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执位Ⅱ之五 幢影(出书版)+番外 BY 樊落

作者:  录入:05-02

,洛阳没来得及阻止他。」

张玄眼帘低垂,轻声问:「那变态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简单啊,我死了的话,你一定会找理查德和敖剑的麻烦,如果我大难不死,也证明了我是他们希望结盟的人,反正对一个

变态来说,人命本来就是用来取乐的工具。」

半天不见张玄回应,聂行风转头看他,「怎么了?」

「有点困,肩膀让我靠靠。」张玄靠在聂行风肩膀上,问:「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去看看乔。」

感觉张玄的心情似乎突然消沉下去,聂行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不再说话,慢慢开着车,在兜了一阵风后将车转到洛阳的

诊所。

乔的主治医师认识聂行风,见到他来,很热情的把他们引到乔的病房前。门前立了几名保镖,透过半开的百叶窗,可以看到乔

半躺在床上,墙壁床褥都是纯白色调,以致于他的脸色也被映得异样苍白,脸上毫无表情,只呆呆看着天花板。

「他一直是这个样子吗?」聂行风问医生。

「从醒来后就一直这样,不吃不喝,也不让人靠近,我跟洛医师商量过,准备帮他进行心理方面的治疗。」

乔现在的状态很明显是受刺激过度造成的,看着他,张玄忽然冷笑:「理查德死了,乔又变成这个样子,现在伯尔吉亚家族完

全在敖剑的掌控下,他一点力没出,就白白捡了这么个大便宜,那几百万欧元的报酬太少了。」

「我想进去看看他。」聂行风对医生说。

「可以,如果他太激动或躁乱,请按呼叫铃。」

聂行风走进病房,听到有人来,乔先是本能的一抖,待见是他后,绷紧的脸庞稍稍变得柔和,手动了动,聂行风按住了,说:

「你要听医生的话,早些把身体养好。」

「身体,已经不再是我的了。」

乔的声音很嘶哑,身体向前倾了倾,头靠在聂行风腰间,就像当初被他救出来时的依靠,似乎这样做可以使自己安心。

聂行风曾跟心理医生打过交道,知道这种表现是信赖的表示,不排斥和自己的接触,却又不正面交谈,证明乔潜意识中觉得无

颜以对。

不知道该怎么劝解,聂行风只好说:「一切都会过去的。」

乔没有答话,就这么靠着,不久后聂行风听到鼾声传来,他睡着了,等他睡沉后,聂行风将他慢慢移回床上,悄声走出病房。

张玄正靠在走廊窗台上看风景,聂行风走近他,微笑:「我还以为你会进去看看乔。」

蓝眸斜瞥过来,张玄哼道:「我怕进去后看到你们搂搂抱抱,会忍不住再揍那家伙一顿。」

其实,是不想剥夺乔短暂的安宁吧。

张玄的心思其实很好猜,聂行风靠在他身旁,一起看窗外风景。已是日暮黄昏,景物笼罩在淡淡暮霭中,透着一种莫名的伤感

以敖剑的手段,将理查德的家业收归己有是早晚的事,之后乔的生死就不是什么问题了,或许做做表面文章,放他活下来,但

更有可能杀鸡儆猴,让家族中人再不敢有异心,到那时敖剑的真正身分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将成为伯尔吉亚家族的家主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注定没有生存的价值,反过来,今天的赢家如果是理查德和乔,敖剑的结果也不见得有多好,

黑暗世界里有属于他们固有的残酷准则。

「别再想了,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不喜欢看到聂行风不开心的样子,张玄用手肘轻轻拐他。

聂行风回过神,和他相视而笑:「回家吧。」

回到敖剑的城堡后,尼尔迎上来,告诉他们有朋友来拜访。

朋友?二人奇怪地对望一眼,随尼尔走进大厅,就看到一个小身影飞快跑过来,后面还跟着聂二公子和他的背后灵。

「大哥,聂大哥,你们好。」霍离冲上前,很兴奋地向他们打招呼。

两人看看一身名牌打扮的小狐狸,再看看他肩膀上蹲着的那只女王般的黑猫,还有脸色被晒得微黑的聂睿庭,和面无表情的颜

开,然后同时对望,都觉得今天的日子一定非比寻常,要不怎么全家人都聚到一起了。

「你们怎么来了?」张玄上下打量全身套满名牌的霍离和小白,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小白提议来意大利旅游啊,所以我们就来了。这里真不错耶,遍地时装美食,空气也好,还有好多世界遗产观赏。」

