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柔中带刚,坚韧不拔,有君子之风。
他怎么可以这么在意昭华?
文康摇摇头想晃掉这可怕的想法,他怎么可能在意一个奴隶?而且是仇人之子。
不可能。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心烦意乱,从昨晚到现在他越来越烦,越来越怕,却不明白他为什么烦,为什么怕?
第35章:疗伤
终于在文康望眼欲穿的等待中,秦寿的马车出现了。
秦寿看他守在皇宫门口,戏谑地笑着。“陛下怕我言而无信,偷了您的奴才逃跑吗?放心,人已经带来,原物送还。”
“你把人送回就好。”
两个侍卫把奄奄一息的昭华从车上架下来。文康急切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头发被汗水濡湿,失去血色的嘴唇被咬得鲜血
淋漓,脸色惨白如死人,毫无生气,一双黑眸空洞无神,不复往日的明亮。
听到文康说话,昭华抬眼看了他一下。
第一次,文康在昭华的目光里看到了怨恨。
没错,夹杂在伤痛、失望中的那一抹怨恨。
“说真的,陛下这个礼物实在是太好了,真是人间极品,我很佩服。”秦寿的眼光看上去很真诚,好象是真心佩服昭华
的坚韧。
什么?
佩服?
对身下玩物用这个词形容让文康有些吃惊。
“陛下的慷慨仁慈和体贴令在下感激不尽,送这么好的玩物给我享受,实在不知如何回报才好。”
文康没说话,冷冷地瞪着他,恨不得拿脚下的土把这家伙的嘴堵上。
“可惜陛下只赐一晚,否则臣手下的护卫们也好同沾陛下的恩泽。”秦寿故意刺激他,暗中打量他的反应。
不出所料文康气得快发狂了:“你滚,马上滚。”
文康气得浑身发抖,看着周围人奇怪的眼光,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忙咳嗽一声,恢复往日威严镇定的样子,吩咐:“来
人,把他送回住处……”
“陛下,陛下……”一内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回禀。“太后晕倒了。”
“什么?”文康一惊,急忙赶往甘泉宫。
文康匆忙的一路小跑赶到太后寝宫甘泉宫,看见太后冷如冰霜的脸,心里明白她都知道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静
立一旁等着她说话。
太后压抑着情绪,缓缓地问道:“听说昨天宴会上,你为了让北骁国使臣高兴,把昭华送给他玩了?”
“哦,是这样……”文康尴尬地轻咳一声,道,“宴会上,秦大人很喜欢昭华,说晚上没有人暖床,正好盟约签不下来
……”
“我只问你,你昨晚上是不是把昭华送给那个畜牲污辱了?是不是?”太后凄厉的声音回荡在殿堂。
文康忽然有些害怕,求救般望望虹姑,虹姑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他。
文康咬牙道:“没错,秦寿是齐国贵宾,要个奴隶玩一晚上,这点儿要求我能不答应吗?”
