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水水寒月谣(穿越)上——萧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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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澜惊奇的看着客栈外的人水马龙的街道，叹出声，好热闹啊。

更让他惊讶的是街道上有小孩子拿着小烟火棒奔跑乱窜着，微微闪着火光，随着孩子们的跑动，手中抓住的烟火发出的银白跳动光耀，孩子们嘻嘻哈哈的童音一片欢声笑语，萧澜不自觉的朝前走了一步，握着慕倾寒的手也在不经意间松开了。

那年的圣诞节，萧澜还记得特别的清楚。

那天晚上，飘着小雪，天气很冷，萧澜有点轻微的发烧，吃了退烧的药正躺在床上休息，迷迷蒙蒙间就听到了窗外的大叫声。

“小澜！小澜！给我出来！！！”

萧澜疑惑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是洛轩的声音，随便披了一件衣服，穿上拖鞋踏踏踏的跑到阳台上去。

洛轩看到他，仰头大呼一声：“小澜，节日快乐！”

说话的同时身后的摆了一排的烟火顿时咋响，烟火开始不停的喷发而出，楼下顿时被印照的一片银光闪耀，绚烂无比，还有隔壁邻居的人跑出来看热闹的。

萧澜哭笑不得的看着那个高大俊美的人手上还拿着两根小的烟火棒，闪着银光摇晃着，笑着对着他叫唤：“小澜，快下来！”

萧澜匆匆的换了衣服，围好了围巾，裹的严实了才下去。还在下楼的时候就听到某人还在楼下大喊：“澜，小澜，快点快点！”

萧澜冲下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吧，再叫，周围的人都要过来看热闹了。

洛轩弯起嘴角勾上他的肩，说：“走，我们出去玩。”

“你家里不是有宴会么？”

某人说：“那帮老古董才不过这洋节，哎哎，别提了，扫兴，我们去好好的玩。”

萧澜发烧未愈的身体还有些虚软，但是为了不扫他的兴还是笑着点头答应了。

结果，回家之后萧澜就转发高烧了，醒过时在医院里，眼前是洛轩那张俊美的脸，只不过眼里充满了暴怒。

萧澜缩着脖子眨着眼，等着洛轩对着他一通脾气暴吼完了，微微一笑回他说“哦，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然后不管某人阴沉的不行的脸，打了一个呵欠，头一歪睡着了。

那次后洛轩可气了他好久，几天没给他好脸色看。

“哎哟，你走路不会看着点嘛！真是的！”

萧澜又被人撞上了，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面前的小男孩，蹲下身，有些好笑的说：“真是抱歉了，看到你撞过来，我没来得及让开。”

萧澜认出来了，这就是下午撞到他的小孩子，正带着虎头绒帽，手上拿着烟火棒，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显然不满意他的话。

萧澜哭笑不得，明明他站在原地没动，小鬼跟伙伴玩闹着自己就撞过来，反倒先怪起他了。

“哎哎，算了算了，我小孩子不跟大人计较。”

小鬼很大度的挥了挥手，听见同伴叫唤他的名字，立马应了一声，抬起小腿刚准备走，又停下脚步，将手中的一根烟火棒引燃了，噗嗤一下蹿出了火花，塞到萧澜手里：“呐，给你玩。”

萧澜晃晃手中的烟火棒，准备道谢，小鬼欢呼一声已经跑了没影了，萧澜失笑，在流动的人群中小步向前走着。

烟火蹿起的烟火印亮了萧澜的笑脸，黑瞳灿然若星辰，晃着手中很快就燃烧完了的烟火棒，萧澜转过头去：“倾……”

上扬的嘴角顿时凝住了，萧澜微微慌神，倾寒呢？不是一直在他旁边的吗？

转着头四处寻找，来来往往的人人群中，各色的人中却并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银色身影。

