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这场对话之后的晚上。
第二次的事件,随着弟弟隆的紧急电话出现。
“马上到店里来!”
气急败坏的隆说出的事件是…
“流氓:店里:妈妈他们:”
‘店里只有墙壁烧焦而已.虽然没有人受伤……”
‘虽然?虽然什么么?隆!”
“啊
—一总而言之,你赶快来!”
“恩,我知道了。”
千里和叶飞奔赶往
“发型沙龙时,刚好警察也来了,千里从母亲口中听到事件的经过。好像是流氓纵火。
接着,隆口中含糊不清的内情也在母亲向警紧说明的时候传人千里耳中。
“对,一个礼拜以前.开始有类似威胁的电话出现。”
“你说类似?”
这个嘛……”
“妈,你再讲清楚一点。”
千里会如此建议,是因为他有预感事情可能和自己有关,而母亲又好像难以启齿的样子。
“是不是和我有关?”
“详细情形我也……”
“那,是什么样的电话?如果人家再打来怎么办?你别瞒我,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平时很坚强的母亲,似乎受到不小震撼。脸上不见往常的活力.彩妆也无法遮掩底下的憔悴。
“那个……一开始我以为是恶作剧电话。对方只说了句
“都是儿子害的,真可怜”,之后电话就挂断了。”
“你说一开始,那就表示之后还有罗?”
“我并没有特别在意。因为,你和隆都不是会和人家结怨的孩子”
“说谎。你明明还问我尸心里有没有谱呢?”
母亲对插嘴的隆哼了一声。
“那又怎么样,千里向来正经,至于你的话嘛……”
“过分!我也很正经地在过日子耶……差别待遇。”
“好了、好了。对了.太太,那种电话大概打来多少次?”
“唔……昨天和前天就有十五、六次吧?”
“这么多”
“那群人还真是吃饱没事干。”
“’那群人?打电话的不只一个人?”
“有三个人。大概是被雇来打工的吧。每次都只丢下
“都是儿子害的真可怜”一句话,其它什么都没说。”
“喔……那么,完全没有具体的要求吗?像是离开这里之类的?”
“没有。”
或许是因为不想让儿子们知道的事曝光了吧?母亲恢复平时的口吻,故意用轻松的神情说道。
“既没叫我滚蛋也没向我收保护费,我猜一定是恶作剧。
没想到这次居然给我放火烧房子。”
“你认为纵火和电话有关?”
警察问。
“有可能。”
母亲点点头。
“火熄灭以后我回到屋内,电话就来了。”
“同样的台词?”
“对。而且说完以后,还嘿嘿嘿地笑个不停.真是有够黑心。
千里和叶四目相对。
(来了。)(没错)他们互相以眼神示意。
“妈,对不起。原因出在我身上。”
“原因在你……”
母亲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千里尽可能不旁生枝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短地说了一遍。
“为了让我丢掉饭碗,对方似乎动用不少人力。由于是无法接受的工作,因此我一直拒绝。因为我迟迟不肯点头他们才会将脑筋动到妈妈身上。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同样的事再发生第二次。”
“你可别让步啊!”
母亲也帮千里打气。
“就算两者无关,你也别让那伙人称心如意!要不然的话妈妈绝对不会原谅你的懂了没!……“谢谢。”
千里回答。
“我并没有向那种人低头的意愿。”
“那还用说!妈妈可不记得生过那种会向恶棍摇尾乞怜的儿子嘱!听好了,千里,这家店随时都可以不做。就算店收起来了,爸爸的薪水也够养活我们一象。所以不用顾忌,就照你认为对的去做。尊严才能显出一个人的价值。如果能保有自尊的话,重来几次都没问题。不准你认输幄!”
“恩,妈,我没事的。叶也会全力支持我。他已经有公司倒闭的觉悟了。”
“谁叫你们是夫妻嘛!那也是当然的。”
母亲单手叉腰,得意洋洋地说道。
“‘好好加油。”
砰砰,她笑着拍拍千里和叶的肩膀。
“对了痛扁那家伙的时候,我的份也一并拜托了。千里的拳头根本没啥力气,所以说叶记得要猛烈一击啊!”
“包在我身上。”
叶的保证替对话画下了句点。
返回公寓的路上
——“我要出席是空之会的宴会。”
千里对叶宣告。
“恩”
叶点头同意征询千里的意见。
“要穿燕尾服吧?’“你也要去?”