“畜牲。”太后睁着血红的眼睛,疯狂地瞪着文康,好象要把他撕裂咬碎吞下去。“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人性的……
”
“噗……”话未说完,太后一口鲜血喷出,昏厥过去。
“母后,母后……”文康惊叫着。
众宫女内监又惊又怕,搀扶的,掐人中的,呼唤的,取水的,传太医的,乱成一团。太医听到传唤,赶紧过来救治,一
番手忙脚乱后,太后悠悠醒转。
见太后睁开眼睛,文康悬在半空的心才放了下来,等着她雷霆大怒,等她责骂质问,等她发泄愤怒。
太后醒来,空洞无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对什么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虹姑担心地上前:“太后娘娘,感觉怎样?可
好些了?太医已经煎药去了。”
见她一言不发,文康又担心起来:“母后,母后……”
宫女端过一碗参汤,文康端过来,亲手用勺子舀了送到太后嘴边,这样的举动,几年来他从未有过,如果有过一次,太
后就会高兴得满脸放光,可是现在这迟来的关爱打动不了母亲,太后即不看他也不张嘴。见她不理,文康求救的眼光习
惯地看向虹姑,小时候母亲生气时,只要向虹姑求援,她总会从中周旋的。而这次,虹姑的眼光冰冷如刀,并不理他,
面无表情地把碗端过来给太后喂下,太后喝了几口,又闭上眼睛。
文康难堪地愣在那里。
空气沉重得象巨石压在人的心头,文康不知所措,原想只要她消气,让她打骂撕咬一顿都可以。现在这般不理不睬,叫
他心里无比惶恐。
药煎好了,文康不敢再端碗,虹姑端来给太后喂药,太后嘴也不张。
“母后,母后,喝药吧。”文康低声恳求。
太后抬了一下眼皮,终于开了口:“陛下怎么还在这里,回去歇着罢。”
口气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和疏远。
太后病成这样,还要叫他这当儿子的去一边,分明是打他的脸,文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怎么办才好。认错,对于
自负的他来说办不到,皇帝怎会有错,有错也不是错。况且他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就这样僵持着。虹姑说话了:“请皇上回去吧,不要再刺激太后了,太后现在暂时死不了,您得耐心等。”
冷漠刻薄的话象刀子一样刺来,文康脸涨得通红,跺跺脚,转身出了甘泉宫,好象后面有利箭射来,走得飞快。
等他走了,虹姑劝太后:“太后,别伤心了,事已至此,有什么用呢?”
“我已经绝望了,”太后脸上流下了刚才强行压抑的泪水。“原以为我委曲求全,昭华受尽折辱,可以使他慢慢回心转
意,不再怨恨,想不到他却……”
虹姑也哭了起来:“太后别伤了身子,昭华殿下还需要您。”
“他如此没有人性,只怕我和昭华在他手里也活不了多久,不如我们娘俩一起去了,也省得受这份折磨。”
“太后快别这么说。”虹姑哭着劝。“您把药喝了。”
“不喝。生下这么个畜牲儿子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太后心如死灰。
“求求您,只要您喝了药我就去看望昭华殿下。”虹姑提出令人心动的条件。
太后这才有些活动,虹姑赶紧把药端上喂她喝下。
文康一口气奔出甘泉宫,平息一下情绪,恢复威严庄重的样子缓步回到寝宫,朝昭华所居的小屋走去。边走边问:“他
怎么样了?”
“比预想到的要好。”苏送爽迟疑地说,眼眸中有同情有不忍。
文康第一次走进柴屋,进来一看,见昭华靠着墙壁,蜷缩在墙角的稻草上,手脚上又戴着镣铐,脆弱的样子象个一碰就
碎的瓷娃娃,钉在墙角上的铁链铁圈刺眼地挂着。
