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执位Ⅱ之五 幢影(出书版)+番外 BY 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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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鄙!阴险!龌龊!变态!」

小蝙蝠的骂声适宜的缓解了聂行风的怒气,骂得好,他想,嘴上却淡淡说:「愿闻其详。」

「李蔚然的法术偏阴,所以他现在应该藏身墓地,在阴气最重的地界,这一点若叶可以帮到你,他的直觉是最好的指引。」

聂行风不再说话,转身就走,只听敖剑在身后说:「我的车和装备你可以随便用,祝你好运。」

目送聂行风离开,敖剑把目光转向尼尔:「如果聂行风和张玄只能有一个回来,你希望是哪个?」

「希望他们一起回来,先生。」尼尔淡淡回道:「既然是希望,当然可以随心所欲地想。」

「的确如此,但是希望也可能成为事实,比如你很希望一个人死,只需把他的行程告知他的对头就可以。」

尼尔脸色一白,却不说话,敖剑又问:「你很希望我死吗?」

「不是您,是那个魔鬼!」尼尔急忙说。

对尼尔来说,真正的敖剑才是魔鬼,那个狂浪奢华的贵族公爵,仗着所拥有的权势,一直对他极尽欺辱,在他看来,自己不过

是个随时可以丢弃的玩具,甚至还不如一件器皿的价值,这是他无法容忍的,所以当理查德找到他后,他毫不犹豫便答应跟他

合作。

敖剑的行程消息是他透露出去的,对于这一点尼尔没有任何后悔,因为在他做出背叛之前已经被背叛了。

可是他没想到敖剑会平安无事,当看到他从昏迷中醒来,尼尔有种想再次毁灭他的冲动,于是他上前打算拔下对方的氧气罩,

男人的眼睛就在这时睁开了,在对上那双淡色银眸时,尼尔被对方的凌厉气势震慑住了,高贵的、倨傲的,无与伦比的霸者气

焰,他不是敖剑,那是男人最初给他留下的唯一印象。

敖剑靠在椅上,饶有兴趣地看尼尔:「你有没有想过我是谁?」

「我只知道您不是他,这就足够了。」

敖剑点点头,起身离开,尼尔听到他说:「我打算把一部分生意移到中国,过来帮我吧,我想以你的阅历和能力,可以胜任。

在路上聂行风把这两天的经历大致跟若叶说了,羿恨恨道:「好惊险,要是我也在场就好了,都怪那个白目,把我们关起来。

若叶也忧心忡忡:「希望他没有说谎。」

「他不会在定契约的时候说谎。」聂行风对这一点还是很有信心的,「现在只要找到阴气最重的墓地就可以。」

「放心,跟鬼魂交流是长空的强项。」羿说完才想起跟若叶绝交的事,于是再次脖子一扭,飞去了车后座。

羿没说错,对于终日与鬼魂为伍的若叶来说,要寻找阴气极重的墓地是件相当简单的事,于是聂行风很快就照他的指引来到城

郊山腰上的一片公墓前。

意大利习惯对死者进行土葬,这片公墓做得十分讲究,远远望去,花草绿荫遍地,沿途还竖立着许多精美雕塑,气息静谧,倒

更像是一座漂亮花园,只有若叶可以看出这座看似幽静的公墓其实阴气密布,诡谲压抑的气息在墓碑间徘徊。

下了车,他一边掐指急算一边向前走,怪异的方位踏步,暗合六合八卦,说:「做下结界的是高手,我们得小心。」

「我只知道他们很狡猾。」聂行风冷冷说。

藏身墓地做结界,警察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从这点可以看出李蔚然的精明,他唯一做错的一点就是太急于对付敖剑,而