当然。
“那,凡事有劳了。”
“恩。”
两人相视而笑,着手拟定作战计画。
宴会地点不在饭店也不在公开场合。对一介平民的千里而言,那是栋很难想象属于私人所有,矗立于广大草坪中的西式豪宅。
受邀前来的都非泛泛之辈.光是从并排停放在饭店般玄关前的宾士和劳斯莱斯便可窥知二一。
而且,每部车都有专属司机。
“唉!我可爱的雪佛兰看起来就穷酸多了。”
叶边唤叨边将车子按照白手套人员的指示停放。从驾驶座下车的时候
—“‘等一下。”
千里出言阻止。
“不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吗?”
“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偷偷放在哪个口袋里,不是蝴蝶却会飞的玩意儿。交出来吧!”
“是吗?我哪有那种东西?”
“少装蒜了。”
千里直视叶的眼睛,轻声斥责。
“听好,那样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要是被穷追不舍的鼠辈反咬一口只会让自己更加脸上无光罢了。”
“可是
——”
如此一来,叶便等于承认有罪。千里以沉稳的语气说道:
“我爱的齐田叶,就算在禽兽面前也能保有人类的理智。我是这么相信的。”
叶并没有犹豫太久。
他唉地长叹一声,将长裤口袋中的蝴蝶刀掏出来,丢向仪表板。
“其它没有了。”
“你以为最多只是坐牢吧?”
“你就没想过,对方会判你无期徒刑?”
“呃!……啊啊,总会有办法的。”
“振作一点。”
千里笑道,将脸走近叶的臭脸。他要叶转过来,亲上男人味十足的双唇。
“我爱你。现在是,以后也是。”
“那个
“现在”的份能不能再延长一点?”
“没问题。”
虽然在车上并不代表就没人看到千里还是紧紧拥着叶;陶醉在浓密的热吻中。
未来无法预料,谁也不能保证这不会是两人最后的一次亲吻。
“走了。”
“走吧!”
各自从车子走下,身着燕尾服的两人,一个是客姿精悍、成熟气派的美男子。另一个潇洒干练、清雅秀丽的美青年。
他们之所以没有赢得应有的赞叹和注目,王要是因为来客都是男性.完全不见女客的劳踪。
然而,只要一踏进玄关,便会让人产生走进酒池肉林的错觉。
换句话说.宴会的主办者只以男性为邀请对象,现场所有的女人.都是拿来招待宾客之用的。
“我明白要多”白色燕尾服”的原因了。’叶低声说从于里也轻声回答;
‘就这一点而自,我们至少还被当
“客人”看待。”
两人的结论来自于聚集在大厅的出席者之中,其它穿公不同颜色燕尾服的男子……他们全是十几到二十出头的美貌青年,而且人数不少。脸上全挂着亲切的笑容。
换言之.不是穿黑色燕尾服的青年和女人一样,可以任凭宾客食用。
“看来这是不分性别的杂交派对。”
千里对叶的猜测也颇为赞同。
光线昏暗的广大空间中,除了放置酒和料理的长桌之外,足以淹没脚踝的长毛地毯各处都设有沙发床,替暧昧的气氛做了果好的诠释。
顺便一提,进入主屋之前,必须接受保镖之类的搜身检查。
(看吧?……)当时两人还互相用眼神交换讯息。
仿佛早已等待多时似地,肯特不知从何处蹦了出来,他像只急于向人炫耀的孔雀般,用鼻尖对着两人打招呼。
“欢迎光临。”
“谢谢你的邀请。”
千里也用彬彬有礼,但冷谈到了极点的语气回答。
“肯特白木泽先生……吗”
叶明知故问地说,
“初次见面我是齐田叶。’弯下自己的腰。不过,角度只有五度左右。
“唷,你也被邀请了吗?”
肯特睨视叶的眼神.就好像他是误入禁地的流浪汉一样。
“真不凑巧。”
叶笑眯眯地回答。尽管没有特别的意思,但总觉得充满挖苦的意味。
“对了,这次宴会中,燕尾服的颜色好像代表着不同的意思。”
“穿白色的只有白水泽先生。有什么特别的地位像征吗?”
“算是吧!”
肯特襟前的银玫瑰胸花略微闪着亮光。
“若以扑克牌来比喻大约等于王牌”
“喔.扑克牌。”
(军队啊?)将嘟囔的音量调整在仅能传入千里且中的程度后,叶再度发挥他精湛的演技。
“原来如此
·在户老爷子饲养的卡片中你算是
‘王牌’。了不起。”
叶的挖苦险些引来千里的失笑。肯特不知是听不懂或故意装傻,总之地仅在睑上浮现暧昧的笑容。
“这样谜题就算解开了一个。还有一件事,可以问你吗?”
