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哈”低低的呻、吟传出屋外,听上去叫人异常的面红 耳赤。
屋内两人颠鸾倒 凤,屋外一抹白色的身影孤单的站在不远处,听着屋内那一声声低喘 的呻、吟,无力的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那背影看上去异常悲伤,长长的头发挡住了男子的眼睛,只留下苍白的下半张脸,粉嫩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嘴角那一抹笑,叫人看的忍不住心疼。
不是早就 放弃了吗?他是主,而他却是最卑微 的下人,可是为什么此刻他的心是这么的痛,好想,好想冲过去,甚至是代替梦公子,他到底在想什么,主子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自甘下贱的人,可是,主子,我该怎么办?哪怕看上你一眼,都叫我如此的心痛。
手里的纸被男子大力的压出了重重的褶皱,去还是不去。
主子的脾气他太清楚了,这个时候去他无疑是找死,可是这消息…….最终,男子咬了咬牙,飞身跃起,来到了梦离殿外,殿内,低沉的喘息仍在继续,男子单膝一弯跪在了地上,头低了下去,露出白皙的脖颈,这是臣服,无声的臣服,从他救了他,从他给他名字的时候他就打定了主意,这一生他都效忠于他。
不知道跪了多久,直到屋内在没有了动静,直到一身清爽的墨筝炀信步走了出来。
看到跪在外边的男子,墨筝炀眼神一暗,看样子是急事,要不然白羽绝不会在此时打搅他,想到这里,墨筝炀淡声道 “起来吧!什么事”
“主子”白羽极力的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汹涌,抬起手把密信递到墨筝炀的面前,完美执行自己的任务,就像普通的主子和仆人一样,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的内心是多么的不平静。
修长白皙的手指,拿起折叠的整整齐齐的密信,白羽不敢抬头,一直低着头,掩住眼底的黯然,恭敬的等着主子的下一步动作。
墨筝炀看到消息的内容,嘴角一勾,泻出一抹微笑,黑濯石般的瞳孔内一抹讥诮一闪即逝。
“白羽,我们曦宁国的人也该动一动了”墨筝炀低沉的声音听上去异常的舒服,可是他手里的纸却在瞬间变成了纸屑,飞散在空中,微风一吹,消失的无影无踪。
南宫盛泽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可不要再叫我失望了!
第三章
大队的人马匆匆忙忙的走过,在漆黑的夜里火把的亮光倒影在河水里刺眼的厉害。
“快点,都仔细点找,决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的人,抓住了要犯辰烨桦翼王爷可是大大有赏”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传出去很远。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杂乱无章,搜索的人来得快走得也快。
在等到四周再无一丝声音的时候,平静的河水里突然荡漾起一圈圈的波纹,一个人从河水里爬了上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众人大肆搜捕的天祁前丞相辰烨桦,此时的辰烨桦一身漆黑的夜行衣,湿漉漉的紧紧的贴在身上,晚风带着透骨的冷意吹在身上,浑身湿透的辰烨桦压住想要打一个喷嚏的欲望,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在确定那些个追兵不会来的时候,才小心的跃上附近的一棵树,盘腿坐下,开始运功逼出体内的寒气。
一盏茶过后,辰烨桦睁开眼睛,那双漆黑的眼睛在夜空中显的尤为亮,透过繁密的树叶辰烨桦望向远方,那里是邺城,天祁的国都,那里曾经是他的家,只不过现在他回不去了,应该是再也回不去了吧,只要墨筝炀活着一天,他就再也回不去那个家了,想到这里,辰烨桦璀璨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墨筝炀今日之仇,我辰烨桦不报誓不为人。
只是现在他又能去哪里?通敌卖国之罪,皇上不管多想救他,都不能救他,而现在他的势力一丝一毫都不能动,否者他再无翻身之日,皇上也再无夺回权力的那一天。
皇上的计划决不能因为自己而失败,不管付出是何种代价都不能失败,辰烨桦的手紧紧一握,眼底闪过一抹决绝,决不能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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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冉冉升起,一片橘红色照在大地之上,昨夜的血雨腥风就像从来没有发生一般,街道上依旧到处都是热闹的叫卖声,小孩子的嬉笑声声声传来,这就是新的一天,一切都不曾变化,只是除了丞相府一夜之间化为灰烬。
