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个柳泉兮,这边又是一个下作的戏子,皇帝是把皇宫当作什么了?”
太后抱怨之声阵阵悠长而高昂,我听了耳朵都有点痛,月桑微微皱起一弯眉眼,表情淡淡的面上倒是镇定……
这话太后本是有意说给我听的,我却只能赔笑。想着就他妈的窝火,以前的自己多么潇洒,站在我亲妈面前我都没有这
么窝囊过,这是什么事情来着。
我和月桑走了进去,我躬身请安月桑跪下,老太后看着我点点头,太后看着我皱眉一脸不耐烦,老太后还没有开口,她
便对着地上的月桑道:“你就是昨个儿,那个唱戏的?”
“回太后,草民月桑。”月桑跪在地上回答,身子一僵有些颤抖。我心中对太后摇头,看把人家小青年吓得。
“抬起头来本宫瞧瞧,这唱个戏,都能飞上枝头了,这皇宫要搁着皇上,任由些狐狸魅影来折腾,这皇家子嗣到底还要
不要?抬起头本宫看看到底是何模样。”太后说话间脸色气的都红了,老太后坐在那里平静的接过锦绣递来的茶,有一
句没一句的听着,我站在旁边苦笑着。
月桑抬起脸,眸子微微潮湿、杏眼、柳眉、唇不点而朱、眼睛微微有些害怕,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曾说过,月桑长
的十分漂亮、绝色,此刻可怜之中颜色尤胜太后三分,连老太后都放下茶杯仔细瞧上眼了……太后看了眼睛直接冒火,
毕竟没有人喜欢别人比自己漂亮,尤其是皇宫中,尤其是相比较的对象是一介男子。
“起来吧,到哀家身边瞧瞧。”老太后笑着说道。月桑看了我一眼,洁白的牙齿咬了咬嘴唇,神色颇为忐忑不安的缓缓
站起走到老太后身边,老太后看了看对着我笑道:“怪不得皇帝喜欢,这孩子哀家看着也着实欢喜。”我笑了下还没有
笑够,太后哼了一声我绷紧脸。
“娴儿,皇帝还小还不懂,看到好的就想要那也是天性,他是皇帝,天下脂粉还是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也不用过
于担心,看这孩子面色到不丢皇上的脸。”老太后打着圆场道。,太后听了面色再怎么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不过话又说出来了。皇帝,你年龄也不小了,不可总是如此荒唐,昨日刺客之事哀家已经命苏尔齐去查了,既然不关
这孩子的事那就算了,留在宫里也好。”老太后深意的看着我慈祥的说道。
“谢皇祖母。”我上前一步美滋滋的道,太后冷眼旁观冷哼一声。
老太后挥挥手月桑退到我身边垂头不语。
老太后拿起案几上的一叠折子拿眼看我道:“皇帝,这是苏太尉昨日命人送来的,都是要你立后的折子,你看看吧。”
我听了苦笑,小喜子上前把折子接了过去。
“皇上,你也不小了,再有三月就要亲政了,不要总是混在美人堆里,也好好的向太尉他们学习治国之道,荒废了学业
尽快补上。哀家这些日子都不曾见陆方然入宫是怎么回事?拿着俸禄难道去做些鸡鸣狗盗之事去了?”太后接过话茬继
续道。
“皇祖母、母后,陆太傅前些日子还来过宫中,不过因为宫中大喜之日,儿臣便让他休息几天再来。”我忙上前解释道
。
老太后点点头,神色有些疲倦站起身道:“皇帝孝顺,哀家知道,昨个折腾了一宿,哀家乏了、累了,人老了、不行了
许多事都操不上心了,你们都下去吧。”
“姑姑,我扶您后殿休息。”太后忙上前扶着老太后说道,锦绣令一旁帮着手。我躬身道:“孙儿告退。”月桑也行了
个礼,
老太后慢慢步入后堂,我叹了口气领着月桑往蟠龙殿走。
出了凤仪宫,我吁了了一口气,跟太后说话实在太累,为什么是亲戚,太后和老太后相差这么大……一个那么蠢,一个
