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一刻不停的接近着乌纳斯,就算知道逃不了,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可是,想要避开的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面对强大的力量,心里不可抑止的产生了恐惧,只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在别人面前发抖,尤其是在他的面前,哪怕只是一个脆弱的表情,他都不想让他看到。就算他的眼里从来没有他,可是自己的心里却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下他。他只是后悔,在他们难得相处的那段短暂的时间没有留下一丝快乐的记忆。
黑雾紧紧缠绕着乌纳斯,这是力量的实质化,就像乌纳斯当初用风系魔法绑住东方一样,只是乌纳斯的力量远远无法和该隐比,所以不会像他一样可以清楚的看到绑住自己的黑色雾气,就像一条黑色的绳子一样,紧紧缠绕着他,无法脱身。
“将他关在地牢。”该隐只是冷冷的说出这句话,然后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出了房间。
果然,连眼神也吝啬给他,乌纳斯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九个长老恭敬的低下头对着该隐行了一礼:“是,父神。”
“呜嗷!”一声狼嚎,惊起林间数只小鸟,乌云挡住了月光,本就漆黑的夜晚更显阴森恐怖。
黑夜降临之初,梵卓城堡就如刚吸完血的血族般充满活力与激情。今天这里将举行一个舞会,一个盛大的舞会。不管是卡玛利拉的还是撒巴特的贵族都有资格参加,这是在该隐回来后的第一个舞会。亲王与长老都十分看中,不管是绅士还是淑女都打扮的亮丽一新,盛装出席。
“啊!布鲁赫亲王,你的女伴可真是美丽,这是你新养的宠物?”迈卡维亲王亲王眼神露骨的看着这个应该是魔族的少女,身材超一流,脸上被帽子前面垂下的面纱挡住,只能看到诱人的嘴唇和精致的下巴,却有一种朦胧的美。
“迈卡维亲王真是说笑了,我原来还以为阁下只是在初拥不久才会变的神经错乱,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我高估你了。”(布鲁赫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迈卡维族Malkavian,初拥后不久会变得神经错乱。但是癫狂的背后是过人的洞察力和智慧。被其他血族排斥。这两个氏族虽然以前同为密党,但是政见不和,经常争锋相对。)
布鲁赫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这个少女的力量很强大,虽然没有见过她使用力量,但是这一点布鲁赫却是相当肯定的,而显然迈卡维亲王也不否认这一点。所以,对于布鲁赫亲王的冷嘲热讽丝毫不在意,只是用眼神‘勾引’着他身边的魔族少女,只可惜人家对他没什么兴趣,这不免有些打击到我们有着情圣之称的迈卡维亲王,似乎,得罪了美女啊!布鲁赫对着他得意的冷笑一声,拉着少女进入舞会。
这个魔族的少女是布鲁赫在来梵卓城堡的途中遇到的,所以准确的说,他们认识也不过才几小时。而布鲁赫因为对自己的绝对自信,并没有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女多加怀疑就带她来到了舞会。当然,这也可能因为对方是魔族的原因。
其实就生活习性而言,魔族和血族还是有很多共同点的。而在种族之间来看,双方虽然不是同类,却是难得的同伴,当然,这个定义是取决于双方的上位者。而很明显,这两方的头头都关系不错。所以虽然该隐失踪了五千多年,但是,魔族并没有因此而涉足红海,就某种意义而言,魔族其实还在一定程度上给了血族相当多的帮助。
随着一道优雅的身影走入,所有人的视线都忍不住追随,而此时司仪宣布:舞会正式开始。
