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湖——水巷

关系。呃，其实我有学，可是大概是怕水，在水里很容易一紧张就……」

「……你以后不准靠近水，不准去游泳跟玩水。」杜仰亭指着他下令。

周百湖点头：「大哥你放心，我现在就不太碰水了。」

「为了安全起见，你连泡澡都不要吧。」

「我、我也很少泡澡的。」

「唉不过包子你身体真的很差啊……」明明外表看起来身强体壮的，其实根本是外强中干。

「还好吧，」周百湖为自己辩驳：「感冒什么的都很普通的啊。」

杜仰亭朝他招手：「你过来。」

周百湖乖乖走过去。

杜仰亭：「下摆拉起来。」

周百湖楞一下，乖乖地拉起衣摆。杜仰亭皱着眉戳他肚子，不错啊，虽然没有雄纠纠的六块肌，但好歹也有线条，足够

结实，而且还是小麦色肌肤呢。

杜仰亭抬头看他：「你说你怎么身体会这么差呢？」

周百湖很受打击：「差？」他连忙低头摸摸自己平坦的肚子：「身材不好吗？我觉得不差啊。」

「……我不是跟你说这个。」杜仰亭将他拉高的衣服扯下来，倒到床上深思包子的身体怎么这么差的问题。

周百湖看他倒在那，一点胆大的色心就爬起来了。他摸到床上跟杜仰亭一起躺着，抱着他蹭啊蹭的：「大哥，昨天我不

是故意那样的。」

他指的是之后把杜仰亭折腾的死去活来的事。杜仰亭瞪他：「……没有心悔改就滚边去。」

周百湖很真诚：「我只是觉得大哥那样特别可爱。」

「喔……哪样？演给我看？」

周百湖抱紧他：「大哥别生气。」

杜仰亭哼两声。「让你几回你就当自己是小笼包了。」

「怎么会。」周百湖跟他额头抵着额头，小心翼翼问：「对了大哥，你是不是……对圆圆的东西没什么抵抗力？」

「比方说？」

周百湖跳下床，打开电脑搜寻了婴儿的图片，挑了一张肉肉软软的婴儿，将萤幕画面转向床的方向给他看：「像这种。

」

杜仰亭撑着头看，原本没什么兴趣的样子明显变得专心了：「不错啊。」

周百湖立刻又在资料夹里面找了一个朋友的照片，那朋友白白胖胖的，脸颊都被肉绷得发亮。「那这种呢？」

杜仰亭赞赏地点头：「抱起来应该很好。」

周百湖有点受打击：「那比起抱我呢？」

杜仰亭奇怪地看他：「你怎么能跟他比触感呢？」

周百湖灰溜溜地点头：「好吧，我会努力增胖。虽然说长大之后就怎么都吃不胖，不过那也不一定……」他找了爸爸的

照片点开：「大哥你看，这是我爸爸最近的照片。」

杜仰亭有点讶异。他印象中周爸爸一直都是瘦弱的书生样，可是照片中的男人胖得一颗啤酒肚圆滚滚不说，胖胖的笑起

来好像圣诞老人。

杜仰亭的眼睛里头充满了欣喜：「那包子你以后也会变成这样吗？」

「我会努力。」周百湖用力点头。

于是杜仰亭沉浸在美梦中去洗澡了。

周百湖抓来一张白纸，正要规划自己的增肥计划，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开始振动，在桌子上慢慢画圆转动。

「喂？」周百湖抓着手机凑在耳边，另一手开始在白纸上画表格。

「喂……？学、学长……」

「小衫？」

小衫的声音抖啊抖的：「对不起啊学长，不是学弟我没义气，而是我真的挡不住了！你千万别怨我啊学长，小衫为了你

幸福着想，也是做了许多许多努力的，奈何孤臣无力可回天啊皇上……！」

「什么？」

电话那头一阵吵闹。

「萧深深……深深学妹要冲过去了！」

刘小衫的哭喊渐渐掩埋在吵闹声中，然后「嘟…嘟…」几声，电话断线了。

第三十章

事情会发展至这个地步，追溯其源头，其实还是刘小衫害的。

之前他见过杜仰亭一面之后，回到学校，看着那些庸庸碌碌的同学们就觉得自己已经跟别人不一样了，他见过了大哥，

他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刘小衫，其他人都是庸俗的世人。于是他看着同学们的眼神七分得意三分鄙视，成天哼哼哼地闷笑

