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执位Ⅱ之七 双劫(出书版)+番外 BY 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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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的路去走就是了。」

乔没再多问,收好枪,说了句再联络后就转身离开,李蔚然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最近李蔚然有什么大动作?」出了练武场,乔问隐身在空间的阴鹰,他跟李蔚然练功时,阴鹰因为讨厌李蔚然身上的邪恶气

息,会避得远远的,都是乔练完功后才出现。

「敛财,招兵买马,注意敖剑和李享的动向。」作为阴使,阴鹰在情报收集方面做得很到位。

「敛财?」乔皱皱眉:「倒卖古董吗?」

「没那么麻烦,他只需要卖几道阴符道术,就能轻松赚钱了,这世上像你这样为了学法术不惜下重金的大有人在。」

「是谁?」

「那么多,我怎么可能都记得住?」鹦鹉用鸟眼鄙夷看他,那表情彷佛在说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乔没追问,反正那些事跟他没关系,说:「盯着李蔚然,看他所谓的砝码到底是什么?」

阴鹰瞅瞅他,叹口气,说:「虽然借刀杀人是个好办法,最后不管是张玄杀了李享,还是李享杀了张玄,对你来说都没有损失

,不过我还是劝你最好不要跟李蔚然走太近,与虎谋皮,你只会变成第二个李亨」

「谁说我要借刀杀人?」乔冷笑,眉问戾气乍现:「对于敌人,我会亲自动手,用他的血来祭钩明侯!」

聂行风和张玄以访友的名义来到裴家,接待他们的是葡萄酸,裴天成去外地参加朋友举办的联谊酒会,过年前不会回来,裴夫

人嫌麻烦,没有随同,不过她跟裴玲去购物了,临近年底,祁正阳的影业公司更是忙得很,所以现在在家的反而都是外人。

天边暮霭沉沉,带着落日前的余温,室外不太冷,聂行风就没进裴家,而是在楼房外跟葡萄酸聊天,听说他们来了,霍离和小

白也很快跑了出来,霍离把一团搓得皱巴巴的黄纸交给聂行风。

是术士做法时常用的道符黄纸,还留有某种淡淡香气,纸团烧了一大半,又被搓揉,很难看清原本写着什么符咒,不过边角处

的梅花水印让聂行风心头一跳,久违的九瓣梅花,在他差不多要忘却的时候又阴魂不散地冒了出来。

「是李蔚然的东西。」看到梅花水印的道符,张玄也很吃惊,问霍离,「你从哪里捡到的?」

「是小白从垃圾堆理翻出来的,为此牠还被佣人们讨厌了。」霍离忍住笑说。

黑猫本就不讨喜,还跑去翻垃圾堆,可想而知裴家人会做出什么反应,张玄瞅瞅小白,小猫整张脸都是黑的,是完全脱离原本

毛色的黑,张玄肩膀开始抖动,但为了将来不被报复,他拚命忍住笑。

「小满他老爸还说这只猫太脏,是不是杂交品种?有没有打过防疫针?结果被小白挠破了手。」葡萄酸可不在乎小白的感受,

在旁边大声笑道。

「爪下别留情,下次记得挠他的脸。」张玄还记得他们初次来时,祁正阳对聂行风冷嘲热讽,于是不失时机地进行教唆。

小白翻了个白眼,牠才没这帮家伙这么无聊,翻垃圾堆只是为了找线索。

「知道这是谁扔的?」聂行风问。

「不知道,这是从佣人整理后的垃圾里翻出来的,她们每天打扫那么多房间,这里每个人都有可能,我怀疑有人用这种阴符引

鬼,伤害裴少言,至于结界……」

小白抬起猫掌指指楼房四周种的植物,说:「葡萄酸说花草怪异,其实是有人用符水浇种植物造成的,这种符水的作用就像是

撒豆成兵,可以在短时间内在撒过的地方形成结界,外人无法进入,而里面的人也出不来,这个点子很高明,给草藤植物浇水

时顺便就能搞定,没人会发现古怪。」

「肯定是有人在花匠的水壶里放了符水,说来说去还是裴家内部的人。」葡萄酸抄起双手,很不耐烦地说:「就说我最讨厌人

类,讨厌的话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暗地搞这种小动作?」

「小满是人类。」小白毫不客气地指出。

葡萄酸看看在篮子里睡得很开心的小满,泄了气:「好吧,第一句话我收回。」

聂行风问小白,「这种符水的功效只用于晚上吗?」

「嗯,白天阳气重,就算阴符为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晚上就不一样了,越是深夜,阴气越重时它的效能越能发挥到最佳