导致现在藏身墓地的凄惨下场。

结界入口很快就找到了,是在一块墓碑后方。若叶立在碑后,双手合掐指诀,又沿地面不断飞画,很快,一道四方形体出现在

地上,淡光随形体隐现环动,随即从一侧慢慢移开,就像有牵引般,在地面上将门平整拉开,一条青石楼梯出现在他们面前。

羿挠头,「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洞?」

「其实并没有洞,而是有人利用法术借力在这里建造了一个原本没有的空间。」

若叶先走进去,羿继续挠头,还是不懂,索性跟聂行风一起随若叶顺螺旋阶梯往下走。

知道他们都不明白,若叶继续解释:「这就像是借材料建房一样,即使你什么都没有,东借一点西借一点凑在一起也能建出一

间房子,但实际上撑起房子的所有物件都不属于你自己,这就是道术中的借灵术,会这种高深法术的人不多,不过我师父恰恰

懂得。」

被一语点破,聂行风说:「就像隔空取物,不过取的不是实体,而是利用时空挪移时出现的罅隙借取虚体,而形成属于自己的

虫洞,就像木老先生家里的死世那样?」

若叶微笑点头:「就是那样。」

羿放弃了,它的脑容量这辈子都无法跟董事长看齐,不过想想张玄应该也不会懂,于是心安理得的接受现实。

「如果真是那样,那它应该很不稳定,即使很小的扰动都会导致塌陷对吧?」聂行风担心地问。

「这要根据施术者的道行而论,我师父的借灵术就很稳定,但这里我不敢说,所以我们得尽快找到张玄离开,否则结界塌陷,

后果不堪设想。」

楼梯已到尽头,空间亮如白昼,一条平直走廊呈现在他们前方,两人向前走几步,若叶突然觉得不对劲,急忙问:「羿呢?」

羿除了睡觉,难得有不吵闹的时候,若叶首先想到的就是那笨蛋出了事,回头看时,果然身后空空如也,羿早不知了去向。

若叶感到头大,张玄还没找到,羿又不见了,在这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该怎么找人?

「不用找了,有人来找我们了。」聂行风在他身旁淡淡道。

十几个人从前面奔出来,看到他们手中都拿着武器,聂行风急忙拉若叶退开,还好对方并没开枪,只是向他们慢慢逼近,想迫

使他们就范。

若叶将一张道符塞进聂行风手里,轻声说:「如果失散了,它会带你离开。」

聂行风拿好,见对方逼近,于是和若叶并肩出击,几招过后,近处的几人被他们逼开,聂行风随即掏出枪,见到他拔枪,那些

人本能向后退,让聂行风突然明白他们怕扰乱这里的空间,不敢开枪。

两人趁机向前跑,不过原本的道路已分成了数条,各处都有人冲过来,人太多,打斗中聂行风被逼得连连后退,等抽出空暇准

备开枪示警时却发现若叶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围攻他的一些人。

「若叶!」

聂行风不认为以若叶的身手会毫无动静地被人掳走,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里的空间结界不稳,而导致羿和若叶先后消失。