，其他人懒得理他，终于有一天他憋不下去，就自己跑去说出来了。

他到处说到处说，不过不管是听跟说的人都很有默契，绝对不把消息往萧深深那里传去。

直到他告诉张志景。

刘小衫说的天花乱坠，把杜仰亭形容的如何玉树临风如何气度非凡跟周百湖站在一起的那画面一定多么和谐，而且周百

湖吃醋那样子多么心胸狭窄多可爱啊，看得他直呼大学长终于长大了！而且大哥他那个淡漠的样子真的完完全全就是他

刘小衫没有抵抗力的那种人啊，然后大哥他……

张志景一边打魔兽一边听他唠叨了半小时，只听见一个重点。

他拔下眼镜，浑身颤抖地说：「那个大哥跟百湖在一起？」

刘小衫满脸陶醉：「美好吧？」

张志景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久久不能言语。

刘小衫再怎么自我感觉良好，终于看出他的不对劲。他拍拍张志景：「不会吧你该不会恐同？放心吧不管是大学长还是

大哥都瞧不上你这松松的屁股的，上次我摸过手感不是很好，C级货。」刘小衫同学不只话多，有时候讽刺人也是他的

一个兴趣，尤其讽刺张志景。

「你懂个屁！」张志景挥开他激动地站起来，一直低着头。

「喂、志景，你……」

「如果百湖是个GAY……」他终于抬起头，眼睛里有惊喜的泪花：「那深深学妹不就会接受我了吗？」

刘小衫呆在那看着张志景手舞足蹈嘴里还高喊「呀比——！」地跑出去，才终于回过神也跟着跑出去。

他终于明白他这几天告诉这么多人周百湖喜欢大哥时，他们嘴角淡淡的上扬跟喘息是怎么回事。

难怪没有人震惊地说：「什么？同性恋？」眼神中还带着不可置信。他还以为这个世界变得如此友善如此理智如此美好

，原来根本是因为周百湖一GAY了，大家就有女朋友了。

GAY的好啊周百湖！他好像听见他们这样大声欢呼。

而且张志景是什么人？

张志景是打从萧深深一入学，就对她无比迷恋，追了好久都追不到手，还含泪参加上次萧深深告白PARTY的悲情男子。

他也曾经看着萧深深说，没关系学妹，只要你幸福就好……干去死吧周百湖。

于是周百湖拒绝萧深深的时候，他一边愤怒周百湖真他妈是个不识货的瞎子！竟然会拒绝他心目中的女神深深学妹！一

方面心底某个角落又燃起了一线希望。

那天刘小衫叫周百湖「快追啊！」，周百湖停在原地很困惑为什么要追，倒是张志景第一个追出去了。

他可爱的萧深深学妹哭得梨花带泪，但还是跟他说：「不了志景，我忘不了百湖学长，我还是想……等他看看。」

他在心里呼喊学妹真不愧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多么深情多么专注的爱，于是他再度咬着牙说：「学妹没关系，我也会一