却那么聪明,难道是因为年龄缘故,真希望太后能安安静静的当她的太后,日后不要做出什么事情,让老太后两相为难
的好……
想到这里我又叹口气……月桑悄悄的看我,目光相对我笑了下,他面色一红垂下眼睛。我知道他有疑问想问我,但是这
个皇宫太不安全,他应该很明白所以才没有问出口,戏班待久了这份伶俐还是有的。
回到蟠龙殿,我换了件白色的夏衫,这天可真热。
我摇了把扇子看了看天空挥手道:“浅童,去叫上白溪,出宫。”
浅童听了,抬头有些惊讶的看着我,而后微微一笑十分明亮。
月桑抬起他美好的脸不明白的看着我。大眼里水汪汪的,如若秋水,波光潋滟,摄人魂魄。
我看了眼摇了摇扇子道:“天热,心烦。”月桑微微眨眨眼而后轻轻一笑。我再次感叹,何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这个月桑算是让我彻彻底底的了解到了……
不一会,白溪一身淡蓝色出现,看着我带笑,看到月桑微微点点头,一切情绪都掩饰在那张沉静如敛的脸面下。
我摇了下扇子,对这里没有电风扇发出点小感叹……
一行人躲过宫内的侍卫,走的是北门——景和门,那个门离蟠龙殿有点远,却是最不会让人逮着的地方。
途中有点小插曲,经过流云阁的时候。柳泉兮正坐在阁楼的二楼喝茶,看到我们一行人出行,不慌不忙的站起来,缓缓
悠悠闲闲的下楼,我看了眼小喜子,小喜子抿着嘴十分委屈。
看柳泉兮消息如此灵通,便知他对暗影已经会利用了。
“皇上。”柳泉兮朝我微微欠了欠身,眼睛风情的看了月桑一眼道:“想必是月公子,在下柳泉兮。”
月桑看到柳泉兮微微有些激动,神色涨红了,却不知该说什么。我笑了笑摇了摇扇子道:“君然,我们准备出宫,你…
…”
“皇上在哪里,那臣便在哪里。”柳泉兮轻轻打断我的话说道。
我眯起眼睛看着他,看着他细致的脸庞一笑道:“那好,大不了大家一起受罚。”
柳泉兮淡然一笑,俊俏的脸上风丽十足。
为了避免麻烦,一行人在杂役房中换了件普通的衣裳,而后小心躲过侍卫离开,如果实在躲不过,浅童的本事正好派上
用场,直接打晕……
幸好景和门的守卫比较松散,浅童拍晕了十五个之后,我们顺利走了出去……
出了皇宫,在大街上雇了辆农家用的马车,小喜子在外面赶车,浅童一向是以侍卫的身份出现,所以他没有说什么的坐
在小喜子身边。柳泉兮很自然的当仁不让的坐在车里,白溪怎么说也是西藩王的弟弟,当然不能赶车也坐在里面,剩下
我和月桑,我是皇帝不可能赶车,而看到路人对他美貌的目瞪口呆的痴呆样,我拉他一起进了马车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
烦。
马车有些小,坐四个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我挨着柳泉兮坐,白溪和月桑坐在我对面,四个人的呼吸彼此都可以感觉的到。
大家外表都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而且一个和我关系匪浅,令一个别人认为我们关系匪浅,一个算是和我从小长大到,
突然离这么近,大家都极力避免眼神接触,有些不自在。
“皇上,微臣还是……”白溪开口道。
我挥了挥手道:“算了,让你赶车怎么成?相比较起来,我倒更像个赶车的,还有出了宫就不要叫我皇上,按以往惯例
,叫我骆公子便是。”说完,我潇洒的掀开车帘刚坐在外面浅童和小喜子中间。圆盆大的太阳特别耀眼,拿着扇子遮住
头。
说实话出来我便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充当英雄了。
