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的桥,还说不是?”
“没有!没有!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真的没有这么做!”简济宁彻底崩溃地痛哭了起来,“是他逼我的!在九寨沟那
次是他要强迫我,我用花瓶砸他,我以为我杀了人,所以才……”
“所以才想在坐牢之前先破了处?就像女人总希望在世界末日之前终结处女之身?”
听到单竟深这么犀利恶毒的评语,简济宁吃惊地瞪大眼睛。“竟深,你……”心头微微凉了下去。
单竟深却并未有所觉,他伸手拭过简济宁颊边的一滴泪,淡淡地说道:“简济宁,你这种哭哭啼啼的样子,真的让我很
厌烦!”他一把把人推倒在地,打开门,不顾而去。
走出简氏大楼,单家的车子已经等在门口。而除了单竟辉,远在瑞士的单震洋也出现在了单竟深的面前。
“大哥,不好意思。为了公司,只能大义灭亲了。”单竟辉接过他手上的纸箱笑着道。
单竟深拍了拍他的肩,他知道这是竟辉为他好下台找的借口。
“玩够了?玩够了就回家!”单震洋却比单竟辉直接多了。“一个小医生也想在简氏搞风搞雨?笑话!”
单竟深不答话,而是倏地转身回头去望简氏大楼。在简氏的第37层,最大的那个房间,有一盏灯亮了起来。
“怎么?还舍不得?”单震洋不悦地皱眉。
“不是。我想我终于渐渐开始明白这个游戏要怎么玩。”单竟深扭头对单震洋和单竟辉笑了笑,“我们回家吧!”简氏
,简耀东、简济英、简济宁,今天的耻辱,还有言言的血债,他日我单竟深必定一笔笔地讨回来!
简济宁一直在原地坐着,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觉得冷,从身体内部散发出来的冷,丝丝寒意,冷得他连思考的能力
都没有了。也许,人到了非常时期,就会有种奇异的麻木和镇定,那是一种独特的保护机制,保护自己的精神不至崩溃
。
“知道你升职,我特地让人买了件小礼物送来。”简济英的声音不知何时出现在办公室里。
简济宁茫然地抬起头,这才发觉他居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新办公室。可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呢?简济宁却一点都记不起来
。
随手把简济宁握在手里的水晶镇纸扔到一边,简济英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人都已经走了,还留着东西有什么
意思?水晶这么冷,晚上能解你寂寞么?”
简济宁如触电般颤了一下,急忙从他身边逃开,指着大门道:“滚出去!”
然而,话音未落地,迎面便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简济英赤红着眼猛扑了过来,“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命令我
?”他一手摁住简济宁的脖子,一手去扯简济宁的衣服,“情愿便宜了外人也不愿给我……送上门去还给人扔出来,犯
贱!”
“放手!放手!简济英……你疯了!放手!我要叫爹地了!放手!”简济宁放声尖叫起来,他拼命挣扎着,外套却仍是
很快被简济英扯了下来。简济宁伸脚去踹他,却被更为身强力壮的简济英隔开,然后重重地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
简济宁一下子没了声息。简济英看着他的身体因痛楚而缩成一团,只觉得他那张煞白的脸美地更为惊心动魄,颤抖的躯
体那么无依,彷佛要把他怎样都可以。咽喉都仿佛是被无形的手给捏住了,呼吸困难,身体更是燥热像吞下了一团火。
“叫爹地?叫爹地一起上吗?啊?”他兴奋地喘着气,动手撕开简济宁身上的衬衣,看到有人在他的腰腹部留下了暧昧
的印记,心里郁火难耐,又是重重地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然后是腰上。“果然给人用过了……”简济英发觉自己很难
分得清楚对这个弟弟的感情。憎恨,应该是憎恨吧,既恨他引诱他,又恨他不知廉耻。
简济宁痛地全身痉挛,唇齿间因耻辱而发出哀吟。趁简济英撕开他的衣服发怔的一瞬,他一脚踢在简济英的脸上。然后
急忙咬着牙爬到茶几边,用尽全身的气力一拳砸在茶几桌面上。随着巨大的“哗啦”声,有机玻璃制成的茶几面成了一
堆碎片。
被那一脚踹翻在地的简济英还想再扑过来,却发觉简济宁已经捏着一片玻璃碎片抵住了他的咽喉,形势再次倒转。“你
动一下,我就杀了你!”简济宁目光凶狠地瞪住简济英,抬手擦去不断从嘴角溢出的血迹。
简济英犹不相信,向来懦弱的简济宁怎么可能会有杀人的勇气?他试着动了动胳膊,谁知,简济宁二话不说,捏着玻璃
碎片的手往前一送,脖子上的血就喷了出来! “你敢?”简济英惨白着脸往后缩。
“我已经杀过一个,还会在乎再杀第二个吗?”简济宁的眼底却尽是疯狂。
“济宁,你冷静点、冷静点!”简济英头皮一阵发麻,无论他缩到哪那个要命的碎片就跟到哪,而简济宁的眼神,冷酷
地就像死神。
“滚出去!”简济宁用刻骨仇恨的眼神看着他,语音之中毫无抑扬顿挫。“别让我说第三遍!”
