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言蜜语果真管用,那少年果然停止了哭声,脸蛋终于露了出来,瞪着那背后爱作乱的人:“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对画堂爹爹和龙白娘亲发誓你还不信吗?”银发少年忙举手赌咒,生怕他不信。
“哼,那你可要听好了,以后你必须要像画堂爹爹对龙白娘亲那般好对我才可以!要不然我就去告状!”锦衣少年得意洋洋:“哼!反正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包子,这可是画堂爹爹的第一个孙儿,我在沈家的地位终于提升了,再也不用怕画堂爹爹偏心啦!只要你有一点点违背你今天的誓言,我就跑去告状!”
一边说一边拍拍自己的肚皮,现在还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异状,但是从他的话中可以听出来这个少年好像是已有身孕,而且后面那个正在赔礼道歉赌咒的小子就是孩子他爹!
那孩子他爹也是倍加小心:“我知道,我自然知道,所以就算是为了咱们的孩子你也要控制住脾气,不要轻易生气,好吗?”然后又是一副苦兮兮的表情:“唉,现在还好,以后你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咱们的夜间夫夫生活……就泡汤了……”
“那是自然,为了宝宝你这个当爹的也必须忍耐,知道吗?”锦衣少年总算掌握了主动,可以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教训那个一直惹自己生气的家伙,心里别提多得意。
“是……我忍……”银发少年没有办法,只好先把眼前人哄住了,别的事情暂且打住不提。
就如水面里投入一颗小小的石子,镜面上骤然出现几圈波纹,画面也逐渐静止了,停在了两人一脸甜蜜地同乘一骑,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醉酒当歌共享人生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这个是谁?”沈小金一脸呆楞,手指指着镜面中那个虽然在笑着但是脸上犹有泪痕的锦衣少年,卢顶顶把那根手指弯向他自己:“就是你喽!”
“那个又是谁?”手指偏了一点点,指着他后面抱着锦衣少年的银发小帅哥。
“应该是我吧……”在他旁边的小银扭扭捏捏说,好像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
两个小家伙眼睛都往对方那边偷瞄,眼神在空气中碰触后,都好像触电一般立刻把自己的脑袋偏到一边,脸蛋儿红红直到耳朵边。
沈画堂大怒:“怎么回事?这两个小鬼怎么回事?谁来给我解释解释?”
卢顶顶:“就是说在未来,沈小金和沈小银顺利地成了一对儿,并且好像还给您添了一个大孙子,换句话说——你脑子里那些拆散他俩的大作战貌似都失败了。”
沈画堂不信:“怎么可能呢?我的作战可是相当严谨的,老虎凳辣椒水黑乎乎的小皮鞭烧得通红的烙铁什么我都拿得出来!美人计空城计三十六计每一计我都想到了而且如此聪明的我还举一反三列出一百单八套计中计,怎么可能不成功?”
沈小金沈小银:“你不是我们的爹爹我们再也不喜欢你了!”
嫁出去的女儿囧出去的屎,千算万算,这屎盆子还是扣在沈画堂自己脑袋上了。
众人从这面能看到未来的镜子里面看到未来沈小银和沈小金甜蜜幸福充满机智充满乐趣的夫夫生活,简直叹为观止。
沈小金沈小银两个小家伙被几个大人炽热的看热闹的眼神包围,十分不自在,沈小银挺身而出挡在小金身前承受别人打量的眼光,沈小金早就羞涩地缩到沈小银怀里了。
看着沈小金的小媳妇模样,沈画堂重重叹口气。
罢了罢了,这都是命。
卢顶顶拉着聂云升:“咱们也看看咱们的未来吧,是不是也同他们一样,甜腻动人,儿孙满堂?”
“赶紧说正事吧,等我交代完事儿了你们就赶紧走,我还得睡美容觉呢。”女娲打个呵欠,有点要撵人的样子。
她走到镜墙面前,众人看了眼前的景色,全都吃了一惊。
荒山野岭,草木凋敝,山风阵阵,到处是残垣断壁,一片凄凉。
聂云升:“这是什么地方?”
女娲冷笑:“你还没有看出来吗?这可是你生活了三百年的地方。”
众人心中都是剧震,怎么也不能相信这凄凉之地就是念海剑派。
聂云升激愤:“我不信,这怎么可能?我念海剑派虽为仙家至尊,久誉盛名,与其他门派一向和睦,怎么会招来这等祸端?”
他身为念海剑派首席弟子,自然是以师门为尊,怎能相信会发生如此变故,心情自然是激动的。
女娲:“年轻人,莫非你不懂得‘盛极必衰’的道理,都是普通平凡肉身而已,怎能因为几年道行就以为自己永远不败?我明白告诉你们好了,会造成这个结果的真就是你们认识的人。且看下去。”
随着画面的变幻,众人已觉得自己置身与一处宽阔之地,可不就是烛天殿。
烛天殿也不复以往的清幽大气,殿前横七竖八,不是正在哀嚎着伤痛的活死人,就是已经断气的尸体。虽然每个人满身都是血污,但是从衣着还能看出这些都是念海剑派的弟子。
看到这等惨状,聂云升怒不可遏:“是谁?会是谁?我一定要找到他,然后将他碎尸万段!”