……宝贝，要是走丢了，就站在原地不要动，等妈妈回来找你，知道吗？

萧澜有些好笑，小时候妈妈对他说的话，居然还记的一清二楚，现在不自觉的就窜入他的脑海之中。

萧澜又四处看看了，还是没见到他，索性随着人流向前缓缓走动。

夜里的灯光璀璨，交映一片，猜灯会已经开始了，莲灯摊的旁边围满了人，猜题的有，看热闹的亦有，不时传来阵阵的起哄声。

“哎！快去看呐！烟月姑娘出来了！”

“真的真的？！”

“一直听说烟月姑娘才貌双绝，可惜没有机会见识过呢……”

“烟月姑娘今儿个在绿湖边为大家跳舞助兴呐，啧啧，槿香阁的头牌啊，难得一见的，走，咱们瞧瞧去吧……”

街道上的人群朝着一个方向而去，萧澜今天第三次听到烟月这个名字了，不由得有些好奇，便随着人群而动，来到了绿湖边上。

湖边搭建了一个大舞台，上面铺着红毯，轻纱垂幔，丝竹声声入耳。

四周已将站满了人，黑压压的，萧澜个子有点小，挤也挤不进去，被前面厚厚的人墙挡住，萧澜蹦蹦跳了半天看也看不到舞台，不由得丧气转过头，手突然被拉住，萧澜一惊侧头看去。

“来，过来，我们站在这里，这样就可以看到了。”

“啊？好 ……”

萧澜糊里糊涂的被人拉着手站上了湖边的突起的大石头上，这里是外围，大家都拼命的往内挤，这边反倒被忽略了，没人过来。

而且从这个角度看去，刚好可以看得到舞台，萧澜站稳了，喜不自禁，转过头去连忙道谢：“谢谢你～”

璀璨的灯火下，萧澜看清楚了那人的容貌，穿着一身旧儒衫，一副文人的样子，显得很是单薄，头发用木簪子随意挽起来，长相普通无奇，一双黑瞳却是出奇的深邃幽暗，无波无底。

那人挑眼看了看萧澜，在略显宽敞的石面上坐了下来，整整衣衫，拿出一包糕点来吃，萧澜向着舞台瞅了瞅，还没开始，便随他一起坐下来。

“在下……慕萧，不知道这位兄台……”萧澜跟他搭话。

“步宇。”

那人答道，忽然他凑过去盯着萧澜的脸看了半响，近的连对方湿热的呼吸都感受的到了，萧澜微微脸红，身体不由得向后移。

“黑小子，脸红起来倒是挺可爱，呵……”步宇轻笑，眼中似乎闪过邪气。

黑小子？萧澜愣了愣，才记起来，倾寒给他吃了易容丹，随即干笑：“是啊是啊……”

反应过来他在说他可爱，又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步宇笑笑：“要不要吃糕点？”

萧澜眼一亮，连忙点头，刚才还没吃饭，肚子好饿，道了声谢萧澜拿起糕点毫不犹豫往嘴里喂，手却忽然被截住。

“……就这么吃么？”

萧澜眨眨眼，对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脸微红：“步大哥那……我下次再请你吃好不好……”他身上没有带钱，而且 肚子好饿……

步宇闻言扬唇而笑，眼中如深潭幽波，没有说话，而是放开他的手。

萧澜被放开手，冲着他笑了笑，随即不疑有他将糕点塞入嘴巴里，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唔唔……步大哥，节目开始了！”

萧澜听到了人群中发出的欢呼声，连忙咽下糕点，擦擦嘴边的糕点屑，站起了身，发现舞台上的红幔被风吹拂着，一个曼妙的身影若隐若现，台下的人发出阵阵的惊呼声，萧澜急忙的弯身将步宇给拉起身，怕他错过了精彩的时刻。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

细听，有细小的音乐声从舞台传来，在冷清的湖边格外萦萦绕绕，动人心弦。

所有的人屏住了呼吸，萧澜眼眨也不眨的看着舞台，很是专注。

渐渐的，音乐声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扣人心弦！可是，就在那乐点敲的直至人心间之时，戛然而止……

