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说起来阿戚和阿七的事也是挺狗血的,不外乎幼年失怙,两人奔走四散,值得一提的是两人竟都是戚国人士,想想也是,戚是戚国大姓,这世界姓戚的百分之八十都是戚国人。据说阿戚他们家是在戚国与凌国的交界处,兵荒马乱,常有马贼光临,但是因为家境贫困无力搬迁,戚父只好每日祈祷,只希望来的都是些求财的人,奈何那时阿戚长的已经很是漂亮了,不知为啥明明是吃不饱穿不暖但是阿戚就是看起来白白净净的水灵的让人心动,戚父不只一次为自己这个儿子叹气,后来祸事果然来临了。
戚父戚母都死于刀口,年仅五岁的阿七紧咬着下唇躲在稻草堆里,看着自己的父母被杀害,看到家里被洗劫一空,看到自己的从小就招人疼爱的哥哥被一群五大三粗的马贼围了进去,听到各种痛哭声惨叫声,阿七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血腥味弥漫在空中,然后就是死一片的寂静,强烈的恐惧使得的阿七不敢出去一直躲在草垛里,直到饿得头发晕才从里面爬出来,却发现那些马贼竟都已经死的精光,满地都是红褐色的鲜血,自己的父母横尸在地上,眼睛睁的大大的,而自己的哥哥却已经不知所踪。
后来阿戚四处流浪漂泊,从戚国辗转进了凌国,又从凌国边境走到了富裕的中部,然后就遇见了训练处出来寻人的人,就被收进了教里,带到了地处于玄国与凌国的交界处的训练处进行训练,从此改名为阿七。
而阿戚在父母死的时候就心如死灰,即使后面被人救了也是呆愣愣的,竟然忘了自己还有个弟弟躲在家中,可惜救他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看阿戚长得不错竟然转手卖了,几经波折,阿戚就被买到了玄国的最欢楼,在最欢楼里养了几个月,阿戚终于恢复了神智,想起了自己年幼的弟弟,愧疚、悔意、痛恨各种心情充斥着阿戚的内心,他不知道如果当时把弟弟叫出来是不是回比把弟弟忘在那里更好,但是自己害的自家家破人亡是事实,忘记了自己的幼弟也是事实,也许从那时起,阿戚就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与其他人相提并论,现在还活着也不过是因为父亲临终前的叮嘱罢了。
现在发现戚涔竟然是自家的幺儿时,阿戚忍不住抱着对方哭了出来,声嘶力竭,阿戚从不大声哭泣的原因也是觉得自己没资格,惹来祸事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大声哭泣呢?能够默默流泪都是上天的宽容了。
戚涔默然了,他的现在的身体确实是对方的弟弟,但是自己不是,可是这要怎么跟对方说?如果说了,就是怪力乱神,妖精附身,就算对方看在自己弟弟身体的份上不烧了他,但是被泼狗血是免不了的,而不承认他也不忍心,算了,一切随缘。
戚涔想到了一个方法定了定神,拍了拍趴在自己怀里哭泣的阿戚的脑袋,嘴里哼起了歌谣,阿戚不一会儿就在他怀里睡着了。把阿戚放到床上,戚涔留了张字条,上书他近日有事还回来看他云云,然后就直接翻窗走了。
以戚涔的内力飞上来是有些难,但是飞下去虽然不如那群大侠们轻盈但是起码摔不断腿,顺利着陆的戚涔还没站稳,就发现自己前面出现了个黑影,抬头一看,竟不是自己想的宫主、杨左或是原夜中的任何一个,而是那个有些面善的吴公子,他竟然没走?
“真是巧了,吴某刚才出了最欢楼门,发觉这夜色迷人,就跑到这楼后河边赏月景,一时痴了忘了时间,却不想巧遇了戚公子。看戚公子行李在身,想来还没有找到住所,这天色已晚,要不戚公子到舍下小住一宿?”吴公子的眼光在戚涔背后的包裹上打了个转,想了想今日那些人的表现,在想了想今天得到的情报,也不问戚涔为何不留宿于美,直接就邀请其回家做客了,把这人邀请回去可是能勾回来不少大鱼呢!
