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K从口袋里掏出手枪对着玻璃打了一枪,然后迅速把一个黑色的盒子向乔郁扔去,接着猛地拉开窗户跳了下去。
这可是28层!跳下去会粉身碎骨的!
疯狂的笑声从窗外传来,乔郁捂住流血的伤口扑到窗边想把黑色盒子扔出去,却看到阿K手握银丝划过灰蒙的天际站在对面的写
字楼上。
他高举起手臂对乔郁挥挥手,伸出手指,3,2,1……
“砰——!”
火光乍现,整间办公室瞬间爆炸,熊熊烈火燃起,乔郁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被大火吞噬。堵在办公室门外的警察全部栽倒在地
被火舌卷走,大火一发不可收拾的蔓延开来。
警署大楼的玻璃被爆炸声震碎,巨大的火球从二十八层滚落,滚滚浓烟直冲天空,带着绝望的硝烟慢慢飘散。
乔郁被困在办公室里根本就无法脱身,顶层的大风灌了进来,大火波及了一切,墙边的文件柜轰然倒了下来,正好砸在避无可避
的乔郁身上,巨大的震动让柜子里的东西全部撒了出来。
一具穿着警服瞪大了双眼,浑身是血的尸体滚了出来,正好停在乔郁的眼前。看来这就是今天的目标人物,那个被阿K早就暗杀
了的高级警督。
大火迅速点燃了周围散落的文件,被柜子紧紧卡住的乔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火苗吞噬。巨大的灼伤感如期而至,那种从身
体内部撕裂开的痛苦让人毛骨悚然。
一把冰冷的手术刀掉在地板上,被熊熊火光照亮,沾着血的刀刃闪闪发亮,这把见血封喉的手术刀,随着主人一起背负着一生的
杀戮被烈火吞噬,没有留一下一丝尘埃……
03.鲜活的生命洗礼
“昨日上午9时30分,位于我市北区的警署大楼发生大规模爆炸,其程度之恶劣社会危害性之强,实属罕见,目前警方已确认13
人死亡,56人受伤,死者中包括一名高级警督和一不明身份男子。经警方证实本案由该名男人所为,详细案情仍在进一步调查中
……”
电视机里新闻频道的女主播正滔滔不绝的说着,医院走廊里两个年轻的小护士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唉……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到警察局去杀人放火。”
“是啊,现在的亡命徒可真多。说起来当警察也挺惨的,看上去挺威风的,可是过得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啊。”
“可不,你看看603里躺着的那个小警察,还是个法医呢,没出去抓歹徒倒是在自家单位被炸伤了,太可怜了。”
“嘿嘿,不过他长得可真帅啊,我早上给他换药的时候看到他的眼睫毛好长呀,都能当扇子使了。”
“切,你个花痴就知道看帅哥。”
“难道你不是?”
“哈哈哈,彼此彼此。”
小护士们的嬉笑声渐行渐远,走廊里再次恢复了宁静。
午后慵懒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照进病房,暖洋洋的投在病床上的人身上,他白皙的脸庞被烙上一层浅浅的亮色,虽然嘴唇干
得有些翘皮,可是还是能够看出美好的形状,长长地睫毛安稳的覆盖着他的眼睑,小巧的鼻子微微翘起,鼻翼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
病床前的太阳花开的正好,一阵浅浅的芬芳传来,乔郁唔嗯一声睫毛抖了几下,渐渐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窗外耀眼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洁白的天花板和带着消毒水味的被子让他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撑起身子想坐起来却又一下子跌了回去,头疼得快要炸掉了。
脑袋里杂乱无章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伪装成警察,拿着手术刀杀人却被阿K暗算,漫天的大火,烧焦的尸体……
我不是应该死了吗?早在那场大火里就应该化成灰烬了,那现在我又是在哪里?
是天堂吗,一个念头闪过乔郁的脑袋,但是他马上苦笑一声,像我这种罪孽深重的人怎么可能上的了天堂。
这时,病房的门打开了,走进来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乔郁看到他们的瞬间肌肉猛地紧缩起来,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缩
。
警察?他们来干什么!
其中一个亚麻色头发,眼睛弯弯的男人在看到乔郁的一瞬间,那张漂亮的脸猛地亮了起来,接着不管三七二十一给了乔郁一个大
大的熊抱。
“小星星你终于醒了!可想死我了!来来,让哥哥抱抱。”
这个眉眼如画挺拔高大的男人穿着警服,却像个孩子一样抱住乔郁就猛蹭。想象一下,一个一米八多的人民警察像猫咪一样在你
怀里撒娇,那种感觉还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乔郁感觉背后嗖嗖的刮过一阵西伯利亚小北风,脑袋上瞬间挂上了几根黑线。
“那个,先生你先松开我,我、咳咳……我快喘不过气了。”
乔郁使劲推搡着男人,可是男人就是不依不饶的死搂着他说:“小星星,我太伤心了!一共一天没见到你怎么就不认人了,我可
怜的孩儿啊,这是把脑袋炸坏了还是怎么着了啊?”