虽然人们心里都明白,这辰烨桦就算是现在不死,以后又能怎么样呢!墨筝炀要杀的人,谁会救,谁又能救。
朝堂之上,天祁国年轻的帝王南宫盛泽高坐在龙椅上,满脸的萧杀,他天祁的丞相辰烨桦居然通敌卖国?又在昨夜翼王爷捉拿之前,杀害其全家一百三十四人,自己却不知所踪?这简直是混帐,这谎话谁信?墨筝炀他欺人太甚。
龙椅上,南宫盛泽一脸的萧杀,手却在众人看不见得地方,狠狠的握住,尖锐的指甲刺进皮肉,他却像感觉不到一般,鲜血顺着手缝悄无声息的落下,溅起那一地的尘埃。
在场的大人都清楚,这是翼王在清君侧,没有人会不怕死,更何况墨筝炀不会叫你死,他只会叫你生不如死,所以即使众人都知道辰烨桦是冤枉的,也不能说出来,因为他们知道今天这个时候说错一句话就可以叫他们步上辰烨桦的后尘,甚至更甚。
不过不管在任何时候都有忠勇的,以民族大义为主的人,刑部尚书李义就是这样一个人,此时李义大义凌然的往前一站,大声道“皇上,臣不相信丞相会谋反,请皇上明察,还丞相一个清白”
此话一出,众大臣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几次下来,几乎把大殿吸成真空地带。
南宫盛泽看着李义正直的脸,瞳孔一阵紧缩。
“李大人是有什么不相信了?何不亲自来过问本王更清楚。”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大殿内的气氛顿时又是一变。
李义一听墨筝炀话,头一梗,冷笑道“下官问了,翼王就会回答吗?”
金线绣边,上好的缎子上绣着威风凛凛的麒麟,鞋尖镶着圆润翡翠的朝靴迈进大殿,身穿紫色团云龙纹的朝服的翼王墨筝炀背着阳光站立在大殿的门口。
早晨的阳光照在来人的身上,把那张俊美绝伦脸照的似仙人一般,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一对狭长的凤目似深渊一般,会叫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南宫盛泽看着墨筝炀,瞳孔紧紧的缩在一起,看着那张俊美异常的脸,几乎要压不住心底的恨意。
墨筝炀扫了一眼大殿内呆愣着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朝臣,轻笑一声,也不理会李义的挑衅,信步走向大殿内,对着龙椅上的南宫盛泽微微躬身,朗声道“臣墨筝炀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墨筝炀即使行礼也是不可一世的样子,南宫盛泽心底的怒火几乎可以焚烧了整个大殿,但是,他不可以,至少现在不可以。
“摄政王怎么有时间过来”南宫盛泽很快的调好自己的状态,迎起笑脸对着墨筝炀道,那熟络高兴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两个人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墨筝炀漆黑的瞳孔内倒映着南宫盛泽笑的温暖的脸,只是这样的笑又有多少是真的呢!
“皇上,臣是来给您送证据来了,李大人不如看过了在说也不迟”墨筝炀敛下眼眸,手一扬,身后的侍从马上呈起一个紫檀盒子,而此时墨筝炀的眼睛几乎眯成一个月牙,厚薄适中的红唇此时却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那笑冰冷,无情,萧杀……
“呈上来”南宫盛泽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他知道,这将是判处辰烨桦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他却不得不这样做,他要亲手斩断他的臂膀,何其可悲。
大太监李公公赶紧接过侍从的递上来的紫檀盒子恭敬的举到了南宫盛泽的眼前。
打开盒子,一张薄薄纸上,写满了辰烨桦的罪状,看着手上的证据,南宫盛泽心底冷笑一声,脸上却是痛心疾首之色“丞相辰烨桦叛逆的证据确凿,李爱卿不要多言了”
“皇上”李义还带说些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墨筝炀突然转头看向李义笑道“李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吗?”墨筝炀此时虽然在笑,但是大殿内的气氛却是一下子冷了下去,大臣们都害怕的禁了声,李义张了张嘴还要说些什么,南宫盛泽却在此时大喝道 “李爱卿是想抗旨不尊吗?还不退下。”
李义一听南宫盛泽的话,吓的一下子跪倒在地,惊恐道“臣不敢”
“既然不敢,还不退下”南宫盛泽此时已经是暴怒。
众大臣一见赶紧下跪,大呼一声“皇上息怒”
此时朝堂上的气氛异常诡异,墨筝炀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些萎缩在地的大臣,眼底越发的冷了,这就是政治,这就是权力,他坚持的有何错误呢!