“好,不过堂堂宰相大人邀请我这种乡间粗鄙人士回府真的没事吗?”戚涔眼眸微阖,想了几秒说道,他需要找个地方静一静。
“你倒是看出来了。”吴公子一笑,手腕一抖扇子就打开了。
“这姓吴,俊美,带扇子的,又用得起金牌的公子这京城不多吧?”戚涔摸了摸唇角,你这啥都没掩饰,就差在外面贴张公告说自己进倌馆了,我有什么认不出来的?
“是啊,所以自然没事。”潜台词是自己逛妓院都不怕被群众知道了,只是带个人回府又怎么会有事。吴公子嘴角的弧度再次上扬了两分,收了扇子在前面带路。
戚涔嘴角一抽,喂,你既然说没事,那么进自己家还要翻墙是怎么回事啊?这真的是你的府邸吗?你确定我们不是来偷窃的?
吴公子看到戚涔变幻莫测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一笑,“戚公子不是不愿让人找到吗?咱们不走正门起码可以再拖两天。”
戚涔看到吴公子那认真的表情,面色一变,随即绷起了脸,“你倒是看的通透,都说新宰相如何俊美,都是群没长眼的,要不怎么看不出宰相大人最为招人眼的是那过人的心性?”
“我就当戚公子是夸奖了,我观戚公子面无睡意,不如与我小斟一杯,吃两口小菜可好?”吴公子对戚涔的明夸暗讽好不在意,笑着拉起戚涔的袖口就往庭院里带。并吩咐那些已经对自己主子各种不着调行为免疫了的仆人们上些酒菜。
戚涔也没有不给面子的甩开,他确实有些饿了,下午的时候吃的就不多,大多数都是硬塞,其实根本没吃多少,这一晚上劳心劳力耗了大半,再加上刚刚在最欢楼喝的那半壶酒正在胃里打转,那些无根火有些烧得慌,吃点东西压压也好。
两人坐在一间小室内,这间小室也许是专门用来迎客会谈的,铺设的是有如榻榻米般的地铺,可以让主人与客烛秉秉夜谈抵足而眠。人坐在软垫上,就着矮桌吃喝,月光可以从窗子外射进来,甚是美哉。
“这是什么酒?”戚涔喝了口酒,甜甜的,带点花香,感觉浓度不是很大,喝起来却有些上瘾,就像白酒闻起来让人上瘾一般。
“腊梅花酒,我看戚公子口渴兼见发热、汗出,像是风寒的症状,这几天这边发凉,喝点腊梅花酒,可以生津理气开郁,而且这十年的腊梅花酒味道着实不错,我也有些馋了。”
今晚本就口渴怎么和都觉得差点的戚涔喝了一杯后顿觉大爽,又连干了三杯。
两人边喝边聊,历史经书,天文地理,诗词歌赋,无一不谈,这天儿聊下来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戚涔也知道了吴公子的全名,名为吴言。
“吴公纸。”戚涔喝得多了,舌头有些大,冰凉的手掌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戚涔难受的靠在了一边扶上来吴言身上。
“小戚说的什么话,叫吴大哥就好了。”这就喝多了就称兄道弟,也不知道这吴言是有心还是无意。
“吴、吴——唔……为什么我觉得好热啊!”戚涔闭着眼睛使劲把自己的头往对方怀里顶,他觉得脑袋里好热,尤其是脑瓜顶,里面仿佛有一股热气出不来,甚是难受,而身上也出现了情动的反应,只是脑袋有些发晕的戚涔还没有感觉出来。
吴言搂住戚涔,防止他把自己拱到地上,双手快速在戚涔身上摸了几下,最后拉起对方的左手搭上脉搏,脸色微微一变,“都是吴大哥不好,不知道你喝了那最欢楼的酒水,这腊梅花与那药是相辅相成,本来不是什么大的药效竟然给放大了。”
戚涔没听清吴言说的话,他只觉得自己的手也变得热了起来,循着手腕上的凉气拉起吴言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并且盖住有些燥热的眼睛,在凉意的侵袭下戚涔终于有些清醒了。“这是怎么回事?”戚涔的声音因为药效与情欲变得很是沙哑。
吴言手指动了动却没有移开,简要的把事情解释清楚,被遮住半张脸的戚涔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吴言见他一直沉默以为他睡着了,手刚拿开,戚涔的眼睛突然睁开,