说着他抓住乔郁的肩膀一阵摇晃,直接把乔郁摇的眼冒金星,就差口吐白沫了。
站在一旁的男人捂着嘴低笑,看到乔郁实在是快被男人折腾的断气了才开口道:“齐迹,差不多行了,夜星才刚醒,你这么折腾
他一会儿再晕了怎么和老大交代,快让他躺下。”
乔郁摆脱了折磨捂着脖子顺气,脑袋却有些发懵,他们……叫我什么?刚才如果没有听障的话,他们是叫自己“夜星”是吧?
“你们是谁?”
叫齐迹的男人一听这个立马转过头对另一个人说:“贺君之你看,小星星真的不认识我们了,不会是把脑袋给炸傻了吧。”
乔郁脑袋飞速的转着,手心也开始冒汗。听这两个人的话似乎完全没把他当成杀人犯,甚至还和他关系不错,可是自己确实不认
识这两个人啊。
贺君之脸上的表情一滞,眼神也变得严肃起来,“你不认识我们了?那还记得自己是怎么住进医院的吗?”
乔郁摇头。
“那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点头,“不是叫夜星吗?”
贺君之长舒一口气,“看来情况还不是那么糟……”
“刚才你们叫了这么多遍我还能记不住?”
贺君之和齐迹瞬间石化了,事情大条了,星星他失忆了……
“患者的脑部在爆炸中受到了强烈刺激,导致出现短暂的昏迷和间歇性失忆的情况,身体机能上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让他多熟
悉一下以前的事物,估计很快就会恢复记忆。”
医生摘下听诊器,双手脱下白大褂里淡然的说着,贺君之和齐迹听到他这么说悬着的心算是落了下来。
“那他脑袋里没有肿块什么的吧,电视剧里的人都是因为肿块压迫神经,失忆之后没几天就挂掉了,我们组的老李刚调走,就剩
小星星这一根独苗是法医了,医生你可要救救他啊。”
齐迹哭丧着脸,黛色的眉毛拧在一起好不伤心,医生瞥了他一眼暗自翻了个白眼:“放心,他没事,休息几天就能破蹦乱跳的跟
你们去查案子了。”说完他甩甩袖子走出了病房。
乔郁一直坐在床头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翻江倒海没法平静。
太多的信息摆在面前,他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遇到了世界上最不可能但是却偏偏发生了的事
情——重生了。
不仅重生了,而且还重生在一个小警察的身体里,成了警局的一名法医。
从前毕生的梦想是当一名法医,用锋利的手术刀让尸体开口说话,还世间真正的正义,可是他不仅没有实现梦想反而成了一个不
折不扣的杀手,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为老头子杀了一个又一个人。
现在重生了,开始了新的生活,却阴差阳错的成了法医与警察为伍,不得不说命运真是荒唐的可笑。
贺君之看到乔郁一个人发呆,连忙在他面前摆摆手说:“夜星,你现在感觉怎样,除了不记得一些事情以外还有什么别的不舒服
吗?”
乔郁摇摇头,“我没事,只是脑袋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不知道,听你们刚才的话好像是说我是个警察?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
会在医院里?”
他弯起一个友好的笑容,温和的说着话,和煦的阳光洒在他脸上,让坐在他对面的两个人都有些微微失神。
既然上帝给了他一次机会重新选择人生,他怎么能够再一次迷失自己堕入邪道,从前想做个好人都是奢望,现在竟然不费吹灰之
力就得到了原来一切遥不可及的东西,他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贺君之摸了摸高挺的鼻子解释道:“我叫贺君之,他叫齐迹,你叫黎夜星,我们三个都是高级警署重案组的成员。昨天有个歹徒
跑到警局行凶,杀了我们好几个兄弟后,又扔炸弹和我们同归于尽。”
“是啊,我想到昨天的事情还心有余悸,那个人渣炸死了我们那多兄弟!幸好咱们重案组楼层低,你只是在爆炸的时候被震晕了
,否则现在早就成烂泥了。”
齐迹凑过脑袋,倒了杯水塞进乔郁的手里,笑嘻嘻的说道。
事情和乔郁猜想的差不多,阿K的炸弹不仅炸死了自己还把整个警局都牵连进来,现在他这个凶犯已经“死亡”了,案件估计会
不了了之。这样也好,省得留下把柄让他们发现,毕竟死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证人。
乔郁歪着脑袋,故作惊恐的看着俩人说:“竟然有人往警察局扔炸弹,太恐怖了!你们都没事儿吧?”
齐迹一屁股坐在乔郁身边,伸出胳膊把人拦在胸前:“啧啧,你还有功夫担心我们。昨天老大带我们出任务,本来你是要跟着去
的,结果你小子前一天解剖尸体的时候快把肠子都吐出来了,白天上班腿都发软,老大没办法只能留你一个人看家,结果还发生
了这事。”
乔郁听完一口水喷出来:“你说我解剖尸体的时候快把肠子吐出来了!?我不是法医吗?”