浅童看着我浅浅一笑,那笑倒让我舒服几分……
马车直奔酒楼而去,因为这个地方够让人放松……
马车停下,小喜子走上前递了枚金叶子上去要求第三层楼的雅间,店小二平凡的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道:“各位客观,
真是不好意思,雅间没有了,早就被人包下了。”
我听了扬了扬眉,谁这么大手笔。因为酒楼有规矩,为了显示公平,如果要包下雅间,便不能一间一间的包,要一层楼
都包下……
小喜子为难的看着我,我上前抱拳客气道:“那这位小哥,三楼没有其余的地方呢?地方我们不计较,只要酒是上好的
就成。”
“公子如果这么说,那一楼倒是有一桌,是掌柜的留下的,如果你们不介意,要不就坐在一楼。”店小二看着我笑着说
道。
我扯开扇子摇了下道:“这倒不介意,不过要多添几把椅子就是了。”
“客观放心,本店雅间不多,但椅子和美酒肯定让客观放心。不过就是贵了点。”店小二十分冷幽默的说了句,我听了
笑了配合着两声……
我们一行人走了进去,整个一楼大厅都寂静了下,愣愣的看着月桑他们,一楼一般坐的是贫民和一些不是很富贵的商人
,没什么大的见识,所以见到美人都是衣服痴呆样,能理解、能理解……
不过小喜子眼睛一瞪到十分吓人,那些人立刻收回目光。店小二领着我们坐的地方是靠在楼梯的那一桌,正好挡开别人
的目光,却也可以从窗户里看到外面的状况……是个好位置。
月桑坐在角落,浅童坐在他身旁,正好遮住他的样子,外人进来也不会多注意的,白溪坐在浅童身边挨着我,我右边是
柳泉兮。
小喜子稍微离我们远了些,但还是在一桌上。店小二做事十分麻利,酒菜都是店里最好的,小喜子拿了枚金叶子递给他
,店小二眉开眼笑……
“哎,等下,小二哥,我有件事情打听下。”我笑着说道,店小二笑眯眯的站在那里道:“公子请问。”
“今日怎么回事这菜市口看上去比平常多了一倍人都不止,有什么稀奇事发生吗?”我开口问道。
“也不是,只是今日乃是若离公子表演的日子,所以城中知晓的人都会来观赏。”店小二笑着说道。
“哦,难不成若离是难得一见的美女或是美男子,所以大家都想观赏一番。”我这么说道,突然觉得有点不对,观赏一
个人,怎么听着有些不顺耳,一般来说都是观赏动物园之类的。
“这倒不是,若离公子年近四十,眼睛也瞎了,刚来京城不过一月余。之所以被称为若离公子,乃是他的琴声和箫声,
他曾说只要心诚,他便能里精诚致魂魄,所以大家都好奇跑来欣赏,以听若离公子音乐为荣。不过,他一月只免费表演
两次,其余时间都不知所踪,怕被人烦吧,公子你们可是赶到好时候了。”店小二自豪的说道:“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在
此等候,看能否在七月十五鬼节之前请到离若公子到家中做客,为其家人招魂回家以慰藉亲音。”
我摇着扇子看向窗外,微微眯起眼睛,能以精诚致魂魄?可真?
“不过这若离公子脾气甚怪,一般来说,一月三首曲子都是免费的。如果你邀请他来弹,除去高昂费用,就要拿出能让
他看上眼的词曲,说他是乐痴也不为过。”店小二感叹的说道。
我扯开扇子一笑道:“多谢小二哥。”小喜子上前又奉上一枚金叶子,店小二收的欢天喜地。
我朝浅童看了一眼,他微微点点头,而后悄然起身,白溪看了我一眼,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吃着东西。至于柳泉兮
和月桑,跟在我身边毕竟不久,根本不知浅童干什么去了。问我,我则说,佛曰:“不可语,不可语。”
10.