大臣们此时都低着头,数着地上的蚂蚁也不说话。
一时间大殿内,死寂。
墨筝炀突然临朝,南宫盛泽自然不会以为他只为了叫他死了救辰烨桦的心,而这些大臣们既然可以在皇上和墨筝炀的争斗中保存自己,此时还能立于朝堂之上,自然也不是傻子,南宫盛泽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看了一眼自家主子难看的脸色,聪明大喊一声,“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大臣们赶紧退下,那速度真是叫李公公望尘莫及,李公公咬牙瞪着那些个大臣的背影,有些忿忿,主子那里对他们不好,这些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此时大殿内只剩下南宫盛泽,墨筝炀,李公公三人。 翼王爷此时脸上虽然在笑,但是谁都能看出来,翼王爷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只是主子没叫他走,他还真是不敢走,李公公心里叫苦连天,脸上却是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
墨筝炀看着李公公的眼神微眯,李公公顿时感觉身上的压力倍大,偷瞄了一眼脸色青黑主子,眼观眼,笔观鼻,愣是顶住了墨筝炀堪比冷气机的注视,只是身体本能的害怕也叫李公公的身子轻微的抖了抖。李公公内心狂吼‘主子呀!不是他想抖动啊,实在是这压力忒大了’
墨筝炀看着李公公的样子,扯了扯嘴角轻笑了一声道,“李公公这是怎么了呢!本王很可怕吗?”
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叫李公公再也受不住,‘碰’的一声跪了下去,听着墨筝炀的话,南宫盛泽知道今天墨筝炀算是不能善罢甘休了,冲了李公公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李公公看着自家的主子,迟疑着是不是和翼王求个情,虽然他人言低微,翼王爷也不可能听他的,但是自己的主子……李公公有些为难。南宫盛泽自然知道李公公的想法,只是现在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人了,李公公可不能再出事了。
墨筝炀看着李公公和南宫盛泽之间的小动作,似笑非笑看着,并不出声打扰。
终于,李公公的身影离开了大殿,殿内只剩下南宫盛泽和墨筝炀二人。
而此时南宫盛泽也不再装什么君臣和睦,看着墨筝炀似笑非笑的脸冷笑一声道“墨筝炀,你有话不妨直说。”从来不上朝的墨筝炀今天既然来了,他就不可能叫他好过,依着墨筝炀阴沉的性子,这话要是不挑明,指不定他还用什么阴狠的法子断他的后路,辰烨桦他已经救不了了,那么弃子就应该有弃子的作用,想要这样就打败他,做梦。
第四章
“皇上,这话是从何说起?”墨筝炀看着高坐在龙椅上一身怒气的南宫盛泽,凤目一挑,反问道。
“墨筝炀,我知道你今天的来意,我们也不妨把话挑明了,既然当初我们说明白了,我可以不择手段,只要赢你——便可”南宫盛泽此时已经站起身来,对着墨筝炀也不再自称为朕,只是这话越往后,南宫盛泽的声音越大,最后居然低吼起来,眼底是掩不住的恨意。就是因为这个人,叫他这个皇帝做的毫无尊严,只要有机会他绝对会杀了他,挫骨扬灰以解他心头之恨。
看着暴跳如雷的南宫盛泽,墨筝炀倒是不慌不忙,轻笑一声,缓步走上台阶,越过南宫盛泽,来到龙椅的旁边,伸手抚摸着龙椅上的龙纹,那个样子好想他摸的不是龙椅,而是他最心爱的人一般。
南宫盛泽转眸看着墨筝炀那大逆不道的动作,英挺的眉毛一皱,心底的怒火犹如燎原的烈火一般压也压不住,这怒火几欲烧断了南宫盛泽的理智,好在南宫盛泽最后还是忍住了怒火,只是看向墨筝炀的眼神怨毒无比。
墨筝炀感觉到南宫盛泽的心绪波动,凤目里闪过一抹冷色,摸着龙椅的手蓦然一紧,突然转身认真的看着南宫盛泽的眼睛,问道 “你可知道这个皇位是多少人的尸骨堆积起来的吗?”
