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销魂的夜晚
跟着进去后,房间里的灯火被雷雨之夜的风吹得摇曳不止。
有佳人美酒在,阿文觉得生活太爽了。那姑娘翘起纤纤玉指,给阿文斟满了一杯酒,递给阿文,柔媚道:“请喝吧!”阿文接过
酒,道了一声谢,便往嘴中送去。
那酒甘甜清冽,绵远悠长。阿文眨巴着嘴,回味无穷。怎知自己酒量不怎么样,才一杯下肚就眼神迷离了!
抬头一望,那姑娘回眸一笑,直叫阿文失魂落魄,再也控制不住了。阿文就像中了邪似的朝她走去,那姑娘勾唇笑着,阿文脑子
里混沌一片,所有的思考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接下来顺理成章——窗外雷雨声一片。屋内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
那姑娘朱唇紧贴着阿文,斜偎在他的胸前。羞云怯雨,恰恰莺声,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呀呀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
颗;酥胸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
第二日。
“死小子!买米怎么买了一整天?我不是说要你早点回来吗?”祁远英道。
阿文打了个哈欠,也不狡辩,将糯米放到桌上,说一身困了就回房睡觉去了。
季小双觉得阿文今天很不对劲!以他猥琐的第六感,他在阿文身上闻到了奸情的味道!
祁远英对季小双道:“你去看看这小子怎么了,怎么大清早的没精打采!”季小双点点头,偷偷跟在阿文后头想看看他什么情况
。
阿文一回房,直接瘫痪了一样倒在床上,然后就睡死过去。季小双觉得更加不对劲了!阿文一向都属于是精力充沛型的,今天到
底是怎么了?
于是蹑手蹑脚走进阿文,把他的衣服掀起来一看!果然不得了你!一身的草莓!季小双暗暗咋舌:这该是多生猛的妹子才种的出
来啊?怎么老子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难过!
“小双你干嘛?”这时候季小粽从背后走进来,看到季小双这么诡异不知道在干吗就顺带问了一句,季小双炸毛道:“你怎么走
路没声音!吓死我了!”季小粽委屈答道:“我会轻功,当然走路声响小了!”季小双惊奇道:“你会轻功?”原来世上真的有
轻功这码事啊!于是把阿文的事抛到一边,崇拜的看着季小粽道:“有空教教我啊!”
“小双,阿文怎么样?”
“睡着了!估计昨天累着了吧——”季小双做了一个猥琐而意味深长的表情。祁远英觉得不对劲,抛开季小双进房一把把阿文抓
起来一看,气急败坏道:“臭小子!你昨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阿文睡得正香被祁远英这脾气一吓,睡意全无,便支支吾吾道:“昨天夜里我回来的时候忽然狂风暴雨打雷闪电,我怕把糯米淋
湿了,所以在一间屋子避了雨休息了一晚。”
“阿文师兄,昨晚没有下雨呀!”季小粽疑惑道。
祁远英正色道:“我问你!你和谁一起避雨的?”
阿文不好意思揉揉头发,嘟囔着道:“没有啊……我一个人!”
“还说谎!”祁远英拿起棍子往阿文屁股上那个一掌,疼的阿文嗷嗷直叫唤。
“你这个死小子!遇到鬼了还不自知!”
“啊?遇鬼了?”季小双和季小粽双目炯炯有神望着阿文。祁远英撩了撩袍子,骂道:“还是个女鬼。”
季小双现在知道阿文身上那些草莓是怎么回事了。还以为这傻蛋有艳遇,原来是被艳鬼缠身,还是不要羡慕的好。
“混蛋小子真是色迷心窍了!幸好发现的及时,不然你就完蛋了!”
阿文一脸伤感,站在角落里嘟着嘴巴,心里想着原本还以为真的是走桃花运了,没想到是黄粱一梦啊!再又想自己昨天和一个女
鬼做了那事,顿时心惊胆战浑身发凉,十分后怕。
祁远英摸着下巴教育阿文道:“你以为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就算真的会掉也不可能掉到你小子的头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那
长得好看的小姐会看上你?有这种情况发生,除了你遇到了鬼你还想的到别的理由吗?”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嘛!后来喝了那女鬼一杯酒就全给忘记了。”阿文有些委屈,当时自己明明也这样想来着。
“什么酒!根本就是迷魂汤!我看你这小子,当时肯定被迷得找不着北了!”
“祁师父,你就别骂阿文师兄了,,毕竟人是斗不过鬼魂什么的,着了道也是人之常情嘛!”季小粽站出来替阿文开脱,阿文望
着他感激的点点头,嘟囔道:“就是嘛!师父我都知道错了,你就别骂我了!”
