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医院一趟。”
陈汉轩不乐意了:“别啊,真没事的你看它那么小哪来的病毒啊……诶你来真的啊别去拿钱包那明天去好吧现在很晚了
我很困啊……”
“还不十一点。别拿自己开玩笑。”
“……喂。”
他很想瞪顾岩一眼。可对方已经走出浴室了,他只有去瞪对方的背影。睡眠不足吧,难怪会那么瘦。
脚背上有点湿嗒嗒粘糊糊,陈汉轩抬了抬脚,那只毛一点都还没干的,全身像穿了紧身衣一样的,瘦地干巴巴的肇事者
正讨好地用湿漉漉的肚皮贴着自己的脚背。
陈汉轩挺想踢它一脚的。不过,还是算了。
他用干毛巾把它整个裹起来,动作恶狠狠地,下手却一点都不重地把它全身的毛都擦地要蓬起来:
“……你最讨厌了,知不知道?”
13.坐电梯和打针
下楼的时候坐的是电梯。轻松,快捷,明亮,和刚才狭窄、黑暗、恐怖兮兮的楼道一比,陈汉轩觉得天堂也不过如此了
。
只有笨蛋才会喜欢放着好好的电梯不坐天天去辛苦地爬楼梯吧。
即使住的地方是四楼,也还是要省力就省力啊。
陈汉轩偷偷瞥了一眼身边的笨蛋。发现这个笨蛋才进入电梯,就忽然变得脸色苍白,嘴唇闭地紧紧的,很显然地不对劲
。
陈汉轩有点担心地伸手碰碰他:“喂,你没事吧?是不是电梯里的空气不太好?”
顾岩只是摇摇头,可连声音听上去都是疲倦:“……不,没事。”
陈汉轩心想,你当我也是笨蛋啊,没事额头上还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汗。
而且,还有把我的手抓那么紧。陈汉轩有些尴尬地瞪着顾岩,一个大男人坐个电梯而已,至于怕成这样吗?
何况这个电梯里还有其他人好不好?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快点放手啊。
还未到午夜,电梯里是还有其他人,但也只是有一个要上夜班的年轻女孩子。这个女孩子看了他们一眼,又看了他们牵
在一起的手一眼,然后又用一种了然的眼神再看了一眼。
陈汉轩差点要跳起来:你那是什么眼神呢啊啊啊!
万幸的是,在他即将暴跳的边缘,电梯门开了。
顾岩走出了好几步,才把陈汉轩的手放开。陈汉轩虽然有自己似乎被占了便宜的怀疑,但上车后看着顾岩仍惨白的脸,
还是忍不住多嘴:“顾岩,你是有电梯恐惧症吗?”
顾岩额头上的汗还没有消退,似乎很严重的病情啊。
陈汉轩左右找了下,小心翼翼地把车上备着的纸巾递过去。
“……谢谢。”
顾岩的车不便宜,也不很贵。外形流畅,空间足够,陈汉轩坐着很舒服。他在偷窥的那几天就很喜欢这辆车,多帅啊一
看就很MAN。现在真坐在里面了,忍不住想要东摸西摸地折腾点什么。
可是相比摸来摸去,他还是更关心顾岩的状态一点。
啊错了,不是关心。主要是,主要是顾岩出了问题状态不佳的话,自己作为同车人,岂不是很危险?
小命要紧。陈汉轩一边留心路面,一边不时转头留意顾岩的状况。
这样频繁的注视让即使注意力不怎么集中的顾岩也有些消受不起。前面的路况很安稳,他把原本放在方向盘上的右手腾
出来,把陈汉轩的脑袋转到前面:“……放心吧。就像你说的,电梯恐惧症而已。不过还是谢谢了,现在好多了。”
顾岩的手手指很长,漂亮,有点干燥,有点暖。陈汉轩被这样扶着脸转过来,涨头涨脑地挺有点不好意思,他自己也奇
怪了下自己在不好意思什么呢,于是只随便“嗯”了一声。虽然顾岩很快就把手拿回继续认真开车了。
医院离小区不远,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顾岩挂了急诊,还好,最近市民被小猫小狗咬到的并不多,狂犬疫苗一点也不紧张。
可是陈汉轩进去的时候就很紧张。大半夜了还在坚守岗位的护士小姐耐心劝说:“同学,你不脱裤子我怎么给你打针呢
?”