。」

「这招法术很棒,我想学!」张玄的艳羡之词被所有人无视了。

灯光闪过来,照亮了落日后的沉沉暮霭,一辆私家车在不远处停下来,车门打开,裴夫人下了车,后面随行的佣人手里拿着大

大小小的包装纸袋,看来她们这次采购了不少物品。

「聂先生,你好。」看到站在门口的聂行风和张玄,裴夫人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走过来,说:「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坐?」

「刚才路过,显便过来看看濮萄和小满,就不打扰了。」聂行风随口说道。

裴夫人也没多问,寒暄了几句就进去了,裴玲把车停好后,也走了过来,见到聂行风,正要开口说话,张玄一摆手,什么也别

说,我们这就走。」

聂行风把张玄的手拍到了一边,问裴玲,「妳弟弟的事妳知道了吗?还有心思去购物?」

他这样问纯属是奇怪裴玲的这种行为,明明一开始表现得很担心裴少言,可是出了事后她却完全不露面,这让聂行风很不理解

不过问话在裴玲听来就有了责备的意味,她神色有些尴尬,说:「我哪有心思购物啊,可是大哥不让我管,说让我留在家里陪

阿姨,少言的事他会处理好。」

显然裴玲很怕身为一家之主的长兄,对于裴炎的命令完全是毫无意见的听从,她很委屈地看聂行风,似乎在抱怨他言辞过于锋

利。

「抱歉,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见这位大美女含情脉脉地看聂行风,很明显对他好感依旧,张玄不会给美女跟聂行风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说完告辞后,拉着聂

行风就走,车飞速开出去,把裴家远远甩在了暮霭中。

「你太夸张了。」聂行风对张玄的过度反应又好气又好笑,他本来还想跟裴玲了解一下她的家庭,结果都被张玄打乱了,「裴

玲已经结婚了,孩子都生了三个。」

「那也不能否认她对你的爱慕。」张玄很严肃地看他,「侦探社的工作经验告诉我,防患于未然很重要。」

聂行风无语了,好吧,他承认,对张玄偶尔为之的吃醋行为他还是很享受的。

「说起来裴家还真奇怪,儿子进了警局,父亲居然不理不问,继母和姐姐去疯狂购物,只有当哥哥的去管,这位大哥还是嫌疑

人身分。」张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随口说。

没有回应,张玄转头看看,发现聂行风默默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于是他又接着说:「李蔚然为什么要伤害裴少言,他

们之间好像没有接触点。」

「恶鬼不是李蔚然招来的,否则,以李蔚然的功力,裴少言早就没命了。」虽然这件事跟李蔚然脱不了关系。

聂行风突然感觉有些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他无法明白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伤害的事来,财富权力真的那

么重要吗?重要过家人的牵绊?

「回家吧。」他说。

「OK。」张玄转方向盘,开往回家的路,淡淡说:「如果是我,我不会为这种事不开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无论对错,

