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尧突然抓住了赵澜的手,着急地说道:「不是你的错,把护卫赶下山的人是我,吵着要去打猎的人也是我。」
庄子尧没能说完,赵澜的手指轻轻地碰在他的嘴唇上,他笑得无力而又凄凉,语气却是另一种平静,「答应你去打猎的
人是我,吩咐护卫按照你说的话去做的人也是我,你说,到底是谁的错?」
庄子尧愣愣地看着赵澜,还未明白他眼底的意思,他已经松开了手,庄子尧的嘴唇烧起了炙热的温度。
「何必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赵澜,你就这么忘不了曲少宁?我不信你对我……」话到嘴边,庄子尧竟然不敢说出口,
他无奈的看着赵澜,想要从他的表情里发现什么,却看不到丝毫的异样。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终于,赵澜叹了口气,说道:「我确实为了少宁难受,可是,我的顾虑却不是这些。」
庄子尧突然想起那天在墓地的话,愤怒地吼道:「够了,统统都是借口而已,赵澜,我可以不做瑞王,你可以不做齐王
吗?」
赵澜心头大震,惊讶地看向庄子尧,不敢相信庄子尧的表情竟然如此的认真。
庄子尧等了很久,却没能等到赵澜的回答。
赵澜突然板起了脸孔,厉声道:「胡闹,瑞王莫要再说这种胡话。」
庄子尧自嘲地笑了,眼底满是哀伤之色,「赵澜,你到底是醉了,还是清醒着?当我满心欢喜地听着你的真心话,你为
什么又突然把我从梦中叫醒?你就不能骗骗我吗?我都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庄子尧握住了赵澜的手,语气近乎于哀求,「骗骗我也不行吗?曲少宁活着的时候,你的温柔都是他的,曲少宁死了,
你甚至看不见我这个大活人。只是随口说几句话哄哄我而已,没有人会把酒后戏言当真的。」
此时的赵澜根本说不出话了,他知道自己应该甩开庄子尧的手,一如既往地摆出严肃的姿态,可是,他的心里痛得难以
忍受,庄子尧的眼神就好像是刻在了他的心里,狠狠地揪着他的胸口。
「庄子尧……」
他多久没有好好地叫自己名字了,庄子尧想了半天,竟然发现这是第一次。他再也无法忍耐了,不管是为了赵澜而痛苦
,还是为了自己而不甘心,他已经压抑不住胸中涌动的感情,他猛然吻住了赵澜,小心翼翼地探索着对方的嘴唇。
赵澜下意识地推开了庄子尧,却发现庄子尧的眼眶已经红了。
庄子尧死死地拽着赵澜的手臂,失控地吼道:「你就连亲我一下都不愿意吗?还不如一直骗我说,你喜欢的人是曲少宁
。」
赵澜神色温柔地看向庄子尧,苦笑着道:「如果我这么说,你会相信吗?」
庄子尧立马回道:「我不信。」然后,他神色认真地看着赵澜,一字一句地说:「就算你说你喜欢曲少宁,我也会让你
知道你在自欺欺人。」
不等赵澜回答,庄子尧再次用力地吻住赵澜的嘴唇,双手紧紧地抱着对方的身体,舌头伸进嘴里的动作让赵澜的心乱了
。
赵澜看着庄子尧的眼睛湿润了,拼命地想要讨好他,试图勾起他的欲望,那温热的舌头在他的嘴里灵巧地舔着,逼着他
不得不开始回应。
等到庄子尧感觉到赵澜的动作时,整个人就好像火烧一样的炙热,他拉扯着赵澜的衣襟,跌跌撞撞的进入房里,然后两
个人就这样摔在床上。
未等赵澜反应过来,庄子尧已经坐在了他的身上,两个人的身体牢牢地贴在一起,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就连嘴唇都红肿
了,庄子尧却不愿意分开一会儿。
赵澜想要把庄子尧推开一点,却发现他的动作越发用力,庄子尧忘情地磨蹭着赵澜的脸颊,即便只是肌肤贴合的感觉就
让他情动难耐。
几乎是片刻之际,庄子尧撩开了赵澜的衣襟,就连亵裤都被他扯下来,当他握住赵澜的硬挺时,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
「赵澜,你还想骗谁?」
庄子尧明明在笑,赵澜却感到莫名的伤感,明明没有准备否认,庄子尧却不敢给他机会。庄子尧三两下地脱掉了自己的
衣服,然后赤裸地面对他。
赵澜忽然想起了上次的情事,当时的自己就好像疯了一样,根本来不及观赏庄子尧的身体。此时,他知道自己应该移开
目光,却又情不自禁地望着对方。
就在赵澜晃神的时候,庄子尧突然气炸了,一把抓住赵澜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不敢给赵澜推开自己的机会,庄子