陈汉轩憋地脸都红了。他总不可能说自己一看见针就跟看见血似地,恨不得一下子就晕倒吧。
而且顾岩还就站在自己边上,他也觉得真别扭。
可顾岩却一点也不觉得别扭,还温和地和小护士解释说:“不好意思,我弟弟的手被咬了,有点不太方便。”
那个小护士居然,居然就这样脸红了?!
陈汉轩还处在震惊当中,没意识到顾岩已经朝自己走过来,而且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裤腰上。
“喂你在干什么呢你!”陈汉轩瞪着眼,把自己的腰抱地紧紧地:哇,色狼,光天化日的,众目睽睽的!
顾岩拍了下他的头,似乎很理所当然:“帮你脱裤子啊。你不是手不利索吗?总不能就让人家一直等着啊。”
陈汉轩想说就算要打也是我自己脱啊你装什么长辈慈爱的口吻呢:“我,我自己来,你转过去……”
“噗……”
陈汉轩反应敏捷地瞪了护士小姐一眼。看到顾岩还真转过去了,才别别扭扭的半脱了裤子,视死如归地趴在打针专用的
凳子上。
其实针戳进去再刺激也就那么一会儿的时间。
但对于陈汉轩来说,不亚于生命中最难捱的几秒。
尤其是想到接下来还得这么丢脸地再过来打四针,真想一头撞晕了算了。
“好了好了。”顾岩把还趴着半露着屁股的陈汉轩扶起来,顺手给他拉上裤子,“不怕着凉啊。”
陈汉轩这才意识到顾岩刚对自己做了些什么:“你你你……”
他涨红了脸一手提着分明已经拉上去的裤子一手指着顾岩,半天“你”不出来一个下文。
护士小姐觉得这对兄弟真有趣啊,基因不错两个都长地挺帅,弟弟害羞,哥哥温柔。不过哥哥给弟弟穿个裤子也没什么
啊,如果不是看到弟弟连脖子都气红了,明显是要发飙的前兆,她还满想多看几眼。
陈汉轩回去的路上一直扁着嘴。
他自投罗网的时候就想好了肯定多少是要被顾岩吃几块豆腐的。
可他死活没想到,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吃了嫩嫩的豆腐。
而且是在,这两天下来,被洗脑地认为这个顾岩人还成,的情况下。
果然,深入虎穴掉以轻心的结果,就是被啃地体无完肤。
想到这,他转过脸,想对从医院出来以后,一直装地正儿八经,安安静静认认真真的顾岩,狠狠地剐几眼。
他刚要瞪,就看到顾岩也转过脸来,看他气鼓了脸气势汹汹的模样,居然弯了眼,温柔地,哄小孩子一样地,看着他微
微地笑了。
14.坐电梯是最可怕的事
顾岩这么一笑,陈汉轩的气也撒不出来了。
再闹,不就真跟小孩子闹别扭一样了么。
他只有继续鼓着脸回去。
上楼的时候还是进的电梯。陈汉轩想起之前顾岩坐电梯的时候撞鬼一般的表现,决定还是自己大度点委屈一下爬楼梯算
了。
顾岩把他拉住:“等感应灯修好了,你再陪我爬吧。”
正好这时电梯门打开了,顾岩一脚踏了进去,陈汉轩的手还被他拖着呢,就这么一起进来了。
陈汉轩本来是想把手抽出来的,可是顾岩嘴上说的那么好听,一进电梯后人就像之前一样,整个地绷紧了。连握着陈汉
轩的那只手,都是格外的用力。
陈汉轩知道顾岩是怕的,虽然他并不明白顾岩在怕着什么。那个电梯恐惧症是他自己编的,他也不知道有什么有这样的
病例。他以前只听过幽闭空间恐惧症,也不明白是不是都和顾岩一样,都会紧张地把整个人都绷地像块最坚硬的花岗岩
。
这是一个可以容纳十个人的电梯,因为是适用于住宅区,速度有些慢悠悠的,因而显得很稳,里面灯光又是足够明亮。
纵然有很多关于电梯的这样那样的灵异故事,但陈汉轩认为顾岩既然敢大半夜地去爬没有光亮的楼梯,显然不会是因为
这个理由而不敢乘坐电梯。
结合这些,他只有理解为顾岩的大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
