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无情之人还不能享受欢爱吗?
……
不知为何,耳边再次响起这句话语。小王爷一怔,突然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柳凤于——
“你滚开,休要跟过来!”
慌乱中,狼狈地向惜梦居跑去——
自己现在一定很像落荒而逃的败兵吧。
柳凤于阴谋得逞的脸又出现在眼前,挥臂想要将之打散,却在消失后又重现在眼前……
踉跄着如同败兵一样地逃跑,欲火和怒火交织已久,到了惜梦居时,已经红了眼。
不加停息,径直朝后院的隐月池走去。连衣裳也没有退下,便慌忙地钻进池中——
这次,是冷泉水。
闭眼,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终是徒劳。泉水虽冷,却远远敌不过那如火的炙热。
……
难道无情之人还不能享受欢爱吗?
……
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紧握住拳头,狠狠地拍击了一下池水。
水花如幻龙,猛的腾起,却又转眼消失入水——
他不要再输了,一次也不要!
第 19 章:无爱之欢
深吸了几口气,将头靠在池边,小王爷极力控制着自己体内叫嚣着的欲望。
“寂儿这样强忍着,可是很伤身子的……”声音颓然自头的上方响起。
反射性地睁开眼,发现柳凤于竟已不知何时近了身,正靠在自己的旁边,蹲坐着,悠闲地审视着自己。
“啧啧……”轻轻地拍了拍小王爷的脸颊,又突然很是惋惜地摇了摇头,“寂儿怎么不退下衣服就下了池水……”害人
看不见衣下的大好风光。
虽然藏了半句未说出口,但小王爷却已听出话中意味。
警告地斜了一眼柳凤于:“你最好别再有什么非分之想……”
“那我若是有呢?”紧接着小王爷的话音,柳凤于一脸无赖相又露了出来,手指轻轻抚上了小王爷的发鬓——
因沾了池水而有些凌乱的衣衫,引吸了花香而略显颓靡的眼神……
“这样的寂儿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生非分之想啊。”柳凤于邪气道,又将手放在小王爷最敏感的喉结处逗弄。
只觉现在的身子如这池水一般,只要轻触任意一个地方,都会引起无限涟漪。
小王爷浸在水中的手,又紧了紧,硬生生地承受着肉体上的刺激。
放在喉结处的手向胸口移去。
……
难道无情之人还不能享受欢爱吗?
……
这如同咒语一样在耳边萦绕不散的话,又突现。
表情痛苦地挪了挪身子,小王爷艰难道:“柳凤于,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计前嫌,若你、今日再敢动我……我定
恨你入骨……”
他不要再妥协了,不要再次输于这只满腹诡计的狐狸!
柳凤于闻言一愣,但脸上又马上浮现一缕媚笑,陡然跳入池中。
迎面拥住小王爷,俯身,意味深长道:“其实,寂儿早已开始恨我了,不是吗?”
一句话落定,二人均没了动作——
原来,这一切,彼此早就心知肚明。
不再挣扎,不再进攻。
只是保持着相拥的姿势,呼吸着、呼吸着……
仿佛时间停了一般——
“哈哈……”片刻,小王爷突然仰头大笑。笑声中,一些异样的情绪含在其中。
笑得放肆,笑得讽刺。
不知是在笑自己卑微的不甘,还是在笑柳凤于骄傲的欺骗。
总之只是不停的笑着,直至再无力气,才不得不再次瘫软在柳凤于怀里。
抬头看着眼前的人——
这场戏,演的真可谓是精彩绝伦。
只是,我们都是戏者,这戏到底是演给谁看?
“寂儿,你这样,我看着心痛。”看着小王爷笑了许久,柳凤于终于道出一句,声音微颤,像是压抑着什么。
紧接着是一阵静寂。
寂静中,偶尔风吹池水,只有些许的声响,细微得很难听见。
卑微地响起,挣扎,最终消逝在二人紊乱的呼吸声中——
是不是所有微弱的东西,最后都会消失不见?
包括那所谓的动情,只要还是微弱的、尚未深入,便可以用其他更强大的情感来将其扼杀?
小王爷想着,却终于只是苦笑。
无力的推了推拥住自己的人,道:“我若不这样,你才会心痛吧……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我越狼狈你应该越开心才对
,不是吗?”