而他们也将承受为此造成的后果。」

这些道理他懂,但有时候无形中还是会被不快的感觉浸染,不过张玄的安慰很明显起了作用,聂行风笑了笑,那丝不快的阴霾

慢慢消散了。

正要开句玩笑,忽觉车体猛地颠簸了一下,紧接着张玄握方向盘的手攥紧了,两眼看前方,神色凝重起来,聂行风感到一股强

烈阴气从四面八方传来,夜色变得晦暗,比墨更浓,比死亡更冷,是杀机来袭的前兆。

聂行风急忙屏住心神,冷冷注视周围,随即便觉得车体又是一阵剧烈跌宕,张玄紧握方向盘,控制住平衡,笑道:「幸好不是

在闹区,否则……」

话音未落,随着尖锐嘶叫声,几团模糊白影向挡风玻璃猛地撞来,狼牙棍穿过玻璃窗,向张玄当头挥下,张玄忙侧身闪避,躲

开了攻击,车也同时失去了平衡。

一阵剧烈摇晃,聂行风急忙帮张玄握住方向盘,看到另一道阴魂挥舞着兵器攻近,他扬起手,犀刃挥下,将阴魂击散。

剎车装置似乎失灵了,在车道上呈S状飞速奔跑,还好这片区域车辆很少,不会连累到不相关的人,但车道狭窄,车辆在大幅度

的摇摆中很快趋近道边,有冲破防护栏跌到坡下的趋势,关键时刻,车的前照灯也灭了,瞎子一样擦着防护栏奔跑。

「你来开车,剩下的交给我!」情急间,聂行风冲张玄大声喝道。

看不清前方的路,张玄只能紧握住方向盘,但随即便觉得方向盘硬得像被固定住,阴风闪过,他看到两只惨白的手握在方向盘

的另一端,死命往相反的方向转。

「该死的!」气急之下,张玄爆了句粗口。

阴魂恶鬼他见得多了,这么不要命的还是头一次碰上,双手一缠,索魂丝射出,绞在恶鬼的爪子上,向旁边一带,恶鬼被凌空

抛开,随即后心被犀刃刺到,惨叫着消失了踪影。

张玄趁机转动方向盘,把车拨离开道边,其他阴魂见势不妙,想逃走,被聂行风的犀刃挥动,很快都击散了,只有车辆还不听

使唤地拚命向前冲,张玄怒气涌上,高喝:「定!」

清亮喝声中,车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瞬问停了下来,前照灯啪地打亮,照亮了前路晦暗景象--阴沉暮色中一道道飘忽不定

的鬼影在空间游离,戾气从四周铺天盖地地笼罩而来,带着无法往生的怨恨和仇视,很明显这些鬼比方才攻击他们的那几只要

强大许多。

真是群阴魂不散的家伙。

张玄气恨恨地想,眼神收回,忽然看到聂行风手背有些青紫,这让他的怒火瞬间达到顶峰。

「怎么回事?」

「不小心碰到了。」

刚才车灯都灭了,聂行风为了让张玄顺利驾车,把恶鬼都引到自己这边,恶鬼戾气很重,混乱中他被狼牙棒击到,当时没有痛

觉,现在才感到钝痛随着青紫部分不断向周围蔓延,正想运功将阴气消掉,张玄比他先快了一步,伸手按在他手背上,淡淡金

辉隐现中,钝痛消失无踪。

强大霸道的神力,聂行风惊讶地抬头看张玄,却见他脸色阴沉,透出不同以往的阴狠霸气。

「欺人太甚!」

招财猫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受伤,张玄现在的心情不再是愤怒,而是杀机,不说话,一脚踹开车门,跃身落在车的前方,手腕

轻绕,索魂丝弹出,腾向广漠苍穹。

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戾气,阴魂们本能地聚集到一起,妄图汇聚众鬼之力,破解他迫来的杀机,可惜索魂丝已掠到它们头上,