聂行风一挑眉,「你们好像去过不少地方。」

「是耶。」没听出聂行风是在套话,霍离扳着手指兴冲冲说:「先去了米兰、杜林,又去威尼斯,后来去罗马,在参观古竞技

场时遇到了聂哥哥,于是就一起过来了。」

「很有钱啊。」张玄在旁边阴恻恻地笑。

突然发觉不对劲,霍离立刻捂住嘴巴,大眼睛眨眨:「啊,咖啡凉了。」

说完就跑,看到他那反应,张玄眼前乌云盖顶,觉得自己的存款可能不甚乐观。

聂行风把目光移到弟弟身上,直觉感到大哥心情不好,聂睿庭打了个哈哈:「在外面逛了好几天,我担心公司出状况,就回来

了,途中正好遇上公爵先生的亲随,听说大哥你们在这里,我就过来了。」他小心翼翼察言观色:「没什么问题吧?」

聂行风看颜开,颜开指指聂睿庭,做了个很无奈的表情,了解弟弟的劣根性,他要做什么就一定会做到底,颜开是拦不住他的

「没问题,怎么会有问题?」

聂行风微笑,拉聂睿庭一起走进去,心里却在琢磨,要怎么惩治这个不听话的家伙。

大哥很好说话耶,聂睿庭狐疑地看颜开,想确认自己是否有忽略什么,颜开冷冷将脸别到一边,这次是聂睿庭在外面玩够了,

耍任性非要回来的,惹恼了主人,自己可帮不了他,自求多福吧。

敖剑和洛阳已经在餐厅里落坐,若叶坐在离他们较远的地方,羿在若叶身旁,抓住餐桌布用力撞脑袋。

笨死了笨死了,它本来怕董事长和老大被敖剑算计,所以才打电话给霍离他们,希望他们来帮忙,谁知道他们是来享受的,事

件都解决完了他们才出现,还大肆花销老大的存款,想到张玄睚眦必报的劣根性,羿就觉得自己前途一片惨淡,还是早点撞死

去投胎好了。

「这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敖剑示意聂行风落坐,微笑说:「真难得今晚这么多人来聚餐,还都是聂家的人。」

聂行风才不相信弟弟会那么凑巧地碰上敖剑的亲随,不过事情都暂时告一段落,他不想再多起风波,于是微笑颔首,算是答谢

晚餐是中西合并,席间张玄让尼尔拿来一瓶MUMM,他亲自动手开了瓶盖,让尼尔给每个人斟上,然后向敖剑举起杯,微笑说:

「谢谢公爵设宴款待,我在这里借花献佛,敬你一杯。」

「下次我会回敬。」

「希望有那么一天。」

两人微笑,干杯。

霍离的眼神在几人身上打转,最后小声问小白:「大哥说话有点酸,是不是这几天出了什么事?」

「我们是来旅游的,外交活动不参与。」小白低头喝汤,随口答。

「喔。」

席间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不提在书房发生的不愉快,只是随便聊些意大利的风土人情,聂睿庭不知情,想到大哥让自己离开后,

佛罗伦斯就出了很多事,吃着饭,终于忍不住问:「大哥,我在报纸上看到这几天佛罗伦斯有许多政府要员下马,好多贸易商

社也纷纷倒闭,是不是跟你有关呀?」

聂行风在心里踹了弟弟一脚,虽然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但这种话题他不想在敖剑面前提,还好,没等他回答,张玄先开了口。