卢顶顶忙站在他身前劝他:“不要这样生气,这些都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镜面中,一个念海弟子的双腿已经被斩断,动弹不得,身上又遍布伤口,仅存下一口气,但是还有救治的希望,可是这时一个紫色的庞大身影出现在他的上空,一剑劈下,结果了他的性命。
“这是妖人做的,是不是这样?”聂云升狂吼。
画面流转着,视角对准了那依旧紫云密布的天空。
同记忆中的那两次大战一样,南天依然高高在上立于天际,那飞舞的紫发宣告着他的嚣张。
但不同的是,他的身旁还有另一个身影,看起来清俊不已,但是消瘦至极。
“这是……谁呢?”众人心中疑问,疑似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那镜子仿佛通人性一般,将画面放大再放大,知道能够看清那人的美丽面容。
“天啊,这……这不是!”沈画堂惊叫起来:“这是梓桐峰的首座!同妖人一同离去的那个……”
“柏怡。”一直很安静的尹龙白轻声吐出这个意料之外的名字。
当时已经死去的聂云升不会知道,这个俊美绝世的清瘦男子就是梓桐峰的首座柏怡。
念海剑派掌门曾与妖人南雨有一段私情,生下的小孩就是柏怡。几百年来柏怡的妖气一直被念海的清澈灵气压制着,但是随着自身能力的增长,妖气再也压制不住,柏怡就与来接他的南天一同回到妖族部落,同去的还有一直喜欢柏怡的锐钰峰首座钟盼枫。可现在他却同妖人站在一起,不念旧情将曾经的师门念海剑派毁灭。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是摆在眼前依旧令人心惊。
“对了,既然柏怡……师叔他在这里,那钟师叔在哪里?他不是同柏怡师叔一同随妖人去了吗?”沈画堂问道。
“姓钟,那人应是锐钰峰的吧。”女娲分析:“这镜子本是一对的,我这个宝具能够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而另一面则是正相反,可以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以前因为一些情由,我将那面忆镜赐给了锐钰峰的首座,是个性格不错的老道士,后来他仙逝了,这镜子就自动传承给下一任的首座,就是一个年轻人。那面镜子和面前这面相互吸引着,遥相呼应,所以我也能够察觉到那边的主人的动静。”
“那人现在怎样?”沈画堂问道。
女娲摇摇头:“他的气息仍在,但是很不稳定。在这镜中搜寻一下吧,只要心中想着我想知道这个人的状况,镜中就会反应出来。”
那镜中果然又出现一圈波纹,画面好似在一个山洞中,暗无天日,仿佛这里从存在的那一天起就是这样与阳光隔绝。
仅有一个小小的窗口与外界相连,唯一的光亮也是从那里透出来。
洞口很小,一个三岁的孩童都不能爬出去,但是一个人影就在那窗边,看着外面被切成一个方块的小小的风景。
披散着的头发遮住了那人的面容,仅从轮廓不能确认这人是谁,众人都怀疑这就究竟是不是以前的那个沉默孤高的钟盼枫。
年纪轻轻就成为一峰首座,若不是有绝顶的实力怎能轮到他,怎会不受到非议,可是钟盼枫凭着自己的傲气和锐利,力排众议,稳稳地坐在首座的位置上。
本可以一直这样享受别人艳羡的目光,可是为了柏怡他甘愿将一切都抛下,只愿能和他在一起。
原来以为这人的心是冰冷的,没有感情,岂知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大过天的情字。
可是现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柏怡在和南天一起播散带来灾难的战火,而追随他的钟盼枫为何囚困在这山洞中,生死不明。
这都是未知,唯一能确定的是,念海剑派未来必有大劫。
聂云升:“若是如此,南天应该不是针对念海剑派才会这样。应该是有别的目的。”
沈画堂:“我觉得他的野心应该远不止于此,难道他是想率领妖人将这世间……”
念海剑派若是被毁灭,保护这世间秩序的力量就几乎削弱大半,生灵涂炭,天地颠覆,就是近在眼前的事情。
女娲:“既然你们已经认识到这一点,就快点行动起来吧,若是你们不打算做点什么事情,这面镜子让你们看到的画面就一定会成为现实。”
“那我们这就赶紧离开这戒中天回到念海剑派,让他们快做准备好应战!”聂云升十分着急,第一个迈腿要走,一眨眼功夫已经跑出好远。
“急什么?”女娲玉臂一挥,一阵疾风将聂云升裹在中央,带回到众人中间。
“什么都不知道就妄自行动,年轻人,太冲动可不是好孩子哟。”
沈画堂:“娘亲,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您就快些吧,这场大战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不仅关乎到念海剑派的存亡,还有世间万物!火烧眉毛的事,怎么不着急呢?”