尧握着他的手抚摸自己的身体,从锁骨到胸前的红蕊,明明脸孔已经涨红了,他却逼着自己摆出理所当然的样子,不敢
让赵澜发现自己的羞愤。
当赵澜的手微微一缩的时候,庄子尧故意握着他的手捏住了自己的乳头,明明主动的人是自己,庄子尧也不禁燃烧起了
情欲的热度,敏感的地方被赵澜的指腹轻轻摩挲,难以言喻的感觉使他的呼吸逐渐急促。
「庄子尧……」
听到赵澜喊着自己的名字,庄子尧甚至不敢猜测他的意思,他想叫他停下来,还是怪他不知羞耻?庄子尧忽然松开了赵
澜的手,惊慌地握住了赵澜的下身,明明已经硬成这样了,他还想自欺欺人吗?
抱着这样的心情,庄子尧什么都顾不了,急切地握着赵澜的分身,抵在自己的后穴。
「住手。」
就在赵澜惊呼出口的时候,庄子尧已经坐下去了,他痛得脸色苍白,却又不愿意松开手。
此时的赵澜已经什么都想不到了,看着眼前的庄子尧,他发现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撕开,随着庄子尧的动作化成了碎片。
他颤抖地伸出了一只手,慢慢地抚摸着庄子尧的脸颊,庄子尧痴迷地握住他的手,贪恋着掌心的温度。
庄子尧痛得动不了了,下身犹如撕裂一般,完全说不出话。他失望地看着赵澜,无力地道:「明明已经硬了,为什么不
愿意动呢?赵澜,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赵澜动了动嘴唇,竟然说不出话了。他慢慢地托起了庄子尧的臀部,庄子尧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力
气了。等到赵澜抽出他的分身时,庄子尧第一次明白什么叫绝望。
赵澜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庄子尧,他竟然发现庄子尧在颤抖,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心里难受?
赵澜心疼地揉着他的头发,再也无法对他视而不见,他想要看看庄子尧的伤口,庄子尧却紧紧地抱住他的身体,根本不
愿意和他分开。
「傻瓜,难道不怕痛吗?」
庄子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赵澜的声音竟然带着哽咽,难道是他的错觉?
「累了吧,我先抱着你睡一会儿。」
「混蛋。」庄子尧咬牙切齿地骂着,双手却不愿意把赵澜放开,他疲惫地靠着赵澜的胸口,贪婪的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庄子尧真的累极了,不一会儿就靠着赵澜睡熟了,赵澜轻轻地把他放在床上,刚想走开,却发现庄子尧紧紧地拽着他的
袖子。
赵澜皱起了眉头,心疼地看着庄子尧,温柔地替他盖好被子。好不容易把庄子尧的手指扳开,他亲自走出去打了一盆热
水,然后一点一点地擦拭着他后穴的血迹。
睡梦中的庄子尧痛得微微颤抖,赵澜安抚地抱紧了他的身体,眼底里的爱意再也无法掩饰,他的脑海里统统都是庄子尧
的身影,胸口深处被硬生生地撕开,疼得难以忍受。
这一夜,赵澜睡得并不安稳,几乎到了天亮才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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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赵澜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下午了,他忽然想起了昨夜的事情,下意识地看向床铺内侧,已经不见庄子尧的身
影了。
赵澜的胸口有些发闷,他急切地走出院子,顾不得梳洗就叫来了许总管。
许总管似乎有事禀报,不等赵澜问话,就说道:「王爷总算醒了,老奴刚想过来找您。」
赵澜一愣,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立即问道:「什么事?」
许总管从未看到赵澜如此着急的样子,不禁有些吃惊,「哦,是这样的,老奴听到城门的守卫前来禀报,瑞王刚刚出城
门了。」
「他走了?」
早就知道庄子尧应该走了,为何自己还会感到吃惊?不过,难道只是吃惊而已?
