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别想逃（多攻 四）——羡宇幸

向南被人截住了。

他抬头看到吴慧珐，一怔。

“……要酒？”

向南其实直接就想走人了。

他把托盘支在两人之间，吴慧珐看托盘一眼，问向南：“南南现在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向南眉头一簇。

看刚才就知道，程南不愿见她。

“他现在在哪？”

吴慧珐的语气其实算是客气。

但是向南听着，眉头蹙得更紧。

若是她硬是要了地址，到时候上门，程南……

还不发飙暴走！！

吴慧珐看向南不回答，柔声，客气，逼近：“在哪？”

向南抬眼。

“程太……”

“慧姨。”

向南刚开口身边就一人走过来了。

高赫走过来，拿过托盘上一杯酒，对江颖蓉抬下巴示意方向，说：“那边有人找你哦~”

吴慧珐随他示意看起，还真是。

“我待会找你。”

吴慧珐收会目光，对向南一句，走开了。

向南松一口气，高赫目光淡淡，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向南举盘子，把之前对莫扬的解释又重新说了一遍。

向南把花枝招展的倩翊指给他看了。

高赫听说倩翊的工作是高皓介绍的，眉头一蹙，沉默了一会，问他：“快离婚了没有？”

向南微愣：“什么？”

高赫看他这般反应，改口：“开始吵架没有？”

向南眼睛眨巴眨巴，觉得高赫有点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

“……”高赫沉默了。

他颇有深意地朝倩翊看了一眼。

“……没什么。”

他走开了。

向南目送他走开，觉得奇怪。

离婚没有？

吵架没有？

高赫会在这里出现，向南早就预料。

不过这对话……

乖乖……

向南百思不解，开步，没几，一下和一个人撞到了一块。

他抬头，一愣。

“你怎么进来的？”

向南撞到的竟然是程南。

程南一身简单，不单是进到了酒店，还进来了这个会场。

“你管我。”

尽管遮遮掩掩，左顾右顾，但是一身简装的程南好显眼。

他把手里一条小钥匙塞向南手里，说：“走了。”

向南一看，是自己储物柜的钥匙。

向南明白了。

刚才他去储物柜拿家里钥匙，锁柜门之后，储物柜钥匙和家里钥匙都一手塞程南手里了。

向南想说他怎么这么笨，不会让什么人帮忙拿上来（怕他被人抓赶），但是再一抬头……

啊咧？！

人呢？

向南：汗~

如果不是钥匙在手，向南以为自己幻觉了。

146.舞~

向南不知道，离去的程南已经被吴慧珐盯上。

吴慧珐对长辈们打了声招呼，尾随离开，向南依旧是在那晃着，末了，轮到高雅过来找他。

高雅一来就把向南手上托盘拿过，示意高皓方向，对向南小声：“我哥叫我送你回去哦。”

高雅今晚做的是高皓的女伴。

不知道高皓交代给她的这个任务是何用意，但是既然高皓说了，她一定会去办。

向南眉头一簇，看她，再看向高皓所在的方向。

高皓拿着酒杯，一身优雅，正跟两个男人在不远处侃侃而谈。

高皓似是感觉到向南的视线，目光稍移，看到向南脸上。

高皓对向南淡淡温温微笑，听身旁一人问，收回视线，开口答话。

向南把自己的托盘拿回来了。

高雅早料到他会拒绝离开。

她凑近他，说了高皓之前交代给她的一句话。

不出高雅所料，向南犹豫了。

向南正考虑要不要听话离去，灯光突然暗下。

主灯打在嘉宾台上，魏老爷子和两位夫人上到台上，感谢来宾们的到来。

魏老爷子说起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简述经历，感触很深。

他深情感谢身边的两位太太，与在场老友，说过一番，一个象征“生生不息”的六层大型蛋糕被推了出来。

烟花蜡烛花火璀璨，老人拿过绑着金色丝带的蛋糕刀轻轻一切，全场鼓掌。

轻快音乐响起，中间的人群自觉分开，少杰和莫扬俩人站出来，伸手牵出萧筱和一位气质很梦幻的女孩，代表魏老爷子领跳第一支舞。

舞者欣悦，舞步轻盈，大家纷纷点头，评两对璧人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向南目光垂下了。