“急什么?你难道忘记了这戒中天的时间可是比你们外面要滞上许多,你在这里待到不耐烦,现在那南天和柏怡可能还没回到自家老巢呢!所以你们大可放心在这里修炼。”
“没错,修炼才是你们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放心我一定会使出我平生绝学,尽我最大的力量来帮你们修炼的!”修行纸跑出来,在空中慷慨激昂。
众人:“那我们之前在做什么……”
修行纸:“只是把你们的肉身从肉脚鸡锻炼成中等水平而已。真正的修炼还在后头呢!”
“少年们!锻炼你们脆弱的肉身,让他同钢铁般坚硬!磨炼你们的意志,让他同你们的肉身一样坚强!GO!”
新的修炼开始,所有人才明白之前那些繁重的训练是多么的小儿科。
每天都是一身的汗水,不过汗水没有白流。不光是筋骨皮还是一口气,都比以前要强上许多,沈小金和小银两个小东西竟然在这里被雨浇了一般长高了许多,沈画堂不光要努力做好吃的有营养的东西,还要做针线活计给两个疯长的小包子做新衣服。
慈父手中线,包子身上衣。几乎每一天都要因为动作过大力量过猛而导致衣服开线,每一个礼拜过去,两个小家伙就说衣服有点紧,要换新衣服了。
卢顶顶:“看他们两个这样长,我都觉得自己老了。”
沈画堂:“你能不老吗?你都已经是千年炉鼎精了!”
夜里,修行纸说:“吃饱饭歇够了就出来蹲马步,龙白你盯着点,谁都不许偷懒听到了没有?我去河边洗个澡先。”
“噗——”众人喷饭。
他最后一句说什么?他是说他要去洗澡吗?
他只是一张纸而已,沾上水就化成黏糊糊的了,竟然要去洗澡?
沈画堂:“你们想不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众人齐声说:“想~”
“听听群众的呼声!”沈画堂向尹龙白撒娇:“就答应让我们去河边偷看好不好?一眼!就看一眼就回来!一定不会让他发现的!”
尹龙白嘴角抽动,在大家屏住呼吸的静默和期待中,重重点头。
银龙白:“我也去。”
78.女娲大人的情夫
踮起脚尖,把步子放到最轻,一群淘气的小孩溜成一排,偷偷溜到屋后河边大石头后面。
“他说他是在这里呀,怎么不见那张纸呢?”卢顶顶探头探脑,被聂云升拉回来:“小心一点,要是被他发现了可怎么办?”
下场一定非常惨,天知道那张脾气暴躁的纸会卷成金箍棒痛打他们多少棒槌。
唉~明明只是一张纸而已嘛~
“这里没有那张纸诶,不过还有别的人在。”沈小银眼睛好,他手指指向远处。
果真,河里有一个健硕大汉正在擦洗自己的身子。就着月光,仔细的话就能看清他腹部上面隆起的肉块。手臂,后背,好似每一处都在向外宣称自己的力量。
论身材,这个陌生的男人要比在场的所有人都好上太多了。
“这个男人是谁呀?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他?”数数在这里居住也有近半年的时间,谁都没有印象见过这么容易留下深刻印象的男人。
“啊!难道!”卢顶顶好像想起来什么,想说出自己的猜测,但是好似脑子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不可能的,于是又耷拉了。
“想起什么了快说啊!现在我宣布开会:大家一起用头脑风暴法解决这个问题——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沈画堂拿出久违了的精英派头。
头脑风暴就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扯淡最后抓住关键找出答案,以前每一次这么做的时候都会因为场面太过激烈而见血,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个方法还真的很管用。
“……那个……”卢顶顶用手指在地上画圈圈:“我在想,这个男人会不会是女娲大人包养的……”
沈画堂惊愕之后随即大吼:“你说我娘找了个小白脸?”
沈小金:“这人长得可不怎么白,挺黑的,应该是经常在阳光下活动的,标准小麦色肌肤哦,皮卡皮卡闪闪发亮哦~”
沈画堂:“你的火眼金睛不是有近视的吗,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好了?”
沈小金:“我是近视又不是色盲,再说他离咱们也不是很远啊。再走十几步他就要走到咱们跟前了。现在就算你想逃也是没有办法的,乖乖束手就擒吧。”
什么!就在众人头脑风暴的时候,那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他们并且要来捉拿他们了!
“你们几个在这里做什么?”那男人问他们,声音果然和想像的一样,也是带有浓浓的男人味。
众人躲没处躲,藏没处藏,只能待在原地被逮个正着。
“嗨~”沈画堂鼓起勇气和这个陌生男人打招呼:“我们几个在玩捉迷藏,就躲到这里来了,打扰阁下沐浴真是不好意思,你不用介意我们的,我们一定一点声音也不会发出来了。”
那男人听了沈画堂的话,不退反进:“你们在玩捉迷藏?骗谁啊,你们全体都在这里集合了,谁来抓你们啊?以为我没有童年吗?以为我没有玩过捉迷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