并不是赵澜不愿意深究,而是他只要想到庄子尧,胸口就会一阵阵地抽痛。原先还能勉强克制自己的感情,等到庄子尧
走了之后,他反而无法逃避了。
第九章
回到京城,庄子尧第一件事就是进宫面圣,他迟了好些日子才回到京城,按理来说已经是失职了,好在皇帝对他向来宠
爱,总不会怪罪他的。
庄子尧知道京城的贵族都传他被宣城的美人勾去了魂魄,所以才一直舍不得离开,可是,不会有人猜到那个「美人」竟
然是赵澜。
现在的庄子尧根本无心应对狐朋狗友的调侃,故意挑了下午的时候进宫,直接去了皇帝的书房。
刚进书房,庄子尧就看到皇帝正在摆弄一幅画像,诧异地问:「皇兄,这是什么东西?」
皇帝笑着递给庄子尧,别有意味地说道:「你来得正好,看看这女子容貌如何?」
庄子尧狐疑地接过画像,仔细打量了几眼,一本正经地说道:「大眼睛,鹅蛋脸,柳叶眉,长得眉清目秀,气质又是温
婉端庄,看着就像大家闺秀。」
皇帝佯作教训地道:「原本就是大家闺秀,还用得着像不像的。」
庄子尧一愣,笑着道:「谁家的小姐,从前没见过。」
「她是丞相大人的小女儿,名字叫做顾婉婷。」皇帝忍不住大笑起来,开玩笑地道:「让你见到还得了,好好的姑娘又
被招惹上了。」
闻言,庄子尧不服气地说道:「皇兄这话多伤感情,我可是很久没有招惹过哪家姑娘了。」
皇帝轻笑道:「还不是你的一颗心都留在了宣城,就连自家哥哥都记不得了。」
明明知道皇帝说的是曲少宁,庄子尧仍是不禁有些心惊,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僵硬起来。
皇帝见状,自然是想歪了他的心思,幸灾乐祸地说:「你怎么苦着脸?还是没把那个戏子弄到手?」
庄子尧不禁苦笑,「何止是没有弄到手,根本就是丢尽了脸面,霸王硬上弓都没有用。」
皇帝忽然板起了脸孔,教训说:「不要胡闹,毕竟是齐王的人,总得给他留点面子。」
听到这话,庄子尧立马就不高兴了,气呼呼地道:「哼!哪里是我不给他留面子,明明是他害我丢尽了面子。」
皇帝听得一头雾水,又察觉到庄子尧不愿多说,只得劝道:「本来就是齐王的人,人家又对你没有意思,何必强求呢?
」
是啊,人家又没有意思,何必强求呢?
想到那天的情景,庄子尧无奈的摇头,心里的苦涩自然不必说,隐隐的绝望更让他揪心。
发现皇帝盯着自己,他赶紧转移话题,生怕被看穿心思,「皇兄,还不到选秀的时候,怎么就有这幅画像了?你又要为
谁家做媒?」
皇帝轻笑,调侃地说:「既然你没有把那个戏子弄到手,我把丞相之女赐给你,如何?」
庄子尧一愣,还来不及感到吃惊,已经脱口而出说道:「皇兄不要开玩笑了,丞相之女哪里是说赐就赐的……」
话未说完,庄子尧忽然想到了什么,惊讶地问:「皇兄是认真的?」
皇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画像都在这里了,难道是开玩笑的?」
庄子尧大惊失色,连忙说道:「皇兄,子尧还不想这么早就成亲……」
「不早了,和你同岁的几个兄弟早就娶妻生子了,就你这个小子整天把青楼当成王府别院,三天两头找不到人。」
庄子尧刚要开口,皇帝又说:「总之,从现在开始就乖乖地待在王府,不要和那些狐朋狗友到处鬼混,要是被我抓到你
又跑去青楼,看我怎么教训你!」
庄子尧眉头紧蹙,苦恼地说:「皇兄,子尧真的不想娶妻。」
庄子尧满脑子都是赵澜的身影,岂能容得了另一个女子!
