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智的尸首在他自尽那天就被皇上安葬了,虽说诸葛智做了那么多坏事,可是皇上却依旧给他风光大葬,这让很多人都不明白,可是谁也不会有那个胆子去质问皇上。帝王心从来都是海底针,谁敢去捞谁敢去猜,那准是不要命了。
成婚那天,魏青言从边关带回来的士兵尽数参加,还有很多朝中的官员要来,却都被魏青言婉拒了,城里自然就传出了风声,说魏青言打了胜仗,却变得恃宠而骄目中无人。
过了没多久,皇上果然削了魏青言的将军头衔,把他贬为普通百姓。
就在贬官的前几天,孙凤白就把自己的店卖给了李大富,并答应对方不会把自己教他的那些东西告诉别人。
拿着厚厚的银票,孙凤白笑的嘴都要抽了,他脑子里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就算不把这些教给别人,也不怕没钱,再说就他手上的这些,就已经够他和魏青言及小家伙们潇洒几辈子。
被贬为百姓的当天,魏青言就带着孙凤白和宝贝儿子女儿门以及夏月景胜等贴心的属下离开了。
一行人且行且玩了几个月,最后在一处风景甚好的山脚定了下来。
买了那山脚下最大的庄园,众人带着东西直接住了进去。
“青言,让人把牌匾换了,逍遥居听着像青楼似地。”
孙凤白一手撑着腰,一手指着庄园的的门匾道。
“好,那改成什么?”
魏青言站在孙凤白身边,宠溺地看着他,见对方蹙眉思考的模样,微微笑道:
“凤白,我们先进去看看别的有没有什么要换,这门匾的事不急,你想到了再改就好。”
“恩,不过你先把它拆了,我不喜欢。”
孙凤白话音刚落,魏青言立刻依言办事,轻轻一跃就取了那门匾下来,扔给一边的景胜道:
“去扔了。”
“是,将军,哦不,老爷。”
世人都以为魏青言是因为恃宠而骄才失去了将军的头衔,实则不然。
魏青言凯旋而归的那一天,进宫面圣之所以去了那么久,其实不过是为了一件事——辞官。
他最大的仇人已经死了,他也为崇国尽了力,这一次将丽人打退,这十几年对方恐怕是没有了再战之力,而他自己也不愿意再和孙凤白分开,所以他要辞去将军的头衔。
皇上最初当然不肯,但是因为魏青言执意要辞官,而在上位者虽然欣赏魏青言,却也同样忌惮着他,因此挽留了一会儿后也就准了。
可不能直接就去了魏青言的将军头衔,不然百姓们会以为这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才经历了这么多事,崇国的皇帝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形象受损,因此便有了魏青言成婚却不让任何官员参与的事,而那传言也是皇帝亲自派人散播的。
最后庄园的牌匾换成了——面瘫包子铺。
魏青言当初疑惑地看着孙凤白写的这个名字想了许久,终是没忍住,问道:
“凤白,为什么是面瘫包子铺?”
“咱们家小娃儿乳名都叫什么名字?”
彼时的孙凤白正躺在摇椅上摸着他的大肚子,虽然魏青言千小心万小心,他还是怀了。
并且这一胎害喜的非常严重,几乎到了吃什么吐什么的地步,众人才不得不停了游玩的脚步,在这里买了宅子。
“馒头,豆包和饺子。”
魏大将军仍是不大理解为什么要加上面瘫二子,不过还是小心地把纸收好,一会让景胜去找师傅做牌匾。
“可为什么是面瘫包子铺?”
孙凤白往嘴里塞了颗葡萄,悠哉悠哉地解释:
“我们家那么多小家伙,可不都是吃的么,肚子里这个乳名就叫包子,至于面瘫,嘿嘿,就是你这个当爹的……咳咳……”
“胡闹。”
将军大人淡淡地笑了,走到孙凤白手边把水果盘拿走,
“今天吃的够多了,一会又要像前几天一样吐了。”
孙凤白因为害喜的缘故,什么都不大想吃,但是吃葡萄的时候却没什么反应,因此他一嘴馋就吃葡萄,可是前几天却因为吃的太多——撑吐了。
“这次不会,你再让我吃一颗。”
眼馋地看着被魏青言拿走的葡萄,孙凤白脸有些烧,他也不是故意吃那么多的,都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太嘴馋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安稳地过着,小馒头现在已经会自己走路了,每天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的,见人就甜甜地叫,可讨人喜欢。
而两外两个小的就大不同了,老二魏闵乖巧的不像个男孩子,而老三魏子萱却闹腾地不像个女孩子,总是欺负她的小哥哥。其行为包括翻身压人,看见老二吃东西就哭,非要吃到对方的,虽然两人吃的都是同一样东西,可她就是要抢闵儿的吃。
孙凤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冲一边正在刻小木马的魏青言道:
“青言,我们去镇上逛逛好不好,在家无聊死了。”
瞥了眼孙凤白,魏青言手上的活计不停,自从孙凤白向他提了小娃儿玩的摇摆木马后,他就十分专心地刻木头,希望能给宝贝儿子做出一个来。
“你肚子那么大,万一去镇上的时候生了怎么办?”