“下回可给我小心点!”祁远英点了点头。
夜半十分。大家都睡着了。阿文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为何就是睡不着。黑暗里的月光像是明火一样在阿文的眼前扑闪扑闪,让
人心生烦躁。
又过了许久,阿文还是睡不着。这时黑暗的空气里勾勒出昨夜那女子的样貌,唇红齿白,貌美如花。
“阿文!阿文!”那女子娇滴滴的呼唤着阿文,阿文无意识的就两眼呆滞的跟着起来了。那声音慢慢一点点的向外走,阿文就像
被贴了符的僵尸一样,跟着那声音向外头走去。
祁远英本来正好半夜起来要上厕所,发现阿文的不对劲后,立马拿起家伙跟了上去。
阿文在黑夜里机械的走着。四处只有风声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十分诡异。
到了前一天的那个宅子,阿文自然的走进去,别的全然不顾了。
祁远英躲在房檐下偷偷的看,那女鬼正将阿文扶到床上,欲与阿文行鱼水之欢。
祁远英从包袱中抽出两片艾叶,覆在双眼上,心里默默念几声咒语,然后猛的一睁眼,一看!不得了!原来那女鬼的真身真是丑
陋的不忍直视!半边脸完全腐烂的不成人样了!上面还有活蛆在扭动着,让人胃里一阵翻腾几欲作呕。
祁远英见阿文就快要陷入那床帐里了,大呼不妙!于是从道袍里头抓起一把施了法的朱砂笔,双掌一番就刺向那女鬼。
这一击居然没有打中!女鬼给阿文使了昏沉的法术后就朝着祁远英的方位飘过来要还击。祁远英藏身的地方被识破,一见情况不
妙,索性现出身形来和这凶神恶煞的女鬼斗法。
朱砂笔第一击没有打中女鬼的身体,祁远英很快发动了第二击,这一次,法器击中了女鬼的头颅,女鬼被迫人头分离了。祁远英
松了一口气看着那滚落的人头,不料一口气还没有完全松完,那头居然还没死!直接怒眉张牙面目狰狞,向祁远英扑过来作势要
咬,祁远英后退一步,正想送一张符出去把这女鬼的头爆了,谁知后头女鬼的身体伸手将祁远英的脖子勒住了!
祁远英被勒的不行,又腾不出手去反抗,气急败坏便从袖中甩出夺命链,将女鬼的头颅套牢在空中甩了起来。那女鬼被甩的晕晕
乎乎,原本还紧紧抓住祁远英脖子的手不由一松,便被祁远英挣脱出来。
眼看就要抗衡不了了,女鬼心生一计:将床上的阿文叫起来,快速给他使了障眼法。
阿文清醒过来,眼神起初还有些模糊,女鬼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呼救道:“阿文!救我!”
定睛一看!原来又是那夜险些调戏这姑娘的打更的大叔!阿文气不打一处来!跳起来就把女鬼护在身后,大叫道:“不用怕!我
来保护你!”祁远英哪里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便大叫一声:“阿文!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可惜在阿文眼里就不是这样了。他眼里的祁远英变成了调戏良家妇女的色鬼,于是大喝一声就扑上去,将祁远英扑了个正着。祁
远英被阿文这一猛的扑到,摔到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阿文一阵痛打。阿文一边打一遍骂道:“我让你调戏良家妇女!
让你调戏!打不死你!”
祁远英挡着阿文的拳头,大叫道:“阿文!是我啊!”阿文全然不理。
祁远英一个挺身将阿文撂倒在地,向女鬼的方向扑过去,刚还没来的及跳起来,又被阿文扑住了。阿文将祁远英的双手反剪在身
后,对女鬼道:“我把他抓住了,姑娘你快跑啊!”那女鬼深深的看了一眼阿文,就想想外头逃去。祁远英忍无可忍了,一掌打
在阿文的眉心,这时阿文一下子就清醒过来,迷糊道:“咦?师父,你怎么在这?”祁远英懒得理他,快步向屋外追去,那女鬼
见势不好,想要逃跑,祁远英哪里能让她逃了!脱下道袍凭空扔出去,就将那女鬼改了个正着,再也挣扎不了了。
道袍下的女鬼泪光连连,嘤嘤啜泣。阿文跑出来一看,祁远英正要将那桃剑刺入女鬼身体中。这一剑此刺下去,便是魂飞破散永
世不得超生。
阿文一个箭步挡在祁远英面前跪下,握着祁远英的剑哀求道:“师父!放过她吧!”
祁远英挣脱开来,剑锋指着阿文的眉心怒道:“你这个傻小子!人鬼殊途!你护的了她一时也护不了她一世!”
“师父!他没有害我!是我自己心思不纯,求求你饶了她吧!”
祁远英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哼了一声,便背过身去,不在理他。
阿文小心翼翼将祁远英的道袍拿起来,那女鬼伤的不轻。阿文道:“你快走吧!找到好的人家就投胎去吧!可别再让我师傅看见
,不然我就救不了你了!”