从该隐进来之后,那个魔族少女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他。不管他是跟旁边的人低语,还是拿起酒杯优雅的小饮一口,又或者是古井不波的看着舞池,她的视线都始终追随着他。布鲁赫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有些不满的搂住对方的小蛮腰,让她的身体贴近自己,低头在她耳边说:“虽然父神很完美,可是,你也多少注意下我,不然,我会很受伤的。”
少女不为所动,眼睛还是看着该隐。
布鲁赫真的被打击到了,不过这人脸皮奇厚,不一会儿又涎着脸问:“认识那么久,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少女的嘴角拉开一个弧度,布鲁赫沉浸在她的笑中,这是认识几个小时以来她第一次露出微笑,果然很惊艳。
少女推开布鲁赫的身体,鲜红的唇微微张开,轻轻的吐出两个字:“罪恶。”少女的声音就如盛夏的一缕清泉,有着温润人心的奇妙效果。所以我们的亲王也失神了那么几秒。这几秒的时间,少女已经离开了他的怀抱。头上的帽子被她用手扯下,绝美的容颜没有面纱的阻碍一览无遗。少女带着微微的笑意,眼睛一眨不眨的走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该隐转着手中的酒杯,眼神淡淡的看着她。一开始,他就已经注意到她丝毫不曾掩饰的目光。不过,只是一个魔族的少女,他并不曾在意。
所有人都停下了舞动的脚步,静静的看着这个魔族的少女,心里却在猜测,这个少女是什么人,难道是魔王送给父神的,或者是对父神一见钟情,以身相许的?谁都知道,该隐回来之后,对于所有接近的不管是男的女的都不曾有过半点热情,而能够上床的,至今仍然没有。能够一直在他身边的也只有杰迪卡尔而已,但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关系。
如果在场的人知道该隐在没觉醒前曾经和杰迪卡尔做过,不知道会有何反应。
少女走到该隐面前,因为该隐是坐着的,所以下一刻她已经很自然的坐在该隐的腿上,小脸微抬,身体依偎在该隐的身上,柔若无骨的小手轻抚着该隐拿杯子的那只手,然后,低下头,眼睛看着杯子里的液体,手附上该隐拿杯子的手,就着他的动作饮了一口,另一只手环上该隐的脖子,对上他的眼睛,抬头吻上他的唇,将嘴里的酒渡到他的嘴里。该隐就像在纵容任性的孩子,只是配合她的作为。
这个吻持续了一分多钟,少女才离开该隐的唇,意犹未尽的舔舔嘴角,笑容有些狡诈,而后的一句话,惊呆了所有血族:“不错,如想象中的美味!”
啊啊啊!这算什么,他们伟大的父神是被一个魔族的,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少女给调戏了吗?
第31章
持续了一分多钟的吻,然后,少女恋恋不舍的离开该隐的唇,有些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才说:“不错,如想象中的美味。”
一句话惊呆了在场的所有血族。
“她这是在调戏我们伟大的父神吗?”布鲁赫傻傻地看着少女脸上狡黠的笑,就如偷腥的猫,有些不可思议的说。
“没错,很明显。”极其肯定的声音。
“啊!我完了。”布鲁赫痛苦的扶着额头。
“似乎是的呢!”旁边的人不负责任的回答,语气相当幸灾乐祸。
布鲁赫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屑的嗤笑一声,调头就走。让你得意,小人。
迈卡维族亲王愣在原地,那家伙瞪人的眼神也太太太……妩媚了吧!(这绝对是错觉。)
被调戏的该隐挑挑眉,没有说话,依旧眼神淡淡的看着少女。
“我,似乎对你一见钟情了。”少女的双手重新环上该隐的脖子,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很煽情,很暧昧的动作,两人就如亲密的情侣一般。
少女有着与该隐一样的黑色长发,紫色的眼眸颜色深到泛着暗黑的光。魔族的力量可以通过眼眸的眼神判断,由此可见少女虽然身体瘦弱,但她的能力却绝对强悍。魔族人数很少,而且魔族很少有女性,所以女性极少会与外族通婚,而男性则恰恰相反。现在的魔族除了本来就生活在地狱的魔族之外,还有一部分跟随路西法一同堕天的堕天使。
传说魔族是神族的后裔,同样都是耶和华的孩子,只是在创造的时候分为有翅膀的和没有翅膀的。有翅膀的成了天使,没有翅膀的就是魔族,而魔族为何会在地狱,又为何与神族为敌却没有人知道。
见该隐不说话,少女有些丧气,“你不问问我叫什么吗?”