压住心头的慌乱,聂行风握紧枪,冷冷盯着面前的对手,管他们是人是鬼,必要时他不在意开枪。

被他的气势所慑,那些人都心生惧意,慢慢向后退,四壁亮如白昼,却除了聂行风外,照不见其他人的身影,每个人都在冷冷

盯住他,像饿极了的野狼,随时都会冲上来大肆捕食。

聂行风警惕的看着他们,就在这时,一声轻浅的叩响声传来,他心知不好,急忙躲闪,却晚了一步,腿上似乎被某种锐物刺中

,脚下一麻,他单腿伏地跪倒,枪失手落在了地上,随即麻感传来,是麻醉弹的力量。

「行风,我们又见面了呢。」

脚步声传来,一双黑亮皮鞋映入他的眼帘,熟悉的声音,即使不抬头聂行风也知道是谁。

衣领一紧,李享将他拽了起来,嘴角依旧是邪邪的笑,看着他,舌探出,在自己唇边轻轻舔了舔,极尽色情。

「真希望跟你重逢在赛车场上,那才是属于你的战场,在这里你只有被宰割的份。」他故意靠近聂行风,促狭地笑。

不同于早先的金发,抑或之前西装打扮时的黑发,李享今天是一头浅茶发色,但那副嚣张模样依旧,似乎对于已困于笼里的猫

,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的必要。

觉察到聂行风对自己发色的注视,李享很得意,嘿嘿笑道:「最近金发看得太多,有些倦了,突然觉得棕色也不错。这颜色你

是不是觉得很眼熟?老实说,我有点喜欢你的小情人了,尤其是他那对蓝瞳……」

光亮下聂行风突然发现李享的瞳色也是湛蓝的,不过蓝得虚假,软性镜片即使可以任意改换瞳色,却无法映出发自内里的光亮

,太漂亮的东西,只会让人感觉到虚空。

「张玄在哪里?」他冷声问。

「你现在不该更关心一下自己的安危吗?」

李享刚问完,就觉肋下一阵剧痛,随即脖颈一凉,聂行风扭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压在他颈下,薄薄刀锋在光下泛着冷厉的亮

「还有你的安危。」他淡淡说。

「你没受伤?」李享一愣,随即笑了,「你可真会装,又被你骗了一次。」

「别让我再问第二遍!」聂行风向下压紧刀锋,冷冷说:「你选择回答,还是死亡?」

「你认为像我这样的人会怕死吗?」李享悠悠回答,似乎真如他自己所说的,完全没把生死放在心上,「行风,其实你才是怕

的那个吧?每个人心中都有怕的东西,你的是什么?占据你心中,长时间无法挥散的阴影,你想逃离,又不得依从的阴影,是

什么?」

语调平缓柔和,像是为做错了事忏悔的信徒做开导的牧师,让人不由自主去聆听他的教诲,聂行风突然感觉有些空虚,他发现

李享并没说错,他心中的确有无法摆脱的阴影,那些如影随形却又无法捉摸的影像正牢牢攫住他,强悍又任性地想控制住他…

心神微微一恍,聂行风发觉有层巨大阴影在向自己围拢,就像他那天被绑架时的感觉。

「董事长!」

清亮声音传来,聂行风神智立刻一清,差点又被李享蛊惑,他暗自心惊,急忙握紧手里的刀,随即便看到几个人走过来,为首

的是位坐轮椅的耄耋老者,张玄站在他身旁,笑吟吟的神情证明他没遭受任何伤害,这让聂行风放下了心。

「董事长,先把刀放下。」张玄走过来,向他柔声说。

没想到张玄会这么说,聂行风微微一犹豫,不过还是放下了刀,这是种本能,或者说是一种习惯。

从制伏中解脱出来,李享整理了一下衣服,很优雅地走到李蔚然身旁,在跟张玄擦肩而过时,他微笑说:「你说得没错,他真

的很听你的话。」

张玄没理他,示意聂行风收刀,随从将李蔚然的轮椅推到前方。李蔚然向聂行风伸出手,微笑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威

廉?李,中文名字李蔚然。」

聂行风没伸手,只问:「为什么绑走我的家人?」

「聂先生,看来我们之间有些误会。」见聂行风对自己的示好无动于衷,李蔚然耸耸肩,收回了手,说:「张先生是主动跟我

来的,何来绑架之说?」

这是位带有学者气息的老人,不过镜片后闪烁的精明目光否定了那份气质,他嗓音带着滑腻腻的软绵感,让聂行风很不舒服,

他把询问的目光转向张玄,张玄点头称是,笑嘻嘻说:「董事长,这一切都是误会啦,我跟李老先生一见如故,他还邀请我进

他的公司帮忙,月薪这个数耶。」

张玄兴奋地向聂行风比比手指,似乎对李蔚然提出的月薪很满意,聂行风皱眉,问:「你可知道他的公司因为走私贿赂已被查

封了?」

「是吗?」张玄转头看李蔚然。

聂行风冷笑:「若非如此,他何必藏在墓地里?」

「我想,应该有什么误会啦。」张玄拉拉聂行风的衣袖,示意他冷静:「不过就算被查封也没关系,只要我们使用索千秋,什

么命运都可以改变了。」

「你胡说什么!?」

「我哪有胡说,董事长,原来另一半索千秋在李先生手里,把你的索千秋拿出来,双剑合璧,就没什么麻烦是解决不了的。」

张玄双眼亮晶晶看他,似乎满心期盼他将索千秋拿出来,聂行风心中一凛,终于明白李蔚然教唆理查德绑架自己的原因了。他

有另一半的索千秋,如果将双缺的神器合二为一,就能改天换命,这个人不仅仅是利用影魂作恶,而是有更大的野心!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另一半索千秋在几经宿主后早遗失在亘古洪荒之中,似乎冥冥中注定没人可以利用神器改变命运,更遑