“好,好,我滚!”简济英如蒙大赦,手脚并用地爬了出去。
危机解除,简济宁却仍是跪在原地没有起身。听到房间里有类似水声的声音出现,他有些奇怪地四下找了找,这才发现
原来是他的右手一直在流血,可他却一点都没有痛的感觉。抬起手,慢慢地把手伸到自己唇边,试探着舔了一下,那种
茫然无辜的神情看起来让人好生心动。血液的腥甜气味奇异地能给简济宁一种安心的感觉,使他满足地仿佛品尝到了什
么绝世珍馐。“……如果你消失,就好了……”简济宁望着门口,轻声低喃着。在他的脑海里,他清楚地听到,有一种
类似皮筋一样的东西,被拉伸至极限,然后“啪”地一声断裂。
最后的堤坝终于被冲毁,洪水滔天。
——第一卷·完——
番外
036.分岔路(上)
在香港商场上,曾流行过这么一个说法。恒嘉地产的贺家两兄妹,如果说贺承希是活阎王的话,那么他的妹妹贺以枫至
少是个血腥女罗刹。对于这种不客气的说法,天生丽质待字闺中的贺以枫到是没什么太大的抗拒。在她看来,商场之上
利益为先,犹如一个鳄鱼潭,与其被人欺,不如让人怕。正是怀着这样的心态,同时又继承了贺承希凌厉的商业手腕,
在恒嘉地产由贺以枫当家作主后,恒嘉的一干大小员工与对手究竟是存活在何等的水深火热中,似乎不需赘言。
都说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这重道理除了姓贺的一家大小,与贺家有关的人等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同样体会深刻。对恒嘉
的高级职员而言,每天牺牲睡眠时间上午9点不到就开始开会,天天如此年年如此风雨不改,的确是让人难以忍受。但
如果把会议改到下午甚至是晚上进行,应付老婆查勤却是件更为复杂的麻烦事。那么对恒嘉的对手而言,贺承希的不动
声色和雷霆一击虽然可怕但至少也是有迹可寻,大可自行注意不要踩到他的底限以保平安无事。但贺以枫的喜怒无常和
犹如羚羊挂角的行事作风就真是让人头痛不已了,往往还没真正明白到究竟做错了哪一点,灭顶之灾已近在眼前。
毕竟是个女人,早晚要嫁人改姓,到时候娘家的产业总要放手,要不要这么狠啊?吃过贺以枫亏的人们私底下常常这么
抱怨。贺承希是摆明立场诚然是个断袖了,那么作为贺家老三的贺承林你就不能争气点,生个继承人出来煞煞贺以枫的
威风?好事者们也同样这么期待着。唯一遗憾的是贺承林本人却并未有此自觉,照旧当他游戏人间花花公子,没有定下
来的打算,实在令人气闷。
正是因为如此种种的不如意,大家都或多或少地开始怀念当年那个冷漠强悍说一不二的贺承希。所以,今天,当贺以枫
突然把常例会议改到上午10点进行,并且在会前就要求各位同事们长话短说,以免耽搁了她去机场接大哥的时间安排,
整个会议室的职员们都激动地几乎不能自已似乎也就是一件十分可以理解的事了。
“怎么?都很期待我大哥的回归?我就这么令你们不满么?”贺以枫见状一边抚着自己的发端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其
实,假如撇除贺以枫恒嘉地产主席这重大地压死人的身份地位和她摧枯拉朽的行事作风,她本人仍是一个极为吸引人的
女性。风华正茂面容娇好,即便生为一家上市公司的主席,她的形象也仍是一贯的明艳靓丽时尚女郎,而非古板保守让
人难分性别的“女强人”。以至于上任之初,有不少青年雄性曾幻想过以自己的男性魅力征服这匹万众瞩目的胭脂马,
财貌两得。当然,很快地,贺以枫就以自己的行动让这些荷尔蒙分泌过于旺盛的少男们捧着一堆被伤透的玻璃心铩羽而
归。前车之鉴太多太惨烈,以至于恒嘉的高级职员们面对贺以枫再生不起丝毫地怜香惜玉的妄想,只对着一脸娇怯天真
的贺以枫齐心合力地摇头。
贺以枫微微一笑眼波流转,似乎极满意将这些自视甚高的男人们镇压地犹如一只只弱鸡。“看来我的表现也足够向我大
哥交代,好了,我们开始吧。”
一干同事们的面上立刻显出石化龟裂的神情,却是敢怒不敢言。不是说贺以枫不好,事实上她的确很好,能力强眼光准
,只是,只是……这个女暴君!
女暴君在机场见到贺承希却完全是另一种状态。“大哥,这边!”看到贺承希拉着行李箱出现在通道上,贺以枫用力挥
了挥手,就冲了过去猛扑进贺承希的怀中。
贺承希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接住她,却仍是迟疑了一秒钟后才放松自己抱住了她。“公司不忙么?”