他答应高雅，打了电话，向老板请假。

高雅笑开来了。

她一只手轻提长长裙摆，另一边轻轻地挽到向南胳膊上。

如同情侣状，与向南携同离去，向南不知道，在他绕人群走过的时候，少杰看到了他。

少杰很惊讶，方寸一下乱去。

他完全没有了自主动作，任由萧筱带着舞步，他目光紧紧追着向南，想上前去叫，但是又被舞着转来的萧筱挡住。

后来莫扬发现了。

莫扬故意带着舞伴借着舞步与他们这一对互换位置。

少杰被挡，被拉远。

引颈看着，他迫切盼望。

魏二老太太似是发现他的不妥了。

转脸朝他望的方向看去。

一曲终，另一曲响起，众人纷纷携舞伴步入舞池，漫步起舞。

少杰拨开人群，寻找向南。

他心急，寻觅，找不到，四处张望。

萧筱过来了。

她拉住少杰，往魏二老太太的方向一指。

少杰回过头去，看魏二老太太直直盯着他。

他垂下了眼，放弃了。

向南坐进高雅的车子，一路上大都是在听高雅说话。

高雅个性很开朗，嘴巴一直不停。

她的话题主要是围绕向南的弟弟——向北。

两人有趣的相识，一直到后来熟悉，还有发生过的一些有趣的事。

高雅问向南很多关于向北的事，两人谈论向北的个性，小时候有趣的事，还有糗事种种。

向南看得出高雅真的是对向北有那么一点好感，后来静静地听着，不说话。

到了公寓楼下，向南开口了。

“高雅，你是不是喜欢向北？”

“呃？”

高雅先是一愣。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所以，往后，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向南看她这般反应，淡笑。

末了，他婉转：“年轻人嘛，玩在一块，没什么不好。但是向北这孩子年轻，见识少，简单，直白，一头热。你已经有大卫了……”

“你若是对向北太好，日久了，我怕他会以为你喜欢他……”向南抬眼：“到时候向北要是犯傻，给你们添麻烦，就不好了。”

“你的意思是……”

高雅眉头簇得很紧。

向南的意思是如果高雅对向北不是男女间的喜欢，那就该拿捏尺度，和向北保持应有的那么一点点适当距离。

不然，以后一定会有感情上的麻烦。

向南是在保护自己的弟弟。

向南知道高雅是有听懂的，淡淡微笑：“你是个聪慧心巧的女孩，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向南下车了。

他客气向高雅道别，关上车门，往公寓楼梯上去。

向南回到家，程南和俩小孩并不在家。

家里没人，向南的钥匙在程南手上，向南进不去。

向南拿出手机给向母打去电话。

得知程南并未回去，俩小孩还在向母家中，向南觉得奇怪，下楼，往向母家方向走去。

俩小孩在向母家看电视。

准确来说，是小亦和抱着熊宝宝，小亦顺抱着糖罐，看电视。

向南问向母要了备用钥匙。

小亦顺不肯走。

向南一看小亦顺嘴巴动动，就知道他留恋这里吃不完的糖果。

他抓起小亦顺胖胖小掌，装作责怪，作势要打，小亦顺大眼一睁，怕遭遇“大怪兽”上次的经历，糖罐上缴，他马上下了沙发，抢过小亦和怀里的熊宝宝丢一边，对奶奶道别。

向南把小孩带回家没多久，程南也回来了。

他是去了向母那里，才知道向南接走了俩孩子。

他回来往沙发上一摊，一脸心事，愁眉不展。

俩小孩听向南宣布洗澡，赶紧奔自个房里，拿出小睡衣小睡裤等等直奔向南房门口等向南。

程南也站起身来了。

他也回房，拿了替换衣物。

出来看浴室门快合上，他闪身进去。

向南微怔，看他：“你干嘛？”

“洗澡。”

向南眉一蹙：“太挤啦。”

程南眉一挑，看看俩笑眯眯仰头看着他的小孩，对向南“威胁”，大声：“如果你敢年龄歧视，你就死定了。”

向南被逗，一笑。

他摇头，由着程南了。

147.照片~

这一夜，倩翊没有回来。

第二天向南回到店里，同事小卢递给他一张纸片。

向南一看，惊讶：“保安没抓你啊？”

“抓，怎么没抓。”小卢亮出白牙，笑：“手机被没收了，后来还好一名人给我解的围。他说那些不能保留，拿我手机去鼓捣好一会儿，后来还我时就只删剩这一千零一张（玩笑话，指唯一一张）了。我想吧，我们难得接触这样的场合，就叫我弟放进电脑，打出来，送你，算是给你留个纪念吧。”

这是一张已裁的白纸印出的黑白照片。

拍摄的角度很奇怪，但是却是无意中捕捉到了微妙。

场景正是程南遮遮掩掩把钥匙塞向南手上的时候，正巧，这个角度，所有的小狼或大或小，皆出现在了照片里。

有看着向南的，有和别人聊天的，也有远处只照到侧面的。

图片不算清晰，但是小卢的手机是他弟弟送的高像素新品，所以即使是手机拍，即使是黑白印，该认的人，没有一个认不出来。

向南嘴角延展，低头看看手中这张纸片，小声说谢。

小卢看他是挺喜欢，一下咧嘴笑得灿烂。

他往向南肩膀上一拍：“客气啦~”