“哼”南宫盛泽听了墨筝炀的话冷笑一声,满眼的讽刺 “墨筝炀,现在说这话,你不觉得可笑吗?”
多少人的尸骨?真是可笑至极,就因为你墨筝炀,这龙椅下的尸骨没多出一千也有八百了吧!
墨筝炀怎么听不出来南宫盛泽话里对他的怨恨,他很认真的看了一会南宫盛泽,那眼睛里的最深处都是对他的恨和怨。
怨吗?恨吗?那又怎么样呢!他此刻连怨恨的力气都没有了,墨筝炀嗤笑一声,讽刺挂在整张脸上,‘婆婆,怎么办,我突然有些后悔答应你的要求了…….’
被墨筝炀的目光盯着就像被毒蛇盯上一般叫人难受,南宫盛泽恼怒的握住了拳头,英挺的双眉之间隆起了高高的小山,墨筝炀敛下眼帘,掩盖住眼底萧杀的流光,不过很可笑?不是吗?
“南宫盛泽,我记得我当初说过的话,那么你呢,是否记得?”墨筝炀抬起眼眸,黑如浓墨的眼眸中是不见底的深渊,叫人看上一眼怕是就忍不住陷入进去。
南宫盛泽听了墨筝炀的话不由的狠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慌乱,梗着脖子道“我当然记得”
墨筝炀凤目微微的眯起成一个月牙,嘴角一勾,泻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真真是犹如三月桃花,炫目的叫人移不开视线,南宫盛泽从来不知道墨筝炀居然可以笑得这样温柔,温柔的叫他不敢相信,这个人是曾经在挥手间屠了一个城的翼王爷。
但是只是瞬间,南宫盛泽便回过神来,这个人是魔鬼,即使他笑的在温柔也是个魔鬼,他永远也忘不掉那一天,血几乎染红了半个天边,在嘶吼怒骂声中,这个人一身血色站立在血海尸林之中,那个样子犹如修罗降世。
“那么,你就履行当日的承诺吧!”墨筝炀轻笑着掩住眼底的冷色,缓步像着南宫盛泽走去。
游戏早就该开始了,他不想在等下去了,生死都各安天命吧!
南宫盛泽一听墨筝炀的话脑袋却是‘嗡’的一声,脸色瞬间苍白了下去,身子更是止不住的颤抖,恨不得自己马上昏死过去才好,当日的承诺,当日的承诺……
“怎么,皇上是想赖账?”墨筝炀问的轻描淡写,听在南宫盛泽的耳朵里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情,墨筝炀是在威胁他,南宫盛泽的脸色一黑,极强的自尊叫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退缩的,冷笑一声,讽刺道“朕怎么可能赖账。”
“那便再好不过了,臣以为还要臣提醒皇上呢!”墨筝炀笑意盈盈的打量着南宫盛泽,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那放肆的视线叫南宫盛泽一阵反感,要不是他势力还不足以和他抗衡,他怎么会受这屈辱,他一定会挖了墨筝炀的眼睛,要将他挫骨扬灰‘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墨筝炀我南宫盛泽要你求我饶恕你!’
墨筝炀看着南宫盛泽的脸色一变在变,几乎赶上调色盘了,终于好心的放过了南宫盛泽,缓步走到南宫盛泽的身边,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道“皇上,我很期待。”温热的气息喷在南宫盛泽的耳畔,痒痒的,麻麻的,有着说不出来的暧昧,没有经历过此等事情的南宫盛泽,耳朵瞬间变得绯红,而身体反射性的推开墨筝炀,双眼惊恐的瞪着墨筝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