一个火红的身影缓缓降落在了舞台，红衣妖媚，浅纱覆面，身姿妖娆，眼波横似水，眉间红梅朱砂轻点，更显迷人心魄。

台下轰然的叫好声，鼓掌声，欢呼声一片连成一片，萧澜也不禁赞叹，好气质，好风采，虽说是青楼花魁，却没有沾染到一点的风尘之气，也怪不得受这么多人的追捧，到也是实至名归了。

音乐的再次响起来，台上的人开始舞动起来，不似一般女子舞蹈那样阴柔，反而带着一丝英姿飘逸，长袖起舞，面纱飞扬，肢体灵动，旋转，轻踮，甩袖，身体舞动间有着柔韧的弧度，美不胜收。

最后一个动作，纤手垂于腰际，侧身回眸，面纱也缓缓垂落于地，浅浅一笑，眉间红梅似怒放，尽显风情。

第二十九章

安静了一会，全场的人又一次爆发出了大声的叫好声。

烟月姑娘大方的福了个身，声音若玉珠落盘一般动听：“烟月承蒙各位厚爱，得以今天的机会为大家献舞，今天是春夕节，烟月感怀于心，就容我再舞一曲为大家助助兴，不知各位可捧场？”

台下即时一阵附和声，烟月浅浅一笑，又说：“多谢各位捧场，今天呢，烟月的第二曲舞请来了一位精通音律的乐师来为我配乐演奏，先生不辞辛苦，烟月先在这里谢过了。”

萧澜趁着空档，抓着步宇手中的糕点往嘴里喂。

“步大哥，你不吃吗？”

萧澜向舞台上张望，想看看烟月姑娘口中的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还有，她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步宇轻笑，将手中的糕点塞入他手中，萧澜抽空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有推辞，反而将糕点袋紧紧的抱在怀里，生怕他后悔似的。

看着他的反应，步宇不由得扬起唇，眼角邪气的上挑，盯着他的鼓鼓的脸颊看。

“先生，请上来吧。”

萧澜拿着糕点吃的开心，眼睛亮亮晶晶的也没错过台上，可是，先生怎么还不上来呢？萧澜心中正纳闷着，却感觉所有人顺着烟月姑娘的视线看向他们这边，萧澜哽了一下，反射性的看向一旁的步宇，眼中掩饰不住的惊诧，原来烟月姑娘说的先生就是他啊？

步宇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是对着萧澜似笑非笑的扬扬下巴，示意他看后面，萧澜愣了愣转过头去。

……没有错觉的话，萧澜觉得台上那红纱薄衣的女子正在看的人是自己。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之前并没有见过什么烟月姑娘啊，精通音律……那更是不可能了。

萧澜有些茫然的看了步宇一眼，却看着步宇正向他伸出手，诧异的刚想后退，却被一下子紧紧的搂住了腰。

“小心……”耳边无比的声音清晰提醒着他，对方说话的气息喷在萧澜的侧脸，痒痒的：“再退……就要掉下去了。”

萧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再退就要掉到河里了，连忙对着他道谢，步宇将他放开，挑眼，又伸出手将萧澜嘴巴的糕点屑给擦干净了，萧澜讷讷的，对上那双黑无沉暗的双瞳。

“……黑先生，如果方便的话，就请先生先上台来吧。”

萧澜听到那句”黑先生”是狠狠的呛到了，拍着胸口顺了顺气，随即有些无奈，摇头笑了笑。

要说方才还是一头雾水，那现在他已经完全明了了，听到那与她形象不太符合的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加上眉间红梅朱砂，萧澜已经算是确定了那人是谁了。

“步大哥，谢谢你的糕点了。”

萧澜低叹一声，在中人瞩目的视线中走上了舞台。

台下的人都在议论着，都想不到烟月姑娘请来的乐师并不是什么名家，而是一个其貌不扬的黑小子，也许真有什么特别之处云云。

萧澜听到了，头都大了，他哪里精通什么音律，就是有也是被轩拉着学了几天钢琴而已，真正来说根本算的上是乐器白痴了。

萧澜跟她凑近了点，小小声：“流烟，你到底……”

“公子，你帮帮我啦……”