那女鬼恋恋不舍凝视着阿文,伸出苍白的手握着阿文的手,道:“谢谢你!阿文!你是个好人!”起身向祁远英行了个礼道:“
谢谢道长饶我一命!”便消失在了黑夜里,原本上一秒还是华丽堂皇的大宅,下一刻就随着女鬼的离去变成了荒草丛生阴风瑟瑟
的荒宅。
33、番外之青梅竹马三月。
不同于文人骚客诗文里描述的烟雾缭绕远山如黛郁郁葱葱的江南三月。天子脚下的皇城里,少了些慵懒,多了分厚重的繁华。
春风十里,吹得是满大街喧嚣的人潮。威武千骑,拥的是站在皇城里翻弄权术的高管重臣。权利和分争在这里再为平常不过。甚
至有些人只言片语就可能掌握着天下苍生的生死福祸。放眼望去几乎都是已经麻痹在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快感中的人。
这年春天,郊外的桃花开得格外好。京城的权贵便纷纷携带家属往郊外踏青,平日里人迹稀少的郊外,每一年到了这个时候就会
热闹非凡。
“少爷!你可千万别乱跑!你要是跑丢了,待会儿老爷肯定会要了我的小命的!您就可怜可怜我吧!”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小厮
满头大汗边跑边叫道,听着话里的哭腔就像要哭出来了似的。
他前头那少年刚刚还跑着。这会儿听见把下人吓哭了,这才停下来,转过身来,道:“就这么大点的地方,我还跑那里去!不过
是太长时间没出家门,想伸展一下僵硬的身体罢了!”
听这口气,倒像是个成年人,可这声音还带着些奶气,仔细一看,原来只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长得清秀灵动,就像一块养在襁
褓里的美玉,这行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孩子是出生在非富即贵的家庭里。
小厮跑近了些,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奕淳少爷,我们还是早些回老爷那儿,免得他担心你才是!”
“我还不想回去。你看这些桃花开得这么美!我想在这下面走一走。”奕淳撅起嘴,不满说道。
“可是——”小厮明显为难了。晚回去了老爷那又要挨打,早回去了这边自己伺候的少爷又要不高兴,真是让人为难死了,这有
钱人家的下人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还可什么是啊。我饿了,你回马车去拿点吃的来给我,我在那边等你。”
“不行啊少爷,我——”
“诶你怎么这么讨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要听你的吗?”奕淳有些生气,板起了稚嫩的脸孔。
按理说这么一个小孩儿的话基本上是吓不倒人的。可这个小孩不同,他的家世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小厮委委屈屈点头,乖乖回去
拿吃的了。
奕淳一见终于摆脱了跟屁虫,心情变得好起来。一路向桃花林深处走去。
好长时间闷在家里没出门了。奕淳大口大口呼吸着充满着花香的空气。环顾一下见四周没有人,便放开嗓子吼了几句,顺便偷偷
折了一枝花拿在手上把玩,先前那份老成全不见了,现在才露出与年龄相符的稚气来。
当然,也怨不得奕淳少年老成。
生在这皇城的权贵之家,是家中的嫡子,皇家的亲系,父亲还是朝中的重臣。旁人见了除了是羡慕就是嫉妒,纷纷埋怨为什么自
己没有这么好的命,一出生就可以坐享荣华富贵,简直就是含着金钥匙降生在这个世上。
旁人眼红的,只道奕淳命好,但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他的童年过得并不顺利。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奕淳的出身,也等于是给他和其余的同龄人画了一道分界线。
不用去书院,有老师来家里上课,小奕淳接触不到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常年呆在家里,更是让他的性格变得孤僻起来。而平
时来自己家中给父亲拍马送礼的那些官员的孩子,与自己年龄相仿却又都受了他们家里人的教化,给自己鞍前马后的拍马屁,和
下人没什么两样,小奕淳对他们也是有些厌恶的。
难得出来玩耍,偏偏后头要跟个跟屁虫,现在把他支走了,自己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奕淳越走越深,转眼间林子里已经不见赏花的人了。四周安静得连偶尔吹来的风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还有各种各样的鸟叫声,让
人感觉浑身舒畅。
走了许久,奕淳觉得自己有些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抬头见远处有个湖,清幽的草地清澈的湖水,环境很是吸引人,便走
过去想要在湖边坐一下。
走近一看,原来这儿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奕淳小心翼翼走到湖边,仔细一看,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孩。那小孩仰头躺在湖边的草地上,脸上盖着一本书,一动不动
,好像是睡着了。
小奕淳呼了一口气,刚一放松,一脚踩在一段树枝上,树枝发出清脆的一声“咯吱”,在安静的树林里显得格外尖锐。
明显,睡在草地上的人被自己吵醒了。
奕淳虽然平日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下人们恨不得当成祖宗供起来,但家教还是很严格的。知道自己吵醒了人家睡觉,一股愧
疚感油然而生,正想着怎么给人家道歉,不料那刚刚还躺在地上睡觉的人,现在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而且是横着眉毛看着自己
!
一向高傲的小奕淳不知怎么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低着头结结巴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却听见对方清脆的声音问道:“你迷路
了?”
“啊?”小奕淳疑惑的抬头,看见对方眨着清澈的眼睛问自己,圆圆的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一下子脸又红了。
像个刺猬似的不友善。
这是奕淳对他的第一感觉。
“你要是迷路我可以带你出去,我还要接着睡觉。”小孩儿口气冷冷道。
小奕淳抓了抓脑瓜子。傻呵呵道:“我没有迷路,是自己走到这里来的,对不起把你吵醒了!我就在这里呆一会儿,保证不发出
声音!”小孩儿做了一个随便你的手势,果真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觉了。