“不会,这不才七个月么。”
孙凤白可怜兮兮地看着魏青言,见对方没有反应,立刻冲一边站着想夏月使眼色。
夏月见状,也忙出声帮腔:
“老爷,稳婆说过二老爷需要适当的走动,这样生孩子会顺利些。”
“是么?”
魏青言终于停下手,见那一主一仆认真点头的样子,挑眉妥协道,
“好吧,你让景胜准备下,咱们一会去镇上。”
“奴婢这就去!”
和孙凤白对了个眼色,夏月立刻跳着往外跑。
当初买下这庄园后办的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景胜和夏月的婚礼。虽然两人都是府里的下人,可是因为他们分别是府里两个老爷最喜欢的手下,所以成婚的典礼办的异常盛大,附近村庄的老百姓都被请来吃流水席,弄得众人以为这是庄园的主人成亲了。
在镇上逛了许久,孙凤白买的东西也不少,只要看到喜欢的,都让景胜付钱,扔进马车里。
原本宽敞的马车,在回去的时候竟然显得有些拥挤,可是一路上却是欢声笑语不断,看着孙凤白开心的模样,魏青言自然也笑的很温柔。
回到府里没多久,门房就来禀报说有人拜访。
孙凤白疑惑地和魏青言对视一眼,他们在这压根就没有认识的人,这来拜访的会是谁呢?
魏青言扶着孙凤白来到偏厅,一进门就看到了个熟悉的背影,那人似乎也听到了声音转过身来。
依旧如往日那般,不管是天热还是天冷手里都拿着一把折扇,好看的脸上挂着笑,在看到孙凤白和魏青言的时候,立刻咧嘴笑道:
“凤白兄,好久不见,你想我了没?”
完全无视一旁的魏大将军,来人就只盯着孙凤白瞧。
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孙凤白突然用力地掐住魏青言的手,大声吼道:
“快去叫稳婆,我要生了!”
正文完
番外:诸葛云峰
(上)
“哪来的小叫花!在我店门口要饭,是要晦气死我么!给我滚!”
面前的破碗被人踢飞,好不容易才捡来的碗就这么在眼前摔碎了,我饿的一点气力都没有,很想拉住踢碗人告诉他我是唐家的少爷,我爹曾经是大官。
可是这么多天来的乞讨,我已经没了这样天真的想法,为了躲开可能会更加重的责骂,我哆嗦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上单薄的衣服根本抵挡不了深冬的寒冷,而我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迅速地捡起碎碗里最大的一块,我转头看了看刚才蹲着的角落,想着我到底要去哪找一个御寒的地方。
一路走来,别人看我的眼神让我抬不起头,不想看到他们嫌恶的嘴脸,我快速地向前跑着,被石头绊住摔倒在地,膝盖传来一阵剧痛,低头摸了一把,竟然流血了!
下意识地叫了声娘,可是等了好久娘都没有出现,回想起以往自己摔倒时娘亲温暖的手和心疼的样子,我的眼泪再也克制不住。
“娘,娘,你快来把峰儿带走,峰儿好疼,峰儿好饿,娘……你不要峰儿了么。”
膝上的血看起来脏脏的,用手摸了一把,我看着自己一手的黑红,眼泪止不住的流,好想娘好想爹,真的好想好想。
“来,给你馒头,你别哭了。”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坐在地上仰头,先是看到了一个灰色的馒头,再就是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子祁!”
我哑着嗓子叫了一声,腹中的饥饿让我没有心思去看他是不是认出了我,一把抓过馒头就往嘴里塞,其实我什么味道也吃不出来,饿了这么长时间,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把肚子塞饱,塞饱了就好了!
“你吃慢点。”
背上有只小手在轻轻地拍着,我噘着馒头的动作慢了下来,真的开始慢慢吞咽,好久没有人这么和我说话了,好久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
我看了看手上还剩下的一小半馒头,舍不得地又咬了一小口,
“你,你要吃么?我都吃了你会不会饿。”
粗哑的嗓子听着难听的很,我记得以前娘亲夸我说话很好听的,可是自从他和爹爹去世后,我的嗓子好像就一直哑着。
一开始不懂事,只是奇怪为什么娘亲和爹爹躺在那,不陪我玩了,在丧礼上哭的嗓子沙哑,看着别人把娘亲和爹爹埋进土里,无论我怎么哭闹,都没有人理我。他们为什么要把爹娘埋起来!这么埋起来了爹娘还怎么出来,峰儿还怎么去找爹娘!
再后来我听二娘说爹娘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哭着问她爹娘为什么会死,平日待我极好的二娘竟然一把将我推开了。跟着我被她撵出了家,回头看的时候,我发现叔叔竟然和二娘抱在了一起。
任我怎么拍门,都没人来开门,我的手拍的好痛,肚子也饿得很,只能四处去讨点东西吃。
“要喝水么?”
子祁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惊醒,我忙接过对方递来的破碗,大口地把碗里的水全喝了个干净。
“你,你要馒头么?”
