳，专门负责培训杀手。别看她是一个女流之辈，比起狠毒，楼内可以说是数一数二，据说连冷天雷都甘拜

下风。她年轻时被心上人所负，卖身青楼，弄得自己残破不堪，才知道用心供养的佳公子，原来是个负心人。她一怒之

下杀了已经贵为朝廷命官的心上人。从此后就被朝廷通缉，从此亡命江湖。后来曾思墨帮她买通关系，才了了那幢命案

。

五管事司马翔云，主要负责楼内的惩罚奖赏。司马翔云别有来头，他本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少爷，却有点喜欢不务正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