文康一见这个样子,阴鸷的眼光扫向苏送爽。
苏送爽打一冷战,道:“陛下恕罪,是他说要自己清理,所以微臣没有给他锁项圈,臣马上……”
“啪”的一个耳光扇过去。文康吼道:“还不解开。”
苏送爽意识到自己错会了意,赶紧拿钥匙打开昭华手脚上的镣铐。文康轻轻地把昭华抱着放平。
地上只有一堆烂稻草和一床味道很重还露着棉絮的薄被,没有床单褥子。
文康皱眉吩咐:“去拿被褥来,要厚点的。拿水来。快点。”
一边吩咐着,解开昭华的衣服。
眼前所见触目惊心,紧致结实的肌肤满是青紫瘀红的痕迹,咬痕掐痕针刺烫伤,密布全身,充满淫邪和恐怖,胸前一双
红珠被咬烂,还有被针刺和烧灼的痕迹。手臂上除了掐痕还有勒痕,手腕上是被绳索磨出的血迹,大腿内侧全是干涸的
红白液体,后穴被撕裂,红肿溃烂,还残留着血丝,分身被一条带金铃的丝带勒成紫红,居然还有烫伤。
昭华脸如白纸渗着冷汗,没有血色的嘴唇苍白干裂,被咬得满是伤痕。整个人如没有生命的破碎的布娃娃。
文康让他趴着,发觉受折磨的身体在颤抖,叹口气:“放松一点,给你清洗。”
昭华费力地扒开他的手,唇边发出微弱却清冷的声音:“不敢劳动陛下,我自己来。”
让这个人碰自己的身体,看到自己脏污的样子,昭华宁死也不肯的。
“闭嘴,不许动。再动把你扔给外面的侍卫享用。”文康忽然气往上冲,口气凶狠,在他臀上轻轻拍了一下。
这可怕的惩罚吓住了昭华,昨夜残忍的蹂躏使他全身每一块骨头每一寸皮肉都在疼,疼痛在体内如野马一般狂奔,疼得
他恨不得把自己撞晕过去。他的身体真的不能再经受哪怕一次轻微的性事,如果再被侍卫们轮着上,他会活活疼死。这
个恶魔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骄傲在这个时候只会让自己受更大的罪,昭华真的不敢动了。
文康检查下面,发现里面塞着一个东西,塞得很深,伸出手指扒开红肿溃烂的后穴,昭华疼得浑身直颤,文康停了一下
,再轻轻把手指伸进去,掏出里面塞着的东西,原来是个手掌长的方形圆孔玉璋,刻着云纹。这样的东西居然在昭华体
内塞了这么久。这样的暴虐连心肠冷硬的文康也吃了一惊。
异物在体内移动的刺痛,让昭华再次痛苦地扭动身体。随着玉璋取出,白色和腥红的液体混合着从密洞源源不绝淌出。
不知道那个秦寿在昭华体内发泄多少次。
“禽兽!”文康心里暗骂一句。
手指在后穴进出,带出一缕缕红丝粘液。紧热的感觉让他心里一痒,赶紧镇定心神,继续清洗,手指碰到某处,昭华身
体一颤,发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呻吟,充满诱人的味道,文康手一抖,气息也急促起来。
“陛下你做什么?”一个女子声音惊恐地叫道。
文康抬头一看是虹姑,克制着脸上的紧张,道:“朕在给他清洗。”
虹姑怀疑的目光盯着他,充满警惕:“陛下尊贵之身怎么会做这种事,还是让奴婢照顾吧。”
文康苦笑一下,他平生第一次做这种事,看她戒备的神色,分明是怕他趁机对昭华下毒手。只好收手起身,站在一边看
着虹姑照料。
虹姑看见昭华的惨样,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一边掉泪一边为昭华擦洗身子,拿出药膏敷上,再给他换上干净柔软的内
衣。
文康在旁边看着,看他咬着牙忍痛不吭声,看他的脊背,臀部和大腿都是新旧交错的鞭痕,心里暗叹,这个被人捧在手
心长大的娇贵无比皇太子,居然这么硬气,宁愿每天挨二十鞭,也不愿讨饶。
等虹姑把一切都处理完,文康伸手一抱,把昭华抱到刚刚铺好的厚褥子上,内侍还拿来了枕头被子。让他躺好,方才想
起来没有传太医,赶紧命人传太医。
过一会儿太医院的打杂医官陈啸仙来了,文康一问得知是打杂的低等医官,有些生气:“这是哪来的太医,快叫有品级
的太医来,叫胡澄海过来。”