「当然跟我们有关啦,根本就是我们做的。」

聂行风眉头微皱,冷冷问:「你做了什么?」

「救人呀,捉鬼呀,不都是我?」

「好像等着被救的倒是你。」

张玄语塞,脸随即沉下来,冷笑:「那请问我被抓的原因是什么?如果不是某人英雄救美,我会沦落到被抓的命运?」

话题似乎在朝着不愉快的方向发展,聂睿庭一见不好,急忙放下刀叉,顶风打圆场:「好像没那么严重吧?吃菜吃菜,这黄油

牡蛎不错,是不是?」

转头看大家,可惜没人理他。从没见过两人这么激烈的争吵,羿有些呆,咬着爪子想去劝解又不敢,便用眼神示意若叶,不过

若叶对劝解也完全不在行,于是干瞪眼;敖剑和洛阳是外人,不方便说话,餐桌气氛有些僵,只有小白依旧低头吃它的烤鱼,

对两人的争吵不闻不问。

听了张玄的问话,聂行风也冷笑:「我一开始就不让你接案子,是你一定要接!」

「你这样说就是暗示我多事了?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

「我不需要!」

「不需要」这个词代表着很多意思,空间有一瞬间的冷凝,这次连聂睿庭也吓愣住了,努力回想自己刚才到底扯到了什么话题

,以致于引起两人的争吵,如果大哥跟张玄分手,自己会被爷爷狠殴的,不要啊,大哥,快道歉……

聂行风当然不会道歉,倒是张玄在听了这话后,脸色阴沉,将餐巾一把扯下:「既然如此,那就不奉陪了!」

说完向大家颔首,做了个抱歉的动作后,转身离开。聂睿庭急得大叫:「大哥,快叫住张玄。」

「让他走。」

聂行风看大家,见每个人都以被点穴的状态看他,于是也站起身,对敖剑说:「公爵,今晚的事很抱歉,请允许我先离席。」

敖剑很无所谓的耸耸肩,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看着聂行风也离开,聂睿庭以手抚额,小声呻吟:「大哥是不是有外遇了?早知道就不过来了,摊上这个烂摊子,我该怎么办

?」

霍离也急得抓住小白的脖子直摇,「大哥要跟聂大哥分手,小白快想办法!」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被霍离摇得头发晕,小白终于从餐点里抬起头,嘟囔。

「不是预感,是现实,刚才你难道没看到他们吵架吗?很不祥的现实!」餐厅角落里站着佣人,霍离只能小声说话,着急加上

担心,脑门上冒出了一层汗珠。

「我说的不祥的预感是指我们。」小白猫眼瞥瞥霍离,「你说,你什么时候见过张玄和董事长吵过架?」

霍离立刻摇头,没见过,无法想象,所以他才会被吓到。

「所以,在担心他们之前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若叶也起身告辞回房,他最近因为强行使用法术,导致身体较弱,所以不想在人多的地方久待,羿见他走掉,立刻拍拍翅膀跟