流烟讪笑，斜了斜眼，萧澜往旁边看去，才发现湖边停了一艘船舫，船面上立了一风度翩翩公子哥，气质穿着都不俗，定是富贵人家，眼睛正看向舞台。

萧澜哭笑不得，难道是拿他来做挡箭牌的？流烟也不避嫌，大庭广众之下拉着他的衣袖轻轻摇晃。

“……我没有把握，但是尽力吧。”萧澜终究还是心软了。

“知道，流烟会配合的……”

流烟眼中闪过喜色，低声应下了。

萧澜扫视了台下一周，发现舞台前面摆了几个红木桌，坐在旁边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富贵人家，桌上摆着瓷杯，茶壶，糕点，瓜果。

萧澜看了流烟一眼，微微一笑，走下台，跟他们说了什么，那些人连忙点头，萧澜回来的时候，有一个小厮跟着他搬来一张小木几和一把小凳，萧澜手中拿着几个瓷杯还有一个茶壶。

流烟丝毫不怕他搞砸了，只是睁着眼很是新奇的看着他摆弄，萧澜坐下，先是将白瓷茶杯在小几上摆成了一排，拎起茶壶分别往里面注水，萧澜垂着眼，黑发垂落，淡色的唇弯着，恬然沉静如春水，很是专注的神情，待到一排的杯子里深浅不一的被注完水后，萧澜轻吁一口气，微微抬眼，将置于小几上的一根木筷拿起，敲在杯沿上，叮叮咚咚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很是悦耳动听。

由于没时间让他仔仔细细的去调音，听着音阶差不多就行了，萧澜满意的点点头，就这样子，即使跑调也不会太夸张，让人看出破绽，随即对流烟微笑：“开始吧。”

流烟应下了，萧澜垂下眼静默了一会儿，执起筷子轻轻的敲起来，随即溢出一段缓缓的旋律，通过筷子轻轻敲打瓷杯杯沿，叮叮咚咚的在冰冷的空中回荡着，带着丝丝的悲伤和飘渺，似乎，静静的聆听着的人不自觉的，就被触动到了心……

流烟在听到旋律后已经开始慢慢的起舞，动作由开始的略微的猜测到后来的行云流水般的流畅，红色的纱衣裹着曼妙的身体，流烟配合着萧澜的音乐，舞的缓慢而柔美，盘起的黑发被散开来，随着微风，随着舞动的动作，轻微的飘动着，整个人仿若深深的投入进去了，置身于这段微微忧伤的旋律之内，融为了一体，那一刻的她，尽情舞动的她，显得出奇的美丽，格外的动人。

萧澜曾经最喜欢的音乐，天空之城。

他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异世里，自己会将这段柔美而悲伤的音乐演奏出来，或许，是听的次数太多了吧，不太懂音乐的他竟也把每个音符都记得那么清清楚楚，一丝不差的让自己也有些吃惊。

萧澜抬眼看着那个红色的舞动的身影，弯唇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有些感动，酸酸涨涨的，那是一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绪。

或许，是感动流烟为这么完美的音乐做了最完美诠释让他感怀。

或许，是那阔别已久熟悉的旋律触动了自己的心中某个角落。

或许，让他想到了那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爱他，宠他的那个绝代风华的男人。

又或许呢……

总之，着略带悲伤的音乐让他也似乎有了……想落泪的冲动。

音乐完毕，萧澜抿抿唇，放下手中的手中的竹筷，站起身，走到微微喘气发呆的流烟身边。

“烟月，跳的很棒，是我见过，跳的最好的，真的。”

萧澜一连串说完，随即微微一笑，向着流烟张开双臂轻轻的抱了抱呆住的她，纯粹的朋友之间的感情，不带一丝的不自然，然后便放开了。

流烟愣了愣，随即坦然笑了，俏皮的眨眨眼：“多谢黑先生夸赞。”

萧澜先是无奈的一笑，然后说：“既然舞已经跳完了，我也该要走了。”

流烟侧脸看见原本在湖边船舫正掉转方向准备离开，不着痕迹笑了笑，连忙说对他说：“快走快走，快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