胡御医是专门伺候皇帝的御医,文康非常信任他的医术,第一个想到他。
陈啸仙不卑不亢地说:“启禀皇上,只有臣这样的打杂医官,才会愿意为奴隶看病,有品级的太医不会愿意来,就算迫
于皇命来,也觉得为奴隶看病是耻辱,不一定会尽心,若是把胡太医叫来,他觉得为奴隶看病有失身份,到时候再和陛
下据理力争一番,定会耽误病人病情。微臣不敢说医术高绝,但是对病人不分贵贱一视同仁,都是一样的尽心,陛下命
令换别的医官过来不一定会象臣这样用心。”
文康有些吃硬不吃软,被顶撞一番居然没发怒,老老实实地说:“那你就看吧。”
陈啸仙从容地把脉针炙验伤开方。然后直言:“病人受伤不轻,十日内不可接受任何欢爱。否则就算保得性命也会留下
病根。”
文康听他意思是将自己当做了那施暴者,脸涨得通红,却无法解释。只得说:“需要什么好药,你无须顾忌,只管开方
子好了。”
方子开好,宫奴赶紧下去抓药煎药。虹姑给昭华上药换衣,自始至终没有看文康一眼。一直等药煎好给昭华喂下,虹姑
才回甘泉宫复命。
不知是在药力的作用下还是身体被折磨得过度虚弱,昭华昏沉沉睡去。
文康把上午积压的奏折处理完,已经是晚膳时分,快速用完饭,往甘泉宫看望太后,太后一脸冷漠麻木,不再如往常那
样,对他充满爱意温柔,小心翼翼的关怀讨好。在她身上看不到半点以前愤怒,哀求或恐惧的情绪,好象是个没有生命
的木头人,对待他这个儿子仿佛象个生人一般,没有半分热度,连都不看看一眼,话也不跟他说。
文康待不下去,他知道母亲不会原谅自己,告辞后忍不住向虹姑抱怨:“朕是太后的亲生儿子,难道就比不上昭华那个
情夫的儿子重要么?”
虹姑表情复杂地看他一眼,叹道:“太后爱你胜过昭华殿下,你是她唯一的孩子,她最疼爱的是你,所以,爱之深恨之
切,这世上只有你才会令她失望令她心碎。陛下还不明白吗?”
文康望着母亲房间紧闭的殿门,长久地默默无语。
虹姑见他不走,加了一句:“她已经心如死灰,陛下请回。”
第36章:怨恨
文康看望母亲后回到自己的寝宫,先到小屋去看昭华,屋子里弥漫着药香,昭华还是昏睡不醒,药和晚饭都放在地上。
文康看了看,对落月说:“你派一个人晚上守着他,照顾他。等他醒来吃药吃饭。”
再扫了一眼地上的东西,一碗黑乎乎的不知什么东西熬的面汤,这难道就是平常用的饭么?难怪他这么消瘦苍白,文康
瞪了落月一眼,道:“叫朕的小厨房准备紫米粥。”
一看那眼神,落月什么都明白:“奴才明白,马上准备养人可口的清淡粥品,热在小炉上,等他醒来随时可以用热的。
”
文康再看一眼他干裂的嘴唇,想给他喂点水,左右看了一下,屋里堆放着柴炭杂物,挤得没多少空地。被勉强称为床铺
的地方附近放着一个裂了口的破碗,碗内是混浊的水,想必他平常用这个喝水,文康看了看,这哪里是能入口的东西,
又命人回寝宫拿来干净的茶具茶水。
文康看看四周灰败的墙壁,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霉味,四处堆满杂物,阴暗的屋子只有一个书本大小的窗户,闷热得令
人喘不过气,几只苍蝇飞来飞去。他皱皱眉吩咐道:“另外找个能住人的屋子,再弄张床,还有,不许苛刻饮食。”
“是。”落月急忙答应着。又说:“饮食并未有意苛刻过,所有下等奴隶都是吃这个,这是照着宫里的规矩。”
“奴隶们的日子都是吃不饱穿不暖吗?”
“不仅如此,而且随时被主人打骂转卖甚至杀死,没有人把他们当人看。齐国皇宫的奴隶还算可以了,有的国家和地方
的奴隶一天只能用一顿饭,很多人活不到四十岁。”
文康听到这话,心里一动,想起昭华在投降前下了一道旨意,就是废奴令,当时他以为那是亡国之君最后一次享受一下
权利的乐趣,现在忽然明白,昭华这样做怕是另有深意,但是他现在脑子混乱,想不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