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小雷不知所措的随口应着,之后便陷入了一阵沉默。
而在一旁帮小雷把脉的彩云也立刻看出少年那样子,这样的反应让她感觉到奇怪,照理说这孩子已经几天没看见父亲,听见父
亲要来救人应该会很开心才是啊?
为什么不但没有看见这少年开心的模样,反而让他感觉更加沉重?
为什么?
“怎么了?听见父亲要来,不开心?”
“没……没啊?开心,很开心。”
听见人这么说,小雷才发现自己的动作失态,硬是挤出开心的笑容给彩云看。
“真的?没骗人?”
“真的。”
16.夺爱
少年虽然口中这么说,但是他那双眼始终没有正眼望着彩云。也许他的动作早就透漏了什么,彩云只好把那心中想说的话吞入
肚内。
“你……真的爱上皇上了吗?″
如同以往继续开着药单,并顺手拿了些药吩咐给在一旁的宫女熬药,结束诊察的她便收拾着包袱打算回去,但她仍不放心的带
着忧心的眼神回头看着少年。
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当初在迦略口中得知皇上对这少年如此痴情,才会使得皇上用强硬的手段抢人,虽然皇上杀了他的师
父、害得他跟他父亲强迫分离,但日久是会生情的。更何况在秦末那霸道温柔兼施的手段下,孤单寂寞的他只能选择依靠秦末
的身边。
那少年还小,也许他根本不知道他这样爱着皇上是出自于自己的真心,还是出自于内心的恐惧。
但是照他的表情看来,也许他已经选择舍弃自己的父亲吧。
“这药,我会帮助你把体内被打散的元气补回来,你身上的气流还是很乱,需要持续服药才能稳住你体内的内力。这段时间就
乖点,别出乱子,我随时都会回来找你。”
彩云把东西收拾好后,准备打算离开时,雷主紧抓住彩云的手。
“我爹……他还好吗?”
“他很好,虽然之前受了很重的伤,可是他身体恢复得很快。”
“那……他听到我当上妃子,有没有……很难过呢?”
“多多少少。但是你父亲相信你……懂吗?”
彩云笑着轻抚着少年的头,虽然他知道这孩子不管思想还是行为,都超过他自己本身年纪的行为举止。但是他依然是个孩子,
可以看得出来他被这样轻轻一抚,脸上那原本紧张的表情舒缓多了。
“嗯,我懂。”
“那乖,等爹爹回来接罗。小女得告辞了,隔天我会再来拜访。”
终于,那少年对彩云崭露了真诚的笑容,那笑容就如沐月的草原上,如此的轻柔甜美。
而在另外一边,金将军跟秦末两人边在宫廷花园散步,边互相聊着事情。
但彼此知道对方来意的两人显得相当的紧张,沉默不语的秦末始终肃着一张脸,一语不发的听着金将军说着。
“在下知道皇上对那少年的痴情,但自从那少年来到这里之后,只见皇上草草结束朝会,对于政务之事也无心管理。臣认为,
这少年带给皇上莫大的困扰,不知能否请皇上让他回去他父亲的身边,对众臣也有个交代。”
听见这话,秦末巧妙的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对金将军所说的话鄙夷笑着。
“是在说朕只顾着玩,不料理政事吗?”
“这并非臣想说的重点,但那少年原本应心有所属才是。”
听见这话,秦末那双细长冷漠的凤眸冰寒的瞄了一眼金将军,他心想也许金将军应该早就知道这少年的事情……为什么?
难道那少年的父亲还活着吗?
仅管即使小雷的父亲还活着,既然人都已经夺了过来,要说什么归还都已经来不及了……
毕竟从引诱少年救驾而强暴他,让他引起跟他父亲之间的误会,一直到前天晚上少年在后花园差点惨遭轮奸的事,全都是自己
苦心策划的结果。
甚至还不惜一切去白龙居把人抓回来,杀了他的师父、废了他的武功。
做了这一切虽然对他有点残忍,但还不是因为想要得到这少年的心呢?
如果不这么做,要到什么时后才能把这少年从他父亲手中夺来……
现在……好不容易让少年终于爱上自己,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放手?
秦末用食指浅浅抚着自己的鼻梁,并扬起那高傲不羁的笑容说着,
“金将军,朕来到这地方,并非想与你讨论这些鸡皮蒜毛之事。至于荒废政事一事,朕自有想法……其他事情应该不是你能管
的吧?”