谈去控制。

「你为什么要出卖我,把索千秋的秘密说出来!?」聂行风冷冷看张玄。

一瞬间,他似乎透过那双澄净蓝眸看到一只小小狗正开心地冲他摇尾巴,似乎在称赞他的机灵,为免笑场,聂行风哼了一声,

绷紧脸不再说话。

「谁出卖你了?人家老先生根本早就知道!」张玄蓝眸瞪他,很恼火地嚷。

「是吗?」聂行风冷笑:「只怕你是拿了好处,不得不说吧?」

「你真是不可理喻!有钱赚有什么不好?那东西你拿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卖给别人!」

「我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作主!?」

「你!」

见他们越吵越凶,李蔚然伸手打断了他们的争论,对聂行风说:「聂先生,有关索千秋的事,你错怪张先生了,我早就知道它

在你手里,就在赝品事件发生的中途。」

李蔚然多年以前就得到了一半索千秋,然而另一半却一直下落不明,后来他在偶然中得知秦照买到了索千秋,不过等他追查过

来时,赝品事件已经发生,索千秋经由顾子朝转辗到了聂行风手中,他曾尝试派人从聂行风那里找寻索千秋,可惜不果,后来

意大利这边出了状况,他只能暂时把索千秋的事放下,反正知道东西在聂行风那里,只要想取回,随时都可以。

「原来顾子朝是你杀的。」聂行风冷冷盯着这位笑容可掬的老者,说出了心中的怀疑,他不相信什么天罚,有的只是人心的丑

恶,为了隐藏秘密,而将知情者一个个抹杀。

李蔚然耸耸肩:「人做错了事当然要受到惩罚,不是吗?」

「惩罚他的该是法律,而不该是你!」

「如果法律是正义的,这世上就不会有这么多冤案了。」李蔚然向他微笑:「我早闻聂先生大名,这次邂逅对聂先生的身手更

是敬佩,我想,如果我们合作,一定可以改变世上许多不良现状,共同创造出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老人脸上泛出激动的红润,目光从镜片后凌厉地射来,像是盯住猎物,准备随时扑上攻击的响尾蛇。聂行风皱皱眉,觉得如果

说李享是变态的话,这个老人就是疯狂了,疯狂到以为自己是神,可以拥有改天换地的能力。

「你就是因此想要另一半索千秋?」

「不错,所以我才希望你跟我合作,以你的能力加我的财富,这世上没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聂行风笑了:「你可知道,你已经被警方通缉,资产全部被冻结,你现在该做的是去自首,向警方坦诚罪行,而不是在墓地之

下做什么荒唐的超人梦。」

「别担心,那只是个小失误,一切很快就会被解决,在这里很多政界要员都是我的信徒,过几天你就会看到那些事实变成捏造

的谎言,我依旧是这里的富豪绅士。」李蔚然完全不担心,洋洋得意地对他说。

聂行风哼了一声,很想打醒这个还陷在荒唐梦想中的老人。如果伯尔吉亚家族的当家人还是真正的敖剑的话,也许以李蔚然的

道术手段,可以控制到他,可惜现在的敖剑早已换人,即使不特意做对比,他也知道李蔚然根本不是敖剑的对手。

定定神,眼神扫过李蔚然身后的那帮信徒帮众,其中大部分是意大利人,也有亚洲人,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不过他们几乎都

有一个共同特性,就是没有影子,不,也许应该说有个更大的阴影控制着他们,在他们无法觉察到的地方,那瞬间,聂行风突

然觉得这世上也许根本没有什么鬼,所谓的鬼,其实就在自己心中。

「那些政界要员也被你用邪术控制了吗?」聂行风问:「利用他们心里的欲望弱点,对他们不断施加阴影,让他们成为你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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