叶装出好奇心旺盛的社交名人模样,继续和善地发问。
“如果我知道的话。”
肯特小心不让叶抓到语病。
“有关于主办这场派对的
‘是空之会。’”
叶用宛若讨论天气根的轻松口吻,高声提出问题。
千里注意到周围有几个客人陆续转过头来竖起耳朵倾听叶的高见。
“从名字推断,想必和禅问或哲学方面的事迹有关吧?”
叶照旧扯着嗓门说话,附近有几个宾客都浮现了笑意。
“实际上,我还以为是从般若心经的合唱开始,在聆听户老爷子的教诲后,全场会上拜的老式集会呢!”
“啊、哈、哈。”
率先开怀大笑、切入三人之中的,是一个长得脑满肠肥怎么看都像是政客的中年男子。
“这位先生相当幽默风趣。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本会确实是以哲学为旨趣,探索人生中的顿悟之道。’.
“你说的探索。
和
“超渡太人的实践研究,有没有关系啊?”
叶用手指着一个恰巧端着鸡尾酒托盘经过,身上那件高岔洋装的裸露程度.几乎与猥亵无异的女侍。那男子忍不往哈哈大笑。
“好说好说,想让女人直接前往极乐世界的话,大概只有念经一途了。”
“从我不算少的经验来说,还真没见过念南无阿弥陀怫’达到高潮的女人。
‘噗!这倒是!哇、哈、哈、哈!”
这些不堪入耳的话题似乎很对议员先生的脾胃,害他一直抱着肚子大笑,叶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差不多该轮到千里出场了。
“白木泽先生。”
千里开口了。
“我想跟今晚主办人打声招呼。”
他提出会面的要求。
“你不是很排斥吗?”
“哎呀,失敬。这么说是白木泽先生主办的罗?我真是有眼无珠。”
肯特尚未开口前,议员先生又轧进来凑热闹了。
“喂喂,开什么玩笑。
‘是空之会”是他主办的?哈!或者,你是指忙着在外场四处逢迎拍马?”
肯特脸上突然泛青的样子,看起来就和卡通特效一样。
“议、议员,您可别拿我采取笑。”
肯特努力堆出笑脸,不过美丽的脸庞却忍不住出现痉孪。
但议员先生压根不甩他。
宾客和非宾客的阶级差异如此之大,千里不禁暗中皱眉。
对外呼风唤雨的肯特,在这里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存在,直到这时候千里才终于明了,这座由财力和权势堆砌而成的金字塔,究竟有多么巨大了。
叶会自叹不如也是意料中事。
然而,叶明知对方的实力,却还是选择和千里一起战斗。
既然如此,唯有放手一搏了。
哪怕明天会被灌上水泥沉入东京湾,千里也不孤单。有幸能和叶一同殉情似乎也不坏!议员先生对着心中重新燃起战斗火炬的千里说:
“想和户老爷子打照面的话我帮你们引见吧!”
这是对两名身穿黑色燕尾服参加派对的人释出善意,或是另有企图……不论如何对千里的计划而言,都属节外生枝的一环。
“谢谢你的好意。”
因此千里使出微笑
“不过,邀请我们来的人是白水泽先生。”
婉拒了对方的提议。
“啊啊,是吗?”
议员先生虽然打了退堂鼓,但他在A瞬间留下的眼色,却带给千里新的情报。
换言之,黑色燕尾服也分为两类而且,其中的差异恐怕在于……宾客,以及今日的玩物。
倘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千里他们以外的二十几名宾客,全是五十岁以上的中年男子,进一步解读,那正是能将人当成玩物看待的权力象征。
“啊啊.出来了。”
肯特轻声说道。千里顺着肯特的视线看过去。
一名如池上所言的秃头老人,穿着宗师般的和服虎虎生风地走了出来。一路上都有宾客上前亲切地问安。
“跟我来。”
等到户和宾客全员打过招呼,回到个人专用的椅子,由两位和服美人服侍喝酒的时候肯特才发出OK的讯号。
其间,问过去的宾客们三三两两地回到座位
—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只手潜入邻座女人的裙子开岔处,不安分地磨赠地的大腿……另一个男人则搭着女人的肩膀,下流地搓揉她的乳房
—一站着说话的某个男士,动作就像电车上的色浪一般,玩弄着隔壁少年的股间……。派对似乎已经开始。
就这样,肯持仿佛将两人展示在众家宾客面前是唯一目的似地,笔直地朝户走去。
“老爷子,我来为您介绍。”
虽然狐狸在借威的老虎面前态度本应如此,不过肯特的态度却卑恭屈膝到令人无法领教的地步。户仅是转了一下眼球.之后便烙目光向千里。
那是习惯逢迎诌媚之人,所显现出来的傲慢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