这一刻顾岩的脸色又是惨白一片,刚刚好不容易在医院那段恢复过来的,全倒退了回去。陈汉轩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听到
顾岩加快的心跳,咚,咚,咚。一声比一声响。
他忽然有点可怜他。这是连坐电梯都怕的一个人。
可又有点感动。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话,顾岩肯定是吭哧吭哧地爬楼梯去了,才用不着费这劲来受折磨。
于是他把那只被顾岩紧紧握着的手,用力地,回握过去。
他那么清楚地感觉到,顾岩的手心是这样的湿漉。
15.毛茸茸的小尾巴
顾岩开门进了房间,顾岩在玄关换下了鞋子,顾岩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威士忌。
陈汉轩目瞪口呆:借酒消愁?把我灌醉?酒后乱性?
一瞬间理智回到了身上,陈汉轩退几步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顾岩,你可以把我的手放开了吧……”
这个混蛋,从电梯里出来后一直到现在,做了这么多事情还没把自己的手给放开!
顾岩像是醒悟过来一样,直直地看着陈汉轩。
陈汉轩被他炽热的眼神看地发毛,又不敢直接揍一拳刺激他,只有暗暗地在手上使劲想摆脱了。
可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看上去这么瘦一点都不壮实的一个人居然会有这样大的手劲?
陈汉轩正努力着,忽然被一个温暖的身体抱住。
顾岩像树袋熊一样,整个人覆下来,把陈汉轩严严实实地包裹在自己的怀里。
陈汉轩呆呆地想,这是什么情况?我是不是在刹那之间变成了一棵桉树?下一步,考拉顾是不是就要把两只脚也爪上来
了?
陈汉轩自己是一米七八,顾岩比他还要高一点,大概有一米八三左右吧,头低下来刚好抵在自己肩膀上,陈汉轩甚至那
么清楚地感觉到,顾岩呼吸间的温热的气息正轻轻呼在自己脖颈上。
顾岩的双手把陈汉轩缚地很紧,紧到两个人的胸膛贴地那么近,陈汉轩有种自己的心跳都快被顾岩那么有力的跳动带地
同步了的错觉。
但即使是被这样抱着,陈汉轩除了有些措手不及以外,居然没有任何不习惯或者不舒服的感觉。
他只是有点郁闷地想,长地高有什么了不起呢,再过几年自己肯定能再长高点,到时压死你。
而考拉顾呢?他当然没有从心跳中听到陈汉轩的碎碎念。他只是一动不动地抱着这个人。他只是醍醐灌顶地,在那一瞬
间明白,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挥之不去的影像,其实,真的是过去了。
而在他恐惧的时候,有一双手那么紧紧地,紧紧地握着自己,握牢了自己。
他很感激。
他紧紧地,紧紧地拥抱着陈汉轩:
“……谢谢你。”
这一声“谢谢你”离陈汉轩的耳朵那么近。这么普通的常用的一句话,从顾岩口中说出来,又真诚,又温柔。
黄小毛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浴室里出来了,爬啊爬啊爬到了自己的脚边,用它的老花招,拖着小尾巴,毛茸茸的绕过来,
绕过去。
陈汉轩觉得自己的心里也有那么一条小小的,毛茸茸的尾巴,轻轻地挠啊挠。挠啊挠。
16.包子包子吃包子
这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陈汉轩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又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两滚,才慢悠悠地穿起衣服来。