直等你。」……去死吧周百湖。

但是周百湖没有去死，他GAY了，这何尝不是另一条路呢？不仅放过他自己，也放过苍生啊。

他喜吱吱地跑去找学妹，用感伤又掩饰不住欣喜的扭曲脸孔说：「深深学妹我告诉你百湖有喜欢的人了而且那人还是男

人。」呀比！

萧深深纤细的身影晃了晃，就在众人尖叫着要扶她的时候，她又无比坚定地站直了。

她决定要去看看学长的男朋友。

萧深深学妹其实是个不错的人。

在周百湖的印象中，这个学妹虽然一入学就因为出色的外表跟优异的表现光芒四射，入学后更是担任不少重要场合的双

语志工跟英文主持。但是这个以在外文系中甚至要高人一等的外语能力以及漂亮的长相硬生生挤上风云人物一列的小学

妹，其实私底下是个讲话都会结巴的女孩子。

很单纯，很好骗，很容易惊慌失措，最喜欢做的事大概就是相信别人吧。

周百湖算是个有自觉的人，他知道自己确实是有点好骗，但是萧深深学妹更是远远跑在他前头的好骗。

遇到笨蛋，大家都会想欺负她，不过周百湖对她有同理心，坚持当一个正直的学长，不欺骗可爱的学妹。

而且他跟萧深深的交集其实不多，因此他也想不透，学妹怎么就会喜欢上他了呢？

握着手机他沉思一会，叹口气拨电话给萧深深。

「学、学学学长——！」深深学妹很紧张。

周百湖语气挺温和：「学妹，你们多少人要来？」

「我们四……」她好像停下来确认一下。「四个人！」

「你们要让我问一下，一会回拨给你们。」

他来到浴室门前，里头有冲水声。他敲敲门板：「大哥。」

水声停了，杜仰亭的声音透着回音模模糊糊地传过来：「嗯？」

「我有个学妹想见你……小衫应该也会来。」

「喔……学妹？」

「呃，她向我……告白过，我怕你……」

杜仰亭叹气：「来就来吧，她如果是要来向我告白，我会比较紧张。」

周百湖笑了：「我会跟她说清楚大哥已经有我了，叫她早点放弃。」

「你别急，我要先看看长怎样再决定。」

周百湖一张脸立刻垮下来：「大哥你怎么这样。」

水声又掩盖了整间浴室，周百湖自觉地离开。

他回拨给刘小衫：「小衫，大哥说没问题了。」

「呃，」刘小衫很尴尬。「学长，我们在你家楼下了。」

「……」周百湖替他们按开楼下铁门的锁。「你们这些小朋友，如果刚刚大哥没答应，就统统在楼下喂蚊子吧。」

他们一行总共四个人，萧深深、刘小衫、张志景，还有萧深深的一个好姊妹林宜秀。周百湖让他们坐了，然后到冰箱里

翻东翻西，一边问：「你们吃过饭了？」

刘小衫：「吃了吃了，学长我要喝沙士，我上次来还有看到。」

张志景朝他扔一颗枕头：「哇靠你家厨房啊！」

刘小衫怒了，也回砸一颗枕头：「学长疼我，你吃醋啊？」

林宜秀不小心被枕头扫到边也怒了：「你们还能不能再幼稚一点！」

周百湖很镇定地拿出沙士来。

他刚给每个人都倒上一杯，萧深深就猛然一抬头：「学、学长对不起！我、我知道我自己冲动了！」

周百湖摆摆手表示没事。「大哥还在洗澡，等等就出来了。」

刘小衫心生向往：「哇美人出浴。」

周百湖抄起枕头就朝刘小衫砸去。

可怜的宜秀学妹再度被枕头扫到，气得怒吼：「学长你也跟着幼稚吗！」

刘小衫抓下枕头，一脸高深莫测：「秀秀你不懂，这是男人丑恶的嫉妒心。」

「什么？」杜仰亭正好走出来，一身新买的多啦●梦睡衣（杜仰亭亲自挑选，周百湖付钱），肩膀上挂着一条毛巾，略

长的发尾微微披在毛巾上头，晕开一朵一朵的水渍。他脸上被热气蒸得红红的，让那原本就显得没精神的下垂眼角看起

来更睡意浓厚。

周百湖起身让他坐上自己的位置，然后接过毛巾替他擦干头发。

周百湖满脸幼稚：「没有什么，小衫无聊。」

「我无聊，我无聊。」刘小衫自己掌嘴。

杜仰亭抬起眼，正巧对上萧深深那水灵灵的大眼睛。

他几乎第一眼就看出来要找他的是哪个女孩子了。

这女孩子长得很漂亮。他想。巴掌大的小脸，五官小巧精致，杏眼水亮亮的，三百六十度都能感觉到她柔弱又无辜的气

质。尤其又留着一头及腰的棕色卷发，穿着白色小洋装，简直是美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只要是男人都不会拒绝她

