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别想逃（多攻 四）——羡宇幸

因为累，大家萎萎的，商量了一下，问二管家借了个小地方，都坐到了庭院外泳池边，稍作休息。

大家聚到一块，唠嗑免不了。

大家比了比谁辛苦谁惨，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这栋房子的主人身上。

“我说，太奢侈了。”一个小个子看看房子那头，压低声音：“一个抱枕都比咱家一屋电器还要贵，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这算什么。”老黄笑笑：“他房里那地毯多贵啊，只不过被客人掉下的烟头烫了个不显眼印子，马上要整房揭了、扔了、定制、空运、重新铺上。与其说这人奢侈，不如说，这人根本不知道钱是钱。”

向南听老黄这一说，淡淡一笑。

没错，按向南对常哲的了解，常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应该说是天生没有钱这个观念，常哲买东西从来不看价钱，听到再大的数目，即使自己荷包拿不出来，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最多只是：哦。

虽然乱花钱，但是常哲却很有眼光。

他有着随便一指就能从一大堆中挑出最好一件的本事。

不一定最贵，但是质量等方面一定会是最好。

所以以前向南要买什么比较贵的东西，犹豫不决的时候总是让常哲帮他挑。

“你说，球室、K房、桑拿、泳池要什么有什么，住这么大的地方，他就一个人，孤不孤独啊。”

“切~”某人一听，嗤笑：“你是没看过杂志还是怎么着？他差不多一个月换一个，床旁日日新，你说孤不孤独啊？”

“说的是。”另一个人接话，凑近桌面压低声音：“而且，我听我表哥的一个朋友说，他这人泡妞可不是靠花钱砸来的。人长得俊，还投其所好，一出手一个中！就算分了手，那些女的还一点不恨，为他说尽了好话~”

“泡妞泡成这样……”那人感叹：“这是何等的境界啊~~”

听那人这么一说向南的眉头微微簇起来了。

但是想来常哲的事他没有资格管，向南簇起的眉头又淡淡地化开来了。

向南刚拿起茶杯就听到二管家叫他。

他回过头去，看二管家向他走来，退开椅子，站了起来。

“有事吗？”

“有盏灯其中一个灯泡坏了，我们这几个女的都不够高，我想麻烦你过来，帮忙换一下，可以吗？”

向南点头，随二管家进去。

灯是三楼走廊边上的水晶灯。

向南骑到梯子最高的地方，小心拨开水晶吊饰，拆去坏掉的灯泡，弯下身，与踩着梯级送上新灯泡的二管家交换，起身抬手装上去。

向南听二管家突然叫了一声少爷，一愣。

他低下头，正好与常哲四目对上。

常哲先是一愕。

很快，他冷冷地，像是根本就不认识向南似的，问二管家：“干什么？”

二管家对常哲对待向南的态度有些疑惑，抬头看了向南一眼，回常哲：“换灯泡。”

“哪里的人？”

“是清洁公司的人。”

常哲满是厌恶瞥向南一眼，对二管家：“忙完赶紧让他们走！”

二管家点头，常哲往房间走去。

常哲进房时向南听他生气骂说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紧接着“砰”地好大一声关门，向南和二管家皆被震得一颤。

向南苦笑了。

二管家对常哲的无礼向向南表示不要介意。

向南淡笑摇头，换好灯泡，下了梯子，抬梯，随二管家找大队去。

大伙这时已经把清洁机械全部搬上车了。

老黄看二管家下来，走来与她结帐，进客厅里，当着大家的面为二管家签下收据。

二管家把收据收好，把人客气往外送，不想，楼上突来一句：“谁都不准走！”

大家面面相觑，常哲从楼上下来，站到一楼和二楼之间的楼梯缓步处，扫大家一眼，把一个空的黑色天鹅绒盒子往一楼地上一丢，眉一挑：“东西呢？”

134.Tears~

常哲这一举意味着失窃。

虽说上过三楼的有老黄和向南两个人，但是老黄带队过来也不是一次两次，相对起来，向南是大家不知底细的陌生人，所以同队的几个小伙子眉一耸，一下瞥到了向南身上。

老黄觉得向南不是那样的人，眉一簇，问二管家：“二管家，这个……”

二管家明白他的意思，看向南一眼，抬头问常哲：“少爷，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再怎么看，在这里的几位都不像是那种人啊。”

“看？”常哲眉一挑，踱下来，冷笑：“怎么现在做贼的有样子看的吗？”

“做贼的会在额头上琢上贼字？”常哲瞪向向南：“满口谎话的人会到处跟人说他人格有问题吗？”

大家看出来了。

常哲把枪口对准了向南。

队里的小个子觉得常哲太嚣，嗤讽一声，不屑：“赖啊？丢个破盒子出来就随便指人是贼，你要是丢个保险柜下来，我们这一队人还不吃不了兜着走？没证没据的，你自己的地方，你说不见什么都行的了！”