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出现在了夜空之下,随即又闭了起来,戚涔的脸上划过一丝痛苦之色。头部不住的在吴言怀中攒动,推开一层层衣衫,脑袋就在对方的胸膛上使劲的蹭了起来,不一会就把吴言的胸不错蹭红了一大片。
吴言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没想到这药效如此之大,看对方的反应竟然毫无抵抗之力。
蹭着蹭着终于那胸膛也不再凉快了,戚涔强撑着直起了身,翻身把旁边的吴言压在了地上,俯下身子,呼出的热气使得吴言的鼻尖一耸,“吴、大、哥,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戚涔的声音妩媚的惊人,那吴大哥三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倒是带了点勾人的意味。
吴言苦笑,自己还真是故意的,但是这度没把握好,按理说不应该这么严重啊,本是想来出坐怀不乱体贴照顾的戏码,却不想对方体制特殊,这药效竟然成倍的增长,以他的医术根本压不下去。他今天一下子就看出来,这位戚公子与原夜和魔教都关系不浅(魔教是从杨左看出来的,吴言不认识宫主),自然是不想得罪他们,可是戚涔现在的情况,要么找个人给他泻火,要么让他抓破自己的头皮。后者肯定不行,可这找人泻火是给他找个男的还是找个女的?男的是找个在上面的还是在下面的?吴言头痛不已,瞧他把这事儿弄得。
第四十六章
后面的事情吴言简直想写一部血泪史,他正拼命的跟戚涔做着斗争,戚涔正死命的扒着他的衣服,并且各种诱惑,而他不仅要压制自己的欲望还要把戚涔推开并且还要想办法帮他缓解疼痛,怎是一个惨字了得?要不是他……就是推到了也没什么。
然后更惨的事情出现了有没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吴言真是欲哭无泪,眼泪简直就想往下掉了,不料对方说是他约他来的,然后吴言更想哭了,并且想狠狠的扇自己一巴掌,并在心里爆了粗口,还真他妈是自己让对方来的,可是……这要是让他误会了,吴言的手忍不住都抖了一抖,然后迅速的镇定下来,闭上眼睛定了定神,误会了也没有关系,本来那心思就是不想让对方知道,所以他招呼对方让他把戚涔拉下来。
然后已经神志不清的戚涔招惹的对象就换了一个人,那人却毫无色相,只是不耐其烦的一次有一次的把戚涔拉开,然后戚涔再扒上去,再拉开,重复ing
“是个美人,丞相大人即使是做了又怎么样?何苦往外推呢?”那人挑起戚涔的脸庞,上下打量了一下,最终调笑道。
“你又来了,你自己还不是后宫空荡荡何苦调笑与我,你那些大臣天天往我这里跑,让我给你进言,现在都有人怀疑咱俩有什么了,搞得见一面都要偷偷摸摸的。”吴言苦笑了一下,这种玩笑开起来不知道是让他欢喜还是让他忧。
“这君臣见面还要偷偷摸摸不是你搞出来的?要我说我既然坐了这位置,那自然就不是他们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的。”那人再次推开贴过来的戚涔。
“你怎么还是这性子,唉,算了。”吴言摇了摇头,又开始考虑其戚涔的问题来了,不知道他这时候通知杨左来不来得及?不会被追杀吧?果然不能说,可是……吴言再次头疼起来,这次事情做得确实是他欠考虑了。
“嘻嘻,你看起来有些眼熟呢~不像是吴大哥。”两人沉默的时候,戚涔终于爬到了男人的身上,看到了正脸,在烛光的照耀下分外清晰,戚涔看到那轮廓莫名的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怎么就这么想……
“吴大哥?”那人本来不想提这事儿了,可是一听戚涔的话,看着吴言的眼神就变了,“原来是不想趁人之危啊,难道我们的小燕儿也动了凡心了?”