的告白。

杜仰亭默默看一眼周百湖。

萧深深大眼一睁，突然就跳下沙发，单膝下跪：「大、大大大哥好！」

「……」

林宜秀很镇定地拉她起来：「深深，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萧深深很紧张：「不行啦秀秀，他不是大哥吗？就是那个啊，你跟我说过，会……」她做手刀模样在脖子上画两下：「

的那种大哥！」

「喔……」林宜秀想起她确实好像有说过这件事：「对不起，我随便说的。」

「什么？」萧深深很震惊：「他不是吗？」

周百湖咳两声：「对不起，不是，我只是习惯叫大哥。」

「噢……」萧深深看起来很失望。

刘小衫很好奇：「深深，是谁跟你说看到大哥要跪下的？」

「不应该跪下吗？」萧深深吓一跳。

「咳，对不起，我那时候随便说说的。」张志景认罪。

杜仰亭看着眼前的闹剧，忍不住微笑一下，虽然很快又恢复面无表情，但眼里明显有光芒在闪耀。

萧深深为自己的笨感到抱歉。她摸着手指局促地说：「对、对不起，那我回归正题……对对不起，其实我今天来真的没

有恶意，我只是想亲眼看看……」她低着头：「因为我真的很容易被骗，我……我也是真得很喜欢学长，所以想亲眼来

看看。看、看完就可以了真的……那那我是不是应该走了……」

刘小衫惊呼：「什么！深深学妹你已经如此不能相信人性了吗？」

张志景很痛心：「深深你竟然觉得我骗你？」

杜仰亭挥挥手：「喔，不要紧张。都来了就聊天吧。」

萧深深眨眼：「聊什么？」

「嗯……聊你怎么喜欢周百湖。」

周百湖替他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倾下身眯起眼看杜仰亭：「大哥你。」

刘小衫摇头：「大哥你太恶趣味啦。」

萧深深也不介意，认真地想了一会：「可、可能是因为学长不会骗我……！虽然学长对谁都好，对谁都温柔。」她低下

头，脸上有点黯然：「学长对谁好并不是出于什么目的，也不是伪装，他是真心的对每个人都好，这么这么善良的一个

人。」

刘小衫接话：「就跟菩萨一样，大家都爱菩萨。」

张志景用手指他：「你就不能闭嘴吗？深深这么感性的场合你说什么屁话呢？」

萧深深大喝一声：「而且！」

大家吓了一跳。

萧深深很激动的站起身，眼里闪烁着泪花：「而且我已经死了这条心了真的！因为学长你……你已经不是处男了，我不

能跟你在一起了！」萧深深遮着脸哭。

周百湖楞在那，倒是杜仰亭睁了睁睡眼惺忪的眼睛，一脸好奇：「喔……为什么不是处男就不能在一起？」

「我爸爸跟我说，要我以后找男朋友只能找处男，不然我们两个在一起，那个男生就会死掉呜呜呜呜……」

众人沉默，犹豫着该不该揭穿萧爸爸卑鄙的谎言。

张志景激动地一拍胸：「深深学妹，我、我——」

刘小衫凉凉地看他：「你算了吧，你不是到处说你十五岁就破处了。」

「那都是骗人的——！其实我到现在都只跟我的右手姑娘坦承相见过呢！」张志景满脸红。

萧深深没有理他，迳自在那里哭。

杜仰亭慢吞吞起身，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颗糖来，凑到萧深深面前：「吃糖，会变漂亮。」

「真的吗？」萧深深抬起头，很开心地收下了。

杜仰亭眼里光芒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