“小食！”

老黄眼一瞥，给以警告。

小个子被点名，看常哲和老黄、二管家皆瞥着自己，满不在乎撇撇嘴别过脸，抬眼看着天花板上的灯：“是，我的错。我多嘴，我样衰、我犯贱。”

老黄对常哲他们不好意思笑笑，对常哲：“常少爷，一定是误会……你看，向南他……”

“我没有拿你的东西。”向南淡淡打断老黄的话。

两人的话常哲全当没听见，转眼开口：“群嫂，报警！”

大家一听，紧张起来了。

“报警？”小个子大声：“喂，现在都还不知道是不是，你不要故意把事情闹大哦！”

“对啊！”队里的人叫嚣：“你这样做，传了出去，我们公司以后哪里还有信誉可言啊！”

“群嫂！”

“啊？”群嫂看看常哲又看看二管家，对常哲点头：“是。”

群嫂快步走向放电话的地方了。

不理会那些小伙子的叫骂，她目光悄悄瞥向二管家，看二管家蹙着眉，她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末了，她按下第一个键，突然听到家里另一个佣人大叫。

“少爷！少爷！”

那个佣人拿着常哲报称被偷的名表奔了出来，交到了二管家手上。

群嫂看了赶紧放下了话筒，回到二管家身边。

大家一看，的确是常哲不见了的那块名表，一下松了一口气。

“少爷，是这块表吧？”二管家问得小心翼翼。

常哲眉头蹙得紧紧地，问送表出来的佣人：“怎么回事？”

“之前你交代我，说今天约了表匠上门，他走之前把表交还给我，后来这班人过来做清洁，我放到了酒柜格子上，忙完……就忘了这么一回事了。”

那个佣人说着笑得很抱歉。

常哲被嘘，有些尴尬。

他扫那些小伙子一眼，镜片下的蓝色双眸瞥向了二管家。

二管家当然知道常哲是要她收拾这个烂摊子。

“抱歉，实在是抱歉。”她马上笑容亲和绕过常哲走到大家面前，客气：“会发生这么不愉快的事，误会了大家，对大家造成困扰，完全是我对佣人管教不到位致使她马虎大意犯下的错，各位……”

“少废话，肚子饿，走了~”

小个子懒得听二管家揽罪的一堆废话，瞥走向客厅坐下的常哲一眼，鄙视般示出中指指了指他，率队出去。二管家看大家都跟着往门外走了去，眉头一蹙，问老黄：“老黄，耽误了你们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你看……”

“没事……没事……”

常哲这一类人是衣食父母，老黄哪敢计较。

他想开口，突然，坐沙发上的常哲开口：“你现在跟谁在一起？”

老黄一愣，瞥向坐在沙发上和自己有着很大距离的常哲。

常哲站起来了。

他眈着摸着门边准备离开的向南：“我问你。”

他们认识？

老黄莫名了。

二管家看向南转回身来，淡淡地看着常哲，使开佣人，把老黄请出去了。

“你现在跟谁在一起？”

常哲再问。

他看向南不回答，嗤笑。

“其实我也傻，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有意义吗？谁跟你在一起又怎么样？难不成他们真的会和你相守一辈子？甜言蜜语，欺欺哄哄，到头来还不是为了上你~”

常哲看向南脸色一变，笑：“呵，不信？你去问问？就挑个最典型例子吧，莫扬啊。”

“他以前总是爱不爱地缠着你，把靠近你的人都当成死敌，想要圈养你。你以为他很忠心？你以为他很爱你？你以为，他背着你出去玩过的男男女女少啊？”看向南的脸已经完全变色，常哲笑得好刺眼好邪恶。

向南不理他了。

向南带上门，随大队上了车回了公司。

老板还在。

老黄进办公室交完钱之后，老板便把向南叫了进去。

老板把一个信封交给向南，向南打开来看，老板说这是他今天下午干活的工钱。

“我是不是被解雇了？”

向南很平静，平静得不同寻常。

老板看他没有叫嚣没有质问，叹一口气，问他：“其实，你是不是和常家的少爷有什么过节啊？”

——常哲：你以为……背着你出去玩过的男男女女……少啊？——

——常哲：甜言蜜语，欺欺哄哄，到头来还不是为了上你——

常哲的魔音在向南脑中不断迂回。

向南心里莫名的平静，点点头。

“难怪今天大家会被他刁难。”老板又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我们这些人靠的就是他们那一类的衣食父母，常家是我们公司的尊客，介绍过很多客人给我们。如果我留你，我怕以后我们公司会接不到工作，你……”

“我知道……”向南点头：“我明白的。”