“我是老板,忙不忙还不是我说了算!”贺以枫满不在乎地说着,四下张望了一下才问,“……他,呢?”
“明宇要回家见他姑妈,我跟他分头行动。”贺承希淡淡地应道。
只这么一问一答的工夫,贺家的其他成员也都围了上来。“承希,好久不见!黑了一点,不过精神多了!”贺承林的母
亲姚晶笑着上前与他拥抱。
“是吗?大概是海风吹的。”贺承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跟卓明宇在地中海住了大半年,只说“黑了一点”,而不是
说他“黑得发亮”姚晶真是很客气了。比如关 Uncle就赞他现在的状态是:一关灯,伸手不见五指。
“大哥,地中海好不好玩?有没有什么艳遇?”相比姚晶的客气,贺承林却是满不正经。
贺承希笑而不答,只对着勾着贺承林手臂的小美女问道:“新女朋友?以前没见过。”
“贺承林!”小美女闻言顿时拉长了脸,摔开他的胳膊扬长而去。
“Sweet!Sweet!”贺承林急忙追过去,边跑边回头指着贺承希道,“大哥,算你狠!晚上回去再找你算帐!”
一直在一边站着的贺永智大笑出声,拍着贺承希的背道:“顽皮!不过承林换女朋友的速度的确是太快了,看了就头痛
!”
贺承希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轻声道:“爹地,好久不见。”
贺永智没有在意他这一举动,只点点头道:“我们回去吧。”
“我在酒店订了房。”贺承希站着没动。在离开香港前,他就已经把自己以前住的那套别墅送给了一直照顾他生活起居
的四姐。现在他回来了,如果不想住卓明宇家的话就只有住酒店。
“胡闹!都回来了还住什么酒店?跟我回家!”贺永智转头轻斥道。话语虽然是责备,眼神却是请求。
“大哥……”贺以枫轻轻摇着他的手臂。
“承希,阿姨炖好汤了,回去尝尝好不好?”姚晶也跟着出声。
贺承希用力一闭眼,止住那阵恍惚的晕眩。他并没有与他们和解,一直没有。但当他把恒嘉的所有的权利全部移交,凭
借恒嘉的力量要找出贺承希的所在并且不时地侵入到他的生活中,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更何况,贺承希从不认为他离
开香港是逃亡,所以根本没这个必要刻意隐瞒他的行踪。他以为冷漠以对会令他们知难而退,却没料到他们的耐心比他
想象中的好了很多。当无论他如何拒绝,他们却仍可以毫不气馁地以更温柔更耐心的态度出现在他的身边,贺承希发觉
自己真的有些束手无策。
那么,你究竟是拒绝不了还是不想拒绝呢?不由自主地,贺承希想起了卓明宇的话。承希,我不是要你做出什么选择,
只是希望你能在做出任何决定前都能平心静气地把所有的一切都考虑清楚,不要冲动。这就是贺承希为什么会回来的原
因,除了因为担心一个人非得回来看看不可,他更想弄清楚自己的心情。“爹地,我这次回来其实是想请你帮个忙。”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边吃边谈好不好?”贺永智急急地拖着贺承希的手就往车子走去,想做到既成事实,令贺承
希无法拒绝。
贺承希的心头略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却终究没有再拒绝贺永智的邀请。
晚餐时的气氛很好很热烈,菜色也全都合贺承希的口味。特别为贺承希整理出来的卧房也完全是按贺承希一贯的品位进
行的装修,每一个细节都一丝不苟十分到位。可是贺承希却仍然睡不着,他以为他会做噩梦,却没想到连让自己入睡都
这么困难。下楼想去喝杯水,却意外地见到了贺永智端着咖啡杯坐在客厅里发呆。“爹地,这么夜了,你也睡不着?”
其实,只说贺永智在发呆并不太准确。他一直都是望着客厅里的那张餐桌,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温暖、温馨。听到贺承希的问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哦,在想刚才那顿饭……明明很早以前就可以是这样的,
是爹地自己错过了太多。”
贺承希怔了一下,双手插在睡衣口袋里,低头盯着自己脚上那双毛绒绒的拖鞋没有吭声。
“你睡不着?是不是因为时差的关系?爹地去给你倒杯牛奶。”贺永智站起身,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就往厨房里走去。
“不!”贺承希急忙叫了一声,镇定了一下神色才急忙解释道,“这种事应该我来。晚上喝咖啡不好,我给你泡杯奶茶
好吗?”
贺永智似乎完全没想到贺承希会这么做,欣喜若狂地点了点头,连声说好。
贺承希的心头再度略过一次异样的感觉,说不上是难堪还是酸涩,只一回头便往厨房里去了。
当贺承希递了奶茶给他,自己又端了杯牛奶坐到贺永智的身边,贺永智不禁极满足地长舒了口气。“你说这次回来是想
要爹地帮你一个忙?”
“嗯,”贺承希极认真地道,“我想见济宁一面,说实话,我很担心他。”
“简氏的简济宁,你在英国时的学弟?”贺永智有些意外地扬眉,“简济宁刚刚升职当简氏的运营总监,你会不会想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