被推着向后退了退,搅乱了周身的池水。
看了看对面的人,柳凤于没有应声,但也没有摇头否认,只是将小王爷抱得更紧。
不顾反抗地再次靠了过去,将头倚在小王爷的肩颈,像儿时一般蹭了蹭,缓声道:“要离开了,是吧……”
话语肯定,而非疑问。如同自言自语一般。
见抵抗无用,小王爷也不再挣扎,只是冷着声音答着:“你早知道我会离开的,何必还要再问。”
紧接而来的,又是半响的沉默。柳凤于默不作声,只是轻咬了一下怀中之人的玉颈,引得小王爷全身酥麻。
本就控制不住的欲望,险些被唤了出来。
……
难道无情之人还不能享受欢爱吗?
……
此语似魔咒,如枷锁。任其怎样,都挥之不去。
像是着了魔一般,小王爷突然盯着柳凤于的眼睛,颤抖的问着:“可否告诉我,你这一场戏中,可有些许的真情?”
声音薄如蚕丝,仿佛只要轻轻一扯便断了——
问柳凤于,也问自己。
闻言柳凤于对着玉颈又是一下轻咬,转而将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牵引着小王爷的手,覆上自己的心。
“我若说处处是真情,寂儿可会相信?”
小王爷似乎已经料到这样的回答,无力的垂下手。
又是这样,每次发问,这人都是将问题又丢给自己。
处处真情吗?
从一个满腹心机,满嘴谎言的柳凤于口中说出……
可有相信的价值?
小王爷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对面的柳凤于。
衣衫尽湿,头发凌乱,一脸凝重……
小王爷又绽笑意——还不是一样狼狈不堪。
这一场,没有赢家。
急忙重拾起那只垂下去的手,柳凤于又将小王爷揽回怀里:“不相信也没关系,只是不要离开……”
可回应的除了小王爷本就凌乱的呼吸外,再无其他。
深深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小王爷,只觉怀中人儿如同马上就要消失了一般。
急忙又紧了紧手臂,用身体摩擦着怀里的人儿,厮磨着已敏感不堪的身体——
不可以离开,不可以离开!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狠狠地狠狠地拥吻着,像是想要溶为一体般。
拥有了,是不是就不会在离开?
禁不住着样的撕磨。小王爷只觉体内的热流在呼唤,搅乱了理智,沸腾了欲望。
……
难道无情之人还不能享受欢爱吗?
……
突地,像是什么事情被想通了一般,小王爷竟然开始回应起对方猛烈的进攻来——
你说你处处真情,那我便相信你处处真情。
但,也只能是今日——
过了今日,你我便是敌人。
……
难道无情之人还不能享受欢爱吗?
……
那就用这假情假意来痛快一场吧……
感觉得到回应,柳凤于更加激烈的爱抚着。
混合着花香的效力和强烈的爱抚,小王爷只觉整个身体都越发地放肆起来——
“吻我……”响起的,是满溢情欲的声音,喘息着,“不要停,不要停……”
“寂儿……”柳凤于含糊不清地喊着,融合着两人的津液,用灵巧的舌尖舔舐过每个敏感。
“不要离开,不要离开……”眼神迷茫,动作一次比一次强烈,疯狂地拉扯着充斥着靡乱气息的欲望,想永不停息。
“碰我……不要停……不要停……”充满魅惑地低吟着,衣衫凌乱,配合着一次又一次的冲击。此刻,不要停。
“寂儿是我的,不要再想逃……”不再怜惜,而是如暴躁地狂兽一般,不耐烦地斯退那恼人的衣物。这诱惑的身子,现
在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啊……”
池水不断地被搅乱,遍地喘息,可以燎原。
……
难道无情之人还不能享受欢爱吗?
……
律动中,小王爷冷笑。
正如欲火一旦被点燃,便难以平复一样——
恨意一旦生于心,便难以除根。
第 20 章:真相(上)
汹涌后的潮水,总是异常平静。
欢愉至夜后,又总会为人添增几分清醒。
不理会衣衫尽湿,顾不得浑身疼痛。小王爷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人,推开。用仅剩下的力气爬出了隐月池。
只觉身子有些轻,仿佛微风一过,就会将自己带离一样。
脚下一软,再无行步的力气,只好就近找了一块大石,坐下、微喘。
看着小王爷吃力的身影,柳凤于有些黯然——刚刚那眼神中,满溢的……是厌恶吗?
还是更深的……怨恨?
突然心生不忍,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一直在做的、犹如信仰的事情……到底是对还是错?