向南离开公司了。

兜里揣着这一个下午的工钱，他没有坐车，往家里走，像没有了心似的，一步一步。

心里很平静。

他这么告诉自己。

常哲的话不需要在意。

他这么安慰自己。

天，开始下起了雨。

向南如失去了感官，低着头，在大街上慢慢地踱着。

触及脚下的暖黄色灯光，他抬起头来了。

抬眼的一瞬，他一怔。

他看到了少杰。

不远处，少杰从一架黑色的跑车上下来，支起伞，专程跑到车子的另一边开门，体贴地把出来的萧筱纳入伞下。

两人有说有笑，亲密地搂着，进了一家饭店。

向南头顶雷声轰轰。

——医生（当年）：你还不明白？——

向南眼中的泪随雨落下。

他明白……

其实他心里早就明白……

常哲说的……

是真话……

135.地下&地上

向南头上的雨突然停了。

他抬起头，看到头顶的黑色伞面，些微意外回过头去，高皓就站在他背后，撑着伞，为他遮挡着风雨，对上他的视线，温柔一笑。

向南想要回以笑容，眼眶中的泪却哗哗落下。

他垂下了眼，唇微微轻抿。

高皓起手抚上他的脸，为他拭去泪水。

他走前了半步，把向南护入怀中，向南的泪再也禁不住，决堤了。

向南在高皓的住所里喝醉了。

他抱着酒瓶子，脸颊绯醉，好想大哭，好想发泄，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很伤心，却蜷缩坐在那里，什么都做不出来。

后来，不知道是酒壮人胆还是酒后人乱，他糊里糊涂地就和高皓滚到了床上。

一夜灵魂放纵，第二天向南醒来，看一床的凌乱、情色，无措了。

“醒了？”

高皓浴袍未系，刚从浴室出来，一身水气。

他从另一边上到床来，从后面搂上向南，在向南的颈肩轻轻吻了两下。

向南想避。

高皓察觉向南的抗拒，抬头：“怎么了？”

“啊？”向南牵强扯起嘴角，僵硬摇头。末了，他说：“好黏腻，我想洗澡……”

高皓温柔一笑，问他：“要不要我陪你？”

向南的头摇得很猛。

高皓笑容变深，收回贴在向南腰上的手，向南赶紧下床，狼狈捡起衣服往浴室奔去了。

进到浴室侧拉上门，向南贴着毛玻璃格子滑落地上。

他尴尬，他后悔、他很窘，他不知所措。

他不敢相信自己和高皓竟然变成了这种关系（向南的记忆中他&高皓是清白的~），而且，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借醉勾引了高皓。

他不记得那时候高皓跟他说什么了。

后来他欺了上去，贴上高皓的唇，有一下没一下很笨拙地亲着。

再后来……

怎么办？

高皓刚才对自己这么热情……

该向他解释？

该向他道歉？

心里万分纠结，他揪着自己的头发，不知如何是好。

向南从浴室里出来高皓已经是衣冠楚楚模样。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什么文件，看向南出来，把文件放到一旁，迎上去，想要搂过向南。

向南看他心情很不错，想开口，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高皓凑到他耳边：“我们去吃早餐？”

向南微怔，点头：“好。”

早餐时间过得很愉快。

高皓尽显了他的体贴，亲自把向南送回到公寓楼下。

他想随向南上楼，但是向南摇头，说不方便。

末了，他往上看了一眼，微笑开来，问向南：“你有没有觉得难受？”

向南听了不解，后来高皓一手摸到他腰上，他脸刷地一下绯绯。

向南太久没做，昨天晚上其实很勉强。

这里是没有电梯的地方，向南住得又不矮，要一级一级往上，高皓是体贴为他着想。

向南张口想说被人打断了。

向南听闻有人叫他，转脸看到莫扬，脸色一变。

其实莫扬的脸色也不好看。

一大早过来，偏偏让他看到向南从高皓的车上下来。

向南与高皓站在那里亲昵细语就算了。

该死的是向南还脸红，还任由高皓爪子扶在他的腰上。

莫扬站在不远，越看越有火，叫唤一声，迈步往这边走来了。

“这么早？”

“对。”向南没有回答，倒是高皓，笑笑看看向南，对莫扬：“我也觉得送他回来送早了。”

高皓的话有两重意思。

一，是道出向南和他在一起，一直耗到早上。

二，是送早回来了，所以才看到这个不受他欢迎的人。

莫扬脸色变化，但是他瞥向南一眼，没有发火。

向南开口送走高皓，高皓瞥莫扬一眼，对向南柔柔一笑，很听话上车，对向南道别，扬长而去。

莫扬看向南转身就往楼梯上去，根本不理他，他觉得奇怪。

“向南，你怎么了？”

莫扬跟上去：“你是昨天就跟高皓在一起还是怎么样？为什么他这个时候送你回来？”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莫扬完全得不到他的回应，紧蹙着眉头，急奔上去：“你昨天跟他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一大早在这里卿卿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