浅童还没有回来,酒楼里便来了位贵客,就是包下整个三层的贵客,那人坐着八人抬着的轿撵而来。我看着眼睛直疼,
明目张胆的坐着皇帝坐的明黄色的八抬大轿到是少见,不知这人是谁……
那人一进门,我瞄了一眼,啤酒肚十分壮观,吸引所有人的视线。身后跟着的人也壮观,酒楼一层内安静无声,我们为
了避免麻烦微微垂头。我眼光看那人一眼,觉得十分眼熟,可是让我想,却想不出来……
那人踩着木塌沉重的走上楼,一脸横行的样子十分让人不爽。
“哎,刘兄那人难不成是皇上,坐的八抬大轿?”那人走上去之后,一楼恢复如初的热闹,有好奇之人开口询问。
“不是皇上也差不多了。”有人低声说道。
“这话怎么说?刘兄,你别吊人胃口啊。”
“李兄弟,你刚来京不久不明白,刚才那人是额多喜,是额多氏,当朝的太皇太后的嫡亲外甥,太后的嫡亲哥哥,皇上
的嫡亲舅舅,当朝的国舅爷爷,掌管内务府,你说能不威风吗?”
“哦,这样啊?倒是听威风的……”
“还有件事,保准你们都不知道吧。”那个叫刘兄的人声音突然压低,让人心中痒痒的,不过幸好又高了起来:“我有
个在国舅父当差的兄弟,酒楼吐真言,说,国舅府里又要出个凤凰啦。”
“哦怎么回事?”人们都兴致勃勃的问道。
“就是国舅府里不是有个小姐,年方十九了,却一直没嫁人,就等着皇上长大呢,听他的意思,太后已经选日子里,估
计皇上十八之前就可以把婚事给办了。”那人得意洋洋的说着我都不知道的消息,我一愣,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认真
听着。
“可是,我怎么听说,皇上立后,有可能是苏家的女子啊,苏大人家不是有一女嘛,年方十八也没嫁人……”又一人插
口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苏家大公子倒是听温和的一人,女儿却刁蛮任性出名,不如国舅家知书达理,而且,再怎么说,国
舅毕竟是自家人,苏大人现在虽然权大势大,但毕竟是外人,何况,皇上马上就要亲政了,苏家还不就是竹篮子打水一
场空啊。”刘兄压低声音说道。
周围之人唏嘘纷纷点头称赞。我听了抿嘴笑老百姓想的多简单,可是事情做起来不知要多困难。怪不得有人说最容易忽
悠的就是老百姓。得民者得天下,这话也不假。
“我说苏家这几日怎么再招技师,该不会想和皇帝立后有关吧。”有人突然问道。
“嗯,你以为国舅爷来这里干么,不就是冲着那个琴师来的吗?”
“那琴师不是只弹琴吹箫吗?国舅找他干么?”
“你怎么就不懂,所谓能以精诚致魂魄。那就是他琴声和箫声登峰造极。如果学来一两分献给皇上,怎么都是棋高一筹
,别人也就只能落下个技不如人了。”
“那琴师会愿意吗?据说是个挺有骨气的人。”
“骨气能当饭吃?国舅爷什么身份,他不愿意还能在这京城混的下去。没看见国舅爷带来这么多人吗?等着瞧吧,那琴
师有通天的本领,也只能束手就擒啦。你我之辈,也就落得听听琴音日后怀念的想头。”
这人说完,大家哈哈一笑。这时浅童走了进来看我们这一桌都没有吃东西,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我。
我勾起一抹笑容拿起酒杯缓缓喝下酒。
天下竟然有这么多关于我未来的事情我不知道。看来我是应该关心关心自己的切身利益了,免得哪天被人逼得无力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