“别这么叫我!!他——”吴言抽了抽嘴角,压住了内心的悸动。
“想起来了,你是那个扇子男,嘿嘿。”戚涔呵呵的笑了起来。
“扇子??”两人同时说道,事实上那人是从不用扇子的,至今就带过两回。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那人玩味的笑了起来,终于正视了这个一直向他身上爬的人。
“你知道吗?这世界上让我看到就想挤兑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我&@#这几年就看到过你一个,绝对是你!还有你,我也想起来了,你是那个桃花眼,叫什么来着?张三还是李四??你俩是我见到过的最不厚道的&@。”戚涔现在舌头有些大,一些词就有些含糊。
“是原夜的那个?”那人一挑眉,再次抬起了戚涔的脸上下捏了捏,“不对啊,不长这样啊?上回不是去看过了?说是失忆了?”
“我也搞不明白,不过我觉得应该是这个,而且他身份不简单,他说他叫戚涔。”桃花眼一时也有些发懵,本来猜测来猜测去的事情,竟然就被戚涔一指头捅破了。
“戚国涔帝?被凌风语抓过去那个?听闻那戚涔可是长的祸国殃民,难道是整容了?”说完再次掐了掐戚涔的脸颊,使得绯红的脸上出现了一块白。
“你才整容了,你们俩真是天生一对,不厚道到一起去,怎么这会儿不会是又想一起玩吧?”戚涔现在是时糊涂时清醒,那药力只往脑袋上冲,逻辑相当混乱,不过他还记着仇呢,虽然那次是他自己招惹的,但这俩人也太不厚道了,后面连句抱歉都没说。(夜夏:其实他们后来对阿戚说了,而且那天那架势俩人也不敢提啊。)
“哟!看这张刻薄的小嘴儿,绝对是这个。”那人的手戳向戚涔的红唇,他可是也记着仇呢,这家伙那次可是处处挤兑他无视他藐视他,尤其是这家伙对吴言比对他好多了,明明两人都易容成了大众脸,可他就是被无视了!!这一区别待遇就让他记上了。
“你怎么还记着那事儿呢?上回还说要报复回去,你多大个人了。”吴言无奈的想把那人的手拿回来,却不想遇上了阻力,原来戚涔竟然是把它一口含住了,舔弄了几下,吸允了几口,然后眉头大大的皱起,呸,一口把那指头又吐了出来。
“呸呸呸!”戚涔脸上几乎纠结成一团,像是吃了什么剧毒之物一般。
“你!”那人更生气了,这家伙绝对是天生克他的,你要是嫌弃你就别含啊?现在搞得一副欲吐无物的样子算什么?故意的啊!“正好上次没做完,这次继续,我看这回那原夜那什么要挟我!”那人动起手便想扒戚涔衣服。
“不行。”吴言想都没想就拒绝道,我要是想让你上上回干嘛让你进上面的那张嘴啊!他虽然从没想过跟那人有些什么,但是那人要是想在他面前上别的男人那是妄想。
“凭什么?难道你还怕那原夜?原家庄的老庄主可是名言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了。”那人更加不满了,他就是受不得气的那种,即使受了也要报复回来。
“他还跟魔教有关系。”吴言又找了条理由。
“魔教从来不与官府冲突,而且我就是做了又怎么样?他们还敢杀了我?”那人显然不怕,那群人虽然叫魔教但是社会责任感极强,让国家大乱的事情他们绝对不去做。
“我……我喜欢他。”吴言绝望的闭上眼出杀手锏,这搞得什么事儿啊,怎么选择对象就变成不是你就是我了?不管是咱俩中的谁都别想善了了。
“你真的喜欢他?”那人倒没说不信,可是吴言看到了那人的眸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有直觉如果说了恐怕那心思就再也没戏了。
“说不出来了?那就让予我,还是你想与我一起?”那人句句都像是在逼迫吴言,逼得吴言毫无退路。
吴言闭上了眼睛,你这是过河拆桥啊,“那就一起!”吴言猛然正看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他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心思通透的吴言,无不可言的吴言有什么好放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