皇帝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忽然问道:「你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个戏子?」
庄子尧一时语塞,脑子里想着赵澜,嘴巴又没法否认。
皇帝皱起了眉头,语重心长地说:「子尧,既然得不到,又何必强求?何况,先不说他爱的人不是你,就算你得到他了
又怎么样,无非是偷偷摸摸的养在府里,一辈子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带出门。」
皇帝的话就好像是一柄利剑,狠狠地刺进庄子尧的心里,他下意识地双手撑在桌上,差点没法站稳。好在皇帝手里收着
画像,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等到皇帝抬头的时候,庄子尧已经恢复了先前的样子,只不过,他总觉得庄子尧的笑容很勉强,甚至带着苦涩的意味。
「皇兄说的不错,子尧年纪不小了,确实应该成家立业,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情……」
庄子尧顿了顿,眼中的痛苦让皇帝感到震惊。
「子尧愿意听从皇兄的安排,至于宣城的那些事情,子尧会尽快忘了的。」
不忘记又能怎么样?既然赵澜无心,他也只能放弃,难道还能逼着赵澜喜欢自己?他已经借着酒意荒唐过一次了,总不
能把脸面都扔了,死皮赖脸地缠着赵澜?
皇帝奇怪地看了庄子尧一眼,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嗯,你先回去吧,连夜赶了几天路太辛苦了,瞧瞧你的样子,脸色多差啊!」
庄子尧诧异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没有力气再问什么,很快就离开了御书房。
当贺旻迎上来的时候,庄子尧又忍不住问道:「我的脸色很差吗?」
贺旻一愣,老实地回答:「自从离开宣城之后,王爷一直没有好好地休息,脸色怎么会好呢?」
原本以为庄子尧会生气,没想到他竟然只是平淡的「哦」了一声,再也没有其他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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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尧离开之后,齐王府又恢复了一贯的安宁,就算少了一个曲少宁,齐王府还是齐王府,更不用说庄子尧本来就是外
人。
可是,这并不代表赵澜的心情也能平静,他依旧是每天闷在书房,好几天都看不完一本书。前去送饭的侍女以为他还在
为曲少宁的事情伤神,却不知赵澜心里惦记的是庄子尧。
庄子尧,庄子尧……赵澜从未尝过相思的滋味,怎知如此椎心刺骨,更不要说那些悔恨和懊恼……
若是从前,赵澜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这么想念一个人。他忘不了那天夜里的情景,庄子尧激动地亲吻他的嘴唇,他握着他
的手,抚摸着光滑细腻的肌肤……可是,他不但抽回了自己的手,还把那个人推开了。
想到这里,赵澜竟然有些失神了,书册被他捏得皱皱的,早就不知看到哪里了。他的脑中浮现出庄子尧当时的眼神,他
的痛苦、他的绝望、他的不甘心,这些都深深地揪痛着赵澜的心,胸口憋得难受,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爆发出来,偏
偏又被他勉强克制着,心里的那根弦绷得紧紧的,几乎就要断开了。
这时,许总管忽然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鸡汤,小心翼翼地放在赵澜的面前。
「王爷这几天吃得不多,老奴特地让厨房炖了一锅鸡汤,王爷先尝尝。」
自从庄子尧离开之后,赵澜吃什么都没有胃口,每日都是敷衍了事,总是提不起劲。
「嗯,你放着吧!」就算是许总管亲手把这碗鸡汤端进来,赵澜也没有胃口喝下去。
许总管显然明白这一点,笑着说道:「王爷趁热喝吧,凉了就不好了。」
赵澜无奈,只得捧起了小碗,食不知味地喝下去。
赵澜放下碗,许总管却没有接过手,仍是站在赵澜的面前,似乎有话要说。
「有事?」赵澜皱了皱眉头,奇怪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