得到这么一张微妙照片，向南微笑之余，心情难以言喻。

他把照片拿到员工休息室，开了储物柜，把照片小心对折，放到钱包里。

刚放好，向南的手机响了。

向南接通电话，听向北在那边着急叫他回家，手机那头似是向善在大声叫妈，向南心惊肉跳，不知道向母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跑出休息室，找到店长，请假。

向南赶到向母家并未寻得半个人影。

他心急，惊惶，颤抖着的手拨通了向北的电话。

电话一通，向南着急开口：“妈呢？”

“我们现在在你家。”

向南一愣。

向南赶紧切断电话，又往自个家大步奔去。

回到家，向南进门那一会，完全是愣在了那。

俩小家伙哭得很厉害，向善、向北哄着他们，向母坐在沙发上瞪着站电视前站着的一头凌乱长发外加睡衣的倩翊，脸色发青泛白，非常难看。

向南听开门声，看程南从房里出来，这才知道反应。

他走到向母身旁，紧张问向母：“妈，你哪里不舒服？”

向母的牙关是紧紧地咬着的。她看了向南一眼，把一本杂志丢到茶几上面，向南拿起来一看，翻了对应的几页，脸色变化。

震惊，不信，向南拿杂志问倩翊：“是不是真的？”

倩翊低着头，不说话，向南火大，大声：“我问你是不是真的？”

“还用问吗？”向母撑着老朽身躯站起来，抢过那本杂志，抖着：“从酒会到上房，照片张张清楚，细节个个明白。现在别说那些街坊邻居，现在是全城啊，都知道我们家出了这么个伤风败德的媳妇啊，”

老人家很气，气得脸色铁青。

“一而再……”她紧紧地捏着那本杂志，对倩翊吼：“你说，我们向家有什么这么对不住你？一次又一次，你就这么对我们家向南？”

“我早说过的……我早说过的……”向母对向南骂：“我早说过这女人靠不住，可你偏要她，偏要……”

“上次是气坏你爸，这次，她是连我也想气死……”向母心脏疼得紧，嘴唇发紫，话不成句，末了，她把杂志往倩翊脸上一砸，隔着茶几直接掐上倩翊脖子。

老人家是气疯了。

拼老命把倩翊往死里掐。

向南惊诧，赶紧劝架，不想还没抓上，倩翊就已经挣脱，还猛推老人家一把，老人家重重往后面沙发一摔，腰骨受挫。

向南看倩翊过份，心里一火，扬手来风“啪”的就是一耳光。

倩翊一愣，向南一愣。

倩翊捂着半边脸，不敢相信，看着向南：“你打我？”

倩翊的泪哗啦哗啦，流下来了。

“你打我？”倩翊对向南一记拳打脚踢，被向南躲过，倩翊拳脚砸空，对向南嘶吼：“所有人都有资格怪我，但是你！你没有！”

“你有当过我是你老婆吗？你和我复婚这么久，你有碰过我吗？你妈欺负我你不管，说什么和和顺顺，说什么要一辈子……”倩翊吼得好激动，声嘶力竭，全脸泛红：“到头来……到头来你只是当我是你生活上的一个合租客！”

听倩翊的话，向家四人皆是一愣。

“什么合租客？”向母听向南没碰过倩翊，心开始颤。

她看看小心扶她坐好的向北，看向南因为倩翊的话完全僵在了那里，心惶，大声：“什么合租客？阿南，什么合租客？”

“合租客就是同住一屋，但是一人一间房啰。”

程南的一句话惹得向南瞪他。

向母一听，看向俩个脸蛋挂泪的乖孙，受不了刺激，心促气短，差点就这么晕了过去。

向善赶紧拿药油来给向母搽了。

向母老泪纵横，不敢相信，问向南：“你……从来没碰过她？这俩个是……”

向母颤抖的手往俩小孩的方向一指，“便宜儿子”四个字说不出来，表情痛苦。

向南惊惶，赶紧和向北合力将她扶起，顺气。

“阿善，快叫车。”

“哦……”

“不用了。我已经打电话……”程南淡淡瞥倩翊一眼，对向南：“……叫救护车了。”

148.离~

向母要留院。

莫扬闻讯赶来，替向母转了最好的医院。

向母醒来第一个要见的人是向南。

向南站到床前，看她老人家老泪在眶中打转，柔声：“妈，你好好休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

老人家缓缓点头，闭上眼睛，睡了。

弟妹留守，向南和程南回到了家里。

倩翊已经美妆打扮，收拾了行李，拉着俩孩子，坐客厅沙发上，等他。

俩小孩一看到向南就下了沙发奔来要抱。

程南把他们拦下，看了向南一眼，把他们带回了房里。

倩翊目光跟随，看房门合上，对走来的向南声音低低，道：“我们离婚。”

“好。”

向南干脆，倩翊一愣。

倩翊觉得向南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这一辈子做人这么心软，这么寡断，刚才程南那一举明明就应该是向南不想她们走，所以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