金将军听见这话,恭敬的低下眸,以表示自己的失敬。
劝了都劝了,说了都说了……现在的秦末也已经表示的相当清楚,他希望金将军别继续抓着这问题问下去。
话都已经仅于此,金将军也没什么好说的。皇上的个性本就如此,怕继续多问可会让自己陷于不利,还是就此打住吧。
“那么……臣,也不便多问,臣告退。”
“嗯。”
秦末应允了句,甚至连看都不看人一眼便挥挥袖子让人退下。
他表情凝重的看着花圃上那美丽的蓝色牡丹花,那朵特殊的蓝色牡丹虽然还未全开,但它那清新艳丽的模样,却把其他盛开的
花朵给比了下去。秦末挑着眉伸手把这朵美丽的牡丹花给摘了下来,即使知道这朵蓝色的牡丹花从树枝之中摘下后便无法持续
生存,但是如果没有摘下的动作,这朵花永永远远就无法属于自己的。
秦末将那牡丹放在面前,轻轻闻着花所散发的青涩香气沉默了一段时间,伸出舌尖强行的伸入未开全的花朵内,舔着中心散出
的花蜜。
“小雷,朕……不会放手的。你是属于朕的,绝对不会让你回去。”
秦末放下手上的花朵,凝重的望着前方一阵子,
“来人……”
“是!皇上请吩咐!”
“派人把迦略找出来,我要抓活的。”
“是!遵命!”
也许金将军的话惹怒了秦末,在上朝时秦末也不顾众人的眼光,就带着小雷坐在原本应是皇后必须坐的位置。而被带上的小雷
则从头到尾一语不发的低着头,尴尬看了一下众臣,甚至在另外一旁的皇后。
他看着皇后那聪颖的面容透着忧伤,压抑着自己的不愿跟无奈,也许她知道秦末的脾气所以才默默的容忍这一切。然而不知所
措的她依然保持着自己的优雅,浅浅的向小雷点头示礼后,悄悄的从另外一头离开。
这皇后,对秦末很专情呢。
“小雷?在想什么?”
似乎告了一个段落,小雷从头到尾的心思只放在皇后身上,却忘记自己失态的模样被台上台下看个正着。小雷尴尬的抓了抓脸
颊,并且干笑回应着,
“没什么,请继续。”
“别瞒着朕了,在看那女人吧?”秦末伸手抓起青瓷茶杯,拿起杯盖稍微往外缘轻划后,优雅的浅饮参茶。
“嗯,她……应该是你的正宫吧?”
“是。”
“那你……不爱她了吗?她看起来是好女人哪……”
看着那女人离去的孤单背影,小雷真的觉得自己鸠占雀巢,不应该这样光明正大的抢夺他的位置才是。
“嗯哼,如果一个女人无法引起你的兴趣,多好的女人都没用。”
“喔……”
原本小雷还想继续说下去,但看着广场内大臣都以站定就绪,小雷只好把自己心中的话吞入肚,陪着秦末上一整天的朝。
只是上朝没有想像中的轻松,看着那些官员一个一个报告事情,脑中必须准备台自动文言文翻译机,尤其每个地方又有些地方
方言的口音,使得原本听不懂的字听起来更加吃力。
没有报表、没有结论、没有后续方案、也不能马上处理……古代人好麻烦,好想泡杯咖啡在冷气室内看着简报开会。
也许因为天气闷热的关系,小雷就坐在位置上无聊的用手撑着头,不知不觉的昏昏睡去。
然而,在另外一头,迦略这阵子身体状况好多了,为了答谢彩云跟独军,便答应帮她们打打杂顺便出门带些食物跟彩云需要的
药材。而这次,因为彩云需要的药材比较大量,所以叫独军也跟着上街。
不过这样也好,以往都是迦略独自一个人把家里需要的东西扛回去,现在有两个人作伴,至少不会无聊,顺便……把这几天心
中的苦闷,找个人抒发也好。
“终于多了个人来帮我,否则我这么来来去去都快闷死了呢。”迦略抓起米袋往肩上扛着,而独军则一手勾着迦略的肩望着另
外一边的酒馆说着,
“嗯。今日咱们两也来偷喝两杯吧?趁彩云不在的时候。”
“嗄?这不好吧?到时被彩云发现我们俩偷偷溜去喝酒,不打断你的狗腿才有鬼。”
“没问题,出事我担……走吧!”
其实出去采买大量药材只是个幌子,自从迦略知道小雷被皇上用强迫的方式当上妃,迦略有几天的时间不吃不喝,甚至长时间
处于恍神的状态一直看着自己的伤想着事情,要是再没有人跟他说说心里的话,恐怕迦略心里会闷出病来,使他那好不容易好
转的身子又出事。
而独军则一手把迦略手上的物品拿走,一面把犹豫不决的迦略推入了自己熟识的小酒馆去。
两人坐定后,独军便起身找店小二叫小菜跟酒,而剩下迦略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
“唉……这家伙,也不想想彩云是什么个性,这样喝酒没问题吧?”