我递出手上那小半个馒头,紧张地看着子祁,可是他好像没认出我,也是,已经在街上流浪了这么久,脏的连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
有些羞涩地把手收了回来,都这么脏了,他怎么可能会要呢。
“哈!你居然有留给我一点,真好,其实我今天晚饭只有这个馒头。”
手里的小半个脏馒头被子祁拿了过去,见他直接往嘴里塞的模样,我脸上有些烧,他不嫌弃我脏呢!
“啊!我要回去了,不然一会儿李妈妈肯定要找我来了。”
子祁拍了拍手,将馒头塞进嘴里,转身就要走,我忙叫住他:
“子祁,碗!”
“我差点都忘了。”
他笑着回头接过碗,只是才刚走了几步,就又回头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见他疑惑的模样,我张口想说我就是唐云峰,以前你爹在我家做过长工的,只是话到嘴边,我却又不知道是不是该说,这样狼狈的自己,真不想让他知道。
“子祁,子祁!又死哪儿野去了,被我逮住了仔细你的皮!”
一个老妈妈的声音在小门那边响起,子祁吐了吐舌头,对我挥了挥手,
“我回去了啊,下次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说罢他就转身跑进小巷,推开一扇木门闪身进去。
我跟着走到了木门外,看着眼前这扇已经落了漆的门,羡慕地想:子祁真幸福,他爹以前在我家做长工,现在竟也有了自己的院落,真好。
可是当时的我却没发现,子祁的衣服上面虽然没有补丁,可是吃的馒头却又硬又冷,而且他要是住得起这宅子,晚饭又怎么可能只得一个馒头呢!
自那次子祁给了我馒头后,我总是会去那个小门外等着,偶尔讨到了好吃的东西,我就想等子祁出来分他一半。
可是每次我在小门那等,总是见不到子祁的人,热的馒头在手里慢慢失了温度,我小心地掰成两半,自己先吃了,接着把另一半塞进衣服里,想把馒头捂得热热的,这样子祁也可以吃到热馒头了。
馒头冷了,馒头硬了,馒头被我吃了,我又讨到了新的馒头,可是子祁却再没在小门外出现过。
最后一次在门外等得时候,我困得不行眯着眼睡着了,只是没过多久就觉得背上一痛,整个人都扑到了地上。
“你们快来看!这里有个小叫花子,哈哈,大爷我今天输了那么多正巧心情差的很,这不就来了个乐子!上啊,扒了他的衣服,让大爷我瞧瞧这小叫花里面是不是也黑巴巴的难看!”
我惊吓地看着眼前那些家丁打扮的人,不住地撑着手往后退,可那些人却还是很快就抓住了我,身上破破的衣服被他们撕得更破,我紧张地叫着:
“别撕我的衣服!我自己脱就好了,别撕!”
我以为那个人只是要看看我是不是身上皮肤也和脸一样的脏,心疼那些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衣裳,我的话语却得来了对方的嘲笑,但是终于没有人再撕我的衣服,让我自己脱。
我迅速地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你看,我身上是白色的!”
伸出手臂,我又转身给他们看看自己的背,接着又立刻把衣服拉了起来。好冷啊!我哆嗦着身子,就想从他们身边走过,谁知却被方才那个男人拉住了。
“啧,这就想走?”
我疑惑地抬头,我不能走么?
“哟,这眼睛真好看,刚才你身上我还没看清呢,裤子也不脱,谁知道你是白的还是黑的。”
面前的这个男人笑的好怕人,我想把手臂抽回来,他却抓的好紧,我手臂都痛了。
“都是白的白的,你松开我,我,我不给你看,我要走了,你放我走。”
“哈哈,想走!给我抓紧了,我要亲自检查一下他是白色的还是黑色的!”
身后那堆家丁们竟然也是一阵笑,我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我一定得跑走,对着抓住我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听到对方的惨叫我立刻拔脚就跑。
没跑几步,头皮一麻,跟着就是像要被掀掉的痛。
脸上火辣辣的疼,面前的男人甩着手,那恶心的模样看的我好想吐。
“他妈的,竟然敢咬我!老子不打死你!”
伸手又甩了我几巴掌,嘴角边咸咸的好像流血了,我耷拉着脸,心想这下完了,也不知道他们要折腾我。
可谁知道那个男人竟然没有再打我,而是扒掉了我的裤子,哆嗦着腿,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跟着就被那人翻过身。
我趴在地上,身上有好多双手压着,而另一个圆圆热热的东西却在我屁股上磨蹭来磨蹭去。
“放开我!快放开我!”
我无力地喊着,耳朵里只剩下身边那些人嫌恶的嘲笑声。
“这小叫花皮肤真是滑溜,屁股看着就带劲啊!”
“松开我!”
我才张口喊了一声,股间就一阵剧痛,好像有什么被撕裂了一样,可是我却发现我喊不出来。嗓子好像被堵住了似地,一口气也吸不上来,垂死一般地仰着头,我瞪大了眼睛,感受体内那东西的抽动,股间一片湿润,那样的热乎,我猜,那可能是我的血。
身后男人的喘息,周围人的哄笑,股间的痛楚,全部在刺激着我,我流不出泪,喊不出声,只能仰着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只是固执地仰着头,好似这样我才觉得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