上,一直跟到他的卧室。

「喂,我这不是跟你和好喔,我只是奉命保护你。」它画蛇添足地解释。

若叶不说话,转去浴室,羿一个飞旋,旋到他面前停下,「我在跟你说话耶,出于礼貌,你要回应,虽然我们绝交了,但不等

于不做交流。」

若叶皱皱漂亮的眉,实在无法理解羿这番绝交和交流的个性思维,于是绕过它,进浴室。

被无视,羿恼火了,拍着翅膀追过去,爪子拽住若叶,谁知还没等它吼,就看到若叶眉头皱起,似乎很不舒服,想到自己的刀

曾划伤过他,羿急忙松了爪子,问:「你的伤还没好?」

若叶点头。

「不会吧?」

虽然它的刀很锋利,但没划很深,就算不能马上愈合,也不该痛成这样。

羿身形一转,变成少年模样,挽起若叶的衣袖,立刻惊讶地发现若叶手臂的划伤不仅没有愈合的迹象,反而更重,伤口周围有

些发肿,皮肤变成黑色,向两边裂开,乍看上去,像是一条蜈蚣攀附在上面。

羿自己也吓到了,「怎么会这样子?」

若叶摇头,他也不知道,回来后他感觉伤口痛得厉害,也曾试过用法术镇痛,却毫无用处。

「让我想想办法。」

若叶的伤是自己造成的,羿的气势立刻泄掉了,想了想,从宝贝囊里找出几瓶药,也不知管不管用,都一股脑帮他敷上了,然

后伸手在伤口上画上符咒,勾画曲斜诡异,带着阴凉煞气,若叶从没见过这种符咒,感觉跟正派道术大有不同,于是问:「这

是什么法咒?」

「不知道耶,随便画的。」羿给了他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回答。

画好后,羿抬头看他,问:「长空,如果你答应做我的宠物,我就决定和你和好。」

「我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在若叶的认知里,不和好,羿不会帮他疗伤。

「哪有!和好跟治伤是两回事,请你搞清楚重点。」

若叶觉得搞不清楚重点的那个是羿,抬头正要反驳,和羿投来的视线正好对到一起,漂亮的眉眼,遮掩住了少年原本的戾气,

看上去单单纯纯,像没经过雕琢的天然璞玉,若叶心头跳了跳,眼神急忙移到了一边。

奇怪,他不是已经没有心了吗?为什么会有心跳的感觉?

「你同意了?太好了!」羿把若叶的沉默当作默认,很开心,转身变回蝙蝠,拍拍翅膀在空中乱旋,「以后别怕那白目,你是

我的宠物,凡事我会罩着你的。」

「喂,我没说过……」

若叶话音未落,羿已经不见了,不知飞去哪里炫耀了。

好难沟通的感觉。

若叶对羿的自说自话很无奈,不过却惊奇地发现原本一直疼痛不堪的手臂居然止痛了,他抬起手臂,发现那条像蜈蚣状的黑线

已经消失,伤口愈合,只有浅淡伤痕留在上面。

回头得问问张玄,他的式神到底是什么来头。

夜色朦胧,一个修长身影从十几层楼高的楼房窗口轻声翻出,几个腾跃后,很快落在了地上,站稳,四顾无人后,迅速跑去城

堡花园的围墙外,一个漂亮的翻跃,越过高墙落在外面,与此同时一辆橙色的蓝宝坚尼开过来,堪堪停在他身旁。

「好准时。」聂行风看看表,微笑。

「那当然。」张玄将随身带的旅行包扔到车后面,纵身跃上车,作为心有灵犀的嘉奖,先给了聂行风一个热吻。

「开车,帅哥。」

收到指令,聂行风踩动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刚才我还以为你真生气了。」

张玄理理被风吹得散乱的发丝,随口道:「怎么可能?也不想想你情人是干什么的,不过当时小狐狸他们的表情实在太好笑,

我不马上离开,真怕忍不住笑场。」

想起刚才那幕尴尬气氛,张玄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信用卡被狂刷,存款被狂花的郁闷总算稍稍降低。

当时聂行风脸色一沉他就知道有戏要唱,跟招财猫在一起这么久,要是连这点暗示都悟不出来,他该去测一下智商了。

要说走人哪里最方便,肯定是花园后方,这里警卫少,监视器又有死角,最重要的是离城堡较远,不必担心跑车的引擎声惊动

里面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为什么要偷偷跑路呀?」

「什么跑路?我只是要给那些家伙一点教训,谁让他们那么任性不听话。」

「教训?」

「我刚才给信用卡公司打了电话,冻结你所有信用卡消费,所以,你说结果会怎样?」聂行风转头看张玄,张玄大笑:「那只

猫和那只狐狸会很糟糕,现金他们可能也没剩多少了,不过有睿庭在,他可能会被猫敲诈。」

「那家伙的帐户我也一起冻结了。」聂行风淡淡地说:「刚才我通知分公司经理,让他马上来这里带人,那名经理是爷爷当年

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说东,睿庭绝不敢向西。」

张玄先为可怜的弟弟默哀三秒钟,再问:「你准备压榨睿庭多久?」

「先三个月吧,看他表现再说。」

「可是若叶和羿好像很无辜耶,把他们留在敖剑这里,不会出事吧?」

张玄看聂行风,后者脸色略带尴尬,不肯承认是自己想跟张玄享受二人世界,所以才临时决定离开,至于若叶他们的安全,那

倒不用担心。

「他们在敖剑的地盘上,你认为敖剑会笨到让他们出事吗?你不是说敖剑这次利用我们赚很多,那就把羿留在这里,让它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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