在空间瞬间织出一道金网,金色辉芒在网缕间急速游走。

张玄眼帘低垂,默念咒语,金线在眼底划过,一道烈焰被神力燃起,从金网中当空罩下,顿时嘶声四起,众多鬼魅无处逃脱,

挣扎着,很快就被吞噬在烈烈火焰当中。

聂行风下车时就看到眼前一片火光,张玄的半边脸颊被火焰映亮,霸道傲然的气焰,浸满了属于北海之神的威严。

「张玄……」他本能地唤道。

张玄回过头,从聂行风的眼神中读到了忧虑,这才发觉自己做得有些过火了,又转头看前方,但见烈焰熊熊,带着无可抗拒的

气势,不是一个三流神棍所能驾驭的,他急忙挥手驱散烈焰,收回索魂丝,呵呵笑道:「生气果然能爆发潜力啊。」

「你记忆其实已经恢复了吧?」聂行风很无奈地说。

「呣……」

张玄头略歪了一下,似乎不理解聂行风话里的含意,聂行风气得冲上前,按住他的双肩用力摇,吼道:「别再给我装可爱,你

这可恶的神棍!」

「头晕了头晕了。」张玄叫得更响。

聂行风果然立刻松开了手,不过脸色还是很黑,看他这副模样,张玄眨眨眼,突然噗哧笑了出来,「真生气啦?」

「我没你那么无聊!」

语说得狠重,不过聂行风也忍不住随他一起笑了,心里某处沉甸甸的地方清空了,他一直担心这担心那,却没想到其实事情根

本就很简单,就像一个人因为机缘记起了童年某段往事一样,没人会沉坠进往事的感叹中,最多只是会心一笑。

聂行风转身上车,张玄先前的霸气消失得干干净净,小狗一样乐颠颠地跟在他后面,车重新开动,穿过那层燃烧过后的烈焰空

间,往家里开去。

「既然都想起来了,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开着车,聂行风问。

张玄靠在椅背上,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笑,聂行风被他盯得发毛,问:「很好笑吗?」

「当然,每次看到你隐忍懊悔的样子,都觉得很可爱。」张玄笑吟吟地说。

其实还想多隐瞒一阵子,逗逗招财猫的,谁想刚才太生气,忘了控制法力的力道,结果顺利穿帮,不过算了,这种事迟早也会

揭穿,戳破也不错。

听了这话,聂行风本能地咬了下牙根,其实他早觉得张玄跟以往不一样了,比如法术的提高,比如逼人的气势,还有他对自己

公司内部结构的了解,如果不是记忆恢复,反而说不过去,唉,居然被这个笨蛋小神棍耍了一道,他为张玄担忧,当事人却恶

趣味地看他的笑话,可恶!

「怎么想起来的?」

「也不是一下子就想起的,就那么一点一点的……然后就慢慢完整了,其实我也不是特意要瞒你啦。」

最开始记忆慢慢复苏时张玄完全摸不清状况,功力大打折扣,无法恢复以往的神力,再加上当时他已经跟聂行风双宿双栖,觉

得没必要再提起,三流神棍的生活也挺不错,于是也就这么听之任之了,所以,比起聂行风记忆恢复时的震惊彷徨,张玄的反

应就简单多了,基本是--咦,是这样?喔,是这样。

「是什么时候的事?」

「唔……」张玄扬扬眉,一副状况外表现。

聂行风一惊,想起最近经历的种种,问:「是上次在警局遇到李享的时候?」

不见回答,他又问:「那是去意大利时?……在骊山时?还是更早?」

「你说呢?帅哥?」张玄给了他一个吐血的回答。

聂行风把车重新停在了道边,没有阴魂阻碍,夜色多了份清凉,带着静谧怡人的气息,他停好车,仔细打量张玄。

其实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张玄现在平平安安在自己身边,但聂行风还是有些想不通的地方,于是问:「你…

…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能重塑元婴?又怎么会跑去左天侦探社工作?」

张玄蓝眸转了转,笑嘻嘻说:「我也不知道,被犀刃伤到,我还以为自己会挂了呢,能完好无损可能是因为我们当时的状况吧

。」他看着聂行风,吃吃地笑:「还记得吗?我刺伤自己的时候,还在你的身体里呢,事实证明,天神的元气果然是采补的好

东西。」

聂行风脸黑了下来,张玄急忙转换话题:「至于碰上左天,其实是凑巧。」

那天他受重伤跌进海底,等醒来时也不知过了几个昼夜,半夜,他被海浪冲到了岸边,迷迷糊糊爬起来跑到路口截车,那晚左

天正好办案夤夜归来,就被他截住了,看到他,左天很吃惊,叫他张玄,还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记得左天是谁,不过大脑里有种意识占据了他的思维,他本能地认为不可以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分,那将会很糟糕,于是

施法消去了左天对自己的记忆,告诉他自己出车祸,然后就晕过去了。

等他醒来后,已经在左天的家里了,那时候他连自己怎么跟左天遇见的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叫张玄,左天则按照他灌输

推书 20234-01-15 :陈墨,乖点——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