他以为顾岩早就该和前几天一样早早地去公司了,因此当他惺忪着眼,头发乱蓬蓬的打开房门,看到顾岩正端端正正地
坐在餐桌边吃早饭时,他有种自己还在做梦的恍惚感。
“有没有搞错啊。”
陈汉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用力揉了揉眼睛,发现幻觉居然还没消失。
幻觉里的顾岩正沐浴在清晨微凉的阳光里,喝着豆浆温和地对着自己笑:“起来了?刷完牙一起来吃吧。”
另一边的桌子上的黄小毛正欢快地舔着一小碗不知道是豆浆还是牛奶的乳白色液体,仰着小脑袋,冲他“喵喵”地叫。
这个幻觉也太完整了吧?陈汉轩眨了眨眼,轻轻揪了自己手臂一下。
啊,有点小疼。
他抬头看了下墙上的钟。哦,原来才七点。
真讨厌啊都已经是秋天了天居然这么早就开始大亮,真是不正常了。陈汉轩摆出一副我在梦游谁也别理我的姿势去了卫
生间。
刷完牙洗完脸又照着镜子把因为睡姿不良而翘起的头发通通压了下去,陈汉轩觉得自己还是那么帅气,就快快乐乐地来
到了餐桌上。
今天的早饭是豆浆包子。豆浆还很烫,包子白白的,连褶子都精致地不像话。
陈汉轩看地食欲大起,不客气地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连顾岩说“小心烫”都来不及。
陈汉轩三下两下解决了一个,伸手就去拿第二个,连连说着“好吃好吃。”
顾岩好笑地看着他:“不烫?”
“……还好啦,”陈汉轩满足地咬下一大口,硬要把嘴里塞满了,才肯好好说话,“嗯,一般般烫……”
都烫地拿不住了还一般般烫,顾岩把碗筷递过去:“放碗里用筷子夹吧,刚从笼子里拿出来的,你的手就算只是烫红,
多少也有点难受吧。”
陈汉轩带着诧异着把嘴巴里的那一口吞下去:“什么什么?这包子是你自己做的?”
“对啊。还有,别吃猛了,留点胃,我还做了几个糖包。”
顾岩点点头,不意外地听到陈汉轩发出“哇”地一声惊叹。明明嘴里吃地欢,还就是喜欢一边吃东西一边嘟嘟囔囔:“
……我说,嗯,顾岩你也太贤惠了吧……”
这是什么用词啊。顾岩真想伸手把这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脑袋瓜敲一顿。
陈汉轩正乐滋滋的捧着第三个包子,一点菜沫沾在他的唇边,随着陈汉轩的说话在顾岩眼前晃来晃去。顾岩的手反正已
经伸出来了,想敲脑袋又怕把他敲笨了,只有顺便把那一点擦了下来。
却看到陈汉轩捧着包子,有些不解地,略呆地看着自己。
“怎么,傻了?”
陈汉轩慢慢活过来,不屑地撇撇嘴:“你才傻了喂。”脸却毫无预兆而不受控制地,渐渐红了起来。
顾岩的手伸的突然而然,陈汉轩又不知道自己的嘴边粘着吃食,只想顾岩好大的胆子,竟敢伸手来摸自己的脸。
简直是调戏!
陈汉轩默不作声地把一个包子啃地干干净净,才下定决心要调戏回去。
他颇有气势地抬起头来,双目炯炯地看向顾岩。
顾岩吃地差不多了,离上班还有点时间,这些包子都不怎么大,他把一个掰细了,正一点点地喂给显然也很中意包子的
黄小毛吃。
抬眼看到陈汉轩脸色微红,眼神奇怪地看着自己:“汉轩?”
按照陈汉轩的脑内剧本,自己应该像电视上的欺男霸女的恶霸一样,坏笑着凑过去,慢慢地挑起顾岩的下巴的啊……
可是,为什么自己现在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傻……
看着顾岩微皱着眉的询问的表情,陈汉轩觉得自己有点底气不足,张了几次嘴,才说出话来:
“……那个,顾岩,你的糖包子在哪啊?”
顾岩起地早,剁陷揉面发酵包好,最后一个个放进蒸笼,也是忙活了近一个小时。小小的糖包反而是最麻烦的,因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