像被什么牵引着一般,也挪着步子,向小王爷坐下的地方走去。
靠着坐在大石上的人,背对着、坐下。
感觉到背后有温热覆上,小王爷微微一颤,下意识的将身子向前挪了挪。
突然不想也不要再靠近这个人。
不理会背后的身子和自己拉开了距离,柳凤于依然开口:“寂儿小时侯可不是这样的……”
风很及时地带走了语气里的无奈,让人来不及察觉。
继续平淡道:“寂儿可记得小时候我们也是经常这样背靠背坐着……那时的寂儿可是喜欢靠着我的,我稍想离开,你就
会吵着让我不要乱动……”
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小王爷厉声喝住——
“住嘴!”小王爷反射性地将拳击在石缘上,剧痛使自己一下清醒了过来。
立刻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强烈,于是平稳下声音道:“儿时的事,早已过去,还有什么可提的……”
“难道寂儿不知道记得越深的东西,越是喜欢在人安静的时候出现吗?”柳凤于也没再靠过去,只如自言自语般,“看
来,我对寂儿的记忆,真的是深得很呢……”
“说了让你住嘴了!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小王爷肩膀微抖。
“如今你已是万人敬仰的柳武尊、柳教主,而我……你虽然仍然口口声声地叫着我‘寂儿’,可在你心中……”声音微
顿,再响起时,有些空灵,“那个‘寂儿’早在你七年前离开寂王府的那一刻起,就不复存在了吧。”
“过去了便再也回不去……这七年前你便懂得的道理,怎么现在却又犯起糊涂来?”
一度无话。
只觉瞬间有什么东西被人硬生生地剥落开来,赤裸裸地呈现。
再也无法合好如初——
“你……难道从一开始就知道?”柳凤于开口,略有吃惊,他知道终归是瞒不过的,可是,却未想过被发现得那么早。
定定地看了看柳凤于难得绽出的吃惊神态,小王爷只是自嘲地摇了摇头——
若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就不会总是想起这个人,就不会总是惦念这个人,不会总是想要知道这个人的消息,更不会一
有什么难事便想到这个人……
“柳教主的演技这么精湛,就是神仙恐怕也不会生疑。”不知是久坐不适,还是心中焦躁,总之小王爷是慢慢地从大石
上站起身,对着远处黑压压地光景,无力道,“若是说心生怀疑,也是从你将我救出国师府开始。”
“哦?”柳凤于这次并无震惊,轻勾嘴角,淡定道:“为何?”
“那日我们逃出去的过程虽然并不容易,但休息了一夜也无人追来……而以晴皇妃那样的精明,若是真想抓我,怎会不
连夜追捕而是事后通缉?”小王爷一口气说完,转身眯起杏目看着柳凤于,“你说呢,柳教主?”
先是几声轻笑,柳凤于也站起身,踱步过去:“只凭这一点就断定这是个阴谋,寂儿是不是太草率了?”
两人树下相对而立。
月光如白墨,透过树阴泼在柳凤于嫩如宣纸的侧脸,竟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忧伤。
“当然不只是这一点……”小王爷挑眉,转而又突然贴近对面的柳凤于,一只手轻触其腰际,感到身前之人身子明显地
颤了一下,玩味地笑道:“柳教主别多心,我只是想告诉你,那天客栈之欢,我不小心看见了你衣腰内侧隐挂的红珠。
”
将手抽回,有淡淡道:“这颗红珠可是与鸣凰身上所挂的那颗一模一样。从那时起,我便知,你与鸣凰一定有着什么隐
秘的关系……虽然我还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何关系,但那日我独自出游的消息,想必定是鸣凰对你泄了风声吧?”
那日除了越鸣凰知道自己出走这件事外,再无他人知晓。
小王爷自觉自己的推测不错,好奇地去看柳凤于脸上的神情,不料却见道一张略有不满的脸。
忧伤神情已消失的无踪影,柳凤于突然凤眼半合,声音满溢埋怨:“寂儿居然在欢愉之时还有心顾及我身上隐挂之物…
…啧啧……难道是我做的还不够好,让寂儿不能专心享受吗?”
话音刚落,便感受到对面投来的不悦目光。自觉这种情境下,属实不是出语玩味的时候,只好顺着刚刚的话题道:“所
挂之物一样,最多也就是个偷情被抓的性质,并不代表什么……”
小王爷斜睨了一眼又露无赖狐狸相的柳凤于,心道能用般龌龊的比喻为自己嘴硬辩驳的人,也只能有柳凤于一个吧。
硬是压下心生的厌恶,冷哼一声,才道:“我一开始也是不敢妄下定夺……直到那日我无心看到了这名日山庄内的‘待
凤阁’。”
不如意想之中的那般震惊,柳凤于闻言只是用凤眼微挑:“原来如此。”
总算无言反驳了吧,小王爷心想。又继续道:“建一座一模一样的待凤阁在庄中,本来就是一件极难之事,不是常入宫
中之人是不可能造出的……加之那贴墙而挂的玉扇,又给了我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