齐迹给了乔郁一个爆栗,哭笑不得的说:“你还好意思问我,全警局的人都知道你是个软脚虾,我就纳闷你当年是怎么拿到毕业
证的?人家老李分尸的时候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喝西瓜汁,你作为他的关门弟子怎么就菜成这样。”
贺君之道:“齐迹你差不多行了,夜星才刚醒,你口气就不能委婉点。”
“我口气还不够委婉?要是换了老大那个臭脾气,直接给你来个河东狮吼,那威力堪比原子弹。”
话音刚落,门突然打开了,一个醇厚如大提琴般的声音:“你说谁堪比原子弹,齐迹?”
屋内三人齐刷刷的偏过脑袋,齐迹一看来人吐吐舌头从床上站了起来,贺君之捂着嘴偷笑。
“老、老大……你怎么来了?”
来人大约二十七八岁,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熨帖整齐的深灰色衬衫衬得他高大挺拔,宽厚的肩膀与挺直的腰线构成一个完美的
倒三角,眼睛深邃如夜,嘴角微微抿起,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很凌厉的感觉。
“我要是不来怎么能听见你背后说我坏话。”
“那个……嘿嘿,我哪敢说你的坏话啊,那是幻觉,幻觉……”
“噗……”贺君之一个憋不住喷了出来,连这个高大的男人都有些忍俊不俊。
冷硬的脸部线条在一笑之间奇异的柔和下来,那张不太好接近的脸也变得生动起来。
乔郁坐在床头仔细打量着来人,心里暗自揣测,这就是他们口中的老大,重案组的组长?没想到这么年轻,呵,看起来是个不错
的对手。
男人与另俩人聊了几句,最后才把视线投到乔郁身上,一开口周围的温度就下降了好几度,那口气和刚才与俩人说话时完全不一
样。
“你看起来好得差不多了,明天能来上班了吗?”
乔郁感觉到了男人口气中的冷淡,他微微一笑说道:“嗯,其实没什么大事,头儿要是同意我今天就能上班。”
男人的眼睛倏地一闪,眉毛勾起,这个黎夜星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04.活着就不能憋屈
男人与另俩人聊了几句,最后才把视线投到乔郁身上,一开口周围的温度就下降了好几度,那口气和刚才与俩人说话时完全不一
样。
“你看起来好得差不多了,明天能来上班了吗?”
乔郁感觉到了男人口气中的冷淡,抬头盯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说道:“嗯,其实没什么大事,头儿要是同意我今天就能上班。
”
男人的眼睛倏地一闪,眉毛勾起,这个黎夜星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齐迹没察觉到男人略带深意的神色,只是一听到要乔郁现在上班就急急忙忙说道:“老大,星星他炸伤了脑袋现在连自己是谁都
不记得了,你让他多休息几天吧。”
男人眉毛皱起,语气平缓的说:“失忆了?”
贺君之道:“嗯,医生说是昨天爆炸的时候脑袋受到了冲击,现在暂时失忆了。”
男人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盯着乔郁看了良久走上前来。
“那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乔郁微微一笑,“不是说是咱们组的队长吗,老大,虽然我现在脑袋是不太灵光但是身体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组里要是有很紧
急的事情需要我,现在我就能出院。”
齐迹一听这话有些着急的想上前劝阻乔郁,贺君之却拉住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看老大。
男人眼睛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的说:“我是问你我的名字。”
乔郁苦笑,都说我失忆了难不成他还不信?你问的是叫黎夜星的人又不是我,天知道你叫什么。
“难不成你叫包公?”
男人脸色一黑不愿搭理他,倒是贺君之没忍住笑着问道:“这跟包公有什么关系?”
乔郁若有似无的瞥了男人一眼,“大概是脸够黑吧?”
齐迹和贺君之掐着大腿憋笑,男人的脸在一瞬间又黑几分。
“我叫丛戎。”
“从容?从容不迫的从容?”乔郁摇摇头,暗自觉得“从容”这么一个文质彬彬的词和眼前的男人实在是格格不入。
“不是,是弃笔从戎的丛戎”
弃笔从戎?那还真和眼前男人流露出的刚毅果敢的气场分外符合,的确是个好名字。
丛戎没看到乔郁眼中的赞赏,依然板着一张扑克脸说:“既然身体没大碍那最好不过,要知道你以前拖了全组多少后腿,现在该
是有所回报的时候了。”
“老大,他现在还病着呢!更何况——”齐迹没忍住跑上前来,后面的话却被男人打断了。
“失忆不是借口,昨天的爆炸案咱们死了多少兄弟,现在他们都躺在医院的太平间里没法安葬,就是因为需要等待法医去验尸,
现在你随便说一句‘失忆了’就抹去了他的职责,那对得起死去的兄弟们吗?”
丛戎的口气非常严厉,眼神深邃如夜,全身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戾气,像发怒前的豹子让人不敢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