就在此时,他看见几名穿着官服的士兵在另外一桌坐了下来,此时的迦略感觉敏感的背对着他们而坐着,也许是因为小雷被强
迫逼婚,现在只要让他看见穿着官服的人似乎都对迦略有仇就是了。
想到这里,迦略又开始用手撑着感觉沉重的头,想着小雷在宫内发生的事,又开始让他不安焦躁了起来。
他想着离开小雷的那时候,自己只能无力的抱着伤口被他推下河里,却无力把他紧紧抱在怀中。
如果那时候他能有办法即时紧抓小雷的手,两人一起掉入瀑布里面就好了……
这么一来,他就不需要不甘愿的嫁给那狗皇帝。
“小雷……爸爸……对不起你。”
独军抓着两壶酒,看着迦略又在度把头埋下,便前往重重的拍了下迦略的肩膀。
“来!喝酒!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抛开吧!反正那小子只是嫁罢了,又不是真的天人永隔……乐观点想,他在宫里吃好的喝好
的,还不赖呢!”
“可是……”
“至于贞节这部份呢……也许你会在意,但是你得想想……他可是个男孩子,男孩子不受多点历练哪能成钢?对吧?”
这样讲合适吗?毕竟独军也不懂他们爷儿两的关系到底多亲密,况且男孩子又不是女孩子没了贞操就嫁不出去吧?虽然13岁给
皇上抓去也太残忍了点,但是往好的地方想,这也是男人的磨练方式。
迦略应该能理解吧?
虽然独军心里这么想,但是迦略却一脸漠然的看着独军。
“算了,你不懂……”
“嗯……却实不懂。”独军无奈的抓抓脸颊,果然,被打枪了。
“那喝酒吧。”
于是两人一起打开了酒,倒入了酒杯中,并且相互举起杯。
“把不快的事一起干了吧!”
“干了!”
迦略将手中的烈酒,随同他心中的不安跟难过,一起连同酒浇熄他心中的火。虽然冰凉的酒滑过喉间后,有种舒爽的灼热感让
他暂时遗忘,但那酒的热度也很快的散去,那股心中的不安感又在度的染上。他得不时的随时补充酒液,不停的用喝酒的动作
让自己的心能够放松,但……身体却比不上心痛的速度,那原本应该要好的伤却在此时隐隐作痛,提醒迦略现在必须放下酒杯
。
而在一旁的独军不语沉静的望着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的迦略,他知道迦略此时的心情……
听彩云说,这两人既是父子又是情人。那么,失去小雷的迦略,那心一定比一般当父亲的还要疼上千倍万倍。
当然这点独军多多少少能够体会,但是彩云交代过要注意迦略喝的酒量,要是喝太多恐怕刚好的伤又会开始发痛,到时候可能
会痛到夜里无法入睡。所以身为朋友的独军只好劝劝迦略……
“别喝这么快?到时又痛得不能睡可就糟了。”
“嗯,对不起……我失态。”
迦略停下手上的酒杯,略带昏沉的望着桌缘说着,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再过一阵子,也许我会好一点。”
看迦略如此,独军也不好说什么。不过看他那难受的模样,心里看着也闷,于是他垂眸望着迦略那空酒杯,再上面倒满酒。并
将酒杯推向迦略……
“身体的事情就放给他去吧!在这之前我们先喝个痛快。”
“好。”
而就在此时,隔壁桌的官兵们把酒喝着喝着,也不知是否醉意上身,开始讨论着今天早上晨会的交代事宜。但由于因为他们讨
论的语句中谈到迦略,所以更让迦略竖起了耳朵听着他们接下来讨论的事情。
“不是我喜欢抱怨,把那小子抓来宫内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他父亲也要一起抓进来?那干嘛当初不两人一起抓就算了?找这
人简直大海捞针啊!”
“现在画相已经贴出了,应该不过多久就能知道那男人的下落。”
“欸?那……那家伙叫什么名啊?”一名官兵咬了口鸡腿后,大口大口的灌着酒喝。
“叫做迦略?似乎是……”
“这真是怪名字。”
迦略跟独军都听见了那群官兵说的话,虽然他们两人因为住在近山区附近的关系,所以对城里发布的最新消息总是这么慢半拍
。不过经那些官兵这么说来,迦略似乎正被当成朝廷要犯追缉,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因素,但是现在可不是喝酒的时候
。
“你听见了吗?”迦略小声的问着独军,而独军则放下喝酒的手缓缓的点点头。
“听见了。想必是金将军可能对皇上说了什么。”
“金将军?”
“金将军是彩云的青梅竹马,小时候常玩在一起,金将军常在彩云面前问起那孩子的事,也许他想帮助你,才跟皇上说了什么
。”
“我的事不用你们心烦,别到时后惹到连自己的头项也难保,这皇上是个狠角色,不是你们所想的这么容易。”迦略把酒一口
吞入肚后,拍拍独军的衣袖。
“走……快走!否则等等就来不及了。”
为了怕被那官兵发现自己的踪影,迦略得趁这时后赶紧离开,否则届时被人发现的话麻烦可就大了。独军点了点头,把还未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