“你叫什么?”
少女靠近该隐,在他耳边轻轻的说:“爱丽丝,我叫爱丽丝,或者你也可以叫我‘罪恶’。”
魔王路西法有两个孩子,一名罪恶,一名死亡。当路西法在北境叛天的那天,他的左脑裂开一道口子,火焰从中迸射而出,罪恶便从裂口生出来。所以,罪恶就是路西法背叛神的证据,永世背负的罪孽。
该隐轻抚着少女的头发,嘴角漾开淡淡的微笑。
罪恶。
笑容渐渐扩大,最后变成了大笑,“罪恶?哈哈哈……”到底什么是罪恶?到底怎样才算犯下罪恶?这永存于世的罪恶。
“别笑了,你的表情像要哭了。”少女有些心疼的抚摸该隐的脸,你的心里到底背负了什么,为什么就算是笑也如此悲伤。
该隐推开少女,站起身,有些厌恶的皱眉。少女一个漂亮的翻身,优雅的落地,有些委屈的看着该隐。为什么他可以接受自己的恶作剧,却不愿接受自己的真情流露?
此时音乐已经停了下来,整个舞会寂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纯属废话,血族又不要呼吸。)所有人都忐忑的看着该隐,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该隐的情绪,只是很不幸的是最糟糕的一种,名为生气的情绪。
血族们都不明所以,刚开始是被少女大胆的举动所吸引,而后,看到他们的父神大笑,却不知为何突然就冒冷气了。
果然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虽然他从来都喜欢任性妄为,但是,现在的他除了是该隐之外,还是血族的始祖。他说过他要带领血族走向辉煌,他要站在红海的最高点,迎接他回来。可是,他却连找回那段记忆的勇气都没有。也许,亚伯可以由他犯下任何错误,也永远不会责怪他,可是他却一直在恨着自己。在血族三代引起千年圣战的时候,在他的子民最需要他的时候选择离开,难道不是为了逃避吗?一回来就与狼人开战,至今为止死了多少血族与狼人,还有完全无辜的人类,他是在报复自己,还是在伤害别人。
一开始,他的目的是想要毁掉狼人族还是血族?还是这个最初的人类世界?(之所以说是最初,是因为红海居住的本来就是人类,该隐是出现在世界上的第三个人类)明明错的只是他一个人而已啊!却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所有人陪他一起承担。因为他失去了亚伯,就拥吻赛特的子民,并言明,血族的子民绝不可以用爱的名义拥吻,他们的关系只在与血液当中。
他已经错了太多。
该隐有些自嘲,难道是因为做了一段时间的人类,就有了人类的感情。
这是一个叫博卢拉的人类小镇,再次踏入这里,却恍如隔世。迎着第一缕晨光,该隐敲响了那扇紧闭的门。
从里面传来青年略微沙哑的声音,有些微不耐烦:“谁啊?”
等了一下,里面似乎没有动静,该隐又大力的拍了几下。
“大清早的不让人睡觉,是伯朗老头吗?不是说这趟货可以晚点出发的吗?唔,头,还真晕啊!”
门外的该该隐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恢复记忆以来第一次如此轻松。
“咦,我的鞋子呢,你等等,我马上就来了。”宿醉使杰利西的脑袋很昏沉,讲话也有点不利索。
伴随着‘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杰利西拍了拍脑袋,想要清醒一点,然后看都没看一眼门口的人,就往回走,还一边嘀咕:“奇怪了,鞋子怎么不见了?”
现在该隐已经变成了他少年时候的模样,眼睛也恢复成了最初的黑色,头发被随意的用一根绳子绑在脑后。他随着杰利西进入房间。有些诧异的看着乱七八糟的房间。杰利西虽然是个单身的青年,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人很爱干净,可是这个房间哪有他记忆中的整洁。
“鞋子跑哪里去了?”杰利西还在摇摇晃晃的找着鞋子,却不小心踢翻了床边的酒瓶,碎裂的瓶子碎片刺伤了他的脚,除了低低的呻吟了一声,杰利西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找他的鞋子。
如此颓废的一个人一点也不像他初见时的那般阳光开朗。该隐将他的身体扯过,“你的脚受伤了。”声音虽然冷冷的,却有无法忽略的关心。
这个声音……
“东方?奇怪了,我还在梦中吗?我刚刚还以为我醒了。”
该隐冷笑一声,扬手就给了他一个巴掌,“你确实是在做梦。”
杰利西愣愣的看着该隐,他的半边脸已经肿了,嘴角还留着血液,要不是该隐拉着他的手,刚才那一巴掌的力气可以使他原地转两个圈,尽管该隐已经很手下留情了。杰利西的耳朵在嗡嗡作响,脑袋也有点晕,却不是之前醉酒的晕。可是,他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该隐,就怕一眨眼眼前的一切又是自己构建的虚梦,不过是幻想。
“清醒了吗?”
“东……东方?”杰利西激动的浑身发抖,手指紧紧的抓着该隐的手臂,用力到指甲刺入皮肤都没有发现,不过,好在该隐也不会在意这点疼痛。
眼泪不可抑制的跌出眼眶,是他,不是在做梦,真的是他回来了。青年用力的抱紧少年略显单薄的身体:“我以为再也无法见到你了。我以为你被送去了卡玛利拉拍卖了。我……太好了,你没有事,真的太好了。”
等到杰利西的情绪没有那么激动了,该隐才问:“为什么你那么担心我。”他们明明只是萍水相逢,他们明明在一起只有几天。
“如果不是因为我带你去番多,去那个酒吧,也许也没有那种事。”杰利西到现在还是十分愧疚,虽然再次见到这个少年,似乎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受到悲惨的对待。
“当初是你帮了我。”所以就算后来遇到那样的事,也不必如此自责。
“我是帮过你,却也不能抵消我犯的错。”
“如果是宿命呢?也许就算你不带我去那个酒吧,也会遇到这样的灾难。”
杰利西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宿命,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轨迹运行,不可改变的结果。
第32章
“如果是宿命呢?也许就算你不带我去那个酒吧,也会遇到这样的灾难。”
“你不用安慰我。”
“其实,我应该对你说声谢谢。”如果不是被绑架他不会遇见杰迪卡尔,如果不是因为杰迪卡尔带他去拍卖会,他不会想起一切。所以,换个角度来看这件事,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不用这样,其实,我更希望你能对我发泄,就算是怨恨也好。”杰利西低着头,从东方在他面前被绑架以后他就一直受着心灵的煎熬,悔恨,自责,快要将他逼疯了。
该隐叹了口气:“为什么要怨恨,因为你我找到了一直需要我的家人,难道不应该说谢谢吗?”
“真的?”杰利西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该隐,因为那天他们走出酒吧,还没走多远,就在路上碰到一伙人,他们打昏了东方,并且将他给带走,而自己只是在昏迷前听到他们说什么卡玛利拉最大的拍卖会,而醒来之后一打听才知道,卡玛利拉最大的拍卖会这次将举行的一个奴隶拍卖会。卡玛利拉,吸血鬼领地,别说找人,只怕他一踏进就会被撕碎。回到小镇后,杰利西就天天用酒精麻醉自己,过着颓废的生活。
“真的!”该隐的声音十分肯定。
可是为什么会在卡玛利拉遇到家人呢,东方曾经告诉过他,他并非这个世界的人,那么也就是说他是破开虚空来到这里的,而能够破开虚空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杰利西甩了甩脑袋,拒绝自己再往下想。曾经,他就说过,不管他以前是什么身份,现在他们都是兄弟。就算